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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明朝第一公子-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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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靠山吃山,想那皇宫里住着十几万人,每日换洗的衣物床单等换洗之物何止千万?或是缝缝补补的桌围,被套每天也要堆积如山,即使有专门的衙门负责,又岂能满足所有人的需要?就凭浣衣局五百多名宫女公公如何能浆洗的完?自是得依靠附近百姓帮衬,这也是为何此地聚集了如此多的妇人的根本原因。

    这时代妇女不能抛头露面的找营生,扎堆聚在一处也是万般无奈的选择了,靠着清洗或是缝补衣物而换来微薄的度日之资,也算能勉强活下去,或是干脆经营些别的新奇小物件,或是靠出租屋子而发财的也大有其人,成天打交道的不是公公就是附近豪门世家的管事妇人,一般男人很少过来此处,因此这里仿佛属于另外一个世界,被京城百姓戏称为寡妇街。

    即使有如此多的妇人帮着浆洗衣物,可浣衣局内的可怜宫女们,依然得不到一丝善待,年老的属于被抛弃的等死之人,年轻的更是得罪人的犯事之身,常年苦役致死就是她们的悲惨宿命了。

    当张灏带着如狼似虎的东厂番子昂然直入时,即使心硬如铁之人,此时也不禁深深为之震撼。

    凌乱不堪的破旧木桶木盆堆满整个院子,到处都是挂满无数衣物的竹竿架子,几百位宫女分散在整个院子中,十几口水井附近都有衣衫褴褛的宫女,使劲力气的摇起水桶,把个冰冷井水倒入脚下那硕大的木盆中,一个个好似风中残烛,摇摇欲坠的咬牙坚持,整个地面更是泥泞不堪,到处都是污水坑,好似水泽之国一般。

    张灏一脚踩下,立时水花四起,把个簇新的官靴踩得肮脏不堪,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依然大步朝院子里走去,身后上百名汉子一见侯爷如此做派,心中同时升起敬意,立时不管不顾的跟着踩在泥水地里,大步追了上去。

    看着满头白发苍苍的老迈宫女,颤颤巍巍的蹲在地上浆洗衣物,看着一个个满面疲惫的中年宫女,正在拎着沉重水桶四下分水,再看看那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宫女们,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在院子里干活,张灏心中升起一丝凄楚,更是冷眼瞧见一众服饰华贵,拎着皮鞭躲在干燥地带说说笑笑的公公们,张灏立时一言不发的走至院子中间站住。

    神色恍惚的浆洗衣物,这些宫女人人整个脸上,都布满被冷风割裂的道道伤痕,嘴唇更是青紫一片渗出丝丝血迹,即使年轻者,也早已不复往日清纯秀美的容颜,好似被无情岁月摧残过一样,满面风霜的死气沉沉,原本秀气白嫩的双手,早已被冰凌刺骨的井水浸泡的仿佛破裂龟壳一般,红彤彤,肿胀胀,鲜红红的刺眼之极。

    常公公心中叹息,看着目无表情的张灏,轻声道:“这进来的宫女也分为三六九等,在宫里有依靠的,只是被罚苦役几年的,自是会略受到些善待,而基本没有出去指望的宫人,唉,则必须无日无夜的做活了。”

    又指着一张张麻木没有生气的苍老面孔,常公公即使见惯此等不拿人当人看的惨事,还是心中升起兔死狐悲般的心情,略有些沉痛的说道:“这宫中的活计如何做得完,但她们毕竟是不用花费分文的奴隶,自是被管事公公丧尽天良的往死里压榨,能节省一文钱,也就自然会落入这群畜生的腰包里了,唉。”

    张灏依然面无表情的站立不动,他身边的亲随面色阴沉冷厉的护在左右,而东厂番子则四下散去,挨个房间用力猛踹,顷刻间,自是惹得一方占地颇广的浣衣局内鸡飞狗跳,无数人惊慌失措的跑出来。

    五十名管事太监和管事宫女被推搡出来,不明所以的聚在一起,就听见常公公身边的太监大喝道:“尔等赶紧过来拜见安东侯,太子少师张大人和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常公公。”

    这群管事公公们闻言先是一愣,接着那有些紧张不安的神色立时放松下来,人人以为东厂番子来此,乃是查案寻人的,即使东厂和锦衣卫再令人闻风丧胆,可对于隶属宫里的宫人来说,大家算是互不统属的同僚,并不如何畏惧。

    也是今日赶巧,往常一般不在院子里逗留的首领太监施德,刚刚正在屋里翻看账本呢,此刻立时满脸堆笑的上前,笑道:“呵呵,今个可是吹的什么春风,能使得侯爷和常公公大驾光临,小的真是有失远迎了。”

    看到这二位还是面无表情,施德心中暗骂真是拿鸡毛当令箭,不就是奉旨办差嘛!至于这副冷冰冰,趾高气昂的官样做派?即使你们是来抓犯人的,可跟咱家犯得着一脸公事公办的德行吗?

