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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唐砖-第5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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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不管有没有土地,他认为自己打下的疆域足够百姓们种地,如果有需要,他觉得自己还能拿起刀剑继续拓土开疆,一道《收拢流民书》就免去了那些逃民的所有罪责,当所有流民痛哭流涕的感谢皇帝陛下的仁政的时候,蓝田县令却在看着日渐稀少的田土暗暗发愁。




    *第五十一节 贱民也考试?

    大唐就像一个巨人,在大地上迈开自己的脚步,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牵绊他的脚步,不管多么可怕的阴谋,也不过是阴谋而已,只能在黑暗中瞪着发光的眼睛等待时机。

    昭武九姓的消失,让全世界都闭上了嘴巴,周边所有的国家都在战战兢兢地等待大唐的君主变得仁和,等待那些狂暴的将军们将自己染血的长刀收回刀鞘。

    龟兹的新音乐层出不穷的出现在长安,许多从来没有过的瑰丽多姿的舞蹈在长安上演,兴化坊的剧院每天都在通宵达旦的演绎着不同的曲目。梨花开放的兴化坊原本就是最美丽的时刻,游人仕女打着不知从何时兴盛起来的油纸伞,倘佯在飘零的梨花中,或伤感或喜悦,或者还有一丝期盼。

    对面的少年郎为何不看过来?我已经用最婀娜多姿的步调展示了柔美的身段,为何你依然在揪着梨花发怒?

    穿着男子骑装的小武当然不高兴,书院大考,狄仁杰已经参与了考试,师父却打发自己来兴化坊看舞剧,还说女孩子就该这个样子,嗅嗅花香,跳跳舞蹈,给自己准备一份好心情,哪怕是在厨房里学着做一道新的美食,也是好的,没必要和一堆臭男生挤在一起,书院到现在还没有女学生,以前说过那个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就是一个没脑子的故事,如果三年还不知道祝英台是女的,那个女人长得该有多么令人发指。

    小武是小美女,瞎子都能看出来是个女子,师父舍不得把你送进狼群,还是在后院和师娘一起学习怎么管家,或者绣绣花才是正经。

    “师父骗人啊,我在这里站了这么久,那些愚蠢的女人没有一个认为我是女子,抛媚眼抛得眼睛都要翻过来,这样的傻子也配做女子?”小武嘀嘀咕咕的把最后一朵梨花从树枝上揪下来,随手抛开,找了一个最漂亮的女子,走到她的身边,推开丫鬟,抱着那个已经傻掉的小娘子,狠狠地在脸上亲了一口,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从今后。你该是我的人了。”说完就把那个浑身酸软无力的小娘子放在草坪上,理一理自己的衣衫,掏出一把好大的折扇就踱着方步隐入了梨花从。

    “你是谁?”惊慌失措的小丫鬟鼓起勇气朝她离去的方向大喊。

    “记住了,爷的名字叫云五。”小武的声音远远地从花丛里传了过来,引得其它少女齐声尖叫,那个倒在草坪上的小娘子娇羞的拿手帕掩盖住了脸庞。

    “愚蠢的女人!”小武忿忿不平的走出梨树林,几乎要要仰天大叫,这就是女人?师父说梨花从里向来都会有好姻缘,可是,那些看着女人就会流口水的猪头,真的是自己的好姻缘?最过分的这些混蛋对着女人流口水也就是了,居然对着本少爷也流口水?恶心死了,真是该死啊。算了,还是回家吧,万一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就用小杰将就一下,也就他还能让自己感觉像个男人。

    侯杰看见了小武,可是不敢走近,刚刚自己听见了什么?没有好男人就拿小杰将就一下?天啊,自己听见了什么?

