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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闲妻邪夫-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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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长歌沉吟少顷,有点明白她的意思,却又不全明白。不过他明白她的眼神,那种,足以温暖他阴冷一世的眼神。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楚长歌望着她深情一笑,“你现在愿意站起来走几步吗?”
    “不愿意。”
    “……你可以走几步坐到我腿上吗?”楚长歌换一种问法。
    “可以。”慕容云舒放下书起身走过去。
    楚长歌笑容满面地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继续批阅奏折。不管奏折里陈述的事态有多严峻,嘴角始终往上翘着。
    慕容云舒僵在那里好半天,才问:“没有下一步指示?”
    “什么下一步指示?”楚长歌不解。
    慕容云舒额角跳了跳,“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的腿增加负担?”
    “……夫人,作为一个学富五车的大家闺秀,你措辞能不能文艺点?”
    “不能。”
    “……”还真直接。“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
    慕容云舒闻言伸出纤柔的双臂勾住他的脖子,问:“你不怕被杨涟看到骂你沉迷女色荒淫无度吗?”
    “不怕。”楚长歌笑得一脸得意,“我已经抓到他的把柄了。他不敢骂我。”
    这时,一道刀雕斧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就算皇上将微臣卖进青楼,微臣这回也要骂!”话音未落,一袭白衣的杨涟已立在楚长歌面前,身后站着五个内阁大臣,聂青也在内。
    卖进青楼?慕容云舒啼笑皆非地看向楚长歌,这就是你的杀手锏?
    楚长歌一脸讪然。不错,那就是我的杀手锏,可惜杨某人现在为了骂我连贞操名节也准备豁出去了。
    “皇上。”杨涟无比沉痛地开口,“骄奢淫逸乃大忌,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将朝堂视为儿戏,沉溺于女色……”
    楚长歌受不了地打断道,“你还是男人吗?难道你从来没有抱过自己的夫人?你抱自己的夫人就没问题,朕抱自己的夫人就天理不容了?”
    “臣尚未娶妻……”忽然,杨涟抓住两个关键字——夫人?!
    这时,慕容云舒非(提供下载…)常配合地转头面相众大臣,特淡定打招呼,“大家好。”她几乎可以听到断断续续来自不同方向的下巴骨折的声音。有那么惊讶吗?男人不抱自己的夫人,难道应该抱外面的女人?还是说,在这些老顽固眼里,夫人都不是拿来抱的……
    “皇后母仪天下,当举止端庄。”杨涟将矛头指向慕容云舒。意在:你是皇后,应该矜持,不能随便坐到男人腿上,即使那个男人是你丈夫。
    慕容云舒闻言轻颦浅笑,淡淡道:“我可以不当皇后。”
    杨涟:“皇后应该自称‘本宫’。”
    “我可以不当皇后。”慕容云舒笑容依旧,视线却变得意味深长。
    杨涟皱眉,“皇后就是皇后,哪能说不当就不当?”
    慕容云舒但笑不语。
    杨涟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来自那道云淡风轻的视线。
    僵持良久,杨涟忽然意识到,她是认真的。只要他再说一句让听着不高兴的话,她就会撒手走人不干了。而据聂青对这对夫妻的描述——妇唱夫随,皇后不干了,皇帝必然也会罢工。
    想他杨涟为官十年,经历一朝三代,头一回遇上这么奇(提供下载…)怪的帝后!
    哪个皇帝、皇后不是整日猜疑这个猜疑那个生怕有人打自己的帝位、后位的主意?这两个人倒好,生怕别人不来抢。
    怪胎,怪胎!杨涟在心中痛骂两声,然后识趣地退到一旁。
    慕容云舒非(提供下载…)常满意地说道:“杨大人觉悟甚高,日后必然前途无量。”
    闻言,杨涟的嘴角抽了两下,不是他清高不想升官,而是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不像好话。
    首战告捷。好兆头。楚长歌敛起笑容,言归正传,摆出皇帝的架子正色问:“众爱卿一起来找朕,所为何事?”
    众人低头沉默不语。他们是来反对后宫参政的。但是观看了刚才‘皇后战杨涟’的一幕,他们哪里还敢有半句忤逆?那可是铁面无私天不怕地不怕的杨涟,却被皇后一句话、一个眼神轻而易举击败。
    双方又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之中,媒介是沉默。
    过了许久,聂青道:“臣等今日来,是想与皇上商议瘟患之事。”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是、是、是,瘟患之事,瘟患之事……”
    楚长歌却是剑眉一挑,道了一声,“聂爱卿也来了?”
