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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死者迷途-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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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多想了,爸爸妈妈也算是答应了下来,这不是很好吗?
  
  第二天他们就高兴地收拾东西了,看得出他们的愉快是发自内心,可是我却无法保证半个月后他们回来还能不能看见我。
  
  今天送走爸妈,我在熟悉的街道上来来回回。
  
  小学的秋千,初中的公告栏,高中的拐角楼梯间。我致电给熟悉的朋友,说了些话,冷淡里透着不舍。
  
  最后,我回到家里又坐了一会儿。
  
  住了十几年的房子啊,我马上就要离开你了,也许……永远也不能回来了。
  
  锁好门,锁上了对这个世界的牵挂。
  
  长途汽车开的好慢,勇气和恐惧正在进行一场拉锯战,最后总算熬到了李家别墅。
  
  “都处理好了吗?”李岑格迎我上了二楼。
  
  “我爸妈已经上了飞机,现在兴许还在念叨我。呵呵,我还在家里翻出了今年的保险单,你说我还去不去买份人寿?”
  
  “你……别这样,想哭就哭出来吧!”他转过身,担忧的看我。
  
  我嘿嘿的笑道:“我干嘛要哭,我要笑着回来勒!”
  
  “这样想才对。”李爷爷说着话从房间走出来,笑的很慈祥。
  
  ——真的就要离开了。
  
  吸了一口气,我躺在了道场的中央,泪顺着眼角灌进耳廓,嘴上还不住的说:“爷爷,李岑格,谢谢你们。”
  
  “干嘛,”李岑格转头,在我耳边说道:“不是说不哭了吗?”
  
  “不哭?你来试试,如果你的人生普通的就像还没开始,即使是这样,老天还是不满还是要收回。换作是你,你还能在我面前说大话吗?”拭干泪,我无助的瞪着黄幡,说道:“算了,我觉得是该自己面对的时候了。爷爷,我准备好了。”
  
  “小里啊,爷爷会竭尽全力的!”
  
  我有些犯困,因为爷爷已经开始作法了。
  
  昏头的前一秒,我抓紧了李岑格的手,将指甲刺进他的手背,他一惊,微微偏头过来与我四目相对
  
  “我喜 欢'炫。书。网'你,再见了。”
  
  此话说完,我心里的牵挂才总算完结。
  
  ——我堕入了无尽的黑暗,身体轻飘飘的,有人拉我的手,手掌好温暖,或许是因为我太冰凉。
  眼前是一碗浑浊的汤药,弥漫着苦涩。
  
  这里是茗轩西屋,众人围在我身边看着我咕噜咕噜把堕胎药喝了下去。
  
  肚里的孩子已经不能再拖了,若三个月之内不行动,药物打胎就很困难。想想这里的医疗条件,手术打胎根本不可能。
  
  不过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我仍然没有头绪。
  
  滑胎的过程很漫长,也很痛苦。
  
  经历了流产的苦难后,我脑里总是浮现出大海,赤红的波浪,海底蜷缩着的胎儿,以及母亲泪眼里的夕阳。接着,是妈妈,她朝海里奔去,越来越远,越来越怕,一个血红的巨浪翻了起来,眼看就要将她湮没……
  
  猛地醒了过来,我才发现自己睡在北靖的怀里。
  
  流产已经让这具身子出了五天的血,我虚弱的抬不起手,只是喘了喘气,身边敏感的小男人就被弄醒了。他助我起身,手里全是汗。
  
  “又做恶梦了?”他喂我喝了安神药,给我打扇,亲昵的捻去我脸上粘着的发丝。
  
  我艰难的扯开笑脸,太苦涩了。
  
  “搜索已经覆盖了整个郡,我同骜业说要寻人,他也吩咐手下在大城找,别担心,好好睡觉,知道了吗?”
  
  我噗的笑了出来,苦闷顿时烟消云散,有气无力的说:“我,我就没,下过,床。呵,呵……”
  
  “不光要好好睡觉,还得给我好好吃饭!”
  
