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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明歌-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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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信仰属于天主教廷,但我的政治立场,却是新教阵营。所以,我以一个跨党合作的政客面目,再次恳求您,还是允许永久专利制度吧。否则,您的国土内,会产生一场大风波的。”

“哦?”小朱来了点兴致,

“改革时,纷争不可避免,这我早就料到。但你这么说,难道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第十二卷:第三章:法不容情

手相望泪眼,竟无语凝噎。

……

大明崇祯十七年三月初三,西历44。04。09。不论是山陕,还是北京。很多人都坐卧不宁!

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同样是以地方知政的身份,出省上京。熊文灿是在郑家海军陆战队的恭送下,极尽招摇,甚至郑芝龙严命长子郑森(成功),鲜衣怒马,随行护卫。

卢象升,山东百姓执手相送,泪洒衣衫。清蓬夫人一曲欢歌,更是传为一时佳话。

洪承畴,因为他当时押着张献忠、罗汝才等一干变民军的囚徒,去北京献俘,随后被直接留下来,起为兵部尚书。由此也形成山陕地区官员的一个传统,低调行事。包括洪老夫人迁居北京,陈奇瑜出任庆天府尹,也都是小范围的告别,很多人事先都不知道。

但今天不同了。

从昨天闭衙开始,西安府的门前,就开始聚集人群,而且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水泄不通。恰似新绿的春草,不易察觉,又忽然间充沛于天地。所有来的人,都提前得到消息,今天,三月初三,孙府尹要押解京师,入刑部大狱接受拷问,所以都赶过来送上一程。

围观的民众并没有按照传统的理解,情绪激烈,骂声不绝。相反,人越多,场面越安静。这种奇怪的态度,令传旨太监高起潜带来的锦衣卫士兵,都有些不知所措。山陕是民风彪悍的朴拙之地,要是时不常的跳出几个激进派,士兵们反倒可以安心,越反常。越是心里没底儿!锦衣卫士兵都悄悄把手缩进袖子,里面是压着火的短柄手铳。

双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默默对视,互相提防,互相畏惧。

“哐…哐…哐…”

开道锣骤然响起,所有人地心头均是一震,时辰到了。西安府的差役们,在领班的带领下,齐刷刷列在大门两侧,人们都垫脚抬头的望向大门。就连锦衣卫士兵,也忍不住扭头观瞧。

当孙传庭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片哀叹声立刻响起。

只见孙府尹一袭布衣,青衿赭袍,端坐在囚笼之中,因为山陕基层官员的强烈抗议,高起潜没给他上枷锁镣铐,但尽管如此,堂堂一个天府府尹,落魄如此。依旧在料峭春寒中,令人无限感伤。

稀疏而又花白的头发。任由春风吹散,瘦削的身形,在木笼的映衬下,更显单薄。但老孙面色从容,双目紧闭。

他虽说听力很差,可沿途若有百姓呼号,仍然可以听得清楚。那么为了保持风度,他索性闭上双眼,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情感崩溃,痛哭失礼。

高起潜今天也低调的一身素服。他现在可是锦衣卫提督,御赐飞鱼锦服,但为了避免路上横生枝节,他不仅穿的很素净。甚至连马都没敢骑,亲自扶着囚车,徒步而行。眼见民众这么多。高起潜倒是早有预料,二话不说,把脑袋一低,扶着囚车就奔前走,两步,人群没动,囚车也只好停下。双方依旧保持着沉默。

压抑地气氛,终于由一位少年引爆,只见这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儿,挤出人群,隔着锦衣卫垫脚高喊:

“孙老爷,我是胜儿,今天,您无论如何,也吃一口我炒的花生吧。”

“…”

一时间,各式各样的央告声纷乱而起,有要敬酒的,有要送布的,甚至还有送菜籽油的,五花八门,涵盖了小民生活中所有的物件儿。从中也可以看出孙传庭为民置产的成果,几乎所有流散的饥民,都得到过府尹大人地帮助。

其实每家得到的并不多,甚至像胜儿这样地,也只是两百斤花生和一套铜制炒货灶具。但对于勤劳质朴的中国农户来说,有这些家底儿就足够了,他们凭借这些微薄的资本,完全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从此,不再发愁生活!

