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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万千宠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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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宁脸一红,谁不知道呢,只是他这口气……真没幽默感。
  东旌辰见她脸上染了粉色,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怪异寡妇,他还以为她没半分女儿家的情态,不想也会脸红。
  被东旌辰调侃后的结果是又陪他捉了两三只不那么“老”雌蟋蟀,沈宁还拖着隐隐作痛的身子陪“领导”视察战后民生,万福牵着两匹马,提着一筒子蛐蛐儿跟在后头。
  此时有几家为了生计开了店,街中也有挑担叫卖之声,东旌辰闻着香气,竟觉有些饿了,他偏头对东张西望的沈宁道:“本王还未用早膳,李夫人可知名家点心?”
  沈宁也在找吃的,她不假思索地道:“郑好手的包子,老铁家的煎饼,张家的汤面都不错,只不过只开了两家,不知王爷想吃什么?”
  “夫人以为如何?”
  沈宁想了一想,“那就尝新鲜的吧,铁家煎饼加了一味本地野菜,别处是吃不到的,王爷尝个新鲜?”
  “好,那便吃铁家煎饼。”东旌辰也不拖泥带水。
  万福又在身后苦了脸,主子要吃这街边东西?万一不干净……
  沈宁引路,路过了紧闭的郑好手包子铺,说了一句,“这就是郑家包子了。”
  东旌辰瞟了一眼,而后道:“说起包子,长阳有一种包子,里头灌了汤,皮薄馅多,状似白菊,陛下御品,封为天下第一包。”
  “我听子……先夫说过,可惜是皇家膳食,不然有机会我也尝一尝。”她虽然在现代吃过灌汤包,但并不是正宗的,况且这古代做给皇帝的包子,不知道有多精致,别里边的馅都像红楼梦里一样弄个十七八样,一个包子顶一头猪。
  “这有何难,倘若陛下让你御前受封,本王就求陛下赏你两个包子。”东旌辰打趣道。
  “王爷玩笑了,民妇不过是山野村妇,机缘巧合助了黄将军与游大人一臂之力,哪里有资格面见圣上。”
  “这些你我都说了不算,权看陛下御旨。”
  沈宁傻笑一声。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到了老铁煎饼铺,沈宁要了三个大煎饼,丢了几个铜板儿在边上。
  “一个煎饼几文钱?”
  “两文。”沈宁先接过老铁媳妇用油纸包好的一个大饼,递给东旌辰,“给,冷爷,趁热吃。”
  刚煎的大饼香味扑鼻,东旌辰心想她叫声冷爷,自己也不必顾皇家威仪,反正自己今个儿连蛐蛐都抓了,还在乎吃这市井小吃?忆起方才路过之人一边挑着担一边大口吃着煎饼,合该那么吃才香。于是乎他闻着油香,大口咬下。
  香滑酥脆的饼子散发着一股清香,不知是饿了还是大饼着实好吃,东旌辰觉着极为美味。
  “这是什么菜?”
  “叫做松菜来着。”沈宁又接过一个饼递给万福,“来,小万福,看你馋得,直盯着冷爷的煎饼不放。”
  万福清秀的脸庞顿时变幻莫测,这夫人……
  “哈哈哈,夫人既然给了就收着。”东旌辰又吃一口,“爷这饼可不打赏。”
  “主子……”怎地主子也与李夫人一同打趣于他?万福无奈,也不得不从,双手接过煎饼,拿着并不吃。
  沈宁最后拿了自己的。
  东旌辰道:“你伤重未愈,不适宜吃这些东西。”
  “啊?”沈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弄得呆了一呆。刚才陪他捉蛐蛐儿的时候他怎么没记起来?
  “这饼爷替你分忧罢。”说着他抽走了她手中的油纸包。
  两文钱的煎饼也抢……沈宁敢怒不敢言,真是越有钱的越抠门!
  “爷还有要事在身,你跪、退、回罢。”
  跪、退、回是个什么意思!沈宁恨得牙痒痒,这厮很有气质,地痞流氓的气质!
  “冷爷,您要觉着好吃,改明儿再来,记李府账上就成。”沈宁大方地道。
  这混账东西!东旌辰瞪她,他还短那两文铜钱不成!
