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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鼎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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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我低头,没门!除非文翁祠那块牌匾砸在我脑袋上!再来!这次比千数相乘!”

    “何苦意气相争呢?立个彩头就得了。”

    三少年坐在临江角落处,看不清人,听得这些话,再有算盘珠子的噼噼啪啪声,却是两人要以算盘和算筹比快慢。【2】

    数学啊,王冲微微叹气,比数学,就算只拿出高中数学,也能把这个时代的算学大家踩在脚下。只是他被王彦中训诫了一番,现在对自己该以什么形象处世很是谨慎。

    之前顶着个记忆力凡的神童帽子,却被老天摘了。现在又变作为了救父,敢烧相公家牌坊的愣头孝子。要再成了算学天才,估计再没人敢近他身前三丈,都怕被老天爷落雷劈了,怀疑他是邪魔鬼怪附身的人也会更多。

    再说了,数学即便能换得金银,能挣得前程,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王冲摇着头,将三少年的对话推在耳外,扬声招呼掌柜。

    “二郎,跟王相公家那堆事都料理干净了?”

    “林掌柜,都已妥了,今次是来买酒……”

    露面之人四十出头,混杂着jīng明和儒雅之气,王冲认识,姓林名继隆,海棠楼的掌柜。

    话音刚落,角落处那三个少年猛然起身转头,其中身着白衣的俊俏少年嘿道:“这不是大孝子王二郎么……”

    白衣旁边的黑脸少年高喊:“王二!你还敢抛头露面!”

    见到这一黑一白,王冲从记忆里找出了资料,这两人,王冲认识。

    白衣少年出身华阳宇文家,叫宇文柏,族中排行十六,人称十六郎,“华阳四神童”之一。风姿俊美,多才多艺。

    黑脸少年姓鲜于,排行老七,也是四神童之一。跟宇文柏是通家之好,就寄住在宇文家,两人是焦不离孟。品着这家伙的名字,王冲的低迷心气也跟着嘴角一同扬了起来,鲜于……萌。

    【1:王安中《初寮集》载:禁殿“户牖、屏柱、茶床、僚炉皆无sè琉璃,缀以夜光,火齐照耀璀璨”,王安中生于1o75,卒于1134,在宣和年间登执政位,与梁师成、蔡攸交结甚密,出入禁中,所语禁殿,正是徽宗朝事。到南宋时,民间也开始装玻璃窗,僧人释宝昙著有《题磐庵作玻璃窗》一诗:“杜陵亦有天尺五,云母不似玻璃深。西家钟鼓谩劳汝,我自书卷中晴yīn。”】

    【2:关于算盘的起源,学术界有很多说法,不过根据《清明上河图》的细节描绘,以及出土文物来看,北宋时商人已广泛使用算盘,而且形制跟我们所熟悉的算盘完全一样。】

第二十三章 海棠楼争锋

    ()    【起点作家,《武布天下》的作者十年落雪过世,他是家中唯一经济来源,家中还有母亲和妹妹,妹妹正要上大学。起点已经承诺该书的订阅打赏都归作者,还不知此事的朋友可以去订阅打赏,聊表心意,大家多一分贡献,人间多一份关怀。】

    王冲莫名一笑,激得那鲜于萌捶胸顿足:“你可把咱们都害苦了!现在整个成都,所有没满十六岁的学生,都在诅咒你一傻百年,一直傻到死,你还敢出来见人!?”

    王冲一愣,这话怎么说?

    他这表情转折自然流畅,让鲜于萌也是一呆:“看你这样子虽然傻……怎么也不像能傻到去烧王相公家牌坊的啊?”

    宇文柏俊俏小脸撑出淡然之状,解释道:“你光忙着去烧牌坊,还不知前事呢。许大府得知你被文翁祠的牌匾砸伤后,就下令学子必须满十六岁才能入府学,说这是卓异折夭,上天示jǐng……”

    王冲苦笑,自己挨了一匾额,牵累一大票神童进不了府学,生生拖了人家的功名之路,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理解归理解,这罪名王冲可不会担,扮出一副深沉模样,他幽幽叹道:“许大府所言极是,天意不可违啊,我就是活活的例子。”

    宇文柏再道:“本还以为那一下能把你砸醒了,却不想又傻愣到去烧人家牌坊……大家都说你是孝子,我看你还是个傻子。”

    没等王冲反应,另一个抱着算盘的少年好奇地道:“你真是那个过目不忘的王二郎?”

