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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此夜梦中闻折柳-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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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就这么依王爷意思把杭九生毫无设防地留在府里,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如此说来,杭九生与当日那帮刺客倒极有可能是一伙的了,这帮人不惜牺牲十余人把这样一个人安插到王爷身边,到底所为何求?如果照自己说的现在就审他,只怕会打草惊蛇,杭九生背后的人也休想查出来了。
  

第八章 旁观者
更新时间2011…8…31 12:47:04  字数:3194

 骊歌没有料到自己派去云州调查杭九生的人还未回来,杭九生却先发动了,既然惊动了熙王还有对方,此事势必不能再这样查下去,只能吩咐邵南让他以更隐蔽的方式去查。负手立于湖心亭中,看水光粼粼,只觉更添愁绪。
  而聂楷此时犹在庆幸。当初瞒下遇刺事件是王爷的意思,自己也只是奉命行事。王爷是怕此事传回朝中为有心人利用,本是好心,可是现在看来当初他显然错判了此事性质。这样说来骊歌打他三十鞭子倒是在维护他了,因为如果由关叔处理,只怕更重。前些年因为王府侍卫长的疏忽致使骊歌受伤,关叔就直接砍了那名侍卫长的右臂,而后又将他发配边疆,这事聂楷是知道的。王爷义子受伤,侍卫长尚且被如此处置,如果因为自己的疏忽致使王爷遇刺呢?所以聂楷现在既如履薄冰,又有点小开心。
  夏暑已消,秋凉阵阵,亭中菊花含苞欲放,湖边垂柳则渐失生机。湖中锦鲤偶会跃出水面,摇头摆尾乞食,而骊歌对此却恍若未见,只静静地沉在自己的思绪中。
  “你动作倒是快嘛。我还没听到消息,你倒抢在前面把聂楷给处置了。”循着声音,骊歌眼角看见一个年逾三旬瘦高而又精悍的男子缓步走入亭中。男子一身玄衣,抿着嘴唇,更添其严肃。骊歌转身行礼,口中唤道:“关叔。”关肃山点点头,对于骊歌,自己是真的关心,尽管自己对他总是冷冷的,要求近乎苛刻,也没少打了他。骊歌既是关肃山的少主,又是他的爱徒,这就决定了两人的关系不可能太近,关肃山对骊歌既有长辈的爱护,又不乏严师的苛责,再加上两人都是气质偏冷型的,所以表面上的关系就显得很淡,碰到一块除了公事也没什么好聊的。
  “我记得你小时候我就教过你,无规矩不成方圆,对于下属,不要放得太宽,既然有制度就要遵循制度办事。”关叔虽未训斥骊歌,但语气中已隐隐带上了责备的意思。骊歌不卑不亢地答道:“聂楷他还小,去年才加入亲卫,对于亲卫的规矩还不甚了解,有点错误也是难免的,三十鞭子,足够了。一个好的上位者并非事事以严御下,该宽的时候也得宽。如果关叔认为骊歌处置不公的话,尽可以禀明了义父重新处置。”关肃山隐隐带上了怒气:“呵,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啊?告诉王爷,还重新处置?一错不二咎,你既已处置了,即便轻了,我也没有重新处置的道理。再说,即使是王爷,恐怕明知你不该如此处置,为了维护你的威信,也得装聋作哑。你会不知道?只怕你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才如此干的吧?不要再在我面前耍这种小聪明,骊歌,你可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骊歌淡淡地道:“骊歌无意冒犯关叔,只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处事风格,关叔又何必穷究这些呢?聂楷既然是我的属下,我就有权力处置他!”语气虽平,但掷地有声,关肃山登时被噎住,怒视他半晌,拂袖而去。
  而这一切却落入了本在湖边观景的杭九生眼中。别有深意地看着关肃山远去的背影,嘴角噙上了冷笑。
  通州最大的鸿运赌坊内,骊歌正与一“纨绔子弟”豪赌。装饰典雅的单间里,骊歌与一锦衣少年隔桌而立,骊歌双手撑在桌上,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而桌对面的少年似已成竹在胸,又似乎有些忐忑,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骊歌。俄而,骰子声停,负责摇骰子的一身缮丝黑衣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向两位公子爷看了看,才缓缓打开了色盅,不卑不亢地宣布了结果,躬身退出门去,轻轻带上了门。贵客赌博娱乐成分反而少,一局结束,他们如何交易,不是自己该管的,自己只负责摇出骊公子需要的结果。
