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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国色-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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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槿道:“二姊,我们也该听听三姊的想法。”

  刘妆朝他感激一笑,又对刘婉道:“阿姊,先坐下来好不好?”

  刘婉瞪了她半晌,终是坐了下来。

  待二人落座,刘妆这才道:“我正是为了阿母,才如此做的。”

  见刘婉又想说话,刘妆作了个手势,让她稍安勿躁,然后继续道:“如今与匈奴的局势,我不说,你们应当也能明白,现在的大乾,根本无力与匈奴为战,到时候匈奴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必然会兴兵南下,到时候战乱再起,且不说百姓能不能承受得住,单是我们这些皇帝的儿女,难道就能逃得过去,你们看看秦朝,秦始皇统一天下才多少年,不也顷刻间灰飞烟灭?而且我这一去,不说能止兵戈,好歹也能为朝廷拖延些时间,而且阿父念在我主动请降,想必也会善待阿母。阿姊,阿槿,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刘槿觉得很羞愧,营救母亲本应该由他这个儿子来想办法,可现在他却束手无策,反倒需要姐姐牺牲自己,为母亲求得生机。

  刘婉忿忿不平:“凭什么是你!那冒顿单于要的不是长公主吗,怎么都应该轮到刘桢去啊!而且若不是她,母亲何至于沦落到今日的境地!”

  刘妆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这位姐姐还看不清形势。

  “这件事我已经问过大姊了,她说母亲的事情与她无关。”

  刘婉激动起来:“她说你就信吗!你怎么就这么傻,要是与她无关,她为何不出来替阿母辩解几句呢?阿母可是把她从小抚养长大的人啊!”

  刘妆叹道:“阿姊,你忘了吗,先前阿母可还主动去找阿父,想让大姊去和亲的,其实我觉得,大姊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扪心自问,大姊对我们也很好啊,当年在颍川时,那董翳围了我们家,还是大姊让我们先逃,自己主动站出来对付他的。这些事情我都还记得,平日里有什么好事,大姊也从来没有落下我们,反倒是近两年,我们都渐渐与她疏远了。这件巫蛊案,我想应该是与大姊无关的,她不至于为了陷害阿母,先将自己拖下水罢?”

  刘槿一脸愁容:“那也不能让三姊你去和亲啊,这都怪我,若不是我无用,事情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刘婉怒道:“我这就去求阿父,要和亲也由我去!”

  刘妆道:“二姊,你就不要胡闹了,你的性子不适合和亲,去了匈奴,只怕不出三天你就要手刃单于了,到时候反倒坏事。你们都不必再说了,我早就下定了决心,这次我是一定要去的,我走了之后,还请你们好好照顾阿母,不要让她知道,”刘妆顿了顿,咬住下唇,压抑住到嘴的抽泣,“不要让她知道我去匈奴的事情,就说我得急病死了罢,这样她就不会伤心太久了!”

  刘婉再也忍不住,扑上前,抱住刘妆,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

  这些天,张氏过得浑浑噩噩,完全不知白天与黑夜的流逝。

  整个周南殿已经被皇帝下令封锁起来了,连一只蝇虫都飞不进来,原先那些伺候张氏的宫女统统被撤换上另外一批人,张氏就躲在自己平日起居的寝殿里,躺在榻上,望着头顶垂下华丽流苏的帷帐,表情一片空白。

  平日华丽的皇后宫殿,此时却如同坟墓一般,静得几乎没有一丝声音,张氏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最开始被关进来的时候,她满心不甘,大喊大叫,想要毁坏一切能够看见的东西,雕刻精美的青铜器和漆器被她扫落在地,帷帐被扯下来,食案被掀翻,整个宫殿一片狼藉。

  然而这一团混乱随即就被宫婢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凌乱的宫殿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而且张氏很快发现,她的每一次破坏,都是无济于事的,些宫婢完全无视她的叫嚷和阻止,她们就像完全看不见张氏似的,兀自沉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张氏从来没有像现在觉得这么无助,她恨刘桢的恶毒,恨刘远的狠心,恨阿庭的背叛,恨一切人和事,她想要见原来在自己身边侍奉的宫婢,想要见韩氏,但却没有人理会她,她只能在这座宫殿里日复一日。