    鲜于萌点点脑袋,非常“遗憾”地道:“人虽好了,脑子却不好使了,唉……可怜哪……”

    王冲忍不住笑,这个鲜于萌,坏都坏得有些萌啊。

    见他不以为意,甚至还能笑出来,三个少年很是意外。

    宇文柏摇头晃脑,脱口而吟:“惜哉今仲永,泯然倚田垄,犹笑不自知,沽酒醉冬烘。”

    轮到王冲意外了,鲜于不说,这宇文柏果然是神童出身,张口就成诗,虽只是打油诗,却切中此时此景。

    他没了过目不忘的神通,诗文的感觉还是继承下来了。四句话全是骂人的,你这个王仲永真是可惜啊,泯然众人,只能当泥腿子了,别人说你你还笑,买酒干什么?浪费啊,喝醉一个蠢货而已,煞风景哦。

    浓浓的怨气正自这两张面孔喷出,直蹿王冲脸面。王冲找到了往日的记忆,现他们这态度不是今天才有的,也不是因王相公家之事而生的,以前相遇时就是如此。

    看来不止是入府学之事得罪了他们,根本是早有旧怨,王冲转瞬就明白了这股怨意的由来。

    华阳四神童的名号竖起了好几年,他王冲一直以凡异能稳居神童之冠,排名第二的是范九,宇文柏和鲜于萌都敬陪末座。虽然这个排名不过是民间之论,不值一提,可对心高气傲之人来说,被人压在头上总不是滋味,像宇文柏这样有才华的神童,傲气该不是一般的足。

    王冲还在想,如果他王冲出自王相公家,不定宇文柏还没什么怨气,可惜,不仅排名第二的范九是平民,他王冲也出自寻常人家,这对出自文宦世家的少爷们又是一桩刺激。

    若是直白的恶言相向,王冲倒还要跟他们杠上,可踩人都这么文绉绉的,再加之在自己眼里,他们不过是该喊自己叔叔的小辈,哪值得他费神对付。

    “傻人有傻福嘛……林掌柜,海棠net现在多少钱?”

    王冲随口回了一句,转头跟林掌柜说话。

    “海棠楼童叟无欺,海棠net一直是四百文一斗,稍后就叫伙计送上门去。”

    林掌柜一直在旁拈须微笑,默默看着少年们的来往,回答王冲也是礼貌有加,职业jīng神十足。

    “烦劳林掌柜送两斗到家中,再加两斤猪头肉,各式小菜……”

    王冲将身上的铁钱“砸”在桌子上,一串串数着,不去理会宇文鲜于。

    宇文柏只是皱起了好看的剑眉,没有开口,鲜于萌却不屑地道:“王二郎,你不是自认傻子么?还数得了数啊,真是不幸之幸哟。”

    嘿,给你三分颜sè,你就开起染坊了!

    王冲开始认真了,果然是拍子不到,苍蝇不会自己飞掉。

    细看两人,见他们服sè虽不显华丽,衣料却是上好绸绢,腰间还都挂着玉佩,不由心中一动。这两少爷都是富二代,不,严格说是官二代,欺负起来可没什么罪恶感。

    记起刚才三少年的对话,王冲暗定心计,谁说数学挣不来金银?眼前就有两头肥羊。

    他昂朗声道:“数数算什么?我现在虽再不能过目不忘,算学的本事却没丢下,榜眼、探花,敢与状元一比?”

    倨傲的姿态,狂妄的话语,顺带还以华阳神童的排位踩了两人一脚,鲜于萌一下就跳了起来:“比就比!十六,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宇文柏的小白脸瞬间染作粉红,扬着下巴道:“你还真是变得像个活人了,不过算学这事,千万别觉得跟记东西一样简单。《孙子算经》、《九章算术》,我十岁前就已学通了,现在正在学《黄帝九章算经细草》。这位林大郎,出身算学世家,也……”

    宇文柏该是想说“也不如我”,可眼角瞄到一边立着,依旧笑意盈盈的林掌柜,顿了一下,改口道:“也跟我在伯仲之间。”

    那林大郎赶紧插嘴道:“要不就比算!你们用算筹,我用算盘,咱们一并来比!”

    林大郎自己送上门来,正中王冲下怀,好一个台阶!他依旧摆出满满傲sè:“算筹?不用,一张纸,一枝笔,足矣!纸笔既能生花,也能衍划!”

    不止林大郎和鲜于萌,宇文柏都楞了楞,林掌柜的笑意也凝住了,笔算!?

