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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情咒-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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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她毕竟是对的吧……

  若单从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心意出发,苏芷凝当然愿意焕炀派出的某一队人马能够功成而返。

  然而不但苏蕙珏自己不愿意被找到,在她的马车后轿里躺着的那个人,也令苏芷凝不敢让人找到她。

  所以当焕炀向苏芷凝问及苏蕙珏行色的特点时,她便故意描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画面,教那些前去追踪苏蕙珏的人,一定会将类似的马车都轻易放过,不会细查。

  其实,就算没有苏芷凝的配合,这些人大约也是不可能找得到苏蕙珏的吧?她既然料得到她们母女二人一早就会被召入宫中,既然知道苏芷凝与自己面容相似,既然猜中了焕炀会亲自出面,既然对焕炀的脾气了如指掌,大概也能估算得到他会立即派出人马搜寻她的下落。

  那么,她一定早就做下了安排,知道如何躲掉。

  正如当初江胜雪不肯死心地苦苦寻找沐冰蓝时,苏芷凝曾劝他的那句话所说,假如一个人决意不被人找到,那么人海茫茫,你就是挖地三尺,怕也无济于事。

  那日的进宫面圣,在焕炀开始说话之后,衍忱便几乎再不曾开言,只默默地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看着苏芷凝。

  隔了几日,他再次将苏芷凝召入宫中,只是这回,坤和宫里只有他们两人。

  衍忱开门见山,声音清冷地问道:“芷凝,你母亲蕙珏,她真的是叫做苏蕙珏吗?”

  苏芷凝虽然早就有所准备,却也不免心里一颤。她垂下脸庞,柔声答道:“母亲她是如此告知臣妾的。”

  这句话,当然也不能算是假话。这一点,她自己明白,衍忱亦不例外。

  衍忱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地挥了挥手道:“你去吧。”

  苏芷凝伏地跪安,起身的时候,匆匆一瞥之中,只觉衍忱全身上下,满是疲态。

  她不愿意说的话,不愿意做的事,他便从不勉强,历来都是如此。

  只是,这么一来,他所背负的东西,为自己的,以及为她的,总不免让他心力交瘁了。

  ……

  春节过后不久,春天便如期而至。

  在好长一阵持续不断喜气洋洋的大晴天里,积雪从草地边缘向中央迅速撤退,在阳光下一点点化开。

  至于被雪的湿气浸润了一整个冬天而变成黑色的地面,也一天一天不再需要打扫就能自行显露出来。

  到了二月下旬,所有的树木都冒出了小小花骨朵般的嫩芽,枝头上满是新鲜活泼的熙熙攘攘,一日日争先恐后地热闹起来,仿佛有些什么了不得的喜讯,引得它们越来越急切地想要报与人知道一般。

  而就在此时,江家的确收到了一个喜讯,那便是苏芷凝有了身孕。

  长房侧室秋萝再有三四个月便要生产,而二房媳妇又有了喜,怎不令江启源夫妇喜上眉梢?这些日子里,他们欢天喜地,对两个媳妇左看右顾,忙得不亦乐乎。

  江胜雪也半是新奇半是雀跃,他们夫妻俩原已相敬相知,此时他对苏芷凝更是关爱有加。

  倒是苏芷凝自己,这些日子好像总有些闷闷不乐似的,待到大夫确诊是有了胎气之后,她更是一日比一日沉郁下来。

  她的这种情绪,江家其他人感受并不明显,因为在大多数时候,她还是一切如常,一泓止水般恬淡安静,若要别人看来有什么不对,那也就是她少了一个初次怀孕的妇人应有的欣喜与惶恐,看起来太过镇定了些。

  但就算是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也会归因于她性本如此,并不奇 怪{炫;书;网,只有江胜雪留心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有好几次,江胜雪当值回来,轻手轻脚地回房。因为据母亲和小嫂嫂的经验,孕妇大多体乏渴睡,他怕苏芷凝正在小憩养神,不想惊扰她。

  然而透过帘缝,却见她正坐在窗前发怔,平日里那么灵醒清爽的一个人,非要他走到身后轻唤一声,才会激灵一下陡然发觉。

  每天晚上,她也总好像有些睡不踏实,江胜雪常常已经做了一个短梦醒来,却感到她不但是醒着的,而且似乎始终就没有睡着过。

  而每次觉察到他醒来,她都会阖上双目,假作睡着,然而江胜雪睁眼望去,仍能趁着窗外透进来的夜光看见她脸上郁郁不及消散的愁容。

  她既然有所掩饰,自然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江胜雪一直也没去问她究竟是怎么了。静下心来,他仔细揣度,第一个蹿出来的念头就是:她会不会是因为所怀孩儿终于还是不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的,才会黯然伤情,落落寡欢?