  骊歌对面的少年伸头看了看色盅,撇撇嘴,略微有些失望。骊歌则已在椅上坐下,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少年赢了,可结果显然低于他的预期。骊歌似乎早知他会有如此反应,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盏啜饮,却不与他说话。少年闷闷地坐下,分明很在意,不住地看着骊歌,偏偏又不肯先说话。毕竟是养尊处优,心机不深,虽然竭力掩饰,但那张“黑脸”还是出卖了他。骊歌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着他神色的变化。直到少年实在按捺不住想要说话,才微微一笑,腾出右手将自己面前的一叠银票推向少年,少年张了张口,没有拿。刚刚双方下注时他就已知道了,那叠银票单张一百两,共十张,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听说骊歌去年元夕进京暗地里仅是给吏部一个小小的六品官送的礼就达两千两,而自己父亲好歹是翰林院学士,虽说在朝争上起不到什么重要的作用,可也不用这么贬低吧。骊歌不以为杵,反而露出玩味的笑容,骊歌喜(…提供下载)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不可否认,心机越少的人越容易被自己掌控。骊歌呵呵一笑,放下茶盏,自怀中掏出一打银票,递向少年,笑道:“贤弟,听说令尊下月大寿,可惜哪,为兄琐事缠身,再加上朝中清流一派对愚兄成见颇深,所以到时势必不能到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如就由贤弟代为祝贺,可否?”少年心道,这话说的,老头子下月才五十三,实在算不上大寿。面上却展颜道:“难得骊公子还记得,不过,骊公子是贵人,这礼就算了吧,能得公子爷赏识已是家父的荣幸,实当不起……”双方彼此推让一番,少年也就“诚惶诚恐”地“恭敬不如从命”了。
  少年将银票数也不数,悉数塞入怀中,向骊歌抱拳道:“骊公子,我张怀义虽不及季布,却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答应了公子,就会尽力促成此事。还请公子耐心等候。”骊歌呵呵笑着起身,道:“这声骊公子就免了,你我既进得这同一处赌坊,就算是兄弟了,以后可千万不要如此见外了。贤弟,愚兄就在这通州等你的好消息。来,愚兄以茶代酒,祝贤弟马到成功!”
  送走张怀义,骊歌倚坐在梨木雕花椅上,把玩着桌上的骰子。身后绛色帷幔微动,一名二十七八的男子缓步走出。男子一身暗绿缎子宽袖长袍,儒雅中透着精明。男子在骊歌身后站定,负手问道:“骊公子这笔交易做的值啊!只是……不知在下从中穿针引线……”骊歌抬手止住他的话,淡淡地道:“该你的少不了。”说着右手放下手中的骰子,自左肩前越过,伸向男子。男子微微一笑,也伸出右手握住骊歌的手,一抖袍袖,遮住了两只进行交易的手。袍袖微动,两人脸上阴晴不定,相比骊歌,男子倒还沉得住气。渐渐的男子脸上略微现出失望之情,骊歌的表情却愈显镇定。俄而,骊歌自袍袖中抽出手来,优哉游哉端起桌上微凉的茶来轻啜。良久,男子叹息道:“骊公子,你把价压得太低了,干我们这行的,也不易。”骊歌瞟他一眼道:“我是没把你当外人才和你讨价还价的,换了别人我还不屑呢!”男子幽幽道:“话虽如此,可陈某手下之人也要吃饭。公子手下能人辈出,探子更是无处不及,本就有与陈某争利之嫌,如今公子弃心腹不用,反而找到陈某,按理说,陈某应感恩,可是,骊公子,生意人讲究一个利字,您……”骊歌起身道:“找到你并非我的人能力不足,只是此事实不宜官方出面。你若不干自有他人替你,就算我暗令手下逼你让出探风堂也是可能的。所以不要向我抱怨不公,所谓有失必有得,这里还有份单子,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生意越多,你才越有赚头,不是吗?”边说边头也不回地递出一张纸片。男子默然接过纸片,展开匆匆扫了一眼,先是一惊,而后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挑眉问道:“骊公子好大的胃口,只是不知这笔生意该如何算呢?”骊歌嘴角一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慢慢转过身去,盯着男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周王已逝,不知陈兄该如何自处?真打算就此没于商道吗?”男子瞳孔攸然缩紧,右手迅速摸向腰间,面上却强笑道:“骊公子这是何意?陈某只是个商人。”骊歌挑眉道:“不要怀疑我的情报能力。”
