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空明传烽录 >

第89章

空明传烽录-第89章

小说: 空明传烽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铜锤甚至火油,现在自己的车营已经全军覆没了。

  桓震微微一笑,道:“如何?”他并不想折辱申甫,但是车营的弊病给自己人瞧出来,总比给鞑子瞧出来要好了几百倍,何况战车机动性差也不是申甫之过,那是当时整个明朝军队之中的统一问题。他从到辽东起便一直想要解决,至今仍然毫无成果,先前是以为没有四轮技术之故,可是问过茅元仪方知,那时并非不会造四轮车,而是造了也无法可用。辽东缺马,马匹用以供应骑兵尚且不足,以至于要数人合用一匹战马,何况用来拉车?六七百斤的战车不用马匹单靠人推,那可不知要浪费多少人力。再说人力推车一日能行多远?兵贵神速,似此磨磨蹭蹭,恐怕未出国门,已经给敌人得了讯息。再者东北黑土松软,战车沉重,车轮往往陷入泥中,轮子多了反倒不稳。桓震曾想设法更换轻便的材料,但却总是不够牢固,是以一直延宕至今。连他这个现代人都没法解决的问题,申甫就算办不到也不是甚么过错。

  然而申甫毕竟在上司面前丢了一个大人,满面涨红地低下头去,一语不发。桓震也觉自己稍有过分,轻轻拍拍他肩头,刚要安慰一番,一句话尚未说出口,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圣旨到了,叫申副总兵速速接旨。申甫不敢怠慢,连忙整了仪容,匆匆带领部下副将奔出去跪迎天使。桓震自然也要陪跪,等了片刻,只见一骑飞驰而来,马上是一个无品太监,至多不过二十上下,瞧起来却有几分面熟。那太监跳下马来,托着圣旨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统带靖虏营副总兵申甫,公忠体国,可堪大任,着赐白银百两,三军牛酒不等,三日内出京陈兵柳林,以备鞑虏,勿失朕望!”申甫眉头紧皱,三呼万岁,接了圣旨,扯住那太监的衣袖道:“陆公公,你可知陛下为何忽然要末将出征?”

  桓震听得他称呼那太监“陆公公”,蓦然想起,这个太监竟是陆义。两年多没见,当年的小太监已经发身长大,难怪自己认不出了。陆义却还记得桓震,应付了申甫几句,笑嘻嘻地过来招呼。桓震同他寒暄几句,才知他现在已经在司礼监做个最底层的无品太监。说是无品,可是能进司礼监,那是一般太监想也想不到的好事,虽然掌印、秉笔轮不到他,可是替天子传檄也甚威风。陆义每每想到自己能有今日,全赖当初桓震救拔他离开魏忠贤身边,否则必定给当作魏党打杀了,因此对桓震很是感激,久别重逢之下,絮絮叨叨地说个不了。

  桓震却没心思同他闲话家常,单刀直入地问道:“陛下近日可曾说过甚么奇怪言语?”陆义摇头道:“小人虽然在司礼监,可是只不过是一个传旨黄门,连陛下的面也是见不到的,哪能得闻天音?”沉吟道:“只是……只是前些日听年长的公公们传说,陛下近来每日都要发怒,或是鞭打奴才,或是摔砸什物,每日用膳不过数筷,容色十分憔悴。”桓震点点头,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他想知道的也并不是这些。又追问道:“那么可曾听说甚么人入宫召见么?”

  陆义疑惑摇头,道:“除了前几日袁大人进宫,旋即被逮,后来满大人又进宫参见过一次,再也没有大臣被召了。”桓震想起昨日傅山所说,崇祯已经连续两日停朝,钱龙锡等人入宫求见,也吃了闭门羹。当此时局混乱之际,皇帝居然停朝,不见大臣,他究竟在想些甚么?此刻却又叫申甫的仓卒之军出守,既然申甫收到了促战令,想必城外的满桂也难免于此,难道鞑子兵已经从南面回军了么?桓震不敢过于轻信自己凭借历史知识作出的判断,虽然明知皇太极回军攻打京师是必然之事,倘不如此,他大兵进犯便没甚么意思;可是时势变换,总是难以揣测,更何况是皇太极那种用兵诡谲之人!

