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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权唐-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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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乌显也口称“爷”,孔晟差点没笑喷。

  华服青年的家奴见乌显竟敢顶嘴抗拒,不由暴怒,几个彪悍家奴一哄而上,就要动粗。

  伙计吓了一跳,赶紧慌不迭地拦住,一边赔礼,一边承诺自己去劝说孔晟三人让座。

  伙计匆匆走过来,压低声音苦笑道:“公子,那位小爵爷惹不得,您看在小人的面上,还是换个地儿吧。您放心,您三位今儿个的所有花销,都算在本店账上,小人请客,分文不取!”

  按说这伙计也算是很会做生意的人了,姿态又摆的很低,孔晟不为己甚,刚要准备起身换地方,乌显皱了皱眉道:“伙计,这厮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这般嚣张跋扈?”

  伙计压低声音道:“这位小爵爷是西城平阳县子、上阳宫监薛盛府上的大公子,家里权势显赫,我们平头百姓惹不起啊!”

  乌显张了张嘴:“平阳县子?上阳宫监?好大的官!”

  乌显转头望向孔晟,眉眼间洋溢起轻蔑的笑容:“公子,原来还是子爵的儿子,上阳宫监,某家估摸着差不多是五品官吧!”

  伙计没有听出乌显口中的讥讽之意,赶紧附和道:“是啊,公子,薛小爵爷祖上可是咱们大唐赫赫有名的薛驸马,也算是皇家后裔,世袭爵位平阳县子,即便是安禄山那狗贼占领洛阳,都没有动薛家,让薛爵爷继续兼领上阳宫监……”

  孔晟哦了一声,笑吟吟道:“原来是薛瓘之后,难怪……”

  孔晟这就起身来,向乌显乌解摆了摆手,准备换地方。一个区区没落贵族、又曾经投降过安禄山的平阳县子之后,还不至于被他放在眼里,但是,以他的身份而言,也不至于在酒楼上跟一个纨绔子争位置。

  可这时,华服青年陡然间怒形于色扬手指着孔晟三人斥责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口称我家先祖的名讳,来人,将这三个贼子给本爵爷拿下,送洛阳府衙门治罪!”

  华服青年名为薛岩,的确是薛瓘之后,上阳宫监薛盛之子,世袭的平阳县子。薛盛在安氏叛乱后随着一大批洛阳官员归顺伪燕,沿袭了旧职,继续****的上阳宫监。安庆绪逃离洛阳后,孔晟的官军进驻,重新树立起了李唐的大旗,薛盛和薛家人自认为是李唐宗室后裔、拥有昭命的子爵,自然心气儿就陡然升高,至少比安庆绪在位时高多了。

  见对方竟然狂妄嚣张到随意抓人的程度,孔晟眉头一皱,有些生气了。

  乌显怒形于色,昂然站在当场:“谁敢放肆?”

  乌解也冷冷地冲上来,与乌显站在一起。既然孔晟没有主动表露身份,他们自然不敢暴露,但眼前这帮恶奴要行凶,哥两个怎么能善罢甘休?

  乌显乌解在夏邑军部将中不算是身手很高的人,但两个战场上厮杀惯了的军中将官动起手来,也不是几个普通家奴能敌的,两下子从翻脸到动手,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乌显乌解两人就三下五除二,将薛家的这几个家奴给撂翻在地。

  一看遇上难啃的硬骨头,薛岩大惊失色,赶紧带着这几个家奴狼狈逃窜,在楼底下高声谩骂叫嚣着要让孔晟三人“走着瞧”。

  尽管明知道薛岩肯定要回来报复,可孔晟三人还是不以为意地继续点了酒菜,没有太当回事儿。只有方才那小伙计如坐针毡,坐立难安,生怕薛岩回去带人来寻仇,殃及了自家酒楼的生意。

  果不然,盏茶的功夫后,薛岩就带着十几个薛家的家奴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重返凤阳楼。听到楼下吵吵嚷嚷的动静,孔晟皱着眉头起身来走向楼梯。

  乌显乌解两人赶紧紧随其后。

第三百零九章 平阳县子

  凤阳楼外拥挤了很多看热闹的行人或者酒客。

  官军重新占领洛阳,将安庆绪的伪燕朝廷驱逐,这让城里城外的商贾百姓都觉得心花怒放,心情格外放松,连日来呼朋唤友流连于酒肆的人日渐增多。

  这大抵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安氏政权的不得人心。倒也不是安氏多么地残暴和横征暴敛,而是安氏出身胡人,异族统治汉人地域,无论怎么样都会触发抵触排斥情绪。这几乎是必然的。

  而按照数千年的人文传统来看,当看客大抵与心情密不可分。安禄山安庆绪父子当政时代,燕军在洛阳执行的是半恐怖封锁政策,动辄就全城戒严、满城抓人,普通百姓上街购物都是形色匆匆,谁敢像现在这样当街聚众哄笑呢?