    心中愤怒,倒也不敢表面上带出一丝不满,因他即使贵为浣衣局的首领太监,可比起对方的显贵身份,还是差的太远,不得不低人一等,点头哈腰的恭维道:“还请两位大人示下,这是要寻谁呀?咱家立马把人指出来,要不要先进屋子吃口好茶?”

    常公公立时皮笑肉不笑的昂首望天,嘴巴紧闭的一言不发,他心中毕竟顾忌圣上,此事不敢亲自出头,一切自是得以张灏马首是瞻。

    而此时的张灏,则目光冰冷的盯着对面的太监施德,又看向他身后一众面色可憎之人,再扫过院子里的各式人等,立时神色和缓下来,笑吟吟的后背双手。

    他做事一贯只有两种作风,要不深思熟虑,谋而后动的致人死地。要不就是不管不顾,以雷霆之怒先宰了对方再说,等事发后在仔细琢磨善后之事。

    说实话,当面对那些位可怜的宫女,虽然使他心生恻隐,真想解救她们出去,可还是没有刺激的他失去理智,心里根本就没太当回事。

    要是早几年时的张灏,或许还会激动万分的当个侠士而救人于水火之中,可如今却已经见得多了,多到令人见怪不怪,心如硬石,麻木不仁的地步了,这宫里宫外,可怜之人可谓遍地都是,不彻底根除此源头的封建帝制?你又能救得几人?

    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张灏自是不会高喊什么推翻腐朽王朝,此时神色亲切的微笑,伸手朝施德勾勾手指头,示意对方过来接近自己。

    早已看出这群不速之客肯定是以安东侯为主,这一辈子生存在皇宫的公公宫女们,谁又不认得张灏?看到侯爷表情亲和,施德心中一喜,他在宫里唯一的靠山就是王忠,试问这浣衣局哪是什么有油水的好所在?自是无人争抢首领太监的位置,都知此处无非是个另类的刑罚之所,用来处置杖责宫人的阴冷地方而已。

第三卷 一门双贵 第128章 诛杀凶徒

    今日活该施德倒霉,引为靠山的大太监王忠自身难保,丽妃等平日交厚的嫔妃,即使收到求救口信,此刻也不敢出宫施以援手,就算是其他大太监,谁又敢为他而得罪安东侯?

    说起这位施德,其人原本是江苏人氏,因家境穷困,早在十几岁时就进的宫,自打进宫后就一直在浣衣局内当差,这么多年来,真是见惯了宫里勾心斗角的最阴暗一面,其人性格本就阴狠毒辣,在此等灭绝人性的地方,自是混的如鱼得水,很快就凭借着体贴上意而一路走的风生水起,他乃是太监中有名的墙头草,其人更是有几分小聪明,只要谁当上尚衣监的大太监,那他就听谁的吩咐,对于其她贵人同样唯唯诺诺,谁人的吩咐都会尽心尽力,算是个周旋四方而办事稳妥之人,从而十几年来在浣衣局的地位得以屹立不倒。

    满面笑容的赶紧小跑几步,施德早就想亲近安东侯张灏了,只是自家呆在这个人人憎厌的所在,往日哪有如此难得机会,心想难怪今日家里房檐上的喜鹊喳喳直叫,莫非老子这是要熬出头了?

    早就在浣衣局呆腻味的施德,一个月上千两的油水自是看不上眼了,何况还都是些有伤阴鸷的血腥钱,而那些负责采买的首领太监,一个月任事不管,就能有各方笑脸送上无数孝敬,在回头看看自家院子,唯有一群半死不活的娘们,自己又没能耐享尽艳福,真是可悲可叹又使人窝火。

    心里越加火热,鬼迷心窍的施德几步跑到张灏眼前,双手下垂,整个人朝前低头哈腰的,异常谄媚的笑道:“侯爷有何事吩咐小的?小的定会为爷办的妥妥当当。”

    “不是本侯爷说你,怎能如此糟践宫中的姐姐妹妹,你自己看看,一个个的都成什么憔悴摸样了?唉,你这是在辣手摧花啊!”