  桓震所猜的并没有错误,皇太极此刻已到黄村,确乎已经准备从良乡经卢沟再犯北京了。这几日来,鞑子兵采取的是抢了就跑的战略,一路大掠高丽庄、弘仁桥,片刻也不停留,顺着卢沟河一路烧杀,这日来到黄村,便听说袁崇焕下狱,祖大寿回辽的消息。皇太极计谋得逞,自然大喜过望,一面便挥师直迫良乡。

  

  起4F点4F中4F文4F网4F授权发布好书尽在cmfu





  卷三 环佩相将侍禁庐 一百一十三回

  (起7E点7E中7E文7E网更新时间:2005…10…3 0:06:00  本章字数:3808)

  **个人qq703257读者群7891236**

  **节目预告:国庆期间连续更新,每日子时三刻必有一回奉上,敬请期待**

  再说明京之中,祖大寿离京次日,崇祯皇帝才接到了满桂奏报,这一下可吓破了这位青年皇帝的胆子,他虽然刚愎自用,却也知道京城要靠精兵来守的道理,祖大寿这一走,不单带走了守城的主力,更可能就此谋反,与鞑子里应外合,破了山海关。山海关一失,京师便赤裸裸地暴露在敌锋之下,自己这个皇帝的脑袋,也长不稳当了。

  他自然不能任由祖大寿回辽去,一面下诏指斥袁崇焕的滔天罪状,一面极力褒扬祖大寿等人,说是两者有别,绝不株连,一面调集援军兵马,以满桂主守京城四门,申甫守柳林,原先袁崇焕分派开去驻守昌平的尤世威部、守三河的侯世禄部,守大兴的麻登云部,也给他尽数调集回北京,团团拱卫京师。一面却又急令尚在通州的孙承宗移驻山海关,更切旨说辽东军马是朕集天下财力培养训练而成,又是孙承宗的旧日部曲,要他速速设法将祖大寿追回。

  孙承宗尽管对他处置袁崇焕多有怨怼,却也不能抗拒圣旨,当即动身赶赴山海关,便叫自己当年在辽东的老部下石柱国,飞马追赶祖大寿。祖大寿令后军陈火枪弩箭以待,石柱国不敢靠近,只得返京复命。一来一回,已经又耽搁了一日。

  自从袁崇焕下狱以来,崇祯的案头便堆起了一座奏折的小山,弹劾首辅钱龙锡、次辅韩爌的有之,替袁崇焕鸣冤叫屈,说情开脱,甚至愿以自己官职换他性命的有之,说朝廷之中出现了一个袁党,应该深挖大办的也有之。韩爌、钱龙锡又连连上疏自辩,崇祯皇帝给这些奏折弄得头昏脑胀,一气之下真想将这些人尽数削官去职,赶回家去,免得招自己烦心。然而他分明又不能那么做,鞑子大兵打来,将一个袁崇焕抓了起来震动已经够大的了,再要罢免几个阁臣,朝廷之中必定一片混乱。可是朝臣纷纷嚷嚷,实在让崇祯皇帝忍无可忍,所以他索性将那些叫骂互殴的奏折丢在一旁暂不理会,反正总有秋后算帐的一天。在他看来,就算没有这帮无能的臣子,自己也能将国家大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就算鞑子大兵压境,凭着自己的雄才大略,靠着大明历代祖宗庇佑,也必定能化险为夷。

  看着看着,忽然一本奏折跳入他的眼帘:那是成基命的上疏,却不是替自己开脱,而是帮他出主意的。疏中说道,袁崇焕在辽东部曲之中广有积威,不如叫狱中的袁崇焕给祖大寿修书一封,借着袁祖之间的私交,来阻止祖大寿谋反。

  这真是不可忍受!刚刚将袁崇焕逮入了镇抚司大牢,现下又要叫他写信劝说祖大寿,那不是意味着自己这个皇帝,始终都还是要靠着袁崇焕才能做得稳当么?这么一来皇帝的威严何存,他朱由检的颜面何存?身为大明天子的他,绝不能容许自己做出这种有辱君威的事情来,甚至于胆敢提出这种建议的成基命,也是其心可诛,罪无可恕!祖大寿刚刚走了两天,朝廷里便一片混乱,似乎没了辽东的那帮武夫,大明朝便要完了一样。他朱由检却偏偏不信这个邪!

  崇祯皇帝在心里这么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着,愈说愈是大声,也愈来愈没有底气。他心中分明清楚,现下的大明,倘若没有了祖大寿这一支精兵,以及辽东即将赶来的七万援军,那是决不可能战胜鞑子的。而现在能够劝得祖大寿回头的,也只有袁崇焕了。可是要他承认这么一个事实,无异于叫他向自己的敌人低头,他的自尊心不容许他那样做。

  再说就算自己肯向袁崇焕低头,袁崇焕又能乐意给他写这一封信么?他可是给自己亲手打上了叛国的罪名的!左思右想之下,崇祯皇帝咬牙决定,下一道口谕,叫袁崇焕戴罪立功,写信招祖大寿回来驻守北京。

  这些羞辱,早晚都要你加倍偿还!崇祯的手握着朱笔,略略颤抖地写下“袁崇焕”三个字。

  口谕传到狱中,袁崇焕果然不奉。前去传旨的太监回来说道,袁崇焕推说自己既被夺职下狱,就不是甚么督师,只是一介草民。一介草民的命令,他祖大寿为甚么非听从不可?写了也不会有甚么用处,所以索性不写也罢。崇祯心里明白,这蛮子分明是在同自己赌气。一个大臣,一个朱姓家奴,竟然敢同他堂堂天子赌气!