    侯杰哆哆嗦嗦的靠着梨树坐到地上,翻过来覆过去的念叨:“拿小杰将就一下?我叫侯杰,先生们一向都喊我小杰,除了我娘喊我宝贝之外,姐夫、姐姐、兄弟们都喊我小杰,那个小杰就是我?嘿嘿嘿,也该是我。”

    对于自己无意中制造的误会,小武毫不在意,骑在旺财家老大的背上,一溜烟的就像云家庄子奔去,剧院里的舞剧也只能骗骗蒔莳那个没脑子的,看个舞剧都能看的眼泪滂沱的实在是没劲,最恶心的就是李黯,坐在一旁递手绢,像个傻子。

    师父说过,愚蠢是一种病,会传染,离傻子越远越好,免得有一天也变成他们那样看故事流眼泪的傻子。

    旺财家老大今年刚刚长成,身段比自己的父亲还要高一点,尤其是缎子一样的皮毛,怎么看怎么高贵,完全不像旺财整日里把自己的毛弄得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那么喜欢旺财,脱毛的时节,只要骑一下,就会弄得一身马毛,就这样,还不许别人骑,好像自己多稀罕似得。

    小武的丫鬟碰头也是一身的好骑术,主婢二人放开缰绳,任由战马自己狂奔,路上有无数的士子,正在前往玉山,看到她们主婢的好骑术,有喝彩的,也有吹口哨的,大唐人,就是女子也该有一身好骑术才是。

    玉山书院的考试严谨程度某些方面几乎超越了朝廷的大考,作为国家取材的一场考试,多少都会给这些士子留些颜面,但是玉山书院不会,脱衣检查是必须的,最恐怖的还有医疗检查,孙思邈带出来的学生他们将来都是要成为医官的,每一届的学生都会被军队抢走,甚至连大考这道手续都没有,只要进了军伍,最低都是从正八品的宣节校尉做起,要知道太医署的博士不过是从七品的官身。

    按照大唐律的规定,有隐疾,恶疾者不得为官,所以玉山书院的学生也必须过这一道关口,云烨指着那些进出芦席棚子的考生对拖着自己衣角撒娇的小武说:“你看看,就这一关你就过不去,脱光衣服检查,出来了你那里还能做人?”

    “这有什么,我去请孙爷爷给我检查,不就没人说我的闲话了,敢胡说的会被别的病人打死,您就让我进书院吧,孙爷爷最疼我了,我去说,他一定会同意。”

    “不行,当年你大丫姑姑也想进书院,最后不是也没进去,只落了一个给老先生们端茶倒水的差事,这事你做不来,太懒了,连自己的内衣都是碰头给你洗,别以为我不知道,进了书院,你看见谁带着丫鬟仆役了。”

    小武犹豫不决的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碰头,非常的舍不得,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理想,咬着牙说:“没关系,碰头可以留在家里,我每隔五天就会回家一趟。”

    “带着一大堆脏衣服让碰头帮你洗?进了书院就要自立,要知道啊,你一个月就只有十个铜元,要自己吃饭,自己购买洗漱用品,家里的份例就会停掉,你大手大脚的习惯了,做不来,还是留家里祸害师父比较好。”

    云烨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小武胡扯,忽然看见前面人声鼎沸的样子好像出了什么事,那里是礼部的官吏,不知道抽什么疯,现在只要书院开始招生,这群人就会学书院的样子弄一排桌子,非要把书院检查过的学生再检查一遍,现在一定是又出了茬子。

    “贱民之子焉敢窥我大唐神器,来人叉出去,免的污了这片文华宝地。”听见这句话云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走过来打算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围观的考生见先生走了过来,齐齐的让开道路,那些正在斥责考生的礼部官员见云烨过来,立刻说:“云侯来的正好,您的先生们怎么能让贱婢之子进入书院,这是为大唐蒙羞啊,请云侯即刻命人将此人轰下玉山。”

    云烨没有看那几位官员,而是拿起桌子上的履历开始对着那个一身新麻布衣服的考生发问:“不要害怕,告诉我你的籍贯。”

    那个遭受了斥责依然咬着牙坚持的考生见云烨发问立刻拱手回答说:“回先生的话,小生乃是金州孟阳县人氏。”

    云烨点点头又问:“你父司何职?你母操何业?”

    考生闻言面如死灰攥着拳头小声说:“小生生来就不知父亲乃是何人,家母早年为歌妓,如今以织麻贩浆为业。”听他这么说,礼部官员无不露出讥讽之意,其他考生也大为哗然,只有云烨翻看着履历继续问:“你知道的,书院是为唐人开办的书院,你如何证明你不是倭国人,或者高丽人,或者其他地方的人?”

