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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汉魏文魁-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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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代的各地州刺史、州牧,甚至很多郡国守、相,虽然表面上还尊奉着东汉朝廷,其实已经是割据军阀了,地盘儿对于他们来说,就都是私产。比方说,益州牧刘焉就在不久后去世,把偌大一份基业都私相授受给了小儿子刘璋——这个时空当中,陶恭祖打算做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
  那道人见到陶谦表了态,得意洋洋出了州署,就打算去陶应家里领赏。可是刚拐过一条街,就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冲出来几个黑衣汉子,把他抹肩头、拢二背,给捆了个结实,塞上一辆马车,绝尘而去。
  这边儿陶谦还在琢磨,麋竺兄弟是一向支持老大陶商的,自己既然拿定了主意,就该先跟他们打个招呼,取得他们的谅解。如此大事,还得拜托给是宽才成,终究他是麋家的女婿,是麋竺的妹夫、麋芳的姐夫,先让是宽去劝说一番,然后自己再亲自出马,理论上,那二位不会转不过磨来吧?
  他一直冥思苦想到黄昏时分,正打算派人去召是宽过来,突然门上来报,说下邳相有急事求见。陶谦听了就是一愣,心说我这位老乡自从给他个官儿当以后,就忙着礼佛建寺,轻易不往郯城跑啊,如今怎么想到找我来了?有何要事?
  陶谦是丹扬人,丹扬郡属于扬州,他到徐州来算是客乡为官——当然啦,这也是当时的惯例,很少有本乡人士可以担任重要的监察之职的。作为人之常情,他很看重来自丹扬的老乡,但凡前来投奔又有点儿名气的,全都委了重任——笮融笮伟明便是其中权柄最盛的一个。
  这位笮融也算是扬州名士,投奔徐州以后,陶谦就表他做了下邳国相,还把徐州南方广陵、彭城、下邳三个郡国的物资运输大权交给了他。然而笮融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一到任上就广建寺庙、招揽僧尼,应该运往郯城的物资,他就自作主张截留了一多半儿下来,用来搞宗教活动。陶谦偶尔责问起来,笮融就说我这是为你乞求冥福啊,你那么大岁数,还能再活几年?不得为自己将来轮回转生考虑一下吗?陶谦虽然不大相信什么轮回转生,但出于对死亡的本能恐惧,再加上暂时自己也不愁吃穿,于是摆一摆手,由得笮融去胡搞了。
  可是笮融也因此怕了陶谦,轻易不敢再往郯城跑,这回要不是听说老头子正在认真考虑继嗣问题,请他来他都不肯来呢。当下到得堂上,拜见了陶谦,随便扯两句闲话,扯着扯着就说:“听闻使君欲立仲和为嗣,是真的吗?”——陶应字仲和。
  陶谦闻言吃了一惊,问他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笮融装模作样地说:“是仲和与他人炫耀,如今恐怕郯城内无人不知了。”陶谦这一下火大了,心说那道士怎么嘴这么不严,转过头去就通知了陶应?而陶应怎么如此不知轻重,竟敢到处去炫耀——我这儿还打算叫是宽来,让他去跟麋氏兄弟开口呢,估计他们也都听说了,要是因此生了怨恨,起了嫌隙,那可该怎么办才好哪?!
  当下一抹怒意就掠过了陶谦的眉心。笮融在旁边儿瞧得很仔细,趁机劝谏道:“无嫡立长,礼法终不可废也,否则怕会引发不测之祸啊。”完了又莫名其妙地加上一句:“听闻钊儿即将冠礼了,不知定在何日?”
  陶钊是陶谦的孙子、陶商的儿子,笮融这是在暗示:你要是觉得陶商不合适当继承人,那他还有儿子陶钊啊,你不是一向在人前夸赞自己这个孙子聪明吗?要是传位陶商,将来陶商传陶钊,陶氏家族可保安泰;要是传位给陶应,这份产业肯定就不能再落到陶钊手里,陶应的儿子……那都还小呢,你还瞧不出贤愚与否来,不是吗?
