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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龙争大唐-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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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您可真是好记性,妾身自去年三月跟了殿下,到今日正好满一年了。”阿雅任由李治搓/揉着自己的手,柔声地奉承道。

  “是啊,一年了,去年今日本宫还在岐州出着公差呢,那渭水河边的美景尚在眼前,可这转眼间就已成了东宫,呵呵,世事难料啊。”李治一想起从前的逍遥,愈发感到今日之不自在,感慨地长叹道。

  “殿下既是喜欢水,何不出宫走走,妾身等也都盼着能出宫散散心呢,前几日姐妹们都还念叨着说东苑的花开得旺,正是踏春的好时机呢,要不殿下就带我等去瞧瞧?”阿雅将圆润的脸贴上了李治的额头,撒着娇地求肯道。

  “好是好,只是……”李治本想应承下来,可一想到要为此去请旨,却又犹豫了,他实是不想也不愿去面见自家老子,话说到半截停了下来,长出了口气道:“改日罢,父皇这几日气色不好,本宫也无心出游,等过了这阵,本宫再带尔等一道去罢。”

  “殿下,去嘛。”阿雅撒娇地扭了下身子,轻轻地推了推怀中的李治,貌似随意地说道:“殿下,妾身可是听说东苑里新种了越王殿下派人从西域移植来的丽琼花,美艳得很,其绚丽之处不下于洛阳的牡丹,还听说越王殿下专门派人来照料此花,那人还会讲古,说起西域的事儿就跟说书似的,满皇宫的人都在传此事呢,殿下就带我等去长长见识吧,顺便听听那人有何说的,殿下不是总挂念着越王殿下么,说不定还能从那人口中得知些信息呢。”

  “哦?”李治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起了什么,一翻身坐直了起来,浑然忘了原先搁在自个儿胸口处的酒樽,立时被樽中的残酒淋了一身,却茫然无所觉,一双眼眯缝地看着阿雅,咬了咬牙道:“阿雅,这事情尔是听何人说起的?”

  “妾身是听冰炭司常副主事说起的,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这般……”一见李治如此失态的样子,阿雅的脸上露出了丝迷茫之色,略有些子手足无措地回答道。

  “哦?哈哈,没事,没事,本宫也就是随便问问罢,好,既是阿雅要去,本宫这就去请旨好了,明儿一早就带尔等去东苑。”李治眼珠子转了转,突地哈哈大笑了起来,霍然起立,连身上被酒打湿了的衣衫都等不及更换,一甩袖子,大步行出了承庆殿,脚步轻快至极,其身后兀自呆坐着的阿雅先是满脸子呆滞,而后嘴角一弯,露出了丝神秘的微笑来……

  酉时四刻,早已是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可一代大帝李世民却丝毫也无食欲,并没有吩咐传膳,也没有照老例子批改奏折,只是静静地坐在龙椅上愣着神,一只手轻敲着桌面上一份未曾展开的奏折,眉头紧紧地锁成了个川字。

  这份折子看起来并无甚特别之处,若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比起一般只有寥寥数页的折子来说,这本折子显得极为的厚实,足足有十数页之多,说的正是西域诸事,不消说,这份折子正是李贞半月前送来的西域诸事陈情折,个中的内容李世民早已看了不下十遍,所言之事也早已全都记在了脑海之中,可到了此时,李世民却兀自对李贞所作所为下不了一个定论,今日批完了每日的折子之后,李世民再次将这份折子挑了出来,虽没展开细看,可诸般事情却一一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功与过姑且不论,是与非也可先不谈,可忠与奸却总得有个说法,可问题是李世民也拿不准李贞此举的真实用心所在,这判断自是不太好下——安西一战,拓地千里,是功非过,这一条李世民倒是认可的,戎马大半生的李世民自问若是与李贞易地而处,也无法做得更好,可轻易变革军制,招降纳叛却不免有些子离经叛道,姑且不谈其行是否有效,关键是其心何在?这一条正是李世民举棋不定的最根由所在,当然,李世民也清楚地知道此事不能久拖,否则不是冷了前方将士之心,就是寒了诸臣工之意,只是该如何处置李世民却尚未想得透彻。

  “陛下,太子求见。”就在李世民想得出神之际,内侍监柳东河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轻声地说了一句,顿时将李世民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

