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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汉魏文魁-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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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勋听了这话,不禁一皱眉头。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复,就听旁边桓阶先开口了:“仲景实医者仁心也,然此间商议国家大事,君不当置喙。”张羡也赶紧帮自家兄弟解释:“舍弟好医,去岁深入乡间,以疗疾疫,因见百姓辗转于途,日夕死亡,因而感伤妄言,还请侍中宽宥。”
  是勋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医圣”的后脑勺,又瞧瞧张羡、桓阶,心说这桥段怎么那么熟呢?跟刚才张怿跳出来跟我打擂台几乎就一模一样啊——张怿、张机唱白脸儿,你们俩唱红脸儿,这不会是预先商量好的推托之法吧?不过转念一想,张羡我不清楚,桓阶应该还是心向朝廷的,可能是我冤枉了他们……
  算了,我管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冤枉也好,真有算计也罢,反正来一个我就驳一个,非驳得你们全都哑口无言,乖乖给我出兵不可!
  当下双手搀扶张机:“先生请起。”张机跪在地上挣扎:“上官若不允机所请,机便长跪不起。”是勋心说唉,有话好好说,咱不带耍赖的啊。斜眼望望张羡,张羡赶紧上前揪住自己兄弟,就要望门外扯。
  瞧这俩的身段,估计张机完全不是他哥哥的个儿,一脚就能给踹门外去。是勋本来还想瞧瞧,张羡是真扯啊,还是装样儿,不过又一想,算了,自己要始终不发话,就算本来想演戏也被迫得变成真的了,真要把张机给推搡出去,我刚构思好的一番话不就出不了口了么?多可惜啊。赶紧伸手一拦张羡,低头就问张机:“先生为医者乎?”
  张机就趴在地上,抬起头来,望向是勋,回复道:“小人略通些医术。”
  是勋点头:“请问先生,疾病以疗之未萌为善,还是以疗之已发为善?”
  张机不知道这位长官究竟想说啥,只好老实回答:“若能察之于未萌之先,导之使疾不生,自为最佳。”
  是勋微笑道:“今日之事,亦与医道同也。刘表欲争雄中原,必虑四郡在后,安有置而不问之理?必调兵相从。卿兄若允,则亦动兵戈而劳百姓也,卿兄不允,表必大军来伐,百姓岂可得安?吾今疗之以未萌,先动兵以塞要冲,使刘表不敢遽进,则虽使民劳,可不使民死也。先生以为若何?”
  张机闻言愣住了,他本不是个善于言辞之人,碰到是勋,那是一点儿嘴都还不了啊。可是是勋话还没完呢,当下提高声音说道:“如今朝廷用兵于北,讨伐叛逆,而刘表阴与之合。四郡若不牵制,中原兵燹势将更盛,则兵无可息肩,民将填诸沟渠——先生独虑长沙之民生,而不顾天下之民生欤?!”
  桓阶附和道:“侍中所言是也,仲景且细思之。”
  张仲景结结巴巴的,还想顽抗:“别郡无疫,而长沙有疫……设无去岁之疫,机必不敢阻……”
  是勋打断他的话:“别郡去岁无疫,未必今岁无疫,大兵必有大灾,大灾必生大疫!先生为医者,岂不通此理乎?”
  张机听了这话,不禁浑身一激灵,口中喃喃念诵:“大兵必有大灾,大灾必生大疫……”突然扑过来一把扶住是勋的膝盖,高声道:“上官似亦知医者也,还请教我!”
  是勋多少有点儿哭笑不得,心说我教“医圣”,这不扯淡呢嘛?我教你啥?我教你作诗好不好?我教你做火药好不好?随口诌几句医学常识,为的是对症下药,跟什么人说什么话,方便你理解而已,我有什么可教你的!
  “吾实不通医术也……”话刚出口却觉得不对,这有泄气的意味啊,我不是要驳得对方哑口无言吗?他最近几年混得实在挺顺,小坎坷不断,大阻碍没有,加上自重中二千石的身份,潜意识里就一点儿输都不能认,也不知道怎么一来,顺嘴而溜:“然,吾治经典,究天道,病理亦有其道可循也。”
  张机两眼放光:“正欲恭聆长官之道!”
  是勋斜眼瞟瞟张羡,张羡摊一摊手,那意思:我兄弟学医治病都疯魔了,你别理他就完。再瞧瞧桓阶和孙资,那俩家伙倒是也扑闪着眼睛,似乎满有兴趣的样子。是勋心说好吧,道这玩意儿,虚之又虚,我就再随便来糊弄“医圣”几句吧。
  “先生以为,疫自何来?”