  陶谦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沉吟不语。笮融趁机追问道:“使君不肯传位孟章(陶商),莫非是恐曹叔元手握重兵,将会因而作乱么?”陶谦摆了摆手:“叔元对某忠心耿耿,伟明休得妄言。”笮融笑道:“人心难测,不得不防。融倒是有一计,可教使君传位孟章而仲元不敢异言,此非独独保全使君父子祖孙,亦以此保曹氏兄弟一生富贵也。”
  陶谦听了这话有点儿动心,就问他计将安出。笮融先问:“前平原相刘玄德为袁显思(袁谭)所迫,自青州入琅邪欲投奔使君,此事有诸?”陶谦说有这事儿,我还在犹豫哪,是不是要收留他。笮融于是说道:“可命刘玄德率军前来,屯驻在襄贲,于郯城片刻即至,则曹叔元必不敢为乱。融闻玄德残部不足三千人,亦不虞反客为主,只要使君以卑辞厚礼收拢其心,则可与曹叔元、臧宣高鼎足而三,徐州从此安泰,再无主弱臣强之忧矣。”
  陶谦捋着白胡子,想了好半天,这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来:“此亦老成谋国之策……”
  最终说服了陶谦立陶商为嗣,并且召刘备率军前来相助,笮融便告辞出来,登上马车,匆匆拐过几条小巷,瞧清楚身后无人跟踪,匆匆地一路驰入了麋府。麋芳出来迎接,笮融问:“那道士呢?”麋芳微微一笑,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笮融又问:“令兄何在?”麋芳回答道:“正在堂上陪着远客,只等伟明来传佳音。”
  笮融跟着他步入正厅,果见麋竺正和一个小个子对坐着叙话。麋竺虽是商人出身,终究为官多年,早就养成了士人般仪态,但那小个子瞧着是个士人,却脑袋歪着、肩膀塌着、两条腿斜着,瞧上去毫无礼貌。然而笮融不敢小瞧此人,一进堂中便左右拱手:“子仲,宪和先生。”
  麋竺问他:“事协否?”笮融坐下来,得意地一笑:“事协矣,使君已应允立大公子为嗣,并召玄德公前来坐镇,以抗二曹。”那小个子闻言,略微把身体正一正,作揖道:“我主得有立锥之地,全靠了伟明先生,简雍在此谢过——只是简雍还有一事不明,要向先生请教。”
  笮融说有话请讲。那小个子——简雍简宪和——轻捋胡须,先瞟了麋氏兄弟一眼,然后再转向笮融:“陶使君以谁为嗣,都不会影响到伟明先生的富贵,何以先生如此上心呢?先生的主要目的,是想使我家主公入徐,与曹氏兄弟起了冲突,到时候便可从中渔利吧?”
  笮融闻言大惊,本能地就想站起身来,却不料突然间一柄环首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眼见简雍神态自若地剔着指甲,缓缓地说道:“子龙,休要吓坏了伟明先生,主公还要托他给袁将军带口信呢。请伟明先生去对袁将军说:他费尽心机,要使徐、兖交恶,好趁机取陶使君自代,此实为不义之举。只要我主得入徐州,便断不能容此卑劣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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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安贫守贱

  曹操返回鄄城以后,召聚群臣,总结兖州动乱的经验教训。他就想不明白啊,张邈是我的莫逆之交,陈宫又最早跟随我,为什么他们二人竟然会起了反心,去迎接吕布入兖呢?我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那吕布难道能比我强不成?
  薛悌首先开口,帮忙分析:“张孟卓、陈公台皆无远志者也,只欲保守兖州。而主公数次三番去州远征,粮草、物资,皆由地方资给,故此二人不满,亦人之常情也。”
  曹操说他们因此而有所不满,那是说得通的,但就因为这么一点儿不满,竟然与我兵戎相见,那就说不大通啦,太过分了一点儿。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任峻说:“昔边文礼傲慢放肆,冒犯了主公,但不当死罪,悍然杀之,遂使兖州士人离心。张邈、陈宫为士人领袖,苦劝主公不从,上则不得信用,下则为群小所蔽,故而遂起叛心。峻请主公从此施以仁政,抚慰士人,则兖州自然得安。”
  毛玠站出来反对任峻的意见,说:“伯达只见其表,而不见其里。兖州世家广布,如藤蔓牵连,皆自私其产业,而不体恤国家者也。主公入主兖州,除污吏、惩豪强,加之兵戈屡兴,赋税沉重,故彼等心怀怨望久矣。只是虽然怨望,不蹈死生之地,亦不敢独撄主公之锋刃。主公诛边文礼,遂使人人自危,以为祸不旋模В酥令呦铡U佩恪⒊鹿还说人侄选!
