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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国色-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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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不停地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忽然扭头望向刘桢,眼睛里充满怨毒:“是你!是你陷害我!你为何要这么做!我到底有哪里对不住你!即使我向陛下建议送你去和亲,那也是为了你好,你闹出这等事情,难道还想全身而退吗,能当单于的正妻,总好过因为谋逆被砍头罢?!可你竟然全部推在我身上,你这么做,可还有一点良心?!”

  刘桢面色淡然,视她的话如同耳旁风,只对刘远道:“阿父,此事不宜当众说。”

  刘远点点头,张氏再有错,现在也还是皇后,都还没有被废,显然不适合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数落她的罪行,便让那些嫔妃宫人都退下,阿庭与阿林则被单独关押起来。

  至于李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的政治生命已经终结在今日了,在张氏被攀扯出来的时候,李称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直到皇帝宣布将他下狱,择日再行审问。

  待得殿中闲杂人等一律清空,只剩下三五侍者甲士之后,刘远对张氏道:“阿云,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吗?”

  张氏泪流满面,摇摇头:“不是我,不是我!陛下,不是我做的!”

  刘远淡淡道:“你自当了皇后,心便也跟着大了起来,你以为我事事不知吗,有些事情我只是懒得过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权当给你这个皇后面子,可你又何曾顾及我的颜面!你既说自己冤枉,那我问你,我宠爱阿桐,为他起字,你心中不满,去岁阿桐在水边玩耍,不慎落水之前,你曾经从那里路过,虽明知危险,却不出声提醒,只是故作不见,可有此事?”

  张氏怔住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刘远道:“还有,我封了刘楠当太子之后,你心中不满,便让邓氏在我面前说刘楠的坏话,撺掇我废太子,可有此事?”

  张氏泣不成声:“……”

  刘远冷声道:“我容忍了你一次又一次,结果你却变本加厉,把主意打到刘桢头上,想着先除了刘桢,刘楠不足为虑,我就不得不立刘槿为太子了,是也不是?”

  张氏拼命摇头:“不是,不是……”

  刘桢似乎想要说什么,顿了顿,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刘远看着发妻,眼底满是失望:“你的德行已经不足以母仪天下了,但我们夫妻一场,我不忍心主动废你,你自己上表自请废黜罢!”

  张氏的身体仿佛失去支撑,一下子软倒在地,眼神空茫,无法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还记得阿庭这个名字吗?提示下,在66章第一次出场~

  哎呀,昨天忘了祝大家儿童节快乐,今天就祝端午节快乐吧!我还在外面,也没能吃上粽子,你们帮我多吃几个吧!

  明天就回家了,明天估计就可以按照晚上8点的正常时间来更新,如果不行的话就是10点,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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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游即归途扔了一颗地雷【名字如此有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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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第88章


  阿津的伤势很严重。

  她的腿上有被鞭打过的伤痕;虽然已经经过简单的处理了;但是依然有血丝渗出来,关节处肿得老高;看得帮她处理伤口的桂香直掉眼泪。

  刘桢就坐在阿津的床榻边上;亲手为桂香递药,她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别人打在阿津身上的这些伤,实际上也是抽在她的脸上;更不必说她与桂香和阿津这两人之间的情谊之深;已经超越了一般的主仆。

  阿津疼得直抽气,却仍强笑着安危刘桢:“公主,我没事的,太医不也说了吗;这些伤只需十天半个月便能痊愈的!”

  “这笔账,我会帮你讨回来的。”刘桢轻声道,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要先好好歇息,其它事情都不必管了。”

  桂香迟疑道:“公主,皇后已经伏法了,这……”

  刘桢道:“不是皇后。”

  阿津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是皇后,又会是谁?”

