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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切都是偶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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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春把饭菜和碗筷一一端出来,竭力想消融因昨晚而生的尴尬的气氛。
  “过两天我打算去一家叫绿叶的中介登个记,看能不能找到比较满意的看护。”
  荣钧数米粒一样吃着饭,闷声问:“秦阿姨有什么不好?”
  “她太斤斤计较了,不是很负责任,”知春随即想到秦阿姨刚刚向自己作的一番汇报,她这么说似乎有失公允,“反正我觉得她也做不长,咱们得先下手为强。”
  荣钧吃了半碗米饭,忽然把筷子搁下,他终于能够直视知春了,然而眼神却让知春很难与他坦然对视。
  “你觉不觉得我纯粹是个废物?”
  这是荣钧自出事以来第一次如此自我贬低,知春内心一震。
  “怎么会!”
  荣钧转开目光:“整天坐在轮椅里,连上个厕所都得有人扶着,还得靠老婆赚钱养家。”
  知春着慌,丢了碗筷转到荣钧身边。
  “你今天怎么了?咱们不是说好要好好过日子么,你还有很多计划……”
  “不,我什么都没有了。”荣钧自嘲地笑了笑,神情惨烈。
  晚上,荣钧洗漱过后上了床,靠在床头读书,一副什么都不想再谈的架势。知春忽然多出许多时间来,她落寞地在床边靠了会儿,荣钧视而不见。
  知春只得下床,到书房,打算也找本书看看。
  她随便挑了本小说,转身时,目光掠过荣钧的电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拉开写字桌左边的一排抽屉,这些都是荣钧的地盘,里面塞着各种各样的光盘、杀毒软件、广告页、文具。
  她在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到两张光碟,很容易从香艳的名字中猜出内容,摸摸碟片,似乎还有点热。她拿在手里发了会儿呆,又重新放了回去。
  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干点什么来重振荣钧的自信。
  知春空手返回房间,把门关紧,她爬上床,直接抽掉荣钧手里的书。
  他似乎一直在等她发火,但知春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她柔情似水,在他身上慢慢化开。
  她主动干她以前不愿干的那些事,如此镇定老练,好像她本就谙于此道。
  荣钧沉默地盯着她看,像在欣赏一幕剧,即使她弄痛了他,他也咬牙不吭声,直到她低头,含住他,他才连人带心同时轻颤了一下。
  知春为了克服某种心理障碍,不得不把眼睛闭上,做的时候,全凭本能,手法拙劣但意志坚定,好像怀着某种悲壮的使命。
  然而,她的表情被荣钧尽收眼底,她闭眼前,目光曾迅速扫过荣钧的腿部,也许无心,也许是习惯,她微微蹙了下眉又飞快舒展开来,这让荣钧看到了她牺牲的决心和压制的厌恶。
  荣钧的双手情不自禁捏紧,攒成拳头,用力撑在床单上,痛苦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漫溢出来。知春终于突破了自己的底线,一旦做了,她觉得似乎没什么艰难的,主要还是个心理问题,她只希望这样能有用。
  但荣钧忽然喊停,无情地推开她,面色铁青,挣扎着自己下了床,知春伸出手,想去帮他,但荣钧闪开了。他成功地靠自己坐进了轮椅,又取了自己的枕头和薄被,义无反顾地出了房门,显然是打算和知春分房睡了。
  知春眼睁睁看着荣钧做这一切,她头发散乱,两腿分开,趴在床边,感觉自己又贱又不知廉耻。
  可她并不因此伤心,或是想哭,所有这一切变得太快,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
  荣钧一直很坚强,很镇定,直到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他忽然失去了信心,挫败得一塌糊涂。
  唉,男人。

  21…暗流
    知春陪荣钧上医院复检,接待他们的是方医生。荣钧拉长了脸,很有意见。
  “怎么不见岑医生?”
  “他到欧洲去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得月底才能回来。”
  荣钧忍不住嘀咕:“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早知道他不在,我就月底来了,该是谁的病人就得谁负责到底啊!”