  朱由检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霍然站了起来,猛地伸手掀翻了面前的御案,案上奏折稀里哗啦掉了满地。他伸足猛踢,踢得纸片纷飞,如蝴蝶一般飘飘扬扬地落在他的肩头之上。

  发泄过一阵之后,也就慢慢冷静下来。头脑一旦清醒,便意识到每耽搁一日,祖大寿便离京城愈远,自己也就愈是危险。喝令太监扶起御案,崇祯皇帝又拟了一道圣旨,叫内阁全体

  大学士与九卿一同去狱中劝说袁崇焕,务要叫他应允写信。拟完了拿起来读一遍,想想不妥,又团成一团丢在地下,大声叫太监传诸阁臣及九卿觐见。皇帝的圣旨是要存入档案的,倘若给后世子孙知道他为了区区一个祖大寿,竟然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一个叛国之将,甚至连内阁九卿都给用上了,那时自己的颜面何存?【——注,九卿是六部尚书及通政使司的通政使,都察院左都御使,大理寺卿九人。】

  钱龙锡等人奉诏入宫,听了皇帝说明,都是暗暗叹息。唯有兵部正堂梁廷栋心下暗自得意,以袁崇焕的倔强性格,怀恨皇帝无故将他下狱,必定不会轻易奉旨写信。到时候他身上可就又多了一条抗旨不遵的大不敬罪名,袁崇焕啊袁崇焕,不是我梁廷栋执意不肯放过你,谁叫你一个人孤守辽东,显得我们这些高坐兵部的尚书侍郎,一个个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呢?出头的椽子先烂,连这等道理也不懂,还想在朝里做官么?

  这一次劝说自然也是无效,袁崇焕一口咬定,倘若陛下有诏书要他写信,他自然奉旨,阁臣们回来禀报,崇祯仍是不肯低头,只是再三催促大臣们再去劝说,务要劝得他应承为止。众大臣明知这是皇帝顾全自己面子的荒唐之举,可是也毫无办法。退了下来,一众人等约定明早再去。

  梁廷栋回到兵部,余大成已经在那里候着他多时了。一见此人,梁尚书的头不由得便痛了起来。自从袁崇焕被逮,这个余大成几乎日日缠着自己辩驳,说来说去无非是替袁崇焕开脱,这等话他早听得腻了。当下不耐烦道:“余郎中可有公务?若没有,本官还有要紧事做,请恕不能奉陪。”说着拂袖便走。

  余大成一把拦住,恭恭敬敬的问道:“方此大战之际,大人不在兵部办事,却要到哪里去?主官不在,倘若衙门有事,该寻何人作主?还请大人明示。”梁廷栋无限恼火,哼了一声,不理不睬地仍是要走。蓦然想起,此人如此竭力为袁崇焕说话,想必与他私交匪浅,不如便叫他充当说客。这种人甚是好骗,只要挟以君国大义,便没甚么事情办不到的了。

  果然余大成听说如此这般,当即领命,一面请得了圣旨,一面便携了兵部盖印公文,前往镇抚司去见袁崇焕。袁崇焕见了他,似乎很是高兴,不住打听京城防务,听说皇帝将诸路援军尽皆集聚京师,不由得以拳击壁,大呼糟糕不已。他原本分兵把守三河等地,就是要互为犄角,免得给鞑子大军一举击破。一支兵派出去骚扰敌人后方,所得的效果远比正面迎敌大上数倍,何况是尤世威、侯世禄那等战力不佳的部队,倘若给鞑子铁骑直接对上,那还不如刀切豆腐一般,任凭宰割?当下一再叮嘱余大成,定要上奏皇帝陈明此节。余大成见他沦落至斯仍是念着军国大事,不由得一阵心酸,明知纵然苦谏崇祯也不会听得进去,也只得权且应承下来,始终不忍再让袁崇焕失望。

  袁崇焕何尝不知余大成的心思,苦笑几声,更不再提此事。余大成说起给祖大寿写信,袁崇焕仍是一口拒绝,更大有赶他走的意思。余大成无法,只得暂且告辞。临出门前,袁崇焕忽然扯住他衣袖,低声问道:“桓震现今何在?叫他来见我,不可给旁人知道。”余大成一怔,不知他有甚么要紧事情定要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