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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权唐-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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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三弟这还是不死心啊!

  苏婳一脸怒气地走进卧房,关紧了门。

  孔晟站在院中,神色平静。

  穆长风远远地向孔晟翘了翘大拇指,孔晟笑了:“穆大哥,苏鲁若是回来,你就说我跟娘子安歇了,没有时间见他,让他耐心等候就是。”

  穆长风呆了呆。

  孔晟大步走向卧房的门,抬腿一脚就将门给踹开。他素来都是温文尔雅,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粗鲁野蛮,看得穆长风更是愕然。

  孔晟大步走进去,将门掩起来。

  苏婳趺坐在床上,面色冷淡地望着孔晟:“你要干什么?”

  孔晟冷笑着走近:“自然是要跟你圆房!”

  苏婳呸了一声:“无耻之徒,真是让我看轻了你!孔晟,没想到你是这般的不堪!真亏我兄长还对你百般推崇!”

  苏婳丝毫不惧,她不是普通女孩,一身武功惊人,如果孔晟要动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但孔晟是何等之人,要玩这种手段,苏婳哪里是他的对手。孔晟淡然冷笑,继续一步步走近:“苏鲁已经来了,你难道要让我将苏鲁抓起来送给高承义吗?”

  苏婳陡然一惊,身子立即窜下床榻来,怒气冲天:“孔晟,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孔晟拍了拍手,好整以暇地走过去坐在床榻边上:“来来来,娘子,过来给为夫宽衣解带!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安歇了!”

  苏婳从未像今日这般暴怒且失去理智,她沉稳的心性已经被孔晟以各种挑衅和近乎流氓无赖般的言辞给“挑逗”得几乎处在了爆炸的边缘,她霍然再次拔出防身的匕首,面露杀机。

  ……

  苏鲁的确是不放心苏婳,带着几个仆从返回了这间宅院。苏鲁倒是没有太担心自己的处境会不会暴露,而是担心苏婳跟孔晟彻底闹崩,那么,西奚人就彻底失去了弃暗投明的机会。

  而且,在潜意识里,苏鲁并不认为,孔晟会对他不利。

  孔晟和苏婳在房中“针尖对麦芒”的时候,穆长风正与苏鲁在花厅用茶叙谈。苏鲁听闻孔晟此刻“与娘子正在安歇”,忍不住苦笑起来。

  孔晟自然不会真的要对苏婳动强,只不过是正在用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试图驯服苏婳这匹来自西奚草原上的野马。

  但孔晟很快就意识到,纵然自己占有了苏婳的身子,将苏鲁作为人质留在身边,却也很难将她的心给征服,此女对李唐朝廷和李唐皇帝的厌恶根深蒂固,而又对形势产生误判,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同意率军归唐,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火中取栗(4)

  夜幕降临。花厅灯火通明,苏鲁烦躁不安地在花厅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向孔晟的卧房投过焦虑的一瞥。

  卧房中没有掌灯,一片黑暗和沉寂,没有一丝声响。

  此刻已经是五月份,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和煦的风吹拂过整个宅院,月明星稀,夜空中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卧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苏鲁猛然抬头望过去,之间孔晟披着青衫缓步走出房来,而他的妹妹苏婳则紧随其后,苏婳的身份一如既往的沉静平淡,而见她衣裙整齐,苏鲁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殷切希望自己妹妹苏婳能跟孔晟联姻,因为在他看来,再也没有比联姻更好的结盟方式了。尤其是当苏鲁日渐意识到孔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只要苏婳真的变成孔晟身边的女人,将来无论怎么着,孔晟都会对西奚人高看一眼。

  只是苏婳化名蛮柔留在孔晟身边么久都没有成其好事,这反而让苏鲁隐觉不安。所以,此番他担心其实不是妹妹苏婳被孔晟夺去了女儿家的清白,而是他深知妹妹的个性刚强,若是孔晟对苏婳用强,双方绝对会极其惨烈地撕破脸皮。无法收场。

  苏鲁快步走过去,面向孔晟勉强笑道:“见过公子!”

  孔晟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后的苏婳就抢先站出来沉声道:“兄长,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府!”

