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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执掌武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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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坐在主位上的谢睿渊拧着的白眉一阵抖动,恍若两只蠕行蚕虫,猛然一拍长案仰天喟叹:“哎!真是造孽啊!”

  正在此时,谢太辰一脸寒霜地走了回来,拱手唤道:“祖父,咦?二叔和二叔母也回来了?”

  谢景良挤出了一丝笑容,捋须道:“听闻大郎考取了明经,实在可喜可贺,二叔在此恭贺了。”

  “多谢二叔。”笑容从谢太辰脸上一闪即逝,颇有些强颜欢笑的感觉。

  谢睿渊撑着竹杖站了起来,关切发问:“对了太辰,今日你携礼去拜会孔志亮,不知情况如何了?”

  说起此事,谢太辰就来气,涨红着脸怒声道:“孔志亮那厮当真是不识抬举,我已经对他说我乃裴炎裴公的学生,而且还携带厚礼,没料到他依旧不领情,硬梆梆如同一块茅坑里的臭石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任我怎么请求他都是摇头不止,真是太可恶了!气煞我也!”

  谢瑾却不知道这孔志亮便是当日陈夫子所引荐的孔先生,瞧见谢太辰这般模样,便明白他一定是碰了钉子,才会回来大发雷霆,连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态度都丢失了。

  谢睿渊一叹,摇手道:“既然那老头这般不识抬举,算了算了,我们也用不着求他,太辰啊,你就自个儿用功钻研诗文算了。”

  “也只能如此。”谢太辰点点头,显然很是不甘心。

  掌灯时分,仆役将餔食端了上来,由于今日谢景良一家归来,谢睿渊显然令厨房加了菜,聊作接风。

  今日不好的消息一桩接一桩,二房诸人都没有心情饮酒,整顿饭吃的既沉默又压抑,当然,除了那痴呆儿谢太德。

  谢太德还没有成年加冠,不能拥有单独的座案,按照规矩与谢太真、谢瑾同座而食,大概是许久没有看见他俩的关系,谢太德一直傻笑个不停,看得谢瑾谢太真两人没了食欲,匆匆吃得几口便停下了筷子。

  谢景成有意打破这沉默的气氛,没话找话的问道:“父亲大人,你可有听说一本叫做《化蝶》的传奇,最近在江宁似乎很是流行。”

  “怎么没听说!”谢睿渊没好气开口道,“今日午后,为父原本约了王氏宗长一并下棋为乐,没想到他竟爽约跑去崇文书社买书,哼!老大不小的人了,却喜爱读那般男欢女爱的情艳故事,真是丢人现眼。”

  王氏插嘴道:“家翁啊,那本《化蝶》写得的确不错,媳妇刚看了第二章,写到祝员外写信催英台归家,英台却对山伯念念不忘,不想回去,可怜那痴情女啊!”

  顾氏方才回家,不知道那《化蝶》是为何物,不由好奇追问道:“大嫂,什么山伯英台的,是新出的传奇么?”

  王氏点头笑了笑,便将《化蝶》前两章的大概情节对顾氏说了,顾氏听得双目一亮,惊喜笑道:“既然如此,那待会妹妹就前来大嫂这里接来书卷一观,还望大嫂允诺。”

  王氏自然点头同意,仿若献宝似地与顾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两个女人千只鸭,吵得谢睿渊更是心烦,冷哼一声正欲起身返回寝室,突然又看见管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禀告道:“阿郎,苏州陆家有家书送于陆三娘子,送人之人正在府外等候。”

  “陆家来信了?”陆三娘惊讶地站了起来,待看见谢睿渊缓缓颔首后,立即出言吩咐道,“快,请送信之人进来。”

  不消片刻,管事领进来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

  魁梧汉子站定脚步对着堂内众人一一拱手,当看见陆三娘时,汉子立即激动不已地开口道:“三娘子,小的乃府中阿五,你可还记得?”

  陆三娘嫣然笑道:“奴虽然已经离家多年,然而府中之人却没有忘记,呵,当年那个扑蝉虫从树上摔下来的阿五,对么?”

  听到此话,魁梧汉子颇觉不好意思,急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言道:“三娘子,大郎君有信在此,请你拆看。”

  阿五口中的大郎君,乃是陆三娘的兄长、苏州陆氏的嫡长子陆元礼,他也是谢瑾的大舅。

  陆三娘心知必定是府中有事,当下急忙拆开,细细一读,俏脸神色立即就变了。


第三十六章 前往苏州


  谢睿渊老眼一闪,捋须询问道:“三娘,可是娘家出了什么事?”

