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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一别百年-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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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上前打圆场,“今儿是我不好,拉着王爷玩得晚了,回不了城,刚才一时忙乱,也竟是忘了差人去招呼你们一声,不怪你们,你快起来吧。”说着,回身吩咐春妮,“春妮,快给察哈林倒碗柿饼汁解解渴,看他的嘴唇干的,都脱了皮了。”

春妮垂首小步上前,捧给那察哈林一碗汤汁,可那碗甚小,察哈林的手大,虽着意避开,还是擦到了春妮捧碗的酥手。察哈林觉得有些失礼,一声憨笑,道,“谢谢姑娘。”说完,这才将手中的汤汁一口饮尽。为了不再擦到春妮的手,他单手,以三根手指从上抓住小碗,定定然将那碗,放回春妮的掌心。然后,欲要作揖一谢。恰春妮也刚好微一屈膝,欲要退下。两个人都身子前倾,竟是撞到了一起。

察哈林身躯健壮魁梧,如同半堵墙头一般。一撞之下,春妮整个人向后一弹,险些跌倒。察哈林眼疾手快,出手一把握住春妮双肩,把她牢牢定在地上。倒是春妮慌了神,一颤,手中瓷碗脱手而出,眼看就要落到地下,摔个粉碎。

我们几乎都已经在等着那个即将到来的碎瓷声了,可只见察哈林扶稳春妮后,一个回旋,探手接住小碗,又是用三根手指爪着,定定放到春妮掌中。

春妮少见地抬起头来,正视眼前这个伟岸的青年,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接着,察哈林还是憨憨一笑,道,“春妮姑娘,请恕在下失礼了。”

墨云嘻嘻地笑起来,叫道,“春姐姐脸红了!”

我拉住欢跳的墨云,笑斥道,“墨云……”

墨云不服气,指着春妮浮起两朵红云的双颊,说道,“姑妈,我没瞎说,您看,春姐姐是脸红了呀!”

我低声说道,“看穿莫要点穿!”

墨云似是明白了,似是又不明白,忽然,又笑问察哈林,“察哈林,你说,春姐姐好看吗?”

这一问,察哈林倒是尴尬了,黑里透红的脸上现出一丝不知所措,可因着墨云的身份,却又不好不答,只能含糊其辞道,“奴才不曾看清!”

墨云跨着大步,过去用一根手指顶起察哈林垂着的脑袋,让他的视线正对着春妮,又问道,“这会看清楚了吧?”

察哈林被墨云的手指头一顶,乖乖抬起了脑袋,如炬的双眼,刚好迎上春妮泉水般清澈的眸子,一看之下,居然木木地呆在了原地。口中喃喃道,“好看……好看……”

墨云掩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乐不迭地望着对视的察哈林和春妮,一脸的得意非常。

我笑着叫道,“墨云,没规矩。还不回来?!”

四阿哥脸色却仍是淡得一些表情也没有,问道,“今夜,你们回城是回不去了,找到地方歇了不曾?若有地方了,你就退下吧!明日一早,来接我与福晋。”

察哈林躬身一抱拳,回道,“还不曾找了地方,不过,估摸着附近必定可以找着落脚的地方,明日定然一早来接了王爷!”说毕,请安后就欲退下。

却是被我一声叫住,我向春妮挥挥手,道,“你去告诉嫂子,给门外的侍卫们安排个歇息的地方,好歹府里有的是屋子,也不算难事。”

春妮向我一福,“是。”遂转身向察哈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您请随我来。”

察哈林侧身向我打了个千道,“多谢福晋!”

