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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汉魏文魁-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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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承等人都是大惊,不自禁地纷纷后退。是勋趁机高喊:“有敢阻天子者,杀之可也!”朝前一纵身,一刀劈向董承的面门。
  董承本能地横刀格挡,“当”的一声,是勋好玄没把手里刀给扔飞出去,赶紧伸过左手来,双手持握。可是就这一瞬间,身边的管巳就已经动了——她才不管什么天子、叛贼的,光知道老公要砍的人,我必不能轻饶——长槊一挺,正中还在茫然惊慌的董承胸口,“噗”的一声,直接扎了个透心凉!
  刘协“啊呀”一声,随手就把才拔出来的剑给扔地上了,朝后就缩。是勋趁机两步冲到御案前面,横刀当胸,吩咐道:“不降者,都斫了!”孙汶率领宿卫们疾步冲上,随即就听得殿中“当啷”之声响之不绝,超过半数的董承党羽全都吓得抛下了兵刃,剩下的,也很快就被杀了个干净。
  是勋这才收起手中刀,转过身去朝刘协深揖:“臣不合冲冒天子之威,死罪。”说完这话,微微抬起头来,注目刘协。
  刘协对这位是侍中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经常召他进殿来讲经、论诗啊,在他印象中,这就是一位谦谦君子,而且语言诙谐,几无威势,比荀彧、钟繇等人要好相处得多。所以刚才见到是勋疾言厉色,他就挺吃惊,挺诧异,这回再瞧,是侍中目光中究竟都蕴含着一些什么?
  刘协所看到的,不是他素来习惯的谦恭、敬畏,而是他即便在曹操眼中都从来没有见识过的,赤裸裸对皇权的藐视甚至是鄙视。是勋似乎在无言地警告他:听话,则可活,不听话,汝必死!
  刘协吓得腿都软了,好在脑中虽然混沌,尚有一丝清明,赶紧结结巴巴地表态:“卿、卿无罪……”是勋敲钉转脚:“臣谢陛下之赦。”
  董承,字不详,或谓灵帝母董太后之侄也,少年从军,为董卓婿牛辅部曲。献帝东归之际,董承相护,拜为安集将军,并册其女为贵人。后赴雒阳修建宫室,用董昭之谋,召曹操以卫帝驾,迁都许昌以后,曹操即以献帝命拜其为车骑将军。
  车骑将军为显耀军职,仅在大将军、骠骑将军之下,位比三公,但是董承并不满意。他自认为于献帝有护驾之功,于曹操有召引之德,光给个空头将军号管屁用啊,你不得给点实际的,什么地盘儿、军队啊……可是曹操也正因此而忌惮董承,基本上剥夺了他的兵权,把他高高地架了起来。
  再一点,董承认为自己出于外戚家族,其女自当为皇后,谁料车驾幸许以后,献帝却听从了曹操的建议,册同为贵人的伏氏为后。虽然跟伏完一样,同样可被称为“国舅”(丈人),但跟是家类比,伏完就象曹豹,董承却是管亥,他又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所以在原本的历史上,董承即称受“衣带诏”,联络了左将军刘备、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字子兰)、偏将军王服(字子由,或记为王子服)等,共谋曹操,不慎事泄,除刘备早就逃出许都外,董承等全被诛杀——演义中还特意添上了一个马腾。
  而在这条时间线上,董承的同党不再包括刘备——刘玄德就压根儿没机会到许都来——而换上了一个正埋怨曹操不肯重用自己,在许下每遭歧视的许耽。董承事先伪造了“衣带诏”,并命其女董贵人盗用了献帝的私玺,想要以此作为号召。他这次发动政变,就比原本历史上的事泄被杀要提前了整整三年——很正常,因为曹嵩遇害,诸曹、夏侯全都赶往谯县去奔丧,机会实在难得。
  董承计划自己亲自入宫,挟持天子,御德阳殿,居中调度;种辑控制雍门,保证对外的联络通道,也预防事有不协,方便遁出;吴硕率人去占领太仓和武库;王服和许耽则搜捕荀彧、钟繇、是勋等,并且在宫外遮护。他们所能调用的兵马其实并不多,主要是各家家奴和部曲,也包括长水校尉麾下部分禁军,但问题城里曹操的死党也并不多,况且多为文官,没多少人手可用,余众皆首鼠两端者也,一道似真似假的“衣带诏”就足够暂且震慑住他们了。等天明以天子命召百官汇聚德阳殿,则大事定矣。
  你曹操兵强马壮又如何了?除了两百多司空宿卫,大军全在城外,待得宫中事定,便可分派御史、校尉等分赴各军,抢夺兵权,只要拿下一两个营头,就够跟曹操拉锯一番的了。
  想法其实不错,但可惜自董承而下,这个小集团中就没人真的精擅阴谋诡计,细节规划,漏洞很多,具体执行,也时有偏差。若有贾文和之流加入,相信结局将会大为不同。
  其实董承也尝试着去拉拢过贾诩,但是贾诩正犹豫呢,是勋突然撞上门来试探,他立刻就缩了,还忙不迭地献出来执金吾的印信,以彰显自己的清白。在贾诩看来,不管董承最终是成功是失败,这颗印都是一烫手的山芋,算了我不要了,你们拿去吧。(未完待续。。)
  ps:  今天两更。


第二十章、不可得乎

  是勋在杀死董承,救下天子以后,一方面分派人员向各处报信,一方面抢过管巳手里血淋淋的长槊来,柱之而立,说是为天子守门。他估摸着元凶既然已经授首,后面大概没啥特别戏份了,既然如此,我不趁机表表忠心,更待何时啊?