  万福的头垂得很低,也不知在哭还是在笑。
  “好不个识好歹的东西。”望着沈宁慢悠悠的背影,东旌辰不由笑骂。
  万福却是有话憋在心里。主子的确是难得地体恤着一女子的伤势,换作别人哪个不感恩戴德,虽然是迟了些……偏偏这李夫人把主子当寻常人家,还记恨主子是为了抢她的煎饼……这段公案,着实难断啊。
  沈宁走过一户人家,一个披麻戴孝的婆娘捧了一盆水泼在门口,对着她的背影大骂一声,“呸呸!扫把星!”而沈宁却是头也不回。
  东旌辰视线未收,笑容却渐渐消失。他沉默片刻,大手一摆,“走罢。”

  ☆、第二十四章

  沈宁回到李府,一家丁迎了上来,“夫人,您可回来了,老夫人正四处找您哪。”
  “我这就过去。”沈宁点点头,问道,“昨日的战事有没有什么消息?”
  “有有!天大的好消息!”家丁喜不自禁地手舞足蹈,与主母说着街巷四传的大好消息,“六王爷率领大军,把克蒙军队打得屁滚尿流,不到一柱香就拿下了喀城,把城里的人杀了精光。”
  沈宁微微皱了眉,“把城里的人杀了精光?”他是指克蒙兵还是……
  “是呀。”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怎么说的来着……”家丁努力回忆那个文绉又血腥的词,“屠城,对,屠城!”
  屠城?把城里的人杀了精光?沈宁大骇,“谁下的命令?”
  “自然是六王爷。”家丁一脸崇敬,“多亏了六王爷来此,往后再也没人来欺负咱了。”
  “妇孺之辈,也杀了?”
  “杀了,都杀了。克蒙女子也骑马擅射,小儿净是狼崽,杀光了才好。”家丁只怕斩草不除根,改日又会卷土重来。
  刚刚还在地上捉蛐蛐的男人,昨日居然无情下令杀一城之人,老弱妇孺全不放过……六王爷东旌辰……沈宁一时接受不了,突地莫名打了个寒颤。
  沈宁愈发地病恹恹状,去向老夫人住处,老夫人见她一脸苍白又是责备又是心疼,沈宁少不得喝着红枣枸杞鸡汤听得一顿训话,涎着笑一一应了。
  李老夫人守着喝完了汤,想着让丫鬟扶她回去休息,蓦地又忆起一件事来,“宁儿,王爷赏赐给你的羊脂玉壶,你去谢了恩么?”
  沈宁一愣,“还没呢。”这几天事情一桩桩的,她竟把这事给忘了。早知道刚才就顺势一提好了,现下她真心不敢再见那个六王爷,她恨不得这辈子再见不着。
  “虽说咱们这儿现今兵荒马乱,可礼却是不能废,若是过后六王爷想起这事来,咱们可就是大不敬了。”
  “我知道了,娘,我下午就去。”
  “唉,你伤重未愈,还可推托两日,不着急。”
  沈宁叹了口气,人已经看见她满大街的走了,还陪着捉了几只蛐蛐儿,拿什么去推托?
  沈宁回到屋子躺了一阵,吃了午饭后按照韩震说的研究起韩家末章心法,她盘腿在床上试了几次,或许是自己毫无内功根基收效甚微,但她也着着实实感受到体内有一股轻微的清流之气。
  古代武学真是博大精深。沈宁暗暗称奇,难保她以后也能变成武林高手。她乐观地想到。
  此时小花进来,“夫人,外头有一男子求见夫人。”
  “是谁?”
  “那人带了斗笠,家丁说看不仔细。”
  “那请他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出去。”
  沈宁自内院而出,撩了帘子进了招待客人的厅堂,只见一位锦衣玉袍的男子头戴黑色笠帽,似是有些心神不宁地在堂中来回踱步。
  “这位爷有礼了。”沈宁带了丝好奇地走进来对他福了一福。
  那男子闻声,目光透过斗笠直锁住她,也不与她客套,道:“李夫人,我有要事与你相商,还请摒退左右。”
  一出口便是霸道的命令口气,沈宁一挑眉,叫随侍在旁的家丁离去。
  那男子摘了笠帽,赫然是六王爷东旌辰。
  沈宁皮笑肉不笑,再次一福,“原来是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搞什么东西,今天早上才坑了她六文钱,怎地现在又来她家装神秘?他那么有空么?
  东旌辰背着手颇有威仪地应了一声,沈宁请他上座,他轻咳一声,“本王公事繁重,便不赘言,有件要紧事得交由你去办。”
  “敢问王爷是何事?”
  东旌辰再次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本王的蛐蛐儿昨日死于非命,而现下本王战事要紧,顾不得这些玩意儿。”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沈宁没有说话,用着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看向他。
  东旌辰见她神情古怪,恼羞成怒,“怎地?”
