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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长房嫡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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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芷晴暗自叹息,若非这个人,只怕近日那些闹得沸沸扬扬事早已将两个刚逝去不久亡命女子忘却了吧。

    “大哥,妹妹有些事,委实无人可商议,是以特来寻你。”

    见苏芷晴难得一脸严肃,苏朔南颇有些意外道,“何事至于妹妹如此,但说无妨。”

    “此事非同小可,一言难,需一稳妥地方。”苏芷晴皱着眉,轻声道。

    苏朔南听此,便道,“若是如此,妹妹且与我来。”

    苏府后院有个颇有些陡峭假山,此处原先确有一个小土坡,后因修建府邸,将土坡挫平了大半,便又修了些假山,假山后面,有一处楼梯,往上便是个凉亭。凉亭地势略高,远眺便可将整个苏府收眼底,且上下只一条路,若有人上来,预先便可看到,不易被人偷听。

    苏朔南知苏芷晴不是故弄玄虚之人,这般说,定是极重要事。

    既是预备寻求盟友,苏芷晴便自虎符之事说起,将如今局势和盘托出,直叫苏朔南听得目瞪口呆起来。而苏芷晴身旁,小七抱剑而立,表面上是心不焉望着周围,实际上却是暗中观察苏朔南。

    此事,苏芷晴未与叶昭商议,小七也不好当面反驳,不过她已下定决心,若是苏朔南表现出丝毫贪生怕死意思,便会立时出手结果了他。

    听完了苏芷晴叙述,苏朔南久久不能平静,胸膛起伏不定了半晌,才骤然开口道,“此事定不能叫父亲和母亲知道。”

    苏芷晴知道,苏朔南指是苏之文与赵氏。这二人俱是鼠目寸光之辈,只怕到时候会坏了局势。

    “且三房那边,你倒不必太过顾及,三房纵然有心联络沈家,但据我所知,三房与沈家还并无实际上接触和利益纠葛,若大伯当真要一心辅佐太子殿下,又有一定把握,叫三叔转而支持太子殿下并非难事。三叔不过是想以家财得个差不多官职,日后可封妻荫子,世代袭爵。他选中沈家,想来不过是因为先接触沈家才是。若当真谈妥当了,三叔叔也定会询问大伯意见,只怕到时候反倒说不清楚。倒不如如今开诚布公,反而有诚意些。”苏朔南毕竟是男子,比起苏芷晴来,对三房心理了解许多,是以侃侃分析道。

    苏芷晴赞同点了点头,“是了,于此事,我倒是思虑过多,想父亲行伍多年,也是不懂三叔心思。”

    只虎符一事,如今尚且不显,只怕日后会是尾大不掉,接连惹出麻烦来,妹妹可万万要慎重才是,且叶公子一直住你那儿,也不是个办法,不若寻个时机,搬到我那里,也方便些。”苏朔南又继续道。

    “这却是不必了。大少爷那儿有二老爷进进出出,只怕不方便才是。”此事小七听了却是不依,她于此,并不信任苏朔南。

    苏朔南听闻,也是一怔,道,“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苏芷晴却知,苏朔南这是一心为自己声誉考虑,是以朝他感激一笑,“此事不过是暂行之策,不会长久,大哥不必担心。至于三叔那边,我瞧着还是得父亲亲自去一趟才是,待今日父亲回了家,便与他说去。”

    只不过,便是苏芷晴也不曾想过,有一日苏朔南担忧竟是彻彻底底应了验,叶昭藏于苏家大小姐闺房一事,会闹得天下皆知。

 姑奶奶又添骚乱

    因了叶昭关系,苏芷晴与苏朔南说话时候,正是沧州营人马陆续入了锦州时。这一行近千人队伍,只把刘芳吓得冷汗直流,只道是京城出了乱子,沧州那般竟是派了先头部队来。

    “刺史大人也请见谅,末将也是奉命而来,虽说沧州兵来搜锦州城,是有些逾距了,只上峰命令如此,末将也只能服从而已。”沧州营领队参将亦是刘,此番沧州营为了不走漏风声,他并不知内情,只知是兵营里出了“北夷”细作,是以此番与刘芳说起,口气颇有些尴尬。

    刘芳打了个哈哈,道“老弟来一趟也是不易,公事暂且不急,我这备了些酒菜,正可与你说道说道,巧很,兵部侍郎苏将军今日也此。”