  不要说普通百姓了,就是薛家这种封爵贵族,往日里,薛岩也是不敢公开纠集府中家奴肆意当众行凶的。

  可当李唐官军恢复了对洛阳城的绝对治理权,作为李唐宗室近亲后裔的薛家,心底那点早就不该存在的贵族傲气却渐渐滋生起来。这其实是一种很古怪悲哀的心态。

  你说薛家如今还算是哪门子的贵族呢?落魄了两三代,昔日的辉煌早就变成过眼云烟,再加上还有从贼的不堪经历,日后会不会被李唐朝廷秋后算账都难说,充什么贵族?

  但落魄的贵族也自觉高人一等。

  薛岩没想到,自己作为薛家的小爵爷,上街吃个饭,看中一个靠窗的位置,竟然有外地酒客不识趣,不但不逢迎还动手伤人,这让刚刚恢复了心气的薛岩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去?

  所以,薛岩返回府中纠集了众多家奴,就气势汹汹朝凤阳楼而来。他非要将孔晟三人拿下,好好揍一顿然后送官,这才能出了心底的怨气。

  一看薛家人大肆出动,凤阳楼的老板伙计都大吃一惊。掌柜的赶紧带着伙计上前陪笑劝阻,但薛岩携愤而来,怎么可能听劝?

  孔晟三人缓步从楼梯上走下,乌显乌解两人杀气腾腾走在最前头,紧紧将孔晟护在其中。实际上孔晟也不是手无缚鸡之辈,完全可以自保,但作为上位者,他在很多公开的场合其实是不能随意出手的,因为这样自降身份有损官体。

  薛岩一把推开伙计的阻拦,扬手指着孔晟冷笑道:“来人,将这三名行凶伤人的恶贼给本小爵爷拿下,送官法办!”

  薛家的众多家奴一哄而上。

  乌显暴怒道:“尔等聚众滋事,眼里还有大唐律法吗?”

  薛家的一个领头的家奴恶狠狠冲了过来:“狗…日的混账东西,在洛阳,我们家小爵爷的话就是王法!伤了我们薛家的人,还想这么算了不成?”

  这家奴肆无忌惮地扑过来,乌显不屑地皱了皱眉,然后迎头一拳,那铁杵般粗大的铁拳就击打在家奴的面门上,这家奴当即惨叫一声,面门开花血流如注,倒在了地上。

  乌解也黑着脸开始出手反击,兄弟俩是军中骁将,勇猛和个人武力值固然比唐根水南勇李彪李虎这些勇将差些,但比起薛家的这些家奴来就不知强了多少倍,所以别看薛家人数众多,但真正动起手来,根本不是乌氏兄弟的对手。

  所谓的杀鸡焉用牛刀,就是这个道理。

  凤阳楼中鸡飞狗跳,乱成一团,所有的酒客都狼狈地闪避了出去,站在街面上嘻嘻哈哈评头论足地看热闹。

  孔晟倒背双手,若无其事地凝望着乌氏兄弟与薛家家奴的低级对抗。见外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孔晟眉头紧蹙,低低哼了一声。

  乌氏兄弟听到,知道自家主子有些不满了。心头敬畏之下,手下就不再留情,索性放开来手脚并用像对付叛军一样对付薛家的家奴,不多时就秋风扫落叶将十几个貌似彪悍的家奴给放挺在地上,这些家奴呻吟连声,惨呼不绝。

  薛岩面色如土,他根本顾不上那些被撂翻在地的下属,慌不迭地就往外逃遁。乌显一个纵身过去,毫无“怜香惜玉”之念,一脚就将薛岩给踹翻在地。

  乌显乌解两人将薛岩给制住。

  孔晟好整以暇的缓步走出凤阳楼,站在酒楼的台阶上无视了众人复杂目光的聚焦,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脸色涨红因为畏惧而肩头颤抖的薛岩,淡淡道:“你这厮肆意妄为,聚众行凶,罔顾律法,该当何罪?”

  薛岩颤声道:“你……你不要嚣张,某家是薛家小爵爷,你要伤了我,就触犯朝廷律法,可是砍头的死罪!”

