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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汉魏文魁-第3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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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赶紧铺开纸张,提笔蘸墨,给曹操写信,说我建议你先不要去招惹江东,以免两线作战。但也千万千万,要防备孙家主动插手。顺便也附加上陈端来访和陆议来说之事。没下结论,请曹操自己揣度。
  写完了信,即命部曲乘船往赴登州,然后快马去送给南阳的曹操——千里迢迢的,能不能赶得上趟,那也只有听天由命啦。
  是勋是一贯晚睡晚起的,这个时候对于这年月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应当沉入梦乡了,他却仍然不肯睡——即便睡也睡不着。于是摊开地图,仔细研究长江中游的地理和局势,对照记忆中原本历史上的赤壁之战,开始了长时间的思索。
  因为历史已经改变了,所以即便这个时候曹操就跟孙权对上,局势和情况也有了绝大的不同,其中有利亦有弊也。
  首先说利,利之有二。第一是曹家的势力比原本历史上更为壮大,而相对的,江东孙氏则更为小弱——终究庐江郡是掌控在曹家而非孙家手里,可以说这个时候孙家在江北没有尺寸之地。而且太史慈、鲁肃在九江、庐江已经做了长期的准备,假象敌就是江东,陈登也还并没有从广陵被调走,再加上曹军主力,东吴可能会同时遭受来自三个方向的打击。
  第二是人才问题,鲁肃、诸葛瑾都被自己拐走了,刘备入了蜀,诸葛亮被自己收为弟子,使得故荆、扬两州的抗战派力量极大削弱。要知道,原本历史上若无鲁肃和诸葛亮,孙、刘联盟是很难成立的——周瑜虽然也是坚定的抗曹派,对这个联盟却兴趣缺缺。
  可是弊端也同样有两个。其一,曹操所带兵力不足,只有十三万而已,比起原本历史上肯定要少。赤壁之战曹军总共有多少呢?史无确载,曹操自称“今治水军八十万众”当然是吹牛不上税啦,可即便打个对折也有四十万,再打对折是二十万,折上折也有十万——以二十万左右的可能性最高。问题刘琮是未战即降啊,荆州数万人马全都落在了曹操手中,今天可就未必有此好运了。
  就理论上而言,刘表绝不会轻言投降,曹、刘之间必有一场恶战,恶战之后各能剩下多少,那谁都说不准啦。
  其二,因为自己小蝴蝶翅膀的煽动,曹操这些年比原本历史上更要顺风顺水,很可能滋长骄傲的心态,兼之贾文和又初入其幕,还未能受到足够的信任。在原本历史上,贾诩曾在赤壁之战前劝曹操说:“若乘旧楚之饶,以飨吏士,抚安百姓,使安土乐业,则可不劳众而江东稽服矣。”意思要先稳固荆州,然后才谈得上收拾东吴,而且说不定大势所趋,不用收拾对方就服了。可惜曹操听不进去,遂有赤壁之败。而在这条时间线上,要是荆州之战打顺利了,曹操肯定更加一意孤行啦。
  是勋的心里很矛盾,基于陆议所透露的信息,他希望与孙家之战早开为好,趁着江东人心不稳,士皆欲降的机会,一举将其剿灭。可是对照原本的历史,却觉得迟一些亦无不可,曹操要能在荆州多呆些时间,先稳定了新占领区再攻江东,胜算更大。
  甚至他还琢磨,要是曹操在荆州打得比较艰苦一点儿,或许就不会因胜而骄啦,也不会荆州全境未平呢就猛然掉过头去攻打孙权……
  唉,究竟哪一条才是正路,哪一条是歧途,远在千里之外,不明前线局势,还真是研究不清楚啊。
  曹操此番南征,很早便起意了——袁氏既灭,幽州既平,那么南取荆扬便自然提上了议事日程——是勋若想参与,其实有大把的机会可以离开幽州,返回曹操身边。而且事实上曹操也颇有此意,若非是宏辅正趁着这个节骨眼上远征辽东,才回幽州,一方面征尘未洗不便遽行调动,另方面也还需要他来威慑才刚夺取的平州,曹操早把他给召唤过去啦。
  然而是勋内心深处却并不想参与南征之役,因为历史既然已经改变,形势已然大为不同,自己去了又有何用?倘若自己是直接穿越到赤壁之战以前,原本的历史还没有大走样,自能协助曹操打赢这一仗——起码不会惨败,只要提前揭穿黄盖是诈降就成了嘛。就曹操本人多疑的性格,再加上是宏辅的无双唇舌,哪怕黄公覆是真心降顺,都能给他搅黄喽!