    那沈家旁支子弟听闻苏之合此,竟是眼前一亮,却原道,他早年参军时,曾苏之合手下做过伍长,苏之合如今早就忘了,他却是记得。

    如此,三人一通胡吃海喝,便入了夜,有什么事,也只能等明日再议。

    苏之合回苏府时,虽喝了些酒,但头脑却还是清晰。一回了幽兰居,苏芷晴便将白日里苏朔南话数说了。苏之合之前便有此意,今日又去刺史府正是与刘芳商议此事。刘芳为人谨慎,他便跟着有些迟疑,如此听苏芷晴这般说,这才下定决心。

    是了,自家兄弟,有何可不信任,本就是一条绳子蚂蚱,于是兴冲冲去寻了苏之劲。

    苏芷晴随后则回了房去看叶昭。

    因歇了一日,叶昭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正喝药。

    药是奔雷人外头据点煎好,再有小七趁着夜色,以轻功带进来。

    每日也只能一回,是以剂量极大,清苦药香里甚至能闻到些许血腥味儿,想来是加了鹿血一类补药。

    苏芷晴捏着鼻子进来,皱着眉道,“这样喝药也不是个办法,日子久了,若是被人闻了出来,可是说不清楚。且沧州营好灵通消息,似知道你还未曾回京,竟是派了近千人来锦州,想是要把这儿翻个底儿朝天呢。”

    叶昭一边喝药,听苏芷晴这般说,眉头愈发皱紧了,许久才放下药碗道,“若是要来搜查,倒委实有些麻烦了。不过我已听小七说了,你劝说苏将军与苏三老爷说清楚。若是顺利,日后有三房遮掩着,又是苏夫人管家,应是不会有人来此。”叶昭一边说,一边挑了几样蜜饯扔进嘴里,那皱紧眉头才松了下来。

    苏芷晴看他没心没肺模样,一时为之气结,她是忘了,眼下这个看似担当了许多少年,也不过十六七岁罢了。

    “昨日未来得及细说,你此番留锦州,恐怕不止是为了甩掉追兵那般简单,你且说说看,后面还要做什么,我这儿也好有个准备,且父亲那边也得由我去支会。”苏芷晴上辈子是打过天下人,如今身家性命都压这太子一党上,纵然如今只是个出不得门大小姐,也是要筹划一番。

    “自然是配合你父亲与刘刺史,拿下沧州。”叶昭无奈道,“沧州营如今兵马五万,锦州尚且不过一万五,想要拿下沧州,便只能出奇制胜。偷了虎符,不过是我计划中一个小部分,是为出师有名,然则重要却是出奇兵迅速拿下沧州大营,且不可消耗太多战力,以接应太子北上。”

    “果然如此。以奔雷之能,想来你们本是想以一批死士去刺杀沧州刺史及主要将领,再将此事统统推给北夷。而刘刺史这儿再捏造什么皇上圣旨之类,再拿出虎符,要沧州营暂时听锦州调令。如此,太子北上时,至少可以以锦州为界,与京城成割据之势。只北地贫瘠,便是能站稳了脚跟,你们拿什么养军队?你们拿什么养战马,你们拿什么来与占据着南方富庶诸郡沈家去争?”苏芷晴皱着眉,低声说道,此时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回依旧抓了一手烂牌。

    “那便要看太子,看林家本事了。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他们手中一把尖刀罢了。”叶昭略有些讥讽得说道,“叶家已经被架上了战车,我别无选择。你亦是如此啊,苏大小姐。”

    苏芷晴微微一怔,骤然意识到当真是如此。罢了,往后事自有旁人去犯愁,如今她要做是,如何保证半年以后,苏家还能好好这里。

    “一个月以后,奔雷摇光部会自北边诸郡数而出,混入沧州。这之前,我要做就是力养好伤,而苏将军与刘刺史要做就是要锦州城内铁板一块。”

    苏芷晴无奈地笑了起来,“这委实让人伤脑筋了。”

    二人说完,都是沉默下来。

    叶昭身上有伤,喝了药,很就疲惫下来,是以率先伸了伸腰,道,“昨日实没力气了,便苏小姐床上过了一夜,实失礼。日后,便是我外头榻上睡吧。”

    苏芷晴点点头,也不客套,径自让素月准备东西,就寝了。这几日她过太累了些。

    那一夜,苏之劲与苏之合到底聊了什么,苏芷晴是不得而知了,不过看起来,苏之合应是说服了苏之劲。因为第二日,三房里吵翻了天,苏之劲和袁氏吵得天翻地覆,吵得苏雅兰都跑到了幽兰居来。

    “那两人定是疯了,竟吵得连杯子碟子都摔了。我也听不真切,只好像是爹爹要把京城铺子都关了,娘说什么也是不肯。”苏芷晴不敢留苏雅兰屋里,只好拉着她去逛园子,顺便还翘了今日早课。横竖气节居翻了天,便是黄氏也心情管她俩。