  “呵呵……”
  
  每晚我都这样被惊醒,而他每晚都这样逗我,或撒娇,或警告,或相视不语。他应该得到幸福,而不是夜夜抱着一个躯壳。
  
  权贵的羽翼,迷恋者的保护,日子就这样过的飞快,我的身子一天天恢复,对李岑格也越来越挂念。除了恶梦,在这里的生活似乎比我预想的要轻松的多。
  
  我得做点什么,近几日一直有这样的念头。
  
  “要不我出个征友启事,用牧监制的名字,这样应该会比搜索来的更快吧?!”我推开窗户,扭扭身子。
  
  北靖看着账簿,说道:“没有盘缠,你师兄不可能挨的到这里。”
  
  扶着窗框,我不禁叹了叹气。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笑一笑吧!”
  
  “你之前还不是这样勒,有脸说我,切!”
  
  “人都会变的。”
  
  “变是变了,可你对赵舒还是严厉了点,人家可对你一往情深,你怎么也该有所回应嘛!”
  
  “那你呢?”北靖放下簿子,微怒的看我。
  
  “我心里早有人了!”
  
  “我也是!” 他站起来愤恨的说道。
  
  “这根本是两码事,人家才十六岁,嫁给你还夜夜独守空房,难道你就不知道心疼人吗?”
  
  北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旋即走过来抵拢我的身子,抬起头戏谑的说:“允许你心里揣着野汉子,就不准我心疼你吗?这根本是自相矛盾!你让我去心疼别人,可谁又来心疼我?”
  
  “你,放开我!你没有感觉到并不等于没有。”他的双手扶着窗框,钳我在这三角里,
  
  “你别拿年龄做借口,我早听腻了!求你正经的考虑一下我,我不是非要怎样,我想你能看见我为你做的。”他的语气渐渐舒缓下来,踮起脚又靠近了一寸,深情款款的,“至少我靠近的时候,你别把我推开。”
  
  “哎哟,你这孩子。”
  
  不敢再注视他,我无耐地仰头看向天花板。
  
  北靖的手勾上我的脖子,我被迫低下头去。于是,一张放大的脸赫然驻扎在我面前,他咬住我的唇,手肆无忌惮的在我脑后捣乱。
  
  我心里烧的慌,稍稍抬起头便脱离了他的轻薄。
  
  他向上挪,却怎么也够不到。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或许咱俩不止年龄有距离。”
  
  “你!”他几乎气的快跳起来了。
  
  而我却推开他,脸垮了下来,“你以后别再这样了,我会讨厌你的。”
  
  “那你要我怎样?”他发脾气很短暂,其余的时间都埋在心里,“罢了,今晚你好好睡!”语罢,他便出了门。
  
  这回北靖还真的生气了,一直到入夜也没回茗轩。
  
  “少爷在西厢。”
  
  鸢因没来由的说了句话便低下头去。
  
  “赵舒她那里吗?”我兴奋的问。
  
  “恩。”说完她又低下头去,片刻,她总算忍不住了,“主子真的不介意么?”
  
  “你介意?”
  
  话一出口,她的脸瞬间透红,忙依依呀呀的解释,“不是,主子你误会了,鸢因怎会——”
  
  “嘿嘿,我早看出来了。”我走过去搭上她的肩,感觉到他的颤抖后又说:“唉……流产时我才领悟到凤招娣的伟大,因为痛,自杀的痛,流产的痛或是分娩的痛,她太傻了,傻的伟大!时代禁锢了女子,女子却应该自我救赎。”
  
  “可是别人——”
  
  “别人怎么活我管不了,首先自己得对得起自己!”
  
  ——2009。09。01——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均沾ˇ 最新更新:2009…09…07 00:51:44

  第二天清晨,天不见亮,四姨太就兴冲冲地敲开了我的房门,见我穿着的T恤又是一痛嗔笑。
  
  “死丫头,”我披上外衣假骂道:“你做什么,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
  
  “招娣姐姐,北君和舒姐儿成了。”
  
  “真的?快进来,坐下慢慢说!”我拉她进屋,鸢因也麻利地看茶,摆好了果脯。
  
  四姨太喝了口茶,偷笑一声道:“昨个傍晚,北君也没言语一声,一来就进了舒姐儿的房。呵呵……刚入夜就熄了灯,你说这不是成了还能怎样?”
  
  “这不正好,白妹妹回了西厢还得代我向舒姐儿道道喜。”
  
  “哪里的话?我们还要多谢招娣姐姐的美言。”
  
  我尴尬的笑笑,洗了把脸坐回榻上对四姨太说:“还没吃饭吧,等会儿一起用餐?”
  