  骊歌进赌坊时辰时才刚过半,待出来时已过午时。此时已近深秋,暑气尽消,风一阵紧似一阵,骊歌站在赌坊门口的台阶上不由打了个寒战,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姜淮眯着眼睛看了看身后的赌坊,小声问道:“少爷,您在这赌坊里砸了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回去怎么王爷交代,他会不会怪您啊?”骊歌低喝道:“闭嘴!”警惕却又“若无其事”地看看四周,小声道:“回去再说。”语气倒和缓了些。姜淮也瞧瞧四周,跟在了骊歌后面。
  两人走出十多步后,赌坊对面的小酒馆里转出一个着褐色粗布短衫的男子,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中狠戾之色愈浓。看看四周,男子也袖着手低头随在二人身后离
  

第九章 密信
更新时间2011…9…1 10:02:37  字数:2244

 秋夜更深露重,忙了一天的亲卫们除非夜里当值的都龟缩在房内不出去。夜晚的风儿更劲,府内悬挂的灯笼随风摆动,烛光摇曳,显得偌大的庭院有些恐怖。
  前院侍卫值班房里,一灯如豆,一瘦削的男子仍在灯下书写。男子不时停下来思考一会,抑或侧耳听听周围的声音。他在写一封极其重要的书信,而这信又是绝对见不得人的。本来自己住单人房什么都方便,可后来当了侍卫,就不得不搬到了侍卫房,跟着大家睡大通铺,十几个人住一间房,一点隐私都没有。今夜好不容易说服一和自己关系比较好同伴,与自己互换了值夜的顺序,又趁着上半夜当值的坚守岗位,下半夜的在侍卫房中睡觉的空当,溜到这值班房里写这封信,可真费劲哪。
  男子叹口气,继续提笔写道“……骊歌,陈传义子也。传甚重之,然,其人甚傲,素冷峻,府中人多惧之,唯传之心腹关肃山可伏。今骊关二人因聂楷生隙,实为吾之良机,小侄自当勉力而行,以达分化二人之目的。另,骊歌,嗜赌贪财,弄权好色,实一纨绔子弟也……”写罢弃笔,又仔细看了看,这才满意地轻轻用嘴吹干墨迹。
  这边正吹着,门口一声怪叫:“九生,你怎么还在这?张潮正等着你去替他呢!”吓得男子差点失手将信扯成两半。慌忙收好信后转头,没错,这猫在屋里写密信的正是杭九生是也。杭九生惶惶点头应道:“请魏兄稍等,小弟马上就去。”又想了想今天在赌坊外跟踪骊歌的事,犹豫了一下,终究叹口气,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书房内,骊歌斜倚在红木椅上,手中捏着几张信纸细看,邵南负手立于前,静静地观察着他的面色。良久,骊歌腾出右手揉了揉额头,疲倦地问:“就这些?”邵南恭声答道:“是。他用信鸽传讯本来是挺好的主意,只可惜,咱们的人一直盯着他呢。”骊歌仰头沉思片刻,问道:“没惊动他吧?”邵南呵呵笑道:“放心,等他走了才抓的鸽子。”骊歌唔了一声,点点头,将信放在桌上,袖手沉思。
  良久,才轻敲桌面沉吟着问:“送信的鸽子没事吧?”邵南一惊,强笑道:“骊歌,你不会是想让鸽子带路吧……”骊歌怔了怔,啼笑皆非道:“想什么呢,那鸽子若飞一两天还行,可它要是连飞十天半月的,追踪他的人马还不累死了?”邵南略微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我想岔了。鸽子倒是没事,那你是想……?”说着微蹙眉头,更加奇(提供下载…)怪。骊歌轻弹信纸,慢悠悠地道:“把它发出去。”“啊?”邵南张大了嘴巴,一头雾水。骊歌轻笑道:“说我嗜赌贪财,弄权好色,还纨绔子弟,不错嘛,眼光很锐利,不让他身后之人看看实在太可惜了。”邵南只觉背上冷气嗖嗖直冒,怪异地瞟他一眼,腹诽道:“真狠哪!嗜赌贪财,你要嗜赌的话,王爷还能由着你从帐房支钱吗?好色?跟京里那位弄得不清不楚的,要好色的话这事不早成了吗?还纨绔子弟,我呸!真以为自己多纯洁呢!若这份东西发出去了,才更方便你忽悠人吧?”面上还是古井不波,道:“放心,鸽子是被活捉的,除了少了几根毛外,没什么大伤,还能飞。不会耽误事的。”骊歌点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
  邵南拿着信已走至门口,忽又顿住,回头轻笑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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