  当然啦,他这表忠心不是表给刘协看的,而是表给曹操看的,表给天下士人看的——如今这份英姿传将出去,谁还不得翘着大拇指喝一声彩:“是宏辅,真忠臣也!”只有是勋自己心里清楚,他所忠者唯有天也,皇帝?呵呵;曹操?呵呵呵~~
  果然过了不久,各方消息也陆续传入宫中:毛玠凭执金吾的印信,调动禁军,平定了雍门附近的叛乱,种辑授首;荀彧以天子诏复夺太仓、武库,生擒吴硕。至于那个王服就最悲摧,先去擒拿荀彧,荀彧不在府中;再去擒拿钟繇,钟繇得是勋的报信,早躲起来了……到处寻不到许耽相助,就去捉拿是勋,被张既一顿乱箭射退;被迫冲入宫中吧,董承已死,孙汶高举人头暴喝一声,所部崩溃,王服被管巳当场擒下。
  而且毛玠派人来说,已经送信给城外的于禁、韩浩、李典、史涣等部,将各率三千人,于天明时分开入城中,接管四方城门及宫城的防卫。
  是勋闻报大喜,当即奉天子返回寝宫,顺道儿揪出董贵人来,暂时由掖庭令羁押。随即分派宿卫和郎卫、兵卫等警备宫城,自己出去跟荀彧会合,抄了董、许、吴、王等人的府邸。不论主从。一律押下许昌狱。
  不过嘛。得找个机会跟荀文若说说,看能不能把甘氏给放出来啊。
  待得天明,曹军陆续进城,是勋才算暂且放下肩头的重担,跟管巳一起去找到了曹淼,抬回府中。他把前后因果跟两个老婆大致这么一说,曹淼突然伸出手来,扯着他的袖子。问道:“董承、许耽等的家人,将会如何处置?”是勋故意板着脸答道:“劫持天子,谋逆之罪,必夷三族。”
  曹淼说那甘氏不是太可怜了吗?还全靠她派人报信,咱们才能有惊无险地度过危局哪——“夫君可能宽赦了甘氏?”
  “这个……”是勋假装沉吟,“须与荀令君商议……”
  曹淼原本急切的表情突然间放松下来,斜眼瞟着是勋:“夫君欲得甘氏久矣,岂忍看她身陷囹圄?料心中已有定计了吧?”
  是勋微微一皱眉头,心说你要不要这么敏感啊——“焉有是理!”
  曹淼笑道:“如此,是妾身错怪了夫君。夫君或是不救甘氏。或是救了她便送回徐州去吧,妾不愿再见她面。可乎?”
  “这个……”有些谎可以当着老婆的面撒,但是最好别说死,丧失了转圜的余地……
  管巳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这甘氏又是谁人了?”
  曹淼冷笑道:“为徐州陶刺史之妹,夫君未娶我时,便与她相识。后甘氏嫁于许耽,两家曾有往来,不但生得千娇百媚,尤擅烹饪,夫君最爱的炒菜,便是甘氏所教。”
  管巳不禁瞪大了眼睛:“那姓许的恶贼的婆娘?此贼险些害了夫君性命,虽已授首,我恨不得将他家人一个个全都活剐了!难道夫君杀其夫,而想夺其妻不成么?!”