  曹德曾经说是勋缺乏信心,但那已经是过去时啦,如今的是宏辅可谓信心满满。头一点是对儒道的信心,他打着郑门嫡传的旗号,挂羊头卖狗肉,小心翼翼地歪曲和篡改儒家经典,不能说无人起疑,但阻力真是预料之外的小——这便是权威的力量了。在朝的郗虑要是勋为自己撑腰,好成为当代的古文领袖,是不肯轻易开罪是勋的;在野的崔琰等人刚夹着尾巴守完三年丧,正削尖了脑袋想重新混入官场呢,也不会来招惹是勋这种实权人物;至于非郑门的古文家和那些落魄的今文家,他们有跟是勋叫板的资格么?
  第二点是对诗文的信心,如今是勋写得一手四平八稳的应用文,抄诗的经验值积累到一定程度,也可以自己下场现作了,早就没有了害怕被人当场揭穿真面目的担心。他原本还怕被王粲、杨修他们扯去参加什么诗会,命题作文,当场酬唱,容易漏出马脚来,可是真的经历过几次之后,却发现可以利用自己的政治经验和口舌之巧,完美地控制场上氛围,甚至把原定的诗题都给改了。在这种情况下,连那票“建安七子”自己都能应付,还会害怕别家士人吗?
  第三点是对政治的信心,是勋折冲于樽俎之间,摇唇鼓舌,利用自己对史料的了解,越来越能够娴熟地把握人心。只要了解了对话者的基本立场和基本性格特征,想要说而动之,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啊。今世若以苏秦、张仪为比,肯定绝大多数人第一时间都会想起他是宏辅来。这是他安居曹营的最主要资本。
  然而是勋在军事上真是没啥信心可言,尤其当与荀攸、贾诩、程昱等人并列的时候,面对周瑜、法正之类敌手的时候,就他那点儿才能,顶多也就拾拾智计之士的余唾而已,时间一长,必会出丑。如果说他在穿越之前网上论史、纸上谈兵,军略顶多也就30的话,穿越过来那么长时间,经过多方历练,终于给搞及格了,那估计也顶天了吧——所要面对的那些货可全都在90以上啊!
  人各有所长,天赋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数值上限,只要努力,人人都能达成自己的上限,问题人和人的天赋也即上限终究是不同的啊。上限60怎么跟人上限100的比?
  所以是勋原本不但没想跟随曹操南征,甚至都不愿意主动掺和此事,顶多也就旁观者清地给曹操提点儿不痛不痒的建议而已。然而陈端、陆议的上门,却逼迫他不得不在这方面投入相当大的精力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皆不可用

  绿林山正当南阳、南郡、江夏三郡的交汇处——刘表曾将其北分析为章陵郡,后省,仍归南阳所辖。
  此时在绿林山的北麓,密林之中、泉水之畔,便屯扎着南征的曹军主力,东西连营几三十里。而在山腰附近,景致深幽处,新起一轩,乃为汉丞相曹操避暑之地。
  正当初秋,天气炎热,然而在山间林中,却时有凉风掠过,足可消散暑气。曹操背人处往往不拘小节,正好摘了帽子,脱卸长衣,只着一件中单,并且连中单都敞开着,露出薄薄的胸毛和日渐隆起的腹部。他光着一双脚,箕踞在轩中的一张楠木坐榻之上,左手轻摇蒲扇,右手端本《蔡中郎集》,正读得入迷——直似林间隐逸,哪里还有一些大汉丞相、宇内独尊的风采?
  话说这《蔡中郎集》,乃是这数年间,蔡琰蔡昭姬默写其父生平文字,包括诗赋、碑、诔、铭等,然后由其夫王粲王仲宣整理完稿,经是勋的印坊刊刻而成的,共四十三卷,足足六厚本儿——比原本历史上得以传流下来的,要多了将近四倍。从来是家新印成的书,第一部肯定是要献给曹操的——天子都得往后排——因而此番南征,正好带上,以便途中解闷。
  曹操是挺闷气,原本打算拿下南阳后略加休整,便即挥师渡汉,直取刘表的根据地襄阳,可是没想到突然间疾疫盛行,生给陷在南阳郡内挪不了窝了。好在张机及时来投,按照是勋昔日在长沙张羡府上所言:“……生者隔离。使气息通而毒渐散。易痊也;死者及生者染毒之衣物、用具。或焚烧,或深埋,使生者不沾,则可阻疫之大行。日常但食沸汤,不饮生水;屎溺善处,与人居远;秽物莫近,腐食勿进……”终于在曹兵病死三十来人后,暂且控制住了疫病的传染趋势。并且建议移营到这相对风凉的山麓林间来。
  时隔不久,华佗也从许都赶了过来。华、张二人在原本历史上都是互相闻名,却一辈子没见过面,如今撞在一起,当真相见恨晚啊,整天粘糊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研讨些什么。
  虽说瘟疫的流行趋势是被控制住了,但那些已经染疾的,终究还需要慢慢调理,非一日所能痊愈也。况且经过这么一场大病。曹军的士气也受到了影响,不可能马上拉出去作战。所以曹操移营到这绿林山麓来。已经十多天了,几乎每天都要询问张机和华佗:“何日疫乃可全息乎?”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非十月既朔不可。”曹操心说那起码还得十天啊,你们知道我跟这儿多呆一天,要消耗多少粮秣物资?眼瞧着南阳郡今年的产出都快给我吃光啦,荀彧在后方筹粮,因为跟原本的计划不符,临时调派、运输,损耗亦足惊人——早知道我等秋后再发兵了,何必偏跑这儿来度假、疗养呢?