    苏芷晴听此,立时松了口气,苏之劲若是这般,应是听了苏之合劝,决心收拢资金,为据守锦州做准备了。“许是得了什么消息也说不定。”苏芷晴不着痕迹得说道。

    苏雅兰看她一眼,笑道“管她呢,大人事,我们哪里听得,”二人就此岔开了话题,只还未聊多久,便听路过丫鬟说,姑奶奶苏颂芝因担心儿子,又来了。

    苏颂芝是不曾想到,不过两个月功夫,这苏府便翻了天呢。

    黄氏掌了家,赵氏竟是得了失心疯,逼死林姨娘不说,连赵颖都差点逼死。

    苏颂芝心里头那是美滋滋。早些年赵氏掌家时候,因了二人关系不合,赵氏从里头搜刮油水,是丁点也没她份儿。如今黄氏掌了家,她与这个嫂嫂虽也是一般,但黄氏性子和善,想是不会驳她面子。是以,一听了消息,便马不停蹄赶回了苏家,连母亲都顾不得见,便去找黄氏了。

    谁成想,苏颂芝却黄氏那儿碰了硬钉子。

    苏颂芝找到黄氏时候,她正库房盘点布匹丝绸。但见公库中,绫罗绸缎,眼花缭乱。

    “呦,这淡绿烟陇纱可是好东西啊,这开了春,正是裁制春衣好料子。嫂子不给你家芷晴做上一身?”苏颂芝瞧着那纱,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黄氏也跟着笑了,“就这么一匹,也不过能做两身衣裳,家中女孩儿们可是分不了。且算了,待过几日,问问母亲那儿需不需要什么吧。”

    苏颂芝听出黄氏意思,是摆明了做了姿态,不拿公中一分,不禁冷声道,“便是二嫂时,也不曾这般抠门儿。”

    黄氏这几日盘点清查,光是账面数目与库房里对不起来,便有十余项,实懒得再与苏颂芝周旋,横竖几个盘库都是自己心腹,便不掩饰得道,“我自是不会与二弟妹那般。日后母亲那儿明里暗里分例都是不会短,至于其他,都按着规矩来。这些年,苏家一日比一日过好,丫鬟们工钱吃穿却是没长过一分,且不说还有经年三房垫付钱。我便要先立了这规矩,纵然是府里东西银子,主子们也没有随便乱支先例,长此以往,岂不乱了套。”

    苏颂芝未料到黄氏这是明晃晃打了自己脸,气脸色发白,半晌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转身走了。

    出了库房,苏颂芝仍是气不打一处来,早些年她嫁人时,苏家还不过是个落魄户,她又是个庶出,费了多少心机,才嫁了孙家这么个大户,本是扬眉吐气了,谁成想,这风水轮流转,她倒是要来靠着苏家秋风。且孙家人人都倒是她得了苏家多少好东西,只是,有赵氏这个嫂子,她哪能捞到一分?且她又是极好面子,少不得拿了里子贴面子时候。

    如今换了黄氏当家,她竟还是捞不到好处,真是急煞了她。

    苏颂芝气呼呼出了门,被冷风一吹,才渐渐冷静下来,喃喃道,“这锦上添花不要,雪中送炭总成了吧?”

    这般想着,苏颂芝竟是立时掉了个头,往二房那儿去了。

    苏家姑奶奶能屈能伸,此时不正是合纵连横时候吗?

 巧联合狼狈为奸

    且说赵氏与苏如絮这一阵子当真过是暗无天日日子。

    苏如絮自不必说,整日里过是以泪洗面,提心吊胆日子。留香尚且柴房里关着。黄氏初掌苏府,琐事繁多,还未来得及审问,只若是她不肯留情,硬是要追查下去,那她可还怎么活得下去。是以这些日子,苏如絮夜不能寐,便是睡着了,也会被噩梦吓醒。

    赵氏是不好过,她自己便是心比天高性子,如今丢了管家钥匙,只觉得便是府里丫鬟也都眼神里嘲笑她,日日屋里咒骂黄氏阴险小人,故意陷害自己女儿,而赵颖也是个吃里扒外,自己费心机为她择了门好亲事,她竟与大房勾结,陷害嫡亲表姐,委实可恨。

    苏之文则被母女俩搞得心情烦躁,日日宿书房,眼不见为净。

    是以,二房如今是一片愁云惨淡,正这时候,苏颂芝竟是来了。

    赵氏听闻苏颂芝来看她,双目立时要瞪出了眼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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