  “哦?”李世民扬了下眉头,看了柳东河一眼,沉吟了一下道:“宣罢。”

  “是,陛下。”柳东河低眉顺目地应了一声,急匆匆退出了大殿,片刻之后,躬着身陪着太子李治走进了大殿。

  “儿臣叩见父皇。”李治显得兴致极高,急走几步,一头跪倒在殿前,恭恭敬敬地给自家老子见礼。

  “免了,稚奴这么晚了急着见朕可有何事么?”李世民闻到李治身上的酒气,再一瞅见李治身上那尚未干透的酒斑,飞快地皱了下眉头,却并没有就此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父皇,都已是酉时过半,您尚未用膳,儿臣心中不安,身为人子却不能帮父皇分忧,儿臣惭愧,父皇日理万机,须得保重龙体啊。”李治磕了个头,起了身,眼圈微红地看着李世民,很是动情地说道。

  “罢了,朕此时尚不饿,过会儿就用膳好了,稚奴之心朕是知晓的,好了,说罢,见朕尚有何事?”李世民虽不喜李治这一年来的放纵,可对于李治的孝心还是很受用的,见李治如此动情,笑了一下,解释了一句。

  “父皇,儿臣此来倒无旁的事情,只是见父皇连日操劳,想请父皇去踏春散散心,儿臣听闻东苑的花开得极旺,明日又不是早朝之时,儿臣恳请父皇往东苑一行。”李治躬身陪笑着说道。

  “哦。”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道:“宫中烦闷,自是该多出外走动一番,只是父皇明日召诸臣工议事,怕是走不脱,稚奴若是要去那就去好了,帮朕看看有何新奇的花木,摘些回来便可。”

  “是,父皇,那儿臣就先告退了。”李治本意就是要请旨去东苑,李世民去不去他倒不怎么放在心上,此时见李世民同意他前往,自是心满意足,再一听李世民话中已有了逐客之意,也就不再多留,跪下磕了个头,起身退出了大殿。

  “唉,这孩子……”李世民望着李治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一低头,将李贞那本折子拿在了手中,再次展了开来,就着桌上灯火的亮光,从头开始看将起来……

  东苑,顾名思义,位于长安城以东,乃是一座新修的皇家花园,为有别于被称为南苑的上林苑,故称为东苑,占地面积并不算太小,可有山有湖,花草绚丽,倒也算是个踏春的好去处,更难得的是此皇家花园并非为皇家所独享,五品以上的官吏都可以携妻带子前往一游,是故,每到春时,此园中都是游人如织,高官显贵往来如过江之鲫,隐隐然成为京师中高官们社交的一大聚集地,然而今日的东苑却是闭门谢客,无他,只因当今太子将到东苑一游,诸人自是得回避,故此,偌大的东苑除了往来巡哨的羽林军将士之外,也就只有一些负责园艺的园丁在,整个东苑显得极为的冷清。

  冷清也好,热闹也罢,李治都不曾放在心上,甚至眼前繁花似锦的景致他也不放在心上,卜一下马车,李治甚至不曾去招呼一起子同行的姬妾,甚至连太子妃王氏也没加以理会,大步就先行进了园门,左右看了看,寻着一名园丁,问明了西域丽琼花所在之处,独自一人领着几名贴身亲卫便寻了去,脚步匆忙得很,哪有半分踏春散心的意味。

  丽琼花,原产于龟兹,是种多年生的草本植物,花开艳丽,形似牡丹,花小,仅及牡丹的一半,然与牡丹纯以花形胜不同,丽琼花有奇香,每年三月开花,一株数朵,其香沁人心鼻,自去年李贞派人将此花移植到京师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开花,此花一放,万花齐敛,专程来东苑看此花者数以千计,此花原本栽于东苑一偏僻角落,后因专程来看此花之人众多,名声大噪,这才移植到东苑的正中央之洗心湖边,成为东苑最靓丽的一景,位置好找得很,进了园门,转过几个回廊之后,大老远就能瞅见那绚烂的花丛,李治闻到随风飘来的花香,心神立时为之一振,大步流星地便直奔花海而去,待得到了近前,却见一名园丁模样的人正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李治先是一愣,而后脸现异容,但并没有立刻出言招呼,而是回身对跟在身后的那几名亲卫吩咐道:“父皇有令,要本宫摘些奇花异草回宫,尔等去见太子妃,帮着寻觅一些,去罢。”那几名亲卫都是晋王府侍卫出身,个个都是随侍了李治多年的老人了,自是知晓李治此举的用心所在,不敢怠慢,各自躬身行礼而退。