  陆三娘脸色有些惨白,美目中竟有了盈盈泪光,哽咽禀告道:“宗长,家父病危卧榻不起,家兄让三娘尽快回去看看。”

  陆三娘的话音刚落,谢瑾立即惊得从长案后站了起来,霎那间,一股悲伤难过的感情迅速笼罩了他,忍不住失声道:“什么,外祖父病危了?”

  陆三娘点了点头,垂泪不止。

  谢睿渊喟叹道:“上次见到陆公,还康健如昔,没想到这次竟是病危了,既然如此,三娘子你快快去吧,不要耽搁了。”

  谢瑾慌忙道:“阿娘,我也要去。”

  陆三娘犹豫了一下,却看见谢瑾眼中止不住的伤感之色,心念说不定是去见父亲最后一面,便点头道:“好,一起去,六郎,明日你代七郎向夫子告假,拜托了。”

  谢太真巴不得谢瑾离开谢府,自然开口允诺。

  整个夜晚,陆三娘都在收拾行礼打点出发之物,好在要带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些换洗的衣物,便是谢睿渊吩咐带去的礼品。

  今天谢景良一家返回,倒是将府中唯一的马车带回来了,谢瑾母子便可少去雇车的麻烦,径直就可以前去吴郡。

  吴郡之称,其实是旧时称谓而已,为东汉时期的地名,东吴大帝孙权曾以此为根基,觊觎天下,不过到得唐时,已将吴郡改成苏州,治所在吴县。

  江东世族,当以吴郡为首,而吴郡第一世家,当属吴郡陆氏。

  陆氏始祖为陆通,乃齐宣王的之孙,封平原县,得姓陆,是为平原陆氏,到了汉初,子孙陆烈始迁至吴地,扎根繁衍,成为吴郡陆氏。

  陆氏后世子孙最为出名者,莫过于曾在夷陵之战大败刘备的东吴大都督陆逊,即便是到了江东世族日趋没落的当代,吴郡陆氏也出了太宗十八学士之一的陆德明,以及高宗麟德年间的丞相陆敦信,在江东一带仍旧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辆蹄步轻捷的马车已是磷磷隆隆地驶出谢府,出得乌衣巷沿着长街一通轻驰,在轰鸣如雷的晨鼓声中驶出了江宁城门。

  车辕上,坐的乃是驾车的仆役和前来送信的阿五,车厢内则是陆三娘、谢瑾,以及幼娘三人。

  得知老父病重,陆三娘心急如焚,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飞回去,一路行来自然很少要求停留休憩。

  好在吴县离江宁只得三百来里,加之阿五和驾车车夫轮番休息赶车,到得第四天后的黄昏,马车已是裹挟着最后一丝余辉驶入了吴县之内。

  看到许久都没有回来的家乡,陆三娘大是感概,不由回忆起了儿时的日子,很少出远门的谢瑾也是忍不住好奇张望,只觉看什么都是新鲜无比。

  瞧见儿子好奇的模样,陆三娘淡淡笑道:“上次阿娘带你来吴县的时候,你才四五岁,算算不知不觉五六年又过去了。”

  谢瑾放下了车帘,笑道:“阿娘,其实比起谢家,我更愿意呆在陆家,外祖父、大舅、二舅他们对我可好了。”

  陆三娘沉吟片刻,突然笑道:“阿娘和你一样,现在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啊!”

  马车左拐右拐,钻进了一条小街之中,行得没多久,一座显赫的府邸出现在眼前。

  之所以说是显赫,乃是这座府邸前面有一座乌头门,在唐时,必须要官宦之家才能建造运用此门,倘若家中之人全为白身而建造乌头大门,便是逾越,抓住了是要被打板子的。

  目前,吴郡陆氏本支旁支在外为官的子弟尚算不少,谢瑾的二叔陆元义,官拜泸州司马,正六品下官身,尽管身在偏远州郡,然而好歹也是一州副职,只差一步就能成为刺史,况且陆元义今年刚过三十五,以后说不定还能平步青云,整个陆氏都很看好他。

  马车穿过乌头门驶入旁边的车马场,谢瑾刚跳下车辕,便看见一盏明晃晃的灯笼飘了过来,耳畔响起了一句沉稳的问话声:“可是小姑回来了?”