    听见云烨的问话礼部官员和其他考生立刻哄堂大笑,歌妓的儿子如何保证自己血脉的纯正性实在是一个大难题,他的母亲整天生张熟魏的忙碌,能记得自己肚子里的种是谁种的才是怪事。

    那个穿着麻衣的少年脸色铁青,按在地上的两只手都已经深深地插进了泥土里,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的忍耐,不让自己离开,想要出人头地,必须进入书院,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羞耻感却让他痛苦万分。

    云烨见他咬着嘴角,鲜血都流了出来,就把刚才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少年人猛地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珠子一字一字说:“我母亲当年是官妓。”

    云烨又点点头,既然是官妓,那么他就只能是唐人,官妓是不允许其他人染指的,既然血脉没问题,他的考试资格也就没问题。

    放下手里的那张纸,对礼部官员说:“他没有任何问题,可以参加考试,给他盖章,经办手续吧。”
    
    礼部官员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古以来贱民不得入高堂这是祖例,难道玉山书院要打破这个惯例,私自给这些贱民一条活路?

    刚才因为自己是贱民不得不跪在地上的考生不能置信的抬起头,他不明白自己刚刚明明在遭受羞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机?对于受辱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就是抱着最渺小的希望来考试的,母亲在自己来之前曾经抱着自己哭泣,说自己孩儿的才学够了,奈何身份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即使来了也必然会遭受羞辱,会遭受不公正的对待,刚才自己几乎已经准备离开了,怎么就一下子能参加考试了?

    云烨一边督促礼部官员干活,一边笑着问那个考生:“不明白?”

    考生茫然的摇摇头,云烨又说:“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刚此问你的话就是你的实际情形,是在确认你的身份,只要是唐人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与其遮遮掩掩最后被人所知,弄得自己身败名裂,不如正大光明的袒露心扉,用自己的努力换取别人的尊重,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毅力的人,如果能够考进书院,你会成为国家的有用之才,好好考试,进了书院你就会发现你为它付出怎样的努力都不过分,这些话,就当你来书院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吧。”

    对这个麻衣少年说完话之后,云烨又把头转过来冷冷的看着刚才取笑少年的其它考生说:“现在你们还不是书院的学生,所以书院管不到你们,记住了,一旦你们有幸进入书院,最好把这些幸灾乐祸,耻笑他人的心思收起来,否则,书院的纪律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悔过。”

    云烨冷冰冰的话语,让这些少年人从心头感到了寒意,想起从书院那些毕业的学长们嘴里传出来的那些刑罚,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谢谢先生,学生张谏之对先生的教诲之恩永世不忘。”云烨稍稍愣了一下,却站在那里生生的受了他三拜,而后就拖着撅着小嘴的小武回了家。





    *第五十二节 女子分院  

    云烨抱着小儿子、小闺女的时候,小武就跟在那里,云烨去奶奶房里请安,小武也跟着去,总之云烨到哪,他就跟到哪,烦躁不堪的云烨最后说:“想要去书院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用其它不烦我的法子达到目的,这样耍赖不算数。”

    小武好不容易听到了承诺,大喜之下就去找小丫,商量对策,蒔莳就算了,她是最听师傅话的人,说了不让过去书院,就不去书院,主意拿的很正。

    小武有几个闺中好友,小丫更是交游广阔,硬逼着喜欢缠着蒔莳的李黯带着自己和一大群伙伴去了皇宫,名义上去给皇后请安,这是正事,不过在她们串通好了高阳和兰陵之后,就变成了一群小姑娘哭殿的戏码。

    长孙也头疼,三四十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跪在自己的两仪殿哭得肝肠寸断,自己也不忍心,都是勋贵家的嫡房闺女,看看年纪,从十岁到十四岁都有,好不容易安抚了她们,就听到了她们打算去玉山书院读书的建议。

    “不行!”长孙言辞拒绝,玉山书院现在对大唐来说已经是一个要害部门了,大唐的人才就指望着从那里源源不断的输送出来,哪里会同意几个小丫头去哪里胡闹,女孩子家家的,读书识字就好,能管家,能算清楚账目就很好了,要不然在学些诗词歌赋的本事陶冶情操也不错,至于书院里的那些经世学问,一个女子还是少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越没好处,她们都是嫡女,将来她们的夫君必然非富即贵,女子插手政务没好处,不同意。

    高阳居然把云烨送给她的驴耳朵又戴上了,哭泣着说:“古人云知书才能达理,云烨所述《三字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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