在这五六年中,善良的百姓一直想以自己的方式来感谢孙大人,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成功。因为孙传庭一概拒收。很多时候,还以怒叱来喝退这些人。现如今听到这些民众,仍然在执着的感谢自己,坐在囚车中的老孙,大口呼吸几下,最终仍然紧闭双眼,不发一言。

“孙老爷,”情急之下,胜儿跪在了街口,“您现在不是大人了,这炒花生是胜儿?给您的,您真的就收下吧。”

叫锦衣卫震惊地事情,终于发生,超过四成的围观人群,都跪了下去,每个人的手里也都捧着各样果品,大家并没有嚎啕大哭,因为这些十多年来颠沛流离,饱经风霜的百姓,早已经磨练地意志坚韧而又顽强,只不过仍然保留下最真挚的情感罢了。

高起潜缩缩脖子,一边翘起右脚尖,严令手下站好位置,一边回身对着孙传庭一躬身:

“孙大人爱民如子,小人感佩莫名。然而民情汹涌,在下又职责所限。还望大人成全!”

“嗯,”孙传庭抖动了一下眼角,还是没敢睁眼,但却开了口,声音洪亮。

“在诰院未判之前,孙某仍然是西安府尹,大家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好胜儿,你地花生,我早晚会吃上的,起来吧!”

第一句是安慰所有的人,第二句是希望胜儿做个带头人,第三句,则是对着手下说的:

“来人啊。”

“有!”西安府差役轰然作答。

“替本府开道。”

“是!”

其实不用差役们行动,围观百姓听到第一句之后,就满怀着希冀,开始闪让道路。他们并不知道国法难容,也不知道,无论如何,孙传庭都难逃罪责。

其实不仅百姓,晋商、豪门、藩王,也都派人或者亲自过来送行。这就是人类社会的一个特点。有些人平时关系并不

真要到了永别之时,反而会感觉舍不得。倒是那些热乎的,分手也就分手了,互相之间,连回忆都不剩。

山陕富户,这些年没少给各级官员送封仪,但都被孙传庭清剿没收。请注意这时候的社交规矩,送过来的贿赂银子,如果官员清廉。拒收就是了。还从来没有那个官员,大黑脸一耷拉,把银子给扣留地情形出现。

所以大家非常痛恨这个孙聋子。这都是俺们的辛苦钱,你不收也别扣下啊。就是扣下也成,按例律,罚没银两上缴国库。可您倒好,转送给那些泥腿子算怎么回事儿?还有那个狗屁的小业主制度,跟从俺们饭碗里抢食儿吃,有什么区别?



现在眼见孙传庭如此结局,这些人却死活也高兴不起来。原因很简单。孙传庭的所作所为,并非利用政府暴力。来劫富济贫。相反,他是在尽可能维护公平,以保证大家都有汤喝。比之前赚的是少了一些,但因为省去行贿成本,这一来一往之间,还真是接近持平。

话再说回来,前些年山陕民变,如果不是洪承畴、陈奇瑜、孙传庭的尽力周全,这些人现在还说不定在哪儿蒙头转磨盘呢。他们自己个儿心里也都跟明镜似的,如今这世道。能摊上孙传庭这么一位父母官,那可真叫不易。

最浅显的道理,江南那群王八蛋,最近又他娘的折腾专利法呢。据说这玩意要是被通行天下,那可真就没好日子过了。

举《北棉录》《北耕录》两本书为例,这是人家徐光启老大人临走前留给国人的遗愿。随后被各位义师进行了普及教育,其中地耕作方法和栽培技巧,使得去年亩产已经达到了3斤,这可是灾年的成就,因为去年秋天还是旱,影响了收成。

但眼瞧着这两年的天气,是越来越好,尤其今年,很可能风调雨顺,可一旦《专利法》出台,凡是有借鉴《双北录》嫌疑的农田,全部要上缴专利使用税。额滴个天王老子呦,亏俺们前两天还跟着那帮混蛋起哄告人家孙大人和洪阁老。闹了半天,被人耍了还帮着数铜板呀!

再翻过头来看孙大人,虽说礼金全部扣留,但人家从来不是看银子办事儿,大事儿小事儿,该办的,一件儿也没耽误,不该办的,人家虽然骂的挺难听,但从来都是讲道理啊。

还有就是年前的《圈养认养法》,本来就是人家孙大人做的让步,马上要通行了,却被下了大狱。一旦“集中圈养法”被扼杀,山陕一带的商户,倒霉地日子就来啦,牧场都投资下去了,结果没有政策了,真是哭都找不到坟头。唉,早知道今日,当初就不应该派那些家奴去当卧底了。