  陆三娘尚未下车答话,脚步声急,那盏灯笼已经飞快飘到了车前,时才沉稳的嗓音陡然变作了一阵笑声,惊喜道:“呀,果然是小姑。”

  谢瑾定睛一看,来人十五六岁,身着一件蓝底白边的圆领衫,眉清目秀温和灵动,自然而然透露出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

  当看见谢瑾时,来人陡然一呆,惊喜不已地唤道:“呀,七郎也来了,哈哈哈哈,你可认得我,我是大郎啊!”

  “陆大郎?”谢瑾有些迟疑地打量了来人半响,这才发现他乃大舅陆元礼的长子陆长青,昔日的小伙伴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成人了,谢瑾忍不住笑道,“原来是表兄,这么多年不见,几乎都不认识了。”

  陆长青还未来得及答话,陆三娘已是疾声问道:“长青,为何只有你一人前来?你阿爷呢?”

  “阿爷处理急事尚未归家。”陆长青走上前来扶着陆三娘,叹道,“阿娘和小妹都在房内照料祖父,祖父他老人家……”说着说着,已是眼眸含泪。

  陆三娘一路上都是心乱如麻,到得陆家反而镇定了下来,说道:“不要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说清楚。”

  陆长青应得一声,伸手作请带着谢瑾母子向着府内走去,一路上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将起来。

  原来,陆太公此番乃是心病。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毗邻大海的苏州自然盛产海盐,陆氏贵为苏州一等一的世家,从东汉年间就开始在沿海一代经营盐场,其时,海盐尚属官营,不过那时候的东汉王朝已近没落,在吴郡陆氏这些当地的土皇帝眼里,确实有些天高皇帝远的味道。

  大唐立国以来,盐业尚未官营,加之朝廷并不重视盐业,只抽去一定盐税,致使沿海一代私盐贩子甚多,而这些私盐贩子,背后几乎都是由世家大族暗中支持,陆氏在苏州共有盐场十三处,每年光海盐带来的收入,便是万贯之多。

  原本一切还算风平浪静,不料前几天陆氏沿海盐场竟遭到了海寇的劫掠,损失惨重死伤无算,陆太公一气之下怒急攻心,竟是卧床昏迷不醒。


第三十七章 海寇之患


  弄清了缘由,陆三娘蹙着眉头道:“这么说来,阿兄是前去与那些海寇谈判去了?这……安全么?不知可有危险?”

  陆长青笃定点头道:“小姑放心,海寇虽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然与我们陆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每年我们都会抽取一部分盐利喂饱这些虎狼,一直算是相安无事,这次不知道怎么地,突然袭击实属意外,阿爷前去谈判带了几艘楼船,加之还有武师护卫,想必也不会出现意外。”

  陆三娘出身陆氏,自然知晓楼船乃是克制海寇小船的利器,于是放下了心来,谢瑾好奇发问道:“表兄,这海寇是何物?海上的强盗么?”

  陆长青笑着解释道:“七郎说得不错,海寇多为南洋一带那些穷国的流浪之民,因羡慕大唐风华富裕,便聚集为寇劫掠沿海,听闻江南一带的海寇头子乌尔能干,就是南洋岛国诃陵国的人。”

  谢瑾恍然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道:“既然海寇劫掠沿海无恶不作,为何官府却不将他们缉拿,一网打尽呢?”

  “七郎有所不知,这海寇出入大海居无定所,停泊补给都是在极其荒凉的小岛上,官府大海捞针根本是无从缉拿,这大洋啊,终归是太大了。”说到后面,陆长青已是忍不住摇头失笑。

  谈话间,陆长青带着他们穿廊过院,不知不觉中走入了一片宽阔的大院内。

  大院满是花草,居中处为一泓平整如镜的水池,池畔种植着一片修竹,此际夜风轻拂而过,吹得竹叶筱筱风动沙沙作响,弯月在竹叶缝隙中若影若现,好不美丽。

  正守在廊下的一名白发老仆眼见有人到来,连忙疾步迎了上前,当看清跟在陆长青后面的陆三娘时,立即惊喜不已地唤道:“啊呀,三娘子回来了。”

  “萧老伯好。”陆三娘盈盈一礼,对于这个伺候了陆太公多年的老人,陆家人都是非常尊重。

  萧老伯点点头,抹着眼泪哽咽道:“阿郎躺在榻上昏睡不醒,三娘子快进去看看吧。”

  陆三娘应得一声,拉着谢瑾便朝着屋内走,步子刚刚跨进寝室,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扑入鼻端。

  谢瑾仔细望去,屋子陈设古朴简单,家具几乎都为黄竹制成,一面等人高的屏风遮挡了望向里间床榻的视线,屏风上面隐隐有人影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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