我笑道,“你随春妮去吧。她自会安排妥帖。”

这边厢春妮引着察哈林刚一出去,那边墨云也向四阿哥一福,道,“姑妈,我跟着去看热闹了啊!”说着,也不等我答应,便尾随着前面的两人,出门去了。

☆、第三十章    笑渐不闻声渐悄(下)

回圆明园都一个多月了,上次逛庙会后回了年府,不知道又是哪里惹恼了四阿哥,自打从年府回来,他就没有理过我。我这桃花坞立马也就成了园子里的“冷宫”。可新鲜的是,这“冷宫”不但不冷,还比往常要热闹了许多。

连往日里从不登门的弘时,都隔三岔五就过来请安问好。有两回,居然还顺手捎来了南方的水果。慢慢的,我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那就是——墨云。

嫂子办完了年家三公子的婚事,便带着年富回四川去了,墨云原本是要留在京里,等她父亲年羹尧安排亲事的。但一则她在府里整日也寂寞无聊,二则,嫂子也似乎很希望她能够跟在我的身边,因此,临走,便答应墨云跟我回圆明园里来。

墨云好动,白天里在坞中待不住,总也喜欢上园子里头到处去闲逛。在她来了大约三五日后,有一日,凝雪便看见弘时探头探脑得站在桃花坞外向里张望。再后来,弘时便是隔几日,便会找个借口来我这里坐坐,闲聊攀谈几句了。

“墨云恭贺姑妈生辰!”墨云言笑盈盈,手里托着双绣好的旗鞋,向我深深一福。

我笑着拉她起来,接过她手里的绣鞋来看。那鞋绣得是别出心裁,在晕绿的鞋帮上,用各色珍珠和金银双线勾勒出栩栩如生的两簇莲花。这样的绣工,我还真是没有见过。看着不像墨云能做出来的活计,因而笑问她,“你这是哪里淘来的宝贝?”

墨云唬着小脸,一脸的不高兴,说道,“这个是墨云亲手做的!”

“呀!”我惊呼出声,“看不出来,墨云还有这样的手艺。”

墨云这才得意得笑道,“我的这手绝活,可是姑妈身边的嬷嬷,从小手把手教的。嬷嬷在宫里待了十来年,针线活可好了!”

我看着鞋,心里说不出的喜欢,连忙放在地下,换上。大小刚好合适,珍珠堆绣的荷花点缀在鞋头上,看来格外别致。

凝雪立在门前一福,道,“三位阿哥前来给福晋贺寿了。”说着,引着弘时、弘历、弘昼进来。

他们手里各自捧着礼物,一一交给边上立着的春妮,然后才给我请安。

我指着次间里的圆桌,笑道,“都坐吧!”

他们都是常客,倒也不客气,都各自坐定。我拉了墨云也过去坐了,向春妮吩咐道,“人都到齐了,就摆饭吧。”

弘历忙道,“额娘,阿玛今儿说了要来。再等等吧。”

说曹操曹操到,四阿哥应声进门。各人都赶紧离座请安。

“坐吧。”他淡淡指了指圆桌。

春妮忙半跪着托上铜盆来,我找不见凝雪,只好自己上前给他挽起袖子,伺候他洗脸净手。他双手浸在铜盆里,侧脸笑睨了我一眼,轻声打趣道,“今日劳烦您了。”

我也凑在他耳边说道,“我们做人可要小心,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人家一个来月也不登门。”

他嘴角微微一扯,还了我一个白眼。

我还是不罢休,又低语道,“别人来贺寿,都带着贺礼,看看您,每年都空着手来。”

他瞟了眼墨云,黯然道,“我送你东西,你也不稀罕,顺手就送给了别人了。”

“嗯?”我有些个不解,诧异地看向他。

他却已经自己放下袖子落座吃饭去了。

府里吃饭,凡只要桌面上有他,便会格外冷清,可今日不同,从头到位,墨云都唧唧喳喳得说笑个不停。弘时则时不时想回应她的说笑,只是总是对得牛头不对马嘴,合不上墨云的心意。

“三阿哥,你不觉得自己话多吗?”墨云瞪着凤眼斜目瞅着弘时。

弘时正低头喝着荷叶鸭脯汤,被墨云一句话噎得连着呛了好几口,扶着桌面低头一阵咳嗽。

我夹起一筷子菜,塞到墨云的碗里,嗔骂道,“是你话多才对!还说人家,快吃吧!”