  曹操一边听一边点头,连说有道理,有道理。
  最后荀彧作总结性发言:“治乱世而用重典,此亦不得不为之事,然而似边文礼这般世之名士,主公还应以抚安为主,如非必要,切勿妄杀。兖州士人自私其产,并无公心,见诛边文礼而有兔死狐悲之叹,乃拥张孟卓、陈公台为乱,此为殷鉴,不可不查。”
  夏侯惇在旁边咬牙切齿地说:“袁本初数请主公诛张邈,主公不从,如今看来,此人实为祸根,当早除之。似此败类,当诛则诛,文若先生无乃太过软弱乎?”
  曹操朝他摆了摆手:“元让慎言。文若所言是也,某当以此为鉴。”说着话转过头来望向是勋:“宏辅以为如何?”
  是勋心说你们聊得好好的,干嘛突然想起来问我?对于兖州的这次动乱,我倒是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只是大庭广众之下,有些话不那么好开口啊。于是他朝曹操挤挤眼睛,随口敷衍道:“正所谓‘媳妇娶进房,媒人扔过墙’……”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问他说的什么意思。是勋解释道:“此为旧乡俗语——新妇既迎,媒妁可弃。亦过河拆桥、上屋抽梯之意也。彼等昔为拒黄巾而迎入主公,如今黄巾既平,则主公与彼等无所用也,自然为乱。”
  曹操点点头,然后就宣布散会,同时吩咐:“宏辅暂且留下,卿前日所献‘安贫守贱者’诗,甚有意趣,操欲与卿深言之。”
  原来因为是勋的庄院此前被吕布部将成廉给毁了,虽然房屋烧塌的不多,内中财货却几乎被劫掠一空。所以当返回鄄城以后,他就腆着脸去找曹操哭诉,曹操说宏辅你立此大功,我再赏你点儿财物就好了,大丈夫何患无钱,你哭个屁啊。
  是勋还要假撇清,顺口就吟了陶渊明一首《咏贫士》诗:“安贫守贱者,自古有黔娄。好爵吾不荣,厚馈吾不酬。一旦寿命尽,敝服仍不周。岂不知其极;非道故无忧。从来将千载,未复见斯俦。朝与仁义生,夕死复何求。”意思说我不是贪慕虚荣啊,我一贯安贫乐道哪,所以只是问你要点儿足够活下去的钱粮,我没打算狮子大开口啊。
  曹操当时对他那首诗是赞不绝口啊,不过这回把他单独留下来,还真不是为了讨论诗歌——那只是个借口而已——等大家伙儿都走了,他就把是勋拉到身边,低声问道:“宏辅适才言之不尽,如今可畅所欲言。”
  是勋心说曹孟德你果然敏啊,那好吧,我就把一肚子的话,好好跟你唠叨唠叨。毛玠、荀彧他们不是没见识,但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不比老子站在更高的历史角度上来看待兖州问题。在原本的历史上,张邈、陈宫就曾经勾结吕布反叛过,其缘由,跟这条时间线上大同小异,老子就综合两千年间的见识,跟你来表上一表。
  所以他先问啦,当初张邈、陈宫等人迎接主公你入主兖州,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曹操回答:“欲使某退去黄巾,保安兖州也。”是勋点头,并且更详细地说明道:“彼等昔日迎主公也,一为退去黄巾,二为保安兖州——然而彼等心中之兖州,却非主公心中之兖州。主公所谓之兖州,为大汉十三州之一,斯土、斯民,皆欲安之;而彼等所谓之兖州,不过彼等乡梓、家产而已,国家能不能得其赋税,百姓能不能得而安居,与彼等又有何干?”
  曹操听了这话是悚然而惊啊,急忙催促,宏辅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下去吧。
  于是是勋就跟曹操分析,自从前汉昭、宣、元三朝以来,豪强割据就是一个大问题,朝廷多用酷吏,严惩豪强,但即便如此,也始终不能解决痼疾,终于使得土地兼并问题越来越严重,于是产生了改朝换代的舆论。王莽藉此舆论而起,想把土地全部收归国有,以为这样一来,兼并问题就能够得到解决,结果反倒搞得天下大乱,最终光武帝复兴汉室。
  可是后汉的土地兼并问题只有比前汉更为严重,尤其是那些地方豪强,逐渐与官僚们勾结起来,上下其手,就把国家彻底给掏空了。百姓无地可耕,纷纷沦为奴婢,衣食无着,自然揭竿而起,乃有黄巾之乱。这点,想必主公你也是看得很清楚的吧。
  曹操明白了,说我自入兖州,收降黄巾以后,采取严刑峻法,制止兼并,打击豪强,所以那些世家大族全都不满,要拥戴张邈、陈宫造我的反。可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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