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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鼎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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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王冲就带着王世义进了县学,没听到读书声,甚至没看见人影,庭院屋舍里空荡荡的,让王冲瞠目结舌,这是在给他这个十五岁试学谕下马威么?

    “守正啊,你可算来了!哦,该唤……王学谕了,呵呵……”

    还好,顾教授露面了,一脸如释重负的轻松。

    “学生?知县今ri不视学,他们来了一趟就回去了。”

    “学官?都告假了,有病假有事假,还有丧亲守制的……”

    顾教授一边解释着,一边将一大叠帐薄塞给王冲。

    “这是学籍册,还有学产帐薄,库子也告假了。”

    王冲一头雾水,茫然接过籍册帐薄,顾教授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却瞬间散了。再挥挥袍袖,哈哈笑道:“知县既委守正来主持县学,顾某也可以安心养病了……”

    老家伙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悠悠朝外行去,没走几步,总算明白过来的王冲一声大喊:“站住!”

    这帮家伙,竟然全缩了!王冲怒火烧心,怎么可以!?

    “赵知县正要大振县学,顾教授,其他人不说,你怎能袖手旁观?你还对得起你的俸禄么!?”

    王冲顾不得客套,径直指控顾丰顾八尺渎职。

    “哎呀,守正,你莫非不知,此番赵知县是招惹上了许大府,还有卢提学。此时不躲,更待何时?赵知县不成事,最多不过迁官调职,我们这些学官怕是西北风都喝不上了!”

    对着王冲,顾教授有话直说:“守正,你年少气盛,不知其中利害。可你好好想想,赵知县竟让你一个束少年来掌县学,何其荒唐!就算落不到什么责罚,也跑不掉一个躁狂之名,有碍前程啊!”

    王世义不满了,怒喝道:“那老儿!恁地小看二郎!?待二郎撒出手腕,有得你找牙的时候!”

    顾教授被这声樊哙之喝吓了一哆嗦,再翻着白眼摇头叹息,又几步奔了回来,凑到王冲身前低声道:“金棠坊何家药铺的泻药不错,绝伤不了元气,买两副回家熬了,好好躺着吧,此事可不是耍子!老儿言尽于此!”

    他又蹬蹬大步而去,王冲心说你这个管了县学多年的教授走了,这事才真成了耍子,怎能让你走?

    “顾教授!你当年也与老赵知县振作过县学,今ri小赵知县重拾父业,便是再难,也总是个机会,可以再复旧志!你就真没一点心思,了结这桩心愿吗!?”

    王冲高声喊着,顾教授脚下一缓,背着王冲的那张橘皮老脸上一阵扭曲,却终是暗叹一声,再度举步。

    “顾八尺!你真敢走,我就把你收受贿赂的桩桩丑事捅出来,写在大纸上,贴满华阳!”

    王冲再冷声呼喝,顾教授停步转身,嘿嘿笑道:“小子你贴啊!你一贴,不止我顾八尺身败名裂,我顾家也要家破人亡,有胆你就贴!”

    王冲语塞,这老头,真是根老油条啊……

    顾八尺再一笑,转身又走,心中还道,别当我老眼昏花,看不懂人。知道你小子不是那种人!你没那个恶心肠!

    眼见老头就要出了大门,王冲恶向胆边生:“世义哥,去打断那老儿的腿!看他还走得了不!”

    王世义粗声应下,左右望望,顺手抽起一根条凳,蹬蹬直追而去。

    “好胆!贼子尔敢!”

    “哎哟,来真的啊!”

    “放开我!”

    “王守正!王冲!王二!你这是白ri行凶,你要吃官司的!”

    不过片刻功夫,王世义如擒小鸡一般,就将顾八尺抓了回来。顾八尺在王世义腋下拼命挣扎着,老脸上胡子跟眉毛都缠在了一起。跟王冲相处下来,王世义也不是纯纯粗人了,哪会真的打折老头的腿。

    听着老头的控诉,王冲嘿嘿笑道:“老头你告啊!别只告眼下这一桩,你还得告我劫你家人……我在华阳县还有些江湖兄弟,只要你敢撒手县学,我就让他们上门行劫,你告啊!”

    顾八尺气得胡子乱抖,叫喊道:“哪见过你小子这种读书人!?根本就是无耻盗匪!”

    王冲收了笑容,严肃地道:“小子我也没见过教授你这种夫子,根本就是恶德小人!”