  方医生不是第一天认识荣钧,住院那阵,谁不夸荣钧谦和礼貌有涵养,他略带诧异地看了看知春,知春只能朝他抱歉地笑笑。知春觉得不论谁给荣钧检查都无所谓,反正是复查,她也曾想到过有可能不会碰见岑慕彬,但预料变成现实,她居然和荣钧一样失落,这情绪令她措手不及。
  检查结果不是立等可取,方医生说报告出来后会让小周电话通知他们。两人一大早坐出租车到医院,回去时,则由荣韵开车来医院接他们。
  “知春,有没有考虑去学车?”荣韵问,“以后出门比较方便。”
  知春有点惭愧:“以前倒是想过,可我胆小,开在路上怕出事。”
  两人同时从车祸联想到荣钧的腿,这个话题就戛然而止了。荣钧坐在后座右侧,头冲外,一路默默无言。
  知春留荣韵吃午饭,荣韵随口问起秦阿姨的情况。知春不想让她再为自己操心,含糊其辞说:“挺好的。”
  荣钧却在旁笑了笑,笑容并不友善:“你觉得秦阿姨好?前几天你不是还说她不负责,想重新找人把她换掉?”
  知春顿觉一阵难堪,看了看荣韵,有点下不来台。
  荣韵瞧出点苗头,转脸对荣钧说:“知春那是关心你,想让你舒服,不过关键还在你,你觉得秦阿姨怎么样,好不好相处?好就留着,不好是该换掉。”
  荣钧一点没被难住:“如果能找到比她强的,为什么不换更好的?”知春在厨房洗碗,荣韵走进来,双手扶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荣钧是不是有点难说话了?”
  知春无奈地笑了笑,不作声。
  “在医院是一回事,回到家就是另一回事了,这里处处都能看见自己从前的影子,心情肯定不会愉快,知春,你多体谅他吧。等他习惯了现在的样子就能缓过来了。”
  荣韵说得并非没道理,但知春心里明白真相是怎么回事,她没法告诉荣韵,只能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荣韵的宽慰。
  知春转移话题:“小磊在成都怎么样,有说要回来吗?”
  荣韵叹了口气:“唉,上次回家来就嚷着要在成都创业,我跟他爸爸说,回三江一样能做事,干吗非要留在那么远的地方。可是说不通啊!他就觉得成都好,留在那儿开心。孩子长大了,做父母的其实没多少说话的份儿。”
  “他在那儿有同道吧?”
  “嗯,几个要好的同学在一起,所以才不肯回来嘛!”
  “已经决定了?”
  “说是再考虑考虑,不过我看悬,这个儿子恐怕回不来了。”荣韵愁容满面。
  知春少不了给她说一番宽心的话,但心里也明白,荣韵是想得开的人,其实不需要别人的劝慰。
  荣韵走后,知春在书房找到荣钧,他坐在电脑前,一本正经忙活什么。
  知春在门口看着他说:“那么,看护的事我再接着找找?”
  “嗯。”荣钧心不在焉答了一声,眼睛都没从屏幕上挪动一下。
  知春张了张嘴,想跟他好好谈谈,最近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紧绷绷的,但她旋即打消了念头。他们谈不出什么结果的,反而可能引来更激烈的争吵。现在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知春希望家里还和从前一样平和安宁,尽管这很难。
  她作了个决定,以后尽量让着荣钧。
  午休时,办公大厅里静悄悄的,很多同事都有出去散步的习惯,王玲也想拉知春同去,但知春最近总觉得累,不愿多走动。
  她趴在办公桌上打了个盹儿,但没多久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看来显,是手外科医院的号码,知春脑子一下清醒了,想起那份复检报告,赶紧接听,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她意外,居然是岑慕彬。“我用办公室座机打给你,”他的声音里含一丝笑,“你果然接得很快。”
  知春看看周围,清清嗓子,语气轻而平淡:“是复检报告出来了吗?”
  “嗯,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知春放下心来。
  “方医生说你们对我不在很有意见?”