  回来之后,桂香已经将当时刘桢一一反驳李称的指证,并且一步步引出主使者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阿津也对“皇后就是主谋”的这个说法深信不疑,眼见皇后被皇帝下令幽禁,心中实在觉得大快人心。虽然以她的身份,很难去向皇后讨什么公道,但只要一想到这段时间公主被冤枉,她自己的灾难,全都来源于皇后,她就对皇后感到深恶痛绝。

  刘桢道:“你们不妨仔细想想,且不说皇后有没有能力设下这么一个环环相扣的圈套,若她真有这个能力,反而没有必要向阿父建议让我去和亲,因为这样一来,就显得她太过心急了,很容易令人有所联想。她极有可能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阴谋的存在,但后来她发现这件事同样能为她带来好处,所以才主动站了出来。”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我本想借着这件事揪出幕后的人,却没想到对方实在是太狡猾了,从阿林身上又攀出阿庭,再由阿庭亲口承认是皇后所为,可信度自然比从阿林口中说要高得多了,还有阿林身上藏着的那片印有皇后玺印的南锦,最终使得皇后百口莫辩,彻底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这其中,连同我可能会有的反应和反击也都算计在内,实在是高明之极!”

  桂香听得心惊胆战,连忙问:“那么主谋者究竟是谁?会是陶夫人吗?”

  刘桢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且就算是她,这肯定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做出来的。能够说动李称得罪太子与我,冒着危险制造冤案和假证的人,一定是朝中的某个人。最棘手的是,我们现在并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我心中虽有几个人选,却一时无法肯定,只能寄望赵廉他们那边能从李称身上顺藤摸瓜,将那个人查出来,否则敌暗我明,以后防不胜防。”

  桂香道:“陶氏那边,难道就如此轻易放过了吗,她让皇后背了黑锅,自己却还逍遥自在,只怕如今陛下还将她当成无辜的好人呢!”

  刘桢道:“你让人继续盯着那个叫阿庭的宫婢,也许可以从她身上发现一些线索,此人极为关键,如果对方担心阿庭将他们牵出来,说不定还会杀人灭口。”

  桂香道:“公主的意思是,尽量阻止对方杀阿庭吗?”

  刘桢摇摇头:“不,这样会打草惊蛇,但我要知道,从现在开始,谁负责给阿庭送饭,谁又和她接触过。”

  桂香点点头:“婢子明白了。”

  刘桢想了想:“还有,盯住韩傅姆。”

  在这个宫中,能被称为傅姆的只有一个。桂香心中一惊:“难道公主怀疑她……?”

  刘桢:“万事总要谨慎一些才好,我之前便是因为不谨慎,才会差点中计,若是没能及时洗清嫌疑,现在就要落得跟皇后一样的下场了。”

  刘桢又与她们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去,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待屋内剩下桂香和阿津两人,阿津有感而发,就有些同情地道:“如此说来,皇后本是无辜的,现在却被那等奸人连累至此,实在可怜!”

  桂香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你只道她可怜,可若陛下相信了她的话,让公主去和亲,你道现在谁更可怜?陷害皇后的人固然可恶,难道皇后本身就真的无辜了吗!”

  阿津想想也是,便吐吐舌头:“我想岔了。”

  桂香语重心长:“你莫看公主风光,她在这宫里头,能够依仗的也就陛下一人。如今公主虽然摆脱嫌疑,可日久天长,陛下心里头未必就没有起疑,那设计陷害公主与太子的人高明就高明在这里。公主既要扶持太子,又要与宫中这些人周旋,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尽量不给公主添麻烦了,你这种话可不能被公主听到,不然她定是要伤心的。”

  阿津羞愧道:“你教训得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以后再不说这些话了。”

  李称制造冤案,诬告公主,罪证确凿,自他被刘远下令捉拿起来的那一天起,熊康等人的弹劾奏疏便源源不断地送向刘远那里,其中又以熊康的措辞最狠,这家伙不愧是专业耍嘴皮子的,一封奏疏就将李称的罪状洋洋洒洒列了出来,包括欺君罔上,扰乱朝纲,蛊惑天子,借诬告他人来成就自己的美名等等,又说此人身为廷尉,掌国家法治,不仅不思忠君报国,反倒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都想着瞒天过海,私底下还不知道制造了多少冤假错案,有多少人被坑在他手里,这种人不仅死不足惜,而且最好还好还要千刀万剐,以谢天下才行。