    正统士子都很关注算学,毕竟得靠它推演天文历数,熟知望朔,但真正jīng于算学的人却不多,长于算技的就更少了。士子算数,都靠算筹,也就是小棍来摆弄,算盘还只限于商人圈子,而这笔算么,没听说过,怕就是心算而已。

    宇文柏不屑地笑道:“便是千数相乘,你也只用纸笔?”

    王冲点头:“既是比算,四位数怎么够?八位数相乘都行!”

    “四位数?八位数?”

    老少四人同时怔住,林掌柜最先明白过来,“二郎说的是千万数吧。”

    扫视三个少年强自压住惊愕的表情,王冲心说自己堕落了,欺负他们,有些无耻吧。

    “王二你休要这般无耻!提个大家都难办到的题目,就能彰显你的能耐了?我们可不是三岁小儿!”

    鲜于萌反应激烈,宇文柏和林大郎眼中却同时升起jīng光,那是兴奋之光。

    “千万就千万,看你怎么用笔算!”

    “算盘在手,多少位数都无所谓!”

    两人克服了心理障碍,顿时自信满满,鲜于萌见好友也应下了,态度骤然一转:“输赢总得有个说法,立个彩头如何?”

    这个时代,勿论男女老少,尊卑贵贱,全民好赌,既是比试,立起彩头是题中之义。

    宇文柏道:“谁最快谁得其他人身上的钱,不过你的钱要买酒菜,咱们也不欺贫……”

    他还在寻思,鲜于萌恶狠狠地道:“你若是输了,就背杆旗子,上写‘傻子王冲’,进城到府学门口转一圈……”

    宇文柏拍掌叫好,王冲正中下怀,将要应下,本是看热闹的林掌柜嗯咳出声:“十六郎,何必闹得这么大,家中知道了可不好。”

    再劝王冲:“十六郎家学渊源,不仅文学出众,算学也是出自名师的,二郎不要赌气啊。”

    称呼虽是亲热了,可前后话全是不看好王冲,好像王冲肯定得背着旗子去城里招摇,闹出了动静,宇文家会怪宇文柏。

    最后招呼林大郎,一听就知林大郎是他儿子:“大哥,你就别掺和了,这种大数演算,正是算盘的长处,本是器利,怎可当作自己之能呢?”

    这又是认定算盘绝对最快,不管是算筹还是笔算,都不可能望其项背。

    林大郎有些不甘,宇文柏也有些犹豫,王冲却朝林掌柜拱手道:“谢林丈关心,王冲对算学还是有些自信,若是输了,便是学艺不jīng,愿赌服输,与十六郎有何干系?就请林丈作个中人,至于算盘……”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真理:“怕也不及我的笔算。”

    老少四人暗暗对视,都没开腔,鲜于萌又戳了戳自己的脑袋,作了个“还没好呢”的嘴型,宇文柏冷笑,林大郎翻白眼,林掌柜则是叹气。

    虽只是少年斗气,王冲还有癫狂之嫌,可林掌柜作起这个中人来,还是毫不马虎。一一安排妥当,更亲手将纸墨笔砚递给王冲,再一声令下,分散在不同角落的三人同时开动。

    算盘珠子声,筷子挪移声响个不停,再看王冲,手执小毫,正在愣。

    观战的鲜于萌忍不住嘀咕道:“咱们别是陪傻子作戏了吧?”

    林掌柜捻着胡须,沉吟不语。以他识人之能,一眼就能看出,王冲已非傻子,更不是疯子。不过王冲之言却颠覆了他的常识,近于疯话,让他想不明白。

    他并非单纯的商人,士人所擅的算学和商人所擅的算技已经融会贯通。就这道千万数相乘的题目而言,毫无实际用处,商人绝不会涉及,属于士人算学。但商人面对的是繁复计算,jīng于算技,所用的算盘,正是应付这种题目的利器。

    相对而言,士人算学更注重深究学理,热衷于探讨各类不同问题,这种只需硬桥硬马去啃的题目,不管是哪本算经,都没怎么深究过。毕竟算得再快,不能现问题,解决问题,触及“数理”,对士人来说就毫无意义。当然,并不是说士人不重视单纯的算技,只是当作最基本的能力。

    用算筹来算千万数相乘,着实考校人心细致和耐xìng,手腕一抖,算筹摆错了一根,就是前功尽弃,足以让九成九的人打退堂鼓,也就宇文柏这样的神童不仅敢接,还敢比度。

    可王冲在说什么?靠纸笔就能演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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