  张机回答道:“机以为,疫即伤寒也。天以五运主岁,六气而环序,此阴阳之道。五行御五位,而生寒、暑、燥、湿、风、火,各终期日,违之则病!”
  是勋听了这话,忍不住嘴角就是一抽,心说啥,这里面竟然还有阴阳五行哪?你是医生啊,还是巫师啊?
  是勋前一世对中医不大感冒,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完了,这要一得病,光抓一把草根煮了吃,真能好吗?没有抗生素,别说破伤风了,普通感冒发烧就可能死人啊!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他终究也小病小灾地活了好几年了,加上穿越之前和刚穿越来那会儿,土著阿飞连草根都没得煮,那就连活了二十多载啦。
  经过他的观察,中医,即便是这年月的原始中医,倒也并非一无是处,就连前一世压根儿不信的针灸,不是也扎醒了植物人典韦吗?可是中医最大的毛病,就是神神叨叨,经验论中间夹杂了太多的迷信,这不,连阴阳五行都出来了……阴阳还好说,可以指代任何一对矛盾体,可五行是怎么回事儿?再说了,就算迷信系统你也不完善啊,五行是怎么生出六气来的?多这一气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当下不禁长吸一口气,捋一捋思路,然后朝张机摇揺头:“非也。”
  他伸出手去,轻轻搡了张机一把,请对方坐直了——你老趴在我膝盖上算怎么回事儿?“先生以为,六气各有期日,违之则病,然,为何一时一地,人或染疫,或不染疫?”
  当时的中医还没有把外感热病和瘟疫严格区分开来,认为都主要是因气候原因……或者更准确点儿来说,是因为阴阳不调而引发的。当然啦,关于张机刚才那几句话,是勋也就听明白了个大概,他知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就算中医也不可能那么笼而统之,肯定还会有更详细的界定。所以当张机张张嘴,说:“此乃因……”话没说完就被是勋给打断了——真要容许你一问一答,肯定先哑口无言的就变成我啦!最好我就一口气说下去,压根儿不给你反驳的时间——
  “为何杂处之地,染疫者多,而散居之人,染疫者寡?”
  说到这里,突然举起手来,望空一指:“为天地之间,非独六气也(我也不推翻你们原有的体系,省得你接受不来),六气所挟,尚有一毒,是为病……疫毒!”(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医者仁心

  对于病毒和细菌,其实是勋本人也没怎么搞明白,但这不妨碍他端出些后世的常识来糊弄“医圣”。因为他早就说过了,自己不通医术,但是研究过“道”,也就是宇宙间的一些基本规律。道这玩意儿虚之又虚,我就这么一说,你要是觉得某些问题可以契合最好,要是觉得契合不上,那也无从验证,只能说明你的理解还没到那一步而已。
  “菌”这个字,本指菌类,所以细菌不怎么好解释——会被误认为是小蘑菇吗?“毒”就比较好理解,但“病毒”二字才到嘴边,他又给咽了。因为病毒一词要搁古代来看,造得并不严谨,人无论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各种不舒服都可以叫做病,疯子也是病,中箭也是病,跟毒又有啥关系了?
  所以他改口说“疫毒”,疫就是急性传染病,这才跟病毒有关,而且,才跟目前的情况、说话的主题相关,不会离题万里。
  “疫毒之微,小过尘埃,目不可见,鼻不可嗅,因腐恶而生,人感之而乃得疫,得疫而毒增生,随气呼之于外,吸之者亦将染疫也。是故息疫之术,用药固为一端,隔绝病患亦极紧要。生者隔离,使气息通而毒渐散,易痊也;死者及生者染毒之衣物、用具,或焚烧,或深埋,使生者不沾,则可阻疫之大行。日常但食沸汤,不饮生水;屎溺善处,与人居远;秽物莫近,腐食勿进。如此,则疫又何患耶?”