  是勋心说这叫什么话,听上去好象我专门为了想得到甘氏,苦心积虑弄死了许耽似的,我是那种人吗?赶紧解释:“许耽夫妇素来不睦,此番亦亏甘氏预知其谋,遣人通传于我,否则,怕你我夫妇再无相见之日了。甘氏与我家实有大恩……”
  “既然如此,”管巳说,“有恩自当答报,可脱其牢狱,奉以金帛,送还娘家去。”
  是勋脱口而出:“可怜她父母双亡,寄身于表兄陶氏府上,是陶氏逼其嫁于许耽,她数思离异,全都不允。是有家而如无家也。”
  曹淼继续朝着是勋笑:“果然,夫君是欲将自家做了她家,以自身还报她的恩德吧。”
  是勋心说你们俩啥时候竟然凑到一起,并肩朝我开起火来了?一个老婆就耳根子难得清静了,何况两个……赶紧关照:“夫人且好好歇息,吾须再入朝中,尚有善后事打理。”说完这句话,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般就逃出门去。
  是勋跑去尚书台,问荀彧该怎么定罪董承等人,尚书可有拟诏。荀彧就说啦:“谋逆之罪,当夷三族,陛下念彼等昔日之功,法外施恩,罪只及自身与妻孥,家产、奴婢,皆充为官有——暂先羁押,待曹公返京后行刑。至于董贵人,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可也。”
  是勋直截了当地要求:“请赦三人——许耽之妻甘氏,预知其谋,使家奴冯忠通传于勋,勋才能相助公等,平定乱局。请赦甘氏并冯忠夫妇。”
  荀彧微微一皱眉头:“冯忠夫妇自然可赦,然甘氏……既为许耽之正室,当应国法,吾须上奏天子,方可言赦。”
  是勋解释说:“甘氏为徐州陶使君外亲,今许耽授首,陶使君心必生疑,若再杀其妹时,恐徐州将乱也。公其速奏天子,或即由勋往奏天子。”
  荀彧望着是勋,突然笑了起来:“吾闻甘氏甚美,莫非宏辅欲取其做妾么?”
  是勋微微俯下身来,紧盯着荀彧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吾杀许耽、董承,平此祸乱,其一甘氏,不可得乎?况甘氏入我门中,则陶商之心必安——吾不可取之做妾乎?!”
  荀彧本来只是瞧着是勋态度焦急,所以想顺口开个玩笑,但是没想到是勋竟然板着脸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再瞧他的眼神,带着三分执著,三分骄横,还有三分狂妄,剩下那一分,竟然连自己都瞧不出来是什么,不禁毛孔一张,通体生寒,如对蛇蝎。当下急忙答道:“可,可——玩笑尔,宏辅休怪。”
  其实是勋自从昨晚跟刘协说了那一大段话以后,精神头就一直没有缓过来,仍然处于半亢奋状态,他甚至在想:果然,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或者不要自己的命,或者不要别人甚至是皇帝的命。我算是瞧出来了,在战阵之上,大家伙都在玩儿命,咱就得讲智谋,在朝堂之上,大家伙都在耍心眼儿,我得跟你们玩儿命才能占据上风!所以一时忍不住,竟然对荀彧也放起狠话来了。
  话出了口,他才觉得不妥,但是眼瞧着荀彧战战兢兢的表情,却又不禁暗中发笑,于是深深一揖:“有劳荀公了。”
  当日午后,是勋即从牢中接出甘氏并冯忠夫妇,暂时安置在自己府内。随即写下一信,派张既前往留县,送于陶商,备言许耽谋反及授首之事。他悄悄地关照张既:“许耽为陶氏旧将,又为陶氏之婿,耽之败,恐陶氏受其牵连也。卿言于陶公,唯一计可安陶氏。”张既就问何计,是勋板着脸答道:“即将甘氏与某做妾,则某安时,甘氏得安,甘氏安时,陶氏亦安。”
  张既听了这话,不禁有点儿瞠目结舌。是勋拍拍他的肩膀:“都仰仗德容了,教陶孟章自献甘氏与某做妾。”
  都中祸乱既已平定,那种种擦屁股的事情,他才没精神头干哪,全都交给了荀彧、郭嘉等人,自己仍然要按原计划出城,前往谯县奔丧。但是曹淼既然负了伤,那就暂且在家休养吧,不必跟着去了。
  黄昏时分,他与管巳二人一起出了许都城,返回自家庄院,玩过了自己的儿子,然后也不管什么在服不在服了,当晚便搂着管巳而卧。云雨两度以后,是勋躺在席上喘息,就有点儿遗憾啊,此世无有著名的“事后烟”可享用也。忽听管巳问道:“夫君今日的力气好生长久,莫非是想着那甘氏么?”
  是勋吓了一跳,急忙否认:“休得妄言——曹氏与汝说了什么?”管巳撇了撇嘴:“今日甘氏入府,我也见到了,果然生得好,尤其那身白肉,啧啧~~”转过身来,搂着是勋的腰,轻声问道:“夫君是喜欢肤白的呢,还是喜欢肤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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