    张灏痛心疾首的指着院子中的年轻宫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神色,施德反击极快,心中大喜若狂,马上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响亮耳光,悔恨万分的自责道:“侯爷教训的是,都是小的被那猪油蒙了心,成天只惦记着如何完成宫里的差事,就没把姐妹们当成个人看待,都是小的错,都是小的错。”

    愤愤不平的点点头,张灏知道这面色和善,干瘦矮小的白脸家伙,乃是宫里有名的笑面虎,其人为人处事异常心狠手辣,整个宫里没人不惧怕他三分,人送外号活阎王,就是靠着一路残害人命,替宫中贵人消灾解难而得以发迹的。

    深深叹了口气,张灏撇嘴摇头,着恼的怒道:“今日过来办差,还以为能从你这里选出几个姿色颇佳的伺候一下呢,谁成想一个个的都他妈的不成人形了,还吃茶,吃你的大头鬼吧,哼。”

    施德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侯爷一进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敢情人家少年公子成日风花雪月,肯定是位惜花之人了,看到院子里被折磨的快要累死的宫女,自是心里懊恼,为女人们打抱不平了。

    立时露出招牌似地憨厚笑容,施德眉开眼笑的低声道:“侯爷有所不知,这院子里的都是些等死之货,那隔壁几个院子里,平日干些轻活的,可有的是美貌佳人。”

    张灏不置可否的笑笑,冷哼道:“那又如何,都是宫里之人,本侯又不能惦记,徒增烦恼罢了,不见不见。”

    好似就知道安东侯会是如此反应,施德嘿嘿一笑,讨好的道:“侯爷年纪小,不知这里面的事,那个,只要侯爷往后能照顾照顾奴才,自然马上就让您心满意足。”

    神色不悦,张灏不屑的冷笑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怎么?孝敬本侯爷,还得给你些好处,才能指使得动您施公公不成?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马上把你这院子都给拆了?把你这个狗奴才给发配到内务府死牢去?”

    “信,信,谁还敢不信您灏二爷的话,爷就别吓唬小的了,小的糊涂,小的是狗奴才,小的实在是该死,呵呵。”施德心中越发欢喜,他深知贵人们都是此等高傲做派,只要自己办事能让贵人们真个满意,往后自然会得到丰厚无比的回报。

    弯着腰一脸的奴才相,施德扭头看看左右,神神秘秘的笑道:“二爷您知道咱这院子乃是半个死囚牢,进来的宫人基本没几个能活着出去的,这内务府一年才拨下来那么一丁点的银钱,顶多够大家伙的吃饭钱而已,这每日堆成山的衣物,就是所有人统统累死都干不完呢,呵呵。”

    “少来哭穷,爷可没心情帮你讨要银子,那内务府又不是我开的,你们守着这么多上好的绸缎衣物,随便偷些卖出去,就够你们一年吃喝不愁了,别以为能糊弄到我,哼。”

    看着侯爷一脸鄙夷,施德脸色一红,又恬不知耻的笑道:“嘿嘿,还是灏二爷英明,下面人的龌龊计量哪能瞒得过您去,至于那些美貌些的宫女,既然一辈子都出不去了,自然也就不算是宫女了,平日没少被附近的公子少爷讨要,也能细水长流的换回来些银钱不是?”

    张灏心中大怒,这堂堂的浣衣局竟然被眼前这恶心之人,活生生的给变成了个下三滥的窑子?真是好大的狗胆,只是可怜了那些被糟蹋的宫女们,今次也得跟着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一起送命了!毕竟都是些宫女,根本没法私下放出去,万一此事泄露出去,就算是张灏本事再大,恐怕也难逃一死了。

    今日真是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既然已经套出施德必死无疑的罪证,张灏立时没了应付他的心情。

    “呵呵,那宫女姿色不错呀,名字叫什么?”张灏笑眯眯的说话,随意指着远处一名呆站着的宫女。

    “哦,容小的仔细瞧瞧。”施德急忙扭头朝那边望去,嘴里兀自说道:“好像她姓李来着,名字倒是记不大清楚了。”

    还未等他说完,此时人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立时无数人失声尖叫,就见张灏右手一伸,立时把身边朱银丰的腰间宝剑抽出,紧接着寒光一闪,下一刻,三尺剑锋就从施德的脖子上划过,带出冲天血雾,张灏依然没有收手,手腕灵活回转,剑锋从半空中斜劈而下,立时把个施德的脑袋斩掉。

    四下人群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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