  “纳先生好利索么,这一装成园丁,本宫险些就认不出来了,呵呵,八哥手下可真多能人异士,本宫可是羡慕得很啊。”李治往日里没少去李贞府上,也见过纳隆几次,知道纳隆是李贞的心腹之士,此时见纳隆一副老农的样子,不由地笑将起来。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纳隆并没有理会李治故作轻松的调笑之言,很是恭敬地便要跪下见礼,惊得李治忙伸手拦住道:“纳先生,这可使不得,八哥待您如上宾,若是知晓本宫受了您的大礼,回头岂不是要怨本宫架子大了。”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家王爷也是殿下之臣,见了殿下一样是要行礼的,草民无官无职,能得殿下召见,已是平生所幸,这礼却是废不得的。”纳隆话是这么说,可却并没有坚持要跪,接着李治搀扶的手站了起来,略躬着身子站在了一旁,并没有接着说些什么。

  李治今日之所以会来东苑,自不是因阿雅一席话所致,实际上当初李贞离京之时曾留有条口信,直言冰炭司副主事太监常德明是个可靠之人,若是李治有事可以找常德明代转,是故,一听说去东苑之话出自常德明之口,李治便知晓这是李贞找他有事相商了,虽说李治不清楚李贞找他的真正用意,可李贞既然找上门来了,那就一准是大事,其中必定少不了他李治的好处,这一条跟李贞混了很长时间的李治自是心中有数得很,此时见纳隆不开口,他也不急了,笑呵呵地踱到花丛边,伸手轻轻地一抚艳丽的花朵,笑了一下道:“纳先生,此花开得极旺,八哥真是个有心人,人在西域,还不忘将此等奇花送回京师,本宫可是钦佩得很啊。”

  纳隆面色平静地说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此花若是开在西域还能更绚丽几分,可惜了些,长在温室中的花虽安逸,却没了风霜雪雨的洗礼,实是开不出太美的花来。”

  纳隆这话说得太露骨了些,以花喻人,简直就是在指着李治的鼻子说他是温室里的鲜花了,登时令李治听得火冒三丈,可碍着纳隆乃是李贞的心腹,却也不好就此发作,冷着脸哼了一声,转回了头来,一双眼几欲喷火地看着纳隆,咬着牙道:“纳先生此言何意?”此话一出,原本祥和的气氛霎那间消失不见了,空气中肃杀之意大作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轩然大/波(三)

  但凡是人都有自尊心,实际上,越是怯弱者越渴望得到他人的尊重,哪怕贵为太子也不例外——李治打小了起就因身体虚弱而无法在习文练武上出人头地,在一起子兄弟们中属于最弱势的一个,向来只是李贞身后的一个跟屁虫而已,自小到大受尽了兄弟们的白眼,甚至一般子大臣们也没将其放在眼中,这就造就了李治怯弱无能的个性,即便是因机缘巧合当上了太子,也依旧是碌碌无为的代名词,本身就苦闷得很,也敏感得很,最是嫉恨别人拿他来说事儿,此时听得纳隆语带讽刺,哪还能忍受得下去,若不是因纳隆乃是李贞的心腹,只怕李治便会就此发作一番了,可就这么着,李治也不打算作罢,冷冷地盯着纳隆,那副样子明显是在说:若是纳隆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他李治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殿下,您怕是不知道罢,这丽琼花原先在角落里开得极艳,可后头园丁见其旺盛,便打算移到室内当盆景,却不曾想盛放的鲜花竟然慢慢退去了色泽,不过数日便凋零了一地,后头园丁们见势不对,这才又移植到了露天,呵呵,天幸这些天雨来得及时,这花总算是又活了过来,殿下不觉得其中很有些意味么?”面对着李治的怒火,纳隆宛若没瞧见一般,自顾自地弯下了腰,用手中拿着的小木铲为一丛丽琼花松了松土,平淡若水地说道。

  “哦?有这么回事?”李治人虽怯弱,却不是个傻子,一听纳隆这话里藏着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若有所思地扫了眼低头摆弄花卉的纳隆,口中漫应了一句。

  “树挪死,人挪活,古人诚不我欺也,殿下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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