  “小爵爷?”孔晟哈哈大笑起来:“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你一个区区的平阳县子之后?你们薛家从贼叛逆,封爵到了你这一辈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两说,你非但不在府中闭门思过,反而跑出来肆虐市井,简直是愚蠢之极了。”

  “这位小郎君,犬子若有得罪,本爵在这里替他道歉了。还请你看在本爵的面上,放了他,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我道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何?”话音一落,一个年约四旬左右容貌威严的中年男子分开人群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黑衣家仆。

  此人正是平阳县子、昔日的上阳宫监薛盛。

  安庆绪一党逃离洛阳后,薛盛心头沉闷恐慌,就闭门思过。虽然有不少李唐朝廷昔日的旧吏、属官和显贵后裔都喜出望外地主动到“解放洛阳”的官军那里去跟孔晟套近乎,可薛盛并没有这么做,所以他并不认识孔晟。

  薛盛自知自己有投降安贼的丑事经历,虽然李唐朝廷未必会予以追究,但他心里终归是不安稳的。这两天他尚躲在书房里静静思量谋划日后,却不料他的家人早就欢天喜地将官军进城当成是薛家扬眉吐气的机会来了。

  薛盛闻报大吃一惊,赶紧就带人来了。其实方才他一直在后面看热闹,之前若是薛家的人占了上风,他不会站出来。可事情适得其反,孔晟这两名手下武功高强,而孔晟此人器宇轩昂一看就非常人,薛盛基于种种考虑才主动站出来,试图化解。

第三百一十章 明珠有泪(1)

  孔晟哦了一声,他扭头望向了薛盛,淡漠道:“你是什么人?这厮的父亲?你可知养不教父之过,纵子行凶与行凶者同罪?”

  孔晟的冷漠让薛盛心头不爽。他心道老夫还没说什么,你就先逼上了,还将一顶罪名扣在了老夫和薛家头上,真是嚣张至极啊。薛家虽然落魄,但平阳县子封爵世家,也不是你一个外来者能轻易撼动的。

  薛盛很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草草抱拳道:“本爵平阳县子、上阳宫监薛盛,请教少年郎尊姓大名?听你口音似是外乡人氏,不如听本爵一句劝,各自退一步,你我两家交个朋友如何?”

  薛盛话语中隐藏威胁,目光咄咄逼人。

  孔晟眸光一转,神色不变:“平阳县子……上阳宫监?可是那安禄山父子册封任命的上阳宫监吗?”

  孔晟声音里的某种嘲讽之意,就连当街这些看客都能听得出来,引发一阵哄笑,何况是薛盛父子了。

  薛盛脸色涨红,羞怒起来:“你这少年郎好生放肆!本爵好言相劝,你反倒出口伤人,当我薛家人好欺负吗?”

  孔晟纵声一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哪里是出口伤人,薛爵爷过于敏感了。不过,我还是要劝薛爵爷几句,你这孽子飞扬跋扈竟敢聚众行凶,极容易给你薛家招来杀身灭族的大祸。罢了,你将他领回去好生管教,我就不予你计较了。乌显乌解,我们走!”

  孔晟是不想跟薛家父子一般见识了。此次出来闲逛,本就是无聊打发时间,无意中撞上这薛家的纨绔子起了冲突,直接扫了孔晟的兴致,他也懒得追究下去,索性就抬抬手,给薛家一个台阶下。

  乌显乌解怒哼一声,松开薛岩,然后就要跟孔晟扬长离去。既然主子都不追究了,两人自然也不会揪住不放了。

  薛盛上前去,薛家的家奴立即扶起了薛岩。

  薛盛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他扬手指着孔晟飘然而去的背影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不远处马蹄轰鸣,官军来了——他当即心头凛然,知道此处市井喧哗已经引起了守城官军的注意,不敢再生事端,赶紧指挥着自家的家奴扶着薛岩要溜之大吉。

  看热闹的人群轰然分开,一队彪悍的骑兵队轰然而至。领头的一个将官神色肃穆,翻身下马,蹭蹭蹭上前紧走几步,向着孔晟的背影拜了下去高呼道:“末将李彪,拜见大人!”

  李彪身后,身着便衣的严庄也跳下马来毕恭毕敬地一起拜了下去:“拜见太守大人!”

  人群骤然一惊,顿时窃窃私语起来。而薛胜父子家奴更是脸色骤变,严庄他们认识,严庄可是安庆绪伪燕朝廷曾经红极一时显赫一时的当朝宰相,能让严庄拜见并口称“大人”的人,显然就是这支解放洛阳城、在整个河南战场上让叛军闻风丧胆的官军之首——敕命河南行军副总管、宋州太守孔晟了。

  同时也是名噪一时的江南第一才子,白衣亮甲方天画戟斩杀叛将无数的少年英雄孔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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