  在最初的剧烈反应之后,张氏渐渐地意识到,她的发泄完全是没有用的,根本不会有人理睬她,刘槿和刘婉他们进来看过她两次,张氏抱着儿女们大哭,让他们在皇帝面前求情,把自己放出去,但他们却做不到,所以张氏依然只能留在这里。

  此刻,张氏躺在榻上,与平静的面容不符的,是剧烈挣扎的内心。

  脑海里纷纷乱乱地浮现出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

  一开始是虞氏自缢,搜出巫蛊,然后她的宫女说刘桢与虞氏勾结在一起,然后是李称那边的证词,再之后刘桢反转局面,罪魁祸首变成了她自己。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张氏想得脑壳都疼了,她辗转反侧,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耳边悉悉索索,仿佛有人在说话。

  “……你听说了没有,平舆公主可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母亲被废,她竟然要去和亲了!”

  “听说是平舆公主自己要求去的,陛下先前一直不答应,前两日才松口的。”

  “若是公主嫁过去了,那匈奴人就不会再来打我们了罢?”

  “应该罢,可那匈奴人不是说想要长公主吗,现在却是三公主……”

  “嘘……”

  张氏蓦地睁开眼,她忍下晕眩从榻上爬了起来,撞撞跌跌扑向声音来源——在帷帐之后的两名宫女。

  那二人正在低声说话,冷不防被突然冒出来的张氏吓了一大跳,顿时脸色煞白,手足无措。

  “你们……将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张氏喘着气,恶狠狠地盯着她们,眼神如欲噬人一般。

  ——————

  汉广殿内,清音袅袅而上,如玉珠落入玉盘,迎着外头的夕阳远山,登时令闻者心旷神怡,大有抛却一切俗务,只愿隐居山水之感。

  一曲既罢,刘桢不吝献上自己的掌声。

  “阿让的琴艺如今越发长进了,与我比起来,简直堪称天籁!”

  被她称赞的女子抿唇一笑:“我可不能与公主相比,公主是要做大事的人,心思自然不在弹琴上,我也仅有琴道还算拿得出手,不至于贻笑大方了。”

  “你就别再夸我了,虽然我脸皮比你厚了一点,可也不禁你这么夸啊!”

  在她面前,刘桢倒不必再端着公主的架子,这位赵家长女蕙质兰心,当日还是太子妃的候选人之一,后来因为赵廉的缘故,刘桢与其结识,赵让便时常入宫来,一者是陪伴刘桢,二者也是充当公主与兄长之间的联络人,毕竟有她在中间传话,总比赵廉到宫外找人递话要来得安全可靠许多。

  赵让笑道:“公主发明炒菜,简便易作又省力气,早已传遍天下,听说就连匈奴人那边,也开始用炒锅来烹煮食物呢,如今公主又提议陛下命人收集民间药方,将《神农本草经》集结成书,传于后世,为医者鉴,这些都是造福天下的大事,京城内外早已传遍,难道我说错了吗?”

  刘桢道:“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忙忙碌碌的还是他人,你既说到药经,我正有一样好东西请你尝尝!”

  赵让被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挑起好奇心,见刘桢让桂香递来一碗颜色略深的水,赵让低头闻了闻味道,倒还清爽,也不烫手,便凑近嘴唇,喝了一口。

  “!!!”下一刻,她的表情有点扭曲,却不好吐出来,只能强迫自己咽下去。

  “很苦吗?”刘桢明知故问,笑眯眯地看笑话。

  二人熟稔,私底下其实也没那么多顾忌,赵让小小地白了她一眼,对公主殿下的恶趣味表示不敢苟同。

  “其实还好,只是我刚才没有防备,现在倒是觉得舌底生甘了,这是何物?”

  “这叫荼草,是一种苦菜,各地也有不同的称呼和发音,但我更喜欢称之为茶。”刘桢道。

  “茶?”赵让对这个读音表示疑惑。

  “茶。”刘桢用手指在案上写出这个字。

  赵让:“此物有何用?”

  刘桢:“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解之。”

  赵让眼睛一亮:“那岂不是解百毒之物?”

  刘桢摇摇头:“说百毒就过了,但此物能明目,能清心,入口虽苦,回味即甘,你不觉得它迥异于时下饮品,却别有一番风味吗?”