  一想到这一点,江胜雪那份原本就窥守在某个很切近的角落里跃跃欲试的忧伤便弥天彻地地翻涌开来。他也因此而想到,最后为他怀上孩儿的,竟然真的就不是冰蓝;而倘若冰蓝知道了他不但和别人成婚,还连孩子都要生了,她又会伤心到何等地步!

  这样的思绪,在江胜雪原以为已经死去的奢望当中一旦复活,便仍然具有撕心裂肺的力量。他不能忘记沐冰蓝在嫁给江行云半年之后也依然守身如玉的往事,相较之下,他多么卑琐!

  因为对苏芷凝情绪的揣摩总会这样一发不可收拾地陷落到对沐冰蓝的想念和愧疚当中去,江胜雪便没有意识到,他对苏芷凝的一番推测有多么无理。

  其一,苏芷凝虽然曾暗示过她自有情殇,在勇毅地请动圣旨嫁给江胜雪之后,她对他却始终用情深重,这是他即便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得到的。

  既然她已是真的爱上了自己,如今为他怀孕,她又怎会心不甘情不愿?

  其二,苏芷凝的忧伤似乎并不是一种单纯的情绪,而是掺杂着一种忧虑在里面,像是在纠结于一个什么解不开的难题、担心着某种避不过的祸事似的。江胜雪其实已经注意到,她每次在发呆的时候,从眉目间流露出来的神情,分明不仅仅是在追忆怀想,而同时也是在苦苦思考着什么。

  江胜雪甚至惊觉她陷入冥想的神态,竟然颇有几分冰蓝的神韵!她和冰蓝两人,在相貌上本是毫无相似之处,然而她那秀眉微蹙双唇紧抿的模样,猛一看去,就会让他决堤般地想起冰蓝——那段同行的日子,当她还是苏止宁的时候,每次听到那些人人鬼鬼的情爱往事,她为了他们而痛心唏嘘并想要替他们求得一个了结之法时,每每便是这副表情!

  只是这样的联想,总会被江胜雪归结为自己对冰蓝思念太重而产生的错觉,进而又将他带入仅仅关于冰蓝的思忆里去,而让他无法找到那条准确的线索,去猜测苏芷凝的困扰。

  江胜雪便也就此一天天地阴郁消沉下来。他也开始在夜间失眠,夫妻俩各怀心事,明明都无法睡着,却又各自缄默着,辛辛苦苦地闭目假睡。

  这天夜里,江胜雪实在睡不下去,便想着索性起来到后花园里练会儿功。体力上的劳累或许能够助人入眠,而后花园这个地方,能够让他放开自己,彻彻底底回到同冰蓝的往事中去,一寸痛苦所带来的也是一分幸福,一注苦涩所引发的,总还有一丝甜蜜。

  瘦月如弦的庭院之中,一股似花似草、如露如泥的气息,在夜气里冷冽而幽暗地,宛若新化的雪水般轻轻荡漾,春夜轻细的风在这里输灌回转,深深的门洞里扬着低低的空幽的回音。

  江胜雪一站在这里,就痴痴地出了神,全然忘了自己是要来练功的。他久久枯立,满心里只想着一年以前。

  一年以前,也是春天,他就是在这里,滚烫的唇舌颤抖着吻过冰蓝手腕上的朱砂。

  那时,也是这个地方,也是这个人,可那真的是这同一个人么?那个人为什么就能那么幸福?那个人为什么就能拥着她熟透的奶葡萄般饱胀得透明轻颤、春水丰盈的身体,将这个生命所能盛下的所有喜悦与感激、无奈与忧伤,缠绵成一段比天地之寿还要悠长的心情?

  江胜雪不堪重负般地闭上眼睛。他能感到沸腾的泪水在胸中激荡,把他的心灼烧得酸痛难耐,而他却只能用一双干涩的眼睛,向空茫的黑暗中无助地求告——

  去年此处的那个人,他真的就是我吗?

  如果是,为什么不让我一直活在他的那番光景里?

  如果是,为什么他还会令我如此嫉妒?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如此嫉妒,嫉妒得发狂,嫉妒得恨不能将自己撕成碎片!