    顾八尺愣住,许久之后,老脸一阵波动,颓然道:“是啊,老夫我……早非君子了。”

    王冲轻声道:“还有机会,眼下不就是个机会?”

    顾八尺一声长叹,“罢了罢了,就陪你小子走这一遭吧。”

    接着他瘪着嘴,目光闪烁地道:“你……真不会让人上门行劫?”

第三十四章 少年行

    “守正,你还是去买泻药吧……”

    虽然用强硬手段留下了顾八尺,但说到正事,顾八尺依旧是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这是学校,不是军营,招一百个赤佬容易,招一个读书人难,读书人是什么?”

    顾八尺很快进入到夫子模式,心气也骤然升腾了。

    “能识文断字就是读书人?那隔壁几家食铺的小二哥也能叫读书人了,他们起码能认能写好几百字!读书人,意思就是读书为业之人!”

    “不仅要通经文,善书法,谙礼仪,识声韵,还得知古晓今,心怀天下,这才是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才算入了进学之门。便是县学,招的也是此辈读书人,可不是随便读几本书认些字就能进学的!”

    顾八尺腰杆越说越硬,看王冲的眼神也渐渐变作俯视。

    “就像华阳县学这样?”

    王冲一句话又让顾八尺佝偻下来,老头嗯咳道:“华阳是倚廓县,县情不同嘛……”

    接着他又念叨道:“两个月,两个月就要将县学生员扩到一百,还都是正经的读书人,这是……这是痴人说梦!”

    越说越义愤填膺:“华阳县学境况虽是不堪,总还能为一些考不进府学的落魄学子遮风挡雨,如今可好!嗨!”

    顾八尺顿足不已,也不知是在气赵梓、许光凝,或者卢彦达。若是老头知道罪魁祸正是王冲,还不知会不会扑上来掐王冲的喉咙。

    王冲安慰道:“不尽人事又怎知行不行呢?何况百人这数目,也只是个大概,若是相差不多,也未尝没有交代。”

    就像是上一世他最熟悉的销售业务一样,每年公司都把目标订得老高,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完成。但一年拼下来,只要不是差得太多,公司也不会太过为难。

    顾八尺楞了片刻,缓缓点头,确实,只冲着有交代这一点去做,倒也不是毫无生机。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抓人,先得抓一批靠谱的生员打底,老儿我不得不把这张老脸卖出去了……”

    顾八尺端正了思想,也有了盘算,准备亲自出马。

    “教授放心去办,家门口定有好汉蹲着!”

    再度离开,王冲在背后送了这么一句,气得老儿花白胡子乱甩。

    出了县学大门,顾八尺眯眼看天,一股已沉到心底多年,早已被他忘却的心气骤然涌上胸膛,让他心神清朗,只觉干劲满怀。再想到这股心气的来由,橘皮老脸又拧成一团,恨恨从嘴里挤出一句话:“那个斯文小败类!”

    顾八尺有了打算,王冲却还心里没底。

    赵梓接待王冲虽热情,可显然没把希望寄托在王冲身上,正准备张贴告示,大招学生。如果不是王彦中卖力推销,赵梓怕还没勇气让王冲这么个少年代理学官。对王冲的交代也是作好学生的表率,把他当鲶鱼使。

    可县学现在实际已经垮了台子,王冲觉得,光靠赵梓按部就班的官样文章,基本没指望,而顾教授那边,也不能期待太多,自己必须再作些什么。

    从哪去找素质合格的学生呢……

    王冲正思忖着,王世义提醒道:“二郎,今天不是还要去买驴子吗?过了晌午,好货sè都要被挑光了。”

    驴子……

    王冲猛然一个激灵,嘿!怎么忘了他们!

    “走,先回海棠渡!”

    王冲计上心来,如果这条路走得通,任务就算解决大半了。

    王世义不解:“去海棠渡作甚?那里没有卖牲口的啊?”

    王冲笑道:“怎么没有,那里的牲口价廉物美!”