  在这封奏疏里,熊康一字不提刘桢和刘楠,字字句句都往刘远身上引,他深知为人君者最忌被人欺瞒,因此写出来的奏表,也是最具有攻击力和杀伤性的。

  除了熊康之外,像孟行这样德高望重的御史大夫,同样也上了奏表,要求严惩李称。与熊康这种已经暗中站队,具有倾向性的人不同,孟行之所以厌恶李称,是觉得他没有秉公执法,辜负了廷尉之名,将国家法度当成自家的工具,连公主和太子都敢诬陷,可见胆子已经大到了何种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刘远将闲置在一旁的廷尉房羽重新起用,命他负责主审李称一案。

  太子一系的人分工非常明确,赵廉和郭质等人负责奔走调查线索,熊康是御史,弹劾人的事情是他的老本行,而房羽的目标也很清晰,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杀了李称,而是从他口中挖出勾结内廷的人,因为所有人,包括刘桢和赵廉在内,他们都认为,单凭李称,是绝对没有可能策划这一系列的阴谋的。

  如果说皇后只是被推出来的挡箭牌,内宫主谋另有其人的话,那么能够与内宫勾结在一起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李称这个连九卿都不是的廷尉丞。

  内宫和外廷如同两个世界,虽然彼此有所联系,却又互相独立,赵廉和房羽他们是外臣,不方便插手宫闱,他们要做的,是将隐藏在李称背后的那只黑手揪出来。

  但这一切进行得不太顺利。

  对于审案,李称自己也是专业人士,当然知道如何应付房羽的审讯,他一口咬定自己之所以制造假证,只是因为一时糊涂,以为皇帝对太子和公主有所不满,猜错了上意,虽然因此酿成大错,可一片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这桩案子从虞氏的死开始,一路峰回路转,跌宕起伏,直到现在牵扯朝中大臣,皇帝对此十分重视,下令每一回从李称嘴里审出来的证词都要呈交给御前。

  李称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

  但这样的证词,骗骗外行人也许可以,却绝对没办法令房羽相信。

  “将他放下来。”房羽道。

  刑室之内,小吏们七手八脚地将李称从柱子上解绑,这两天,这位前廷尉没少吃苦头,单衣上血迹斑斑,发髻散乱,形容狼狈,完全不复之前取房羽而代之时的意气风发了。

  碍于皇帝对这件案子的关注程度,房羽虽然不能用上什么残酷的刑讯手段,但是像抽几鞭子这样的刑罚还是可以用的。

  “李称,你应该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你招不招,单是污蔑公主与太子这条重罪,你就逃不过一死。”房羽看着被书吏记录下来的证词,心中微微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一派和蔼。“但如果你肯说实话,公主未必不能在陛下面前美言,替你捡回一条小命。”

  李称道:“房廷尉,你就不必诳我了,出了这种事情,公主与太子恨我入骨,怎么还会替我求情,只怕等我一说出来,没了利用价值,公主立时便要陛下处死我了!”

  房羽面不改色:“公主一诺千金,自然不会言而无信,其实你就算不说,我心里也有数,此人定然官居高位,说不定就在三公九卿之中,是也不是?”

  李称:“你若有能耐,自己去查便是了,又何必试探于我?”

  房羽:“你不怕死,那好,我不妨换个说法。如果你一死,你的家眷立时也要被流放千里,流放途中,那可就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李家绝后,你下了黄泉,也没法向列祖列宗交代罢?若你肯招出让你陷害公主的人,旁的我不敢保证,起码你的家人,我还是能替你光照一二的,纵是令他们免去流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称神色微动,沉默不语。

  房羽见状,也不再逼问,以免起了反效果:“你不妨好好想一想,明日我会再来。”

  他说罢,交代左右小吏看好人犯,便起身离开了。

  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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