  “不了,娉婷还得回西厢,也别让北君在这里撞见我,他可不喜 欢'炫。书。网'爱嚼舌的女人。”说着四姨太就要走。我没强留,也想独自待会儿。
  
  送走四姨太,我躺在床上,吩咐鸢因她们中午前不要叫我。
  
  现在感觉怪怪的,可能有些在乎北靖吧。毕竟之前的大段时间他似乎都只属于我,而我却将他推开。这就叫做“等到失去了才……”
  
  我甩甩头,不后悔!从下决心打胎的那刻起我就告诫自己——永不后悔!
  
  这样的豁达才是穿越者的必备啊。
  
  接下来的几天,北靖接连幸临了数房。府中上上下下都充斥着无聊的肉色话题,以及对‘小十五的冷宫时代’的嘲弄。
  
  我也听着,全当解闷。
  
  “……昨夜是少夫人。”宕澜跟在我身后,一路的闲言。
  
  面前的転荷塘真的很漂亮,盛夏已过,荷叶倚泼,荷花败落,应我心情的美景让我不禁驻足长看。单色的心情不为北靖,只自私为己,回程的道路似乎也布满了荆棘。而我与北靖……咳,始终缺少缘分。即使除开年龄,时代的羁绊也足以离分两人。
  
  不过,还好北靖能想通。
  
  我笑着呼了口气,荷塘不远处又走近一群人。
  
  “章总办?”宕澜率先看清来人,自顾自的捋捋鬓角,低下头去。
  
  不错,来人正那个猥琐大叔章由由。我偷笑,上前见他抱拳一礼,自己也回礼道:“章总办是从东边回来么?”
  
  “回十五姨太的话,小人是从雷涧县回来的。”
  
  “可有何发现?”
  
  章由由一脸的倦意,摇头否定。见他这般,我也不再纠缠,让他好生去休息。目送他离开,过了好 久:炫:书:网:,我才从寻找李岑格的失败中抽离出来,于是又和宕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好无聊啊!”
  
  在假山中转了好 久:炫:书:网:,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抱怨:“宕澜,我们下午能出府吗?我想去趟衙门,比赛光口头交代我怕办不好!”
  
  “这……没有少爷的交代恐怕不能出府,再说,有陛下坐堂一切都会很顺利!”
  
  “他还能待多久,不是说厉国的公主快到大城了么?”
  
  “是的,到时候少爷也会去大城贺喜,一定很热闹!”
  
  “这样啊?”
  
  我扯着假山上的蕨类植物,寻思了一会,便打道回了茗轩。这里是北靖的大本营,可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回来过了。
  
  我坐在正屋二楼,眼里仍是平静的荷塘,心头却矛盾不已。
  
  ——现在的北靖对诸房雨露均沾,很好的除去了我的担忧。但是,终日见不到北靖,又无法出府,我几乎被排斥出了寻找李岑格的第一线,完全失去了主动权。我讨厌自己像只方寸全无的米虫,或许我该见见北靖,可见他的唯一目的,只是因为……李岑格。
  
  我该自私一点,就算无意中挑拨起他的情感,可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咳……我根本不能拿捏其中分寸,害怕再次伤害到彼此。
  
  不过他说过‘人都会变的’,或许那时他就已经想通了。小孩子嘛,找到了合适的借口,执拗便会不堪一击。
  
  我将自己的臆想和他的言语结合起来,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绝好理由。
  
  嘻嘻笑了两声,我继续撰写着执政大纲《乌托邦手札》。正如书名,里面的政治、经济、军事等内容都河蟹的一塌糊涂。
  
  “主子,您确定要将这个送给陛下吗?”
  
  鸢因停下笔,担忧的看了看我。
  
  “恩恩恩!”
  
  我不耐烦地拿团扇猛扇了几下,又对她说:“你只管写,其他的我自有分寸。我们还得趁现在多整(。。)理一些出来,算是报效社会吧!”
  
  “主子也要报效社会?”她低头笑了起来。
  
  我托腮,给她打扇催她快写,她却娇嗔地夺下我的扇子说道:“主子给奴仆打扇是不成规矩的,还望主子绕了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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