  赵让闻弦琴而知雅意:“公主可是想以此物推行天下?只怕它的味道终究生涩了一些,难如蜜浆酒水一般被世人接受。”

  刘桢笑道:“酒是豪侠所爱,茶才是名士之饮。不须我推行,再过数十年,此物就将风靡天下,待到将来国力富强,驱逐匈奴,将通往西域之路打通,我中原文明定可远播塞外,届时这荼草也将成为华夏族的象征,不仅扬我华夏天朝美名,还可为大乾带来数之不尽的金钱进益呢!”

  赵让不好接话,只是心底难免觉得刘桢有点异想天开,要知道现在匈奴人还在边上虎视眈眈,大乾的疆土若是继续被侵吞下去,其结局也可想而知了,什么国力富强,通西域,荼草传天下,那都是遥不可及的梦了。

  但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刘桢这一番有感而发的话,却将在若干年后成为现实,而且比刘桢自己所预料的,整整提早了不少年。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二人叙完闲情,赵让就将话题转入正事:“我家大兄托我问公主,大好机会,公主何以拒绝?”

  这句话没头没脑,乍听莫名其妙,但刘桢却一下子就听懂了。

  似乎是为了补偿女儿在巫蛊案中受到的伤害,前两天刘远主动透露出让刘桢参政的意思。

  公主参政,听上去好像不可思议,但是开国以来,刘桢虽未直接参与政事,但从国策之争到监造甘泉宫,无不出现她的影子,对于皇帝的这个提议,虽也有反对之声,可大部分人都并不感到意外。

  背后影响朝政跟直接参政毕竟还是不一样的,如果这件事能够实现,那对于太子一系来说必然助益不小。

  可还没赵廉等人高兴完,刘桢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她拒绝的理由是:自己毕竟是个女子,虽然有点小聪明,可是与朝中大臣比起来,自己远远不如,这次侥幸能够从巫蛊案中脱身,全赖了父亲的英明,所以实在没有脸面接受这个提议。

  刘桢没有回答赵让的问题,反而问道:“太子近来在政事上表现如何?”

  赵让回想兄长的评价,道:“可圈可点,大有长进。”

  刘桢点点头:“这一次虽然化险为夷,但下次未必还有这样的机会了,若我和阿兄二人都立于朝堂之上,那无疑大大增加了让别人攻击的危险,虽说目前来说阿父还算对我信任,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三人成虎,迟早也会弄假成真,所以从现在起,我们需要谨而慎之,处处小心,不能给对方任何机会。再过些时日,我可能会请陛下允许我离宫暂住。”

  赵让呆了一呆:“这又是何故?”

  刘桢:“无它,避嫌耳。”

  赵让:“可公主若是不在宫中,那些个小人想要在陛下耳边进谗言,岂非更加方便?”

  刘桢:“两个鸡卵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否则一旦倾覆,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没了我,还有阿兄在宫里,我与他已经商量好了,你放心罢,阿兄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宫中的风吹草动,他会有所留意的,女眷那边也有嫂嫂在。”她说罢笑了起来,朝赵让眨眨眼,眉目间大有俏皮之色,“而且我要做的许多事情,在宫外远比在宫内方便,不是吗?”

  赵让还想再说什么,外头却有婢女道:“公主,安阳公主求见。”

  话刚落音,刘婉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闯进来了。

  这个妹妹似乎永远学不会耐心与等待,刘桢有点无语:“阿婉,你有何事吗?”

  刘婉看了赵让一眼。

  赵让知机道:“那我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看公主。”

  刘桢点点头:“桂香,替我送一送阿让。”

  赵让一走,刘婉就道:“阿母想见你!”

  刘桢挑眉:“她想见我,我为何就得去见她?”

  实际上,在张氏被幽禁之后,刘桢曾经数次去看过她,奈何张氏一心钻进了牛角尖,总以为刘桢才是害她至此的人,从来都是不肯见的,就算见了,也压根都听不进刘桢的话。

  “你!”刘婉想要发怒,却被刘桢的目光盯着,不知不觉就软了下来,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脾气再坏,在长姐面前,却永远都是发作不大起来的。“阿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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