  说白了。是勋提出几点对付传染病的常识。一是隔离患者。二是善加处理患者的衣物、用具,三是平常注重个人卫生。他说如此一来,就算有传染病,也可以对其加以有效控制,不至于引发瘟疫大流行。
  这些常识,其实绝大多数这时代的人也都明白,但是纯从经验得来,往往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是勋将出个“疫毒”的概念来,那这些处理手法就都可以一以贯之,一言蔽之了。
  张机听得是目瞪口呆啊,他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疫毒”之说,究竟是有理还是无理,是是勋真的通晓了其中之“道”呢,还是纯粹的猜想。这要是换了一个人,或许继续往深里问,最终问得是勋无言以对,或者既然这套道理我从来都没听说过。那就干脆当耳旁风。张机可不一样,这人确实研究医术研究疯魔了。是勋一边说,他就一边想,是勋说完了,他还没想明白,于是就跟这儿跪坐着,愣愣地望着是勋,其实是在神游物外。
  是勋心说此时不闪,更待何时啊?当即站起身来,朝张羡微微一揖:“日暮矣,吾将安歇。且待明日启程往武陵去,出兵之事,还要劳动长沙。”张羡也不搭理自家兄弟,赶紧起身还礼,让桓阶把是勋、孙资送到寝室去。
  终于离开了那间屋子,把张仲景抛在脑后,是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好险……我以后还是别这么玩儿了,别再跟专业人士面前充大尾巴狼吧……
  是勋本打算第二天就启程往武陵郡去的,然而人世就是有那么多的无奈,几乎是一夜之间,他带来的那四百部曲就接连病倒了五分之一,还包括一个幕僚孙资。张羡闻讯可吓得不轻,赶紧叫兄弟张机过来按脉。还好,张机忙活小半天,得出的结论:“皆北人也,水土不服所致。”不是瘟疫。
  是勋只好把这些家伙都暂时留在临湘,请张机诊治,张羡照看,自己又多留了两日,然后带着余众出城西去。他这回到长沙来,还随身带着小妾甘氏哪,甘氏瞧着柔弱,身体倒很健康,在船上时候也不晕,下船入城也无病。
  估计因为甘氏本来便是南人,老家与其姑夫陶谦相同,都是扬州丹阳郡,祖父甘定做过苍梧太守,其父曾随父就任,即在苍梧迎娶了其母。所以甘氏对长沙气候的适应性比是勋等人都要好,而且打小就乘过船,也没有晕船的毛病。
  然而经过此事,是勋却不禁谨小慎微起来,生怕再带着甘氏长途跋涉,把她累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啊?因而也让她暂时居留临湘,反正自己只是去武陵打个转,最终还是要回长沙来的呀。
  一行人离开临湘,即乘船顺湘水而下,转入资水,来到益阳。临湘是长沙的郡治,因濒临湘水而得名,目的地武陵的郡治则为临沅,顾名思义,亦因濒临沅水而得名。两千年后,湘江、资江、沅江全都注入洞庭湖,经洞庭湖而入长江,但在这个时代,洞庭湖的范围还很小,西域和南域皆为洼地和沼泽,湘、沅都自洞庭入江,资水却直接湘水,并有沟渠与沅水相通。
  也就是说,是勋可以在益阳附近由资水入渠,北入沅水,则折而向西,抵达临沅——这一路上连船都不用下,倒是比来的时候还要轻省啊——倘若部曲们全都习惯了乘船的话。
  不过,从西陵以南长江段,直到临湘,再从临湘到临沅,完了还得折回去,来回四趟水路,距离都在五百里以上,是勋估计这趟出使结束,自家部曲应该全都不憷乘船了吧?说不定比原本历史上那些玄武湖里出来的曹兵,还要擅长水战……起码擅长跟船上呆着。
  他那些部曲多为汉人,也有一些匈奴人,个个儿四肢发达,体格健壮,除了个头儿最高不过一米七多,最低只有一米六外,瞧上去就全是北方大汉、百战精锐。可是不管再怎么能打,再怎么强壮,该生病还是一样生病,乘趟船就都变成软脚虾了。是勋就琢磨啊,吾亦北人也,身体还没他们那么好,我怎么就没水土不服呢?
  难道是当年穷坳中的生活实在太苦,已经把自己磨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了?你说我自从“夺舍”以来,基本上就没生过什么大病,偶尔感回冒,就连两次屁股上挨箭都硬挺过来了——老天爷给我这具新躯体,倒是还真不错啊。
  可是按照迷信的说法,人嘴是最毒的,说什么来什么……而且对老天爷也绝不可抱有任何幻想——是勋才得意了没几天,船只航入沅水,也不知道怎么一来,突然就倒了,连着高烧不退。他才病的时候就郁闷啊,早知道就把甘氏带在身边儿啦,也好有人伺候,如今身旁全是一票大老爷们,他们哪懂得照顾人哪?
  董蒙、郭淮等人急得满脑门儿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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