  她今天早上是见鬼了不成!沈宁只觉荒谬,片刻她慢慢问道:“敢问王爷,今日的早膳……用得可好?”
  东旌辰眉头紧皱,心想这妇人是个什么意思,他让她去帮他捉两只蛐蛐儿,她却问他早膳用得好不好,“这荒山野岭还管什么吃喝,不过是裹腹罢。”
  沈宁假笑僵在唇边,嘴角疑似抽搐。
  双胞胎?不可能,景朝视双生子为吉兆,皇室出了双胞胎,早就召告天下了。
  双重人格,有可能。
  又或者,传说中的易容之术。
  沈宁多么愿意相信她面前这人是个精神病,也不愿相信今天早上的东旌辰另有其人。
  多可怕的事!令这纯洁天真而又位高权重的小王爷藏在暗处,自己顶着一张王爷面皮到处招摇撞骗,御千军万马,屠一城之人,倒底还有什么事是那个假王爷做的?她越想越心惊,如果不是六王爷……又能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力……
  突地脑中白光闪过,沈宁心惊肉跳。
  “李夫人?”怎么突然变了哑巴?东旌辰觉着她越发奇怪。
  “啊?哦,哦,”沈宁回神,忙道,“王爷放心,我帮王爷再捉几只蛐蛐儿便是。”她顿一顿,不死心地道,“这三尾,还要不要?”
  东旌辰眼前一亮,“要,当然要!没有三尾儿哪来的千秋万代!”
  这货真不是早上那货……沈宁绝望了。
  “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你万不可对旁人说起今日见过本王,待本王闲暇自来寻你……你只管做好本王交待你的事,日后重重有赏!”说着戴了笠帽看看四周,也不等沈宁跪安,匆匆走了。
  沈宁呆立屋中,望着东旌辰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回廊之中,愣愣石化。
  沈宁在府衙内室的偏厅里见到了游知渊,通常严守礼教的游知渊是决计不会在内室见客,然而因其脱骨之伤复发体热,且因曹荣之事又遭急火攻心,今日竟是卧床不能起,好歹两碗汤药下肚,才能勉强在夫人搀扶之下出了内室。
  “游大人,怎地两日不见,就变得这么憔悴?”沈宁大吃一惊。
  “下官惭愧,此等紧要关头竟头热体虚,真真是无用书生,不提也罢。”游知渊中气不足地叹了一声,由夫人扶着坐了下来,落坐之后并不不忘向夫人道谢。
  “还不都是那曹荣惹的祸,他胆大妄为劫了努儿瓴不说,还居然畏罪潜逃,害得王爷震怒,老爷也受了牵连。”游夫人心疼地看着相公一脸青白之色,愤愤而语。
  “曹荣还能找到吗?”
  游知渊摇摇头,“医营慌乱,众人都不知曹荣是何时而逃,再找哪里能见他的踪影?唉,只怪下官有眼无珠,让奸人逃窜。”
  沈宁想说些什么,可见他着实虚弱,也不便过多打扰,所以咽下了口中话语。
  “不提这些,”游知渊也心有所念,看向沈宁犹豫片刻问道,“下官听闻,夫人借由王爷向陛下讨要的赏赐,竟是一块贞节牌坊?”他自昨日黄将军口中得知此事,心中颇为复杂。按理他应为李夫人这般贤良淑德、忠贞不二的做法理应欢喜才是,但他不知怎地总觉不妥……
  “妹妹求陛下赐贞节牌坊?”游夫人惊讶之情溢于言表,随即她转向沈宁,由衷地为她高兴,“真真好事!妹妹倘若如愿,可就耀了夫家门楣了。”难怪她不愿为妾,原来是有这么一出。
  沈宁强笑着勾了勾唇。
  “夫人。”游知渊微皱眉头,打断自家夫人,“李夫人,下官以为这番做法有失妥当。”
  沈宁小小吃了一惊,她还以为这个道学书呆会第一个支持她,“为何?”她不由问道。
  “这……夫人你年纪尚轻,又膝下无子,何苦来哉?”
  游夫人闻言,不由偷瞄夫君一眼。老爷这是何意?分明是天大的好事,为何老爷还出言阻拦,难道……
  沈宁轻轻一笑,“多谢大人关心,但我心意已定,大人就不要劝了。”特别在这种意外出了风头的时候,这块牌坊更加重要。
  她不相信这男尊女卑的世界还有第二个李子祺。她也不愿再与这世界有更多的感情瓜葛,现下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牵绊就已越来越多,但她始终还是想回家去。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有她存在了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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