  在很多时候,苏婳都觉得自己这位兄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不能帮她分担保全西奚的重任,还会成为她的负累。比如说这一次,如果不是苏鲁被官军俘虏,她就不会冒险易容潜入夏邑,那也就没有了后来的一切,更不会此时此刻被孔晟拿捏住“把柄”,极尽威胁之能事。

  在比如说今天吧,如果不是苏鲁跟着过来,她完全可以不必理会孔晟的要挟,更不必顾忌苏鲁的安危。

  苏鲁当然明白妹妹苏婳话里隐藏的深意,但却不以为然。他与孔晟交往日久,深知孔晟的为人,即便孔晟无法如愿获得西奚兵马,顶多是一拍两散,不会迁怒于己身。

  苏鲁没有理会苏婳的暗示,继续向孔晟躬身一礼。

  孔晟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却一闪而逝。他挥了挥手淡淡道:“苏鲁,你们兄妹串通一气,设套将孔某诳到济阴郡来,竟敢还在孔某面前出现,难道你真的认为孔某已经成为你们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苏鲁苦笑解释:“公子,苏鲁绝无坑害公子的意思。苏鲁可以对天盟誓,若是有半分对公子不利的心思,让苏鲁不得好死!”

  苏鲁当即赌咒发誓。

  孔晟冷冷一笑:“那么,你们兄妹将我诳到这里来,居心何在?”

  苏鲁搓了搓手,诚恳道:“公子,苏鲁是真心诚意想要率全体族人归顺朝廷,在公子麾下效命。只是……”

  孔晟撇了撇嘴:“只是你这个西奚王子,恐怕只是一个摆设,你的话对于西奚人来说,可能就是一阵风,吹过去就散了。好了,既然你做不了主,孔某也不怪你,更不会勉强你们西奚人。”

  “但有一点,西奚人如何休要再提,只是苏婳已经嫁给孔某,那就是孔某的女人,这永远不会改变。除非我不要她,否则她就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娘子,你说是不是?”孔晟的后半段话骤然变得有些调笑起来。

  苏婳俏脸生霜,冷斥道:“你休想!”

  孔晟霍然转过身去,一字一顿道:“你们西奚人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即便是从贼叛逆,那也无人可以干涉。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孔某不会勉强。但是,既然你我已经成婚,如果你胆敢背叛孔某,公开挑衅孔某的尊严,那么,无论是国仇还是家恨,孔某都将与你们西奚人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孔晟的话铿锵有力,杀气凛然。

  苏鲁听了心头咯噔一声,知道孔晟动了真怒。或者正如孔晟所言,西奚人不愿意投向官军,那是路线选择问题。可苏婳在成婚后背离孔晟,传扬开去,确实直接触犯孔晟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而因为苏婳的身份不同,苏婳的背叛,对于孔晟来说,其实就是整个西奚族群的敌对。

  苏婳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她紧咬牙关,跺了跺脚,低低道:“孔晟,你不要欺人太甚!”

  孔晟面色阴沉:“是我欺人太甚吗?你们西奚人欺瞒在前,侮辱我在后,竟然还反过来倒打一耙?苏婳,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老老实实跟随我返回夏邑,至于西奚人继续留在叛军中效力,孔某一概不加干涉,你们欺瞒我的事儿一概既往不咎;第二,你我分道扬镳,他日我整军来战,若不将你们西奚人斩杀殆尽,孔某誓不为人!”

  孔晟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望着孔晟愤然而去的背影,苏鲁尴尬地皱着眉头,搓着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婳柳眉一挑,刚要举步离开,突然耳边回荡起孔晟近乎发狠般的“誓言”,又担心孔晟会使出危及西奚人全族的森然手段,一时间,左右为难,心神大乱。

  苏鲁皱眉沉声道:“苏婳,父王临终之际,将西奚族务悉数托付给我,西奚人如何,不能任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苏婳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些麻烦还不是你惹来的?若不是因为你的安危,若不是因为担心在夏邑的数千族人,她又至于会被孔晟话语拿捏住,一个劲地受他羞辱而无法反抗?

  “兄长,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带族人跳进火坑去。安氏或许不成气候,但唐朝皇帝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天下大乱,我们西奚人丁单薄,兵马稀少,一个不小心,就会有灭族之祸!”苏婳耐着性子低低道,“事实证明,这孔晟就是一个无耻败类,与唐朝那些贪官污吏没有半点分别,你把十多万族人的性命全盘交付给他,真的是傻了不成?!”