  可是华佗说您来疗养啊,疗养对了。他说曹操的头风病,其因在一个“燥”字,正好于山间修心养性,对于头风的痊愈非常有好处。曹操没办法,只得继续跟山间歇着,读书避暑。
  读书正读到通爽之际,有部曲呈上深井水镇过的蜜瓜,切成小块,以漆盘盛着,递到曹操面前。曹操抛下蒲扇,取一牙来吃,不禁慨叹道:“世间乃有此乐……”反正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啦,那我就在这儿多享受几天人生吧,等真打起仗来,或者战后返回许都,怕就再找不到这么悠闲的时光啦。
  眼角一瞥,就见一名文士双手并合在胸前,笼在袖中,躬身而入。曹操当即招呼道:“子弃,可来食瓜。”
  那人正是曹操在幽州所收的刘放刘子弃,任为主簿,主掌文书和传达,颇受信用。当下刘放朝曹操深深一揖,禀报说:“主公,庐江太守鲁子敬遣功曹蒋济来,有紧急军情。”
  曹操听了“紧急军情”四个字,当即就收回双腿,挺起腰来,把手里的书朝身旁矮几上一摆,皱眉道:“得无黄祖敢犯吾庐江耶?!”
  曹操此前在是勋的建议下,分扬州为扬、洪、闽三州,分以孙贲、周瑜、张昭治之,但这是指原扬州的江南地盘而言的。袁术曾经盘踞淮南,后为曹操所破,扬州属于江北的九江、庐江二郡早就直接归属中央所辖,于是单独分割出来,定为庐州。庐州刺史,任以是勋所荐举的刘馥刘元颖担任。
  庐州下分三郡,东面的九江郡,由都督太史慈兼任太守之职;西部的庐江郡分之为二,北为安丰郡,太守为平虏将军刘勋之侄刘威,南部仍称庐江,太守是鲁肃鲁子敬。
  就此,长江下游从海口上溯直到彭蠡,分别由陈登、太史慈和鲁肃镇守,建立起一道完整的防线,以抵御和监视江东的孙权。曹操此番南征,原本有计划,若刘表不敢渡汉水前来平原作战,即与鲁肃、太史慈东西对进,水陆并行,先解决了江夏的黄祖再说。黄祖之子黄射前为是勋所荐,入朝为官,曹操多次让黄射写信去招降黄祖,只可惜黄祖冥顽不化,坚决不肯背弃刘表——既然不肯投降,那就只有打降你啦。
  黄祖据长江之险要,若能破之,收其水军,乃可东遏孙权——到时候就算你孙、刘两家真的捐弃前嫌,想要联手抗我,那也被从中切断,根本联络不上啊。
  所以等到曹操被迫迁至绿林山麓休养,他就琢磨着,我不妨先挑选一些精锐出来,去打江夏吧。黄祖麾下,最多不过两万人而已,我出个两三万,再加上鲁肃、太史慈所部,两面夹击,那还有拿下不下来的道理吗?于是遣人快马赶往庐州,去通知鲁肃和太史慈做好准备。
  可是随即鲁肃就遣其功曹过来,说有“紧急军情”禀报。曹操就奇怪啊,难道说黄祖有胆量犯我庐州吗?他是想以攻代守,先发制人,打破我东西对进的企图吗?
  于是赶紧整理衣衫,穿戴齐全了,便命刘放把来人召唤进来。见了面一瞧,这位庐江的蒋功曹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其年似还不到三旬,长身玉立,风神俊朗。曹操开口便问:“何人敢犯庐江?”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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