  “是荣钧,”知春嗓门压得更低了,“他只相信你,你应该早就知道。”
  “复检只是走个形式,谁都能做,你先生未免太小心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拿报告?”“随时。”
  “好的,知道了,谢谢你打电话告诉我。”知春准备挂断。
  “谢小姐!”岑慕彬抬高一点声音,他终于有点气息不稳了。
  知春低下头,目光盯着台面上的一张日历表,静静等待他要说的话。
  “我去德国参加了一个会议,为期两周,”他慢慢地说,“我觉得去欧洲看看,散散心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以为会有用。”
  知春不吭声。
  “可是没用,什么用都没有。”他轻轻叹气。
  “知春,”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她,声音沙沙的,简直不像他自己,“我很想你。”
  知春第一次和姜岚见面是在一家格调高雅的法式咖啡馆内。知春挑的地方,作为面试一个看护的场所,这里似乎有点过于隆重了,但姜岚是自她在绿叶登记以来第一个能够接受她所有条件的人,也极可能是唯一的一个。
  知春先到一步,这有利于她做些准备工作,包括再浏览一遍姜岚的个人履历。这是个年轻女子——当然是针对知春的年纪而言,姜岚比她小五岁,今年刚好三十。人生经历也很简单,寥寥数行,看不出特别之处,但显然,她学历不高,又至今单身,或许这是她甘愿当一名看护的最关键理由。
  履历是知春打印出来的,附有姜岚的一寸彩照,打印像素不高,但仍能看出这女孩模样不错,谈不上美艳绝伦,但五官周正,看着很舒服。知春和她通过一次电话,姜岚的声音也是礼貌而柔和的,荣钧面对她,应该会比面对秦阿姨时心情更舒朗一些吧?
  面前有道阴影一闪,知春抬头,发现姜岚已走到桌前,那娉婷的身影让知春倒吸了一口凉气。“是谢小姐吗?”“啊,对!”
  知春站起来,两人礼节性地握了握手,脸上各自挂着一丝笑容,知春的震惊却依然没能退场。“请坐吧,哦,你想喝什么?这儿有点单。”知春把本子递过去,有点手忙脚乱。
  姜岚微笑接过,随意翻了翻就选定一款经典咖啡,知春挥手召唤服务生,等待的间隙,她再次把目光投向姜岚,笑容客气得完全不像一个雇主。
  姜岚比照片上漂亮多了,圆脸,尖下巴,眼眸黑亮,双眉间有一点显眼的黑痣,皮肤白得像没被污染过的雪。她穿一件宝蓝色短袖衬衣和米灰色修身长裤,长发松散地绾在脑后,一缕发丝斜贴在前额,整个人优雅而漫不经心,哪里有一丝看护的气质。
  咖啡来了。
  知春拘谨地啜一口,没品出什么特别的滋味,她放下杯子,开始讲述荣钧的情况。
  姜岚很认真地听,没有插过一次嘴,这让知春微微觉得感动。
  等知春停下来时,姜岚才开口问:“他能自己上洗手间吗?”
  “需要人扶一把。”知春解释,“不过只要到门口就可以了。我先生……对人一直很好,只是,经过这场事故后,脾气有一点变化,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可以理解。”
  知春忽然又不确定起来。
  “姜小姐,你……没别的事可干了么,怎么会想到进这一行?”
  姜岚看看她,低头在包里捯饬了一会儿,掏出张证件递给知春:“这是我的上岗证。”
  那是张崭新的护理上岗证,签发日期是两周前。知春对这东西不陌生,她手上有它的复印件。“对不起,我不是质疑你的职业资格,但以你的条件……”
  姜岚低垂眼帘,解释:“我母亲得过精神方面的疾病,凡事不能自理,我亲自照料了她两年,直到她去世……我懂怎么照顾病人。”
  知春愣了一会儿,点点头:“你知道,我给不了你很高的薪水,我们家目前……”
  姜岚打断她:“就按你登记时报的薪金给就可以。”
  知春想,也许她真的是喜欢这个行当,也许她只是把荣钧当成练手的机会,但无论怎样,这是个双赢的事情,不妨碍她们试一试。
  “好吧,”知春松了口气,决定结束面试,“那么,等我回去和我先生商量一下,然后我们订个时间,你到我家来跟他见个面,怎么样?”
  22…我什么都不要荣钧在书房忙活了一个月,终于有了成果。
  吃过晚饭,等知春把碗洗了,荣钧说想跟她谈谈。
  知春坐在客厅沙发里,面前堆了两摞厚厚的资料,一摞和交通赔偿有关,另一摞是荣钧和袁松的公司自开办以来,他手上所拥有的各类数据和文件。
  “原来你一直在整理这些东西。”知春很惊讶。
  “总得给自己找点儿事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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