  茫然怔忡间,江胜雪忽然感到有一种冷萧萧的气息一丝一丝吹在自己的后颈间,就好像是有人站在身后似的。

  他心中一喜,脑海里闪电般划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是冰蓝看见了我的哀思愁肠,终于肯现身相见了?!

  他大喜过望,猛地回过身来。

  就是这一个转身,让他看到了他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可怖的一个情景!

  第136章 身怀鬼胎

  只见站在江胜雪身后的,是一个一身素色长裙,披头散发的女子——不,女鬼!

  她身上飘飘荡荡的裙子惨白得隐隐发出幽绿来,像是长年深埋在潮湿的地底,以至于纱绸上都长了霉苔,又像是鬼火的荧光尚未冷透,追随着主人阴魂不散。

  而她原本清丽娟秀的面容,因为过分的瘦削凹陷而让人联想到一片坍塌的废墟。她的一双鼓突的大眼睛,眼白大肆扩张,将黑瞳挤压得比两枚针尖也大不了多少。

  就是这样恐怖的一双眼睛,竟然还在迅速消蚀溶化,瞬间就化作两滩污血,从眼眶里淌了出来!血水丰沛,一漫出眼眶就分成枝枝蔓蔓沥沥拉拉的几绺,她的脸上顿时血流披面,而没有了眼珠的两个眼眶,黑黢黢的空空洞洞,一眼望去好似深不见底,更好像那里随时会生出一股致命的引力,将人活活吸进去!

  饶是江胜雪历来艺高人胆大,妖妖鬼鬼也经见过不少,也还是一下子就整个人懵了过去。他僵在那里,呆若木鸡,与这女鬼面面相觑,任这女鬼僵直地平抬起一双枯瘦的手臂向他伸过来,他也一动不动,全然不晓得躲避。

  就在这女鬼的指尖将要触及江胜雪大大圆睁的双目时,只听一声清斥从她身后传了过来:“孽障!休得害人!”

  江胜雪被这声喊激得一个冷战,清醒过来,顿时感到全身上下冷汗涔涔。他想要拔腿退避,却发现全身的力气都好像化作汗水流了出来,他此时竟然使不出一分劲头,动一动就要软塌塌的就地坍成烂泥。

  好在这女鬼一听见那个声音,脸上便现出十分惊惧的神情,瑟缩着发起抖来,前伸的双臂也就定在半空不再动弹。

  那喝斥的人除了苏芷凝还能有谁?她一边喝止这女鬼,一边脚不停步地抢上前来,同时一口咬破了自己右手食指,在左手心迅速写了个血符。

  然后,她双掌合击,分开时那个血符就在右手掌心印了一个反字。她快步绕到女鬼跟前,左手正字对准对方前额,右手反字指住对方心口,一按一压,双掌其下。

  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只听那女鬼呜呜地哭了起来,整个身体如同缩了水般越收越紧,不多时就聚成了一个小小的光斑。

  在一旁犹自满头大汗的江胜雪,霎时间张口结舌——

  这个光斑,竟然在半空里跳了几下,就向苏芷凝腹间钻去,就此消失不见了!

  苏芷凝收服了这只女鬼,连忙转过来伸手要扶江胜雪,江胜雪却抢先一步搂住她,低头看看她的腹部,再抬脸看看她,声音发抖地提醒道:“芷凝,她、她好像钻到你肚子里去了!”

  苏芷凝点点头,脸上神情颇为凝重:“我知道。胜雪,你受惊了,先跟我回去,咱们在房中慢慢说。”

  江胜雪惊魂未定又满腹狐疑地随着苏芷凝往回走,一路上,他老是忍不住低头去看苏芷凝的腹部,回想起刚才的情形,总是有些手脚发软。

  苏芷凝并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有一种安抚和鼓励的意味。他们俩一直走到屋内,苏芷凝关上房门,按着江胜雪的肩膀让他坐下,自己则回过身去给他斟了一盏茶,热乎乎地递过来,柔声道:“胜雪,喝下去压压惊。”

  江胜雪顺从地接过来,这才感到方才一下子出了太多的汗,喉咙里果真干得发起痒来。

  他咕咚咕咚一口气将茶盏喝空,抬起头来迫不及待地问道:“芷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喝茶的时候,苏芷凝已经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见他脸色恢复如常,她也并不急着答话,先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再拉过他的左腕来在脉上搭了一忽儿,确认他并没有什么不妥了之后,才叹了口气道:“这都怪我,我该早点把这事告诉你,就不至于出这么大的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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