    顷刻,慕容云舒与聂青的嘴角同时抽了一下。这声‘聂爱卿’,当真假得有水平。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把事儿给办了(二更)
    聂青沉默须臾,道:“臣也是内阁成员。”还是首辅。他在心里补上一句。
    楚长歌若有所悟地挑挑眉,然后对众大臣说道:“瘟患之事,朕已有解决之法。”
    众人大喜。等着楚长歌说有何解决之法。不料楚长歌接下来的话却是——“众爱卿该干嘛干嘛去吧。朕与皇后还有要事相商。”
    慕容云舒奇异地看向他,什么事?
    楚长歌回她一个无比坦然地眼神,闲聊也是事。
    众大臣还想细问楚长歌控制瘟疫的办法,但一碰触到他那副‘慢走不送’的眼神,便什么勇气也没了。罢了罢了。皇上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除了聂青之外,众大臣鱼贯退出。
    楚长歌很不爽地瞟他一眼,“有事?”那语气,非(提供下载…)常的冷漠,带着明显的敌意。
    聂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京城空虚,微臣放心不下,想尽快回去。”
    “京城有胡伯格,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连我这个皇帝都算准了,京城若会出事,他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自然会通知你。”楚长歌没有用‘朕’,表示他现在是以楚长歌的身份在与聂青说话,而不是皇帝与大臣的博弈。
    聂青心领神会,便也神了‘微臣’二字,直接说道:“我拥你为帝,并非相信胡伯格的预言。他的那些预言,不过是为了说服其他人省事而已。”
    “胡伯格在京城?他不是在街上算命吗?”慕容云舒打断二人的对话惊讶地问。
    楚长歌:“他早就改行了。府里突然少了一个人,你难道没有察觉到?”
    慕容云舒:“我知道他早就没住在府上了。不过,我以为他是没有银子付房钱,才搬出去住廉价客栈了。”
    楚长歌额上顿显三条黑线,她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数家中银。
    “我要出金陵城。”聂青也不管这对夫妻想不想理他,再次强调。
    楚长歌冷冷瞥他一眼,道:“驳回。”
    聂青:“我没有感染瘟疫。”
    “或许只是没有发作。”楚长歌淡淡说。
    聂青嘴角微抽,他很希望他感染瘟疫么?聂青知道楚长歌看他不顺眼,但他没有想到,楚长歌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个人情绪带入君臣关系之中去。“我必须离开金陵。”聂青再次强调,这一次,他深深地望向慕容云舒,希望她能劝说闹别扭的某人,以大局为重。然而这被包装的云淡风轻的一望,却没能藏住心底的深情。
    慕容云舒原想无视聂青的视线,奈何那道视线太过灼热,比灼热还要热一度,让她有些承受不起。这样的灼热,她在楚长歌眼中看到过,也曾在华夜离眼中看到过。前者让她感动,后者让她抱歉。而此刻,聂青眼中的灼热,让她无所适从。
    虽然慕容云舒从来没有说过,但是这么多年的交情,让她早已将聂青视为同伴。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同伴,是比朋友更深的羁绊。
    相识这么久,她却是第一次,透过那双波澜不惊的深眸,看到他冷漠外表下的热情如火。
    对不起,聂青。在我的人生观里,感情的世界是一对一的。你不是我的命中注定,我也不是你的非卿不可。慕容云舒在心中轻轻说,然后抚平内心的波动,对楚长歌说道:“放他出城吧。京城没有一个心腹在,你的皇位也坐不稳。”
    ‘心腹’二字重重敲在聂青心声,让他一时没接稳,眼底露出几许欣喜。是的。欣喜。虽然这一世注定无缘,但是能够得到她如此信任,便也值了。
    楚长歌虽然对聂青有敌意,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这帮大臣里,他最信任他。不为别的,只因是慕容府出去的人。“三天后你再出城。”
    聂青皱眉,想问为什么非要等到三天后,却又担心问过后,结果会变成六天后再出城。所以他将疑问吞回肚子里。三十天都等了,再等三天又何妨?