    两人雇了车直奔海棠渡,很可惜,在海棠楼里没见着王冲所指的牲口。

    “他们都去合江园了,今天是他们锦秀社的聚会……”

    林大郎交代了“牲口”的行踪,王冲揉揉颠得痛的屁股,心说咱也拼了。

    “对了,县学少个库子,你愿不愿来临时帮帮手?跟你爹商量下。”

    驴子没有,顺手拖条羊,王冲跟林大郎交代了一句。

    “我?管县学的产业?这这,当然……”

    林大郎没机会表态,王冲已经走了。王冲也不需要他表态,这么好玩的事,同是少年的林大郎肯定愿意,问题只在林掌柜同不同意。

    再度颠回城里,进到合江园,花圃倚着竹松片片舒展,城市的喧嚣顿时被林木隔开。

    合江园是座官园,不像其他私园要收门票【1】。王冲进了这园子,顿觉有一股时空混淆的恍惚感,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在公园里信步游览,差别只是自己和他人作了宋人打扮。

    远远能看到三层高的合江亭,紧靠着合江亭的码头虽也人chao攘攘,却像是画上的远景,无碍这片净地的雅静。

    踩着石砖小道,转了好几处藏在林木深处的亭阁,终于在一处靠近江边的亭阁现了目标,还有赖小黑脸鲜于萌的大嗓门指引。

    “这就是铺地锦!”

    亭阁里有十来个少年,年纪从十二三岁到十四五岁不等,个个都作大人打扮,而黑脸鲜于萌和白衣宇文柏正被他人如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

    鲜于萌一手提笔,一手按住石桌上一张已画满格子,填满数字的纸,严肃地扫视众人,如道破一桩绝大机密般地吐出这个名字。周围的少年们瞪大了眼睛,张嘴出喔啊的赞叹。

    “铺地锦还只是巧算,算学之要,更重算法,稍后再与你们谈天元术……”

    宇文柏轻摇折扇,风轻云淡地道,众少年的目光刷地又全转了过来。

    鲜于萌深沉地摇头叹道:“循序渐进,勿要贪、贪……”

    最后一字始终挤不出口,就见他望住亭外,两眼直。

    “十六郎,萌哥儿,可让我好找啊!”

    呼喝声传来,宇文柏的折扇猛然僵住,再到那人身影清晰,宇文柏和鲜于萌两人几乎同时将手按向腰间的荷包。

    “王二郎!”

    “不像是傻子……”

    “跑咱们锦秀社来作甚?”

    “好胆!累得咱们进不了府学,今次正好算个明白!”

    王冲几步进了亭阁,微笑着接下这帮少年的惊讶、不屑和愤慨。

    这些少年也都是广义上的神童,州县学法虽规定十五岁以上才能入学,但具体情况是由各地自行掌握。像他们这种聪慧英才,十三四岁也能入学,但就因为王冲被文翁祠的匾额砸成了傻子,不仅没了优待,年纪门槛还被拉高了一岁。

    王冲一眼就看到了石桌上的铺地锦,没理会神童们的呱噪,悠悠道:“哟……这是……”

    “闭嘴!王二郎本就是受害者,我等淳淳君子,就该抱以仁心,感同身受才对,怎能归罪于他呢!?”

    鲜于萌大义凛然地挺身而出,打断神童的鼓噪,同时也打断了王冲。

    宇文柏目光闪烁不定,见王冲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抱着胳膊,笑吟吟地看着他和鲜于萌,暗一咬牙,凑到王冲身前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三人出了亭阁,转到一株百年老槐下,宇文柏俊脸浮起淡淡红晕,嚅嚅道:“我们只是……”

    王冲摆手道:“不必说了,反正我也是从古书上看的,你们示于他人,就跟我示于你们一样,何须顾忌。”

    宇文柏和鲜于萌都暗自松了口气,这才问起王冲的来意。

    “我是来找你们再赌一场的……”

    听到这话,宇文鲜于两人脸sè一变。

    鲜于萌摇头不迭:“不赌了,没钱了……”

    宇文柏苦笑道:“守正若是缺钱,我可央家中奉上礼金,当作你传授算学的酬金,这赌……守正就饶过我们吧。”

    王冲道:“早说了,不是我自创,就不能收钱。不过,我最近又记起了一本完整的古书,上面全是算学jing要,大异今理,受益颇多啊,正想着怎么传给你们呢。”

    “什么书!?”

    “什么内容!?”

    宇文柏和鲜于萌jing神大振,一人扯王冲一只袖子,急促地追问。

    “是谈胡数……不,该说是景数,天元术用了景数,就更简洁jing当了。”

    王冲用脚尖随意在地上划了起来,看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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