  “再者,我们在河东故地还有数万族人,若是你我率军归唐,河东十万铁骑携怒报复,我们又该怎么办?”

  苏鲁不满地辩解道:“安氏叛乱,已经穷途末路,安氏大军都被调往关洛守卫,朝廷大军清剿,他们还能顾得上我们西奚?”

  “妹子,听为兄一句话吧,不要再如此执拗!孔晟文武双全,少年英雄,他在河南力挽狂澜,连立战功,将来的前途可想而知。我们西奚是小族,依附当朝权贵,将来也好为全族人谋一条生路!否则,一旦等官军剿灭安氏叛军,我们就会被视同叛逆,一并诛杀,早晚也是灭族!”

  苏鲁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试图让苏婳改变主意。

  苏婳冷笑起来:“这种人根本毫无信誉可言,将族人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他的身上,真的是太可笑了。若是他将来言而无信,兄长,你又能如何?”

  苏鲁也有些发急和发怒了:“他已经与你成婚,与我西奚联姻,就是西奚的女婿,就算是他不顾念我们今天的弃暗投明,将来也总会念几分夫妻情分吧?”

  苏婳俏脸涨红,怒道:“所谓的成婚不过是权宜之计,骗人的把戏,兄长,你难道昏了头不成?”

第二百七十四章 火中取栗(5)


  孔晟就呆在房内,透过窗户凝望着在院中对面而站、低低争辩理论的苏鲁兄妹,嘴角渐渐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发怒也好、争辩也罢,亦或者是各种“威胁”,其实都不过是孔晟的手段,他的怒气发作其实带有很大的表演成分。

  他是何等城府之人,他早就看透了苏婳的个性和为人,她对李唐的偏见很深,个性又很刚强宁折不弯且很有个人主见,要想说服她归唐,难如登天。但孔晟又不想放弃对西奚一万多兵马的收服,因此就准备走“曲线救国”的路线,你看他刚才的那番话,没有再提收服西奚兵马的半个字,但却牢牢套住了苏婳。

  苏婳是西奚兵马统帅,又是西奚公主,当今西奚硕果仅存的王族之一,若是将苏婳牢牢“栓”在身边,其实跟取得了西奚兵马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苏鲁与苏婳在院中低低争论了许久,谁也没有说服谁。而苏鲁赌气之下,径自留在了这间宅子里,根本没有听苏婳的话返回她的府邸。

  苏婳心情烦闷,独自一人在院中沉默了很久。直到月上柳梢头,才进了原先属于自己的侍女仆妇居住的那间卧房准备歇息。然而,这间房子早就被两名厨娘占据,而“蛮柔”如今的身份不同,是孔晟的新婚夫人,厨娘怎么敢跟她同居一室?

  迫于无奈,苏婳只得去孔晟的卧房。她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见孔晟早已躺在床榻上酣睡入眠,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就随意扯了一床铺盖,和衣躺在了孔晟床榻前的地毯上。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苏婳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她自然不甘心受孔晟胁迫。放弃自己的西奚兵马统帅和公主身份留在孔晟身边做“娇妻美妾”,但如今这个局面和情势,若是跟孔晟撕破脸皮。又必将会产生更大的后患,对于西奚人来说。何尝不是一件祸事。

  孔晟眼角的余光从床榻下的苏婳身上掠过,嘴角浮起一丝冷漠的笑容,尔后又缓缓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夜半时分,苏婳缓缓坐起身来,凝望着床榻上沉睡不起的孔晟,眼眸中掠过一抹杀机。但这抹杀机旋即被更浓烈的复杂光彩所取代,她幽幽轻叹一声。又缓缓躺下,望着雕梁画柱的屋内穹顶,心里漫卷着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滋味儿。

  一夜无语。

  清晨的鸟鸣声叽叽喳喳作响,金黄色的晨光投射进屋,苏婳猛然清醒过来。她刚刚睁开双眸,就看到孔晟趺坐在自己身侧,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春睡迟迟醒的面庞,心头一惊,一只手下意识地伸向了枕头下面,却摸了一个空。

  苏婳俏脸一变。

  孔晟淡淡道。伸出手去:“你要找这柄匕首吗?你在孔某身边,随时随身藏匿着凶器,到底意欲何为?”

  苏婳咬着牙低低道:“还给我!”

  孔晟面色一冷。手势一扬,只听嗖地一声,那枚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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