    *
    第二日。聂青明白楚长歌为什么要他三天后再离开了。因为凤城来了。
    若昨日离开,便会与凤城擦肩而过。即便如此,聂青并不感谢楚长歌,因为错过凤城对他来说,并不可惜,相反,他乐见其成。
    他并不排斥与凤灵共度一生,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则。一旦成亲,即使不爱,他也要一心一意待她。成亲就意味着将对慕容云舒的感情彻底封尘,而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太难,太仓促。
    “哥!”凤灵像个孩子一样扑进凤城的怀抱,道:“哥,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再不来,就只能来替我收尸了。”
    “别尽说不吉利的话。”凤城推开凤灵,脸依旧那么白,天然白。
    “是真的嘛。”凤灵嘟嘟嘴,道:“瘟疫那么可怕,我都不敢出门……”
    凤城:“让你以前不好好学医。活该提心吊胆!”
    “有哥你在就好了嘛!反正你医术好,有你在,我死不了。”凤灵笑眯眯地说,说完又嘿嘿地笑了两声。
    凤城:“我也不能陪你到老。总有一天,你要嫁人的。万一嫁远了,我怎么救你?”
    提到嫁人,凤灵立马垂下头,咬着唇笑。
    凤城皱眉,问慕容云舒,“她怎么了?”
    慕容云舒看向聂青,“你问他。”
    凤城疑惑地看向聂青,突地恍然大悟,“你终于肯娶灵儿了?”
    “哥——”凤灵的这一声娇嗔,音调九转十八弯,跟唱戏似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你跟前跟后跟了他五年都没有不好意思,我就说一句,你就害羞了?”凤城打趣道。
    “哥!”凤灵跺脚,又是皱眉又是咬唇,娇羞不已。
    看着凤灵明明欢喜得不得了却又不好意思表露的样子,凤城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多年前,他第一次牵惜儿的手时,她也是这般羞涩。那个时候的她,那么的飞扬跋扈,却一看到他就收起了所有的大小姐脾气,跟前跟后嘘寒问暖,攻破他的所有防线,像一股势不可挡的飓风,钻进他的心里,深了根。怎么拔,也拔不出。
    “哥?”凤灵轻唤。
    凤城回神,“我同意你们的婚事。”
    “你刚才走神了。”凤灵比较在意这件事。虽然只有一瞬间,她却看到了兄长脸上的哀伤,那么浓。那种带走他全部生命力的哀伤,只有在他想到惜姐姐时才会流露出来。
    “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凤城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苍白的脸上,已是一平如水。
    慕容云舒知道,这种死水微澜般的沉静下,是压制住的惊涛骇浪,总有一天会翻江倒海。
    凤城还没有放下楚惜月。慕容云舒垂下头,怕凤城误将她眼中的失落当成同情。她早该知道,有些人,有些感情,是永远也放不下的。若是换了她,就算所有人都告诉她楚长歌已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她依然会坚信他还活着,会一直一直找下去。因为他是她的信仰。没有了信仰,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亦或者,还要不要走。
    楚惜月便是凤城的信仰。一个人怎么能放下自己的信仰?不能,不能放下。所以凤城没有放下楚惜月。她想,凤城放下的是漫无目的的寻找,而楚惜月将永远的活在他心中。偶尔刺痛,偶尔幸福。
    慕容云舒低头不语。凤灵也垂首咬着唇作忏悔状,她不该揭兄长的伤疤。楚长歌无能为力地拍拍凤城的肩,也没有说话。因为再多的言语都无济于事。
    大厅内顿时陷入可怕的沉寂,令所有人浑身不自在。
    “我会好好待灵儿的。”打破尴尬的,是惜字如金的聂青。
    “我知道。”凤城嘴角掀起一抹淡淡地笑,那是了解了一桩心头事的如释重负。
    “说实话,你有没有担心过凤灵嫁不出去?”楚长歌调侃道。
    凤城笑道:“当然有。她那么死心眼,非聂青不嫁。我真担心到最后聂青娶了别人,她会削发为尼常伴青灯。”
    “聂青才不会娶别人呢!”凤灵说得言之凿凿。惹得众人又笑了起来。
    聂青也笑了。其实有一个人死心塌地到近乎于盲目的爱着自己,也是一种幸福。以前他的视线一直追逐着前面的人,所以没有注意到,身后追逐着他的人,也与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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