这就是山陕一带的富户,所拥有地共同心理。这些人由于历史和地理原因,其实眼界和胆识,都不是很低,看得远,自然想得就深。

剥削阶级内部也分档次,真正拿到好处的,永远是少数派。

就这样,送行孙传庭的队伍,从西安开始,一直到临汾,就没断过。期间当然发生了一些事故,例如高起潜和锦衣卫士兵,就被臭鸡蛋给生生砍的头破血流。高大傻子这次很乖巧,忍了。

再就是孙传庭的几位学生,沿途张贴文榜,痛斥奸佞当朝,颠倒黑白。其中顾炎武、王夫之、左第、傅山、陈确、韩霖,等多位场检吏,甚至想仿‘北京踏月会’旧事,也来个非暴力不合作,俗称罢工。

这里面最拔份儿的,是南雷兽黄宗羲,这哥哥把当年报父仇的大铁锥翻了出来,骑个毛驴,不远不近的坠在囚车后面,吓得高起潜连续三天没敢合眼。

高大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鲁莽,这只是他生存的方式。相反,高起潜还很通兵法,如今这事儿,摆明了民愤极大,南雷兽再本事,也用不着害怕。难办的是一旦把黄宗羲也给拿下,势必造成这样一个结果:

“黄太冲救师遭擒,完全是因为孤掌难鸣!干脆,咱大家伙儿并肩子上吧!”

这个结果一出,他高起潜地小命就甭想保了,不被劫囚车的给灭喽。也得被皇上给宰了。罪名都是现成的:处置不善,再激民变,斩立决!

所以高起潜很高秆,居然亲自跑过去跟黄宗羲说:

“太冲先生,孙大人想写点东西,您这儿,嘿嘿,有笔墨吗?”

“…”

黄宗羲一个打算劫囚车的人,他怎么可能带纸笔?但既然老师想写点东西,做学生地黄宗羲。只好骑着毛驴来回跑了一圈,亲自送到孙传庭的车前,

“太冲啊,辛苦你了,”孙传庭当然知道其中利害,他也自觉自己挪用公款,确实属于违法行为,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黄宗羲给摆平,“为师这里有一首短歌相赠。你好自为之吧!”

行山中历艰辛,行九重。历艰辛。宜自珍;

重重故舍白云间,心百转。白云间,夕阳斜。

这首脱胎元曲,颇有唐风的短歌号子,是目前山陕劳工最喜欢地曲调,言辞间,既有对后进的劝慰,也有对自己当下的写照,更利用‘白云故舍’这个典故,打消了南雷兽的杀机。

总之。在孙传庭的安抚下,高起潜的周旋下,押解一行,顺利到京。然而他们有惊无险。北京这边算是彻底大乱了。

现在是三月初,从正月十五冰雕展结束到现在,过去了整整四十多天。小朱过的日子,只有两个字来形容,非人。

从头算起,春节就过地不怎么样,因为之前他长期休病假躲在家里不上班,过不过节可不都那么回事儿嘛。

而且阿萝又不在宫里,原先虽说鸡飞狗跳,似乎还够得上热闹,现在完蛋了,绯儿跟筱筠越走

两个人整天看不见人影,单知道闷头照顾四个孩子。照顾一下护士营的事情,筱筠彻底沦落成家庭妇女,而且她本来就不是瘦人,如今身材也略显臃肿起来,有点奔米其林的趋势。

和嫔、安嫔,本来就挺好,现如今更是?在一起形影不离。

袁妃虽说还那样,但宫里人已经开始孤立她了:

“别看她闷嘴葫芦似的装老实,其实手段厉害着哪,礼妃那么聪明爽利的人,都被她不声不响的,给赶到了香山鬼见愁!咱们可得敬而远之!”

瞧瞧,瞧瞧,在这种明争暗斗的环境里,小朱能开心才怪!

再加上正月十五那天,范西礼为了救下汤若望的性命,特意做了一个情报交换,不过专利法可以放放再说,先说这前后发生的事情。

海船主龙骨刻纹‘面条鱼’事件,已经正式形成了一场巨大风波,几乎所有在京官员,都参与进来。

最大的动静,当然是吴三桂搞出来地,集合了科、道、勋、军各界力量的攻讦,波澜壮阔,大有不把郑家揍趴下不完地架势。

但郑家也说了,俺上头有人!

善财督抚熊文灿的人脉可是足够深远,大熊的为官特点,受贿不贪赃,行贿不枉法。这话怎么讲呢?是指他所收受的贿赂,基本不怎么留下,通常会转而相送,也就是利用贪污得来的银子,替自己维持人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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