一边弘历、弘昼都把头埋到碗里硬生生憋住笑,不敢出声,其实心里早就笑开了花了。

四阿哥漠然地道,“吃好了的,就可以走了。”

弘历、弘昼忙都放下筷子,接过丫头捧过的茶盏,漱过口,取过手巾抹了抹嘴和手,躬身请安退下。弘时仍旧是坐着不走。

墨云也招手示意春妮捧过茶盏来漱口,然后起身向我道,“姑妈,我也吃好了。”说着,便往门外头大步走去。

弘时也忙跟起来,凝雪捧过茶盏来伺候他漱口,他心不在焉地摆摆手,道,“不用不用。”说着,给四阿哥请了个安,几乎是追着墨云出去了。

席上顷刻间,便就只剩下了我和四阿哥。凝雪和春妮都识趣地退了出去,远远站到门外头去听吩咐。

屋里一直都围绕着墨云叽喳的谈笑声,一下子冷清下来,显得有些个落寞。我没话找话,开口问,“您怎么从来不送我寿礼啊?”

四阿哥放下筷子,道,“我送你的东西,你稀罕过吗?”

我笑道,“您都没有送过,怎么知道我稀罕不稀罕?”

他取过一边的手巾抹了抹手,起身到窗下榻上坐了,才说,“你给墨云的络子,是我给你的。”

“呀!”我惊呼了一声,自打我来到这里,那根络子就在我的妆匣内,我还以为是年映荷的陪嫁,却不知道,原来这是四阿哥送她的。我怏怏道,“您知道的,从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那络子是您送的。”

他疑惑得瞧着我,过了一会子,才有些失望地移开了视线。

我问道,“您是什么时候送的呀?”

他答,“很久以前了。”

“可我听春妮说,那根络子我从前从未戴过的。还有那两件袍子,您送的,我没穿过,您也没生过气啊!”

他低语道,“从前你不戴,不穿,我是真不生气。”

“那就是看我现在好欺负咯?”我打岔道。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斥道,“又开始耍赖了!”

我也起身过去,坐到榻上,笑着说,“您从前送的都不算,现今开始送我的,我绝不让给他人。”

他抬起眼眸,半眯着眼,凝视着我的眼睛,那幅眼眶里彷佛是落满了繁星,幽暗里带着闪亮,问道,“你喜欢什么?今日是你的生辰,无论你说想要什么,我都去弄来送你。”

我也抬眼凝视着他,深深问道,“真的吗?”

忽然,他呼吸为之一窒,强抑住激动的声音,问道,“你不会又是想要……”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答道,“是!”

见他默然无言,我又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我就是想要若干年后,您给的那几个字。”

他压住怒气,猛然掀起珠帘,出了东次间,欲要甩门离去。凝雪、春妮都吓得忙往院外退。他见她们退出去,方终是忍不住,回头怒斥道,“我就不明白了。这世上,有人求福字,有人求春字,怎么会有人求个死字!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跟出去,拉住他的袖子,说道,“我只是想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不用看世间的苍凉,沉浸在我自己的世界里。”

他转过身来,紧紧抓住我的双臂,双手的巨大劲道掐的我的肉都生疼,道,“我说过,你呆着,有我在,风刮不到你,雨淋不到你,霜雪打不到你。”

我抿住嘴摇了摇头,“您挡不住那些!”

他冷冷说道,“既然你那么肯定,最后赢的是我,那又有什么我挡不住的。”

我想挣开他的双手,可却怎么也挣不开,只得仍由他抓着,抬起下巴迎上他犀利的目光,说道,“您应该明白,既是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也有不能随心所欲的事情。”

他向后跌了一步,松了手上的劲道,喃喃道,“你是要把自己锁起来吗?你不怕寂寞吗?”

“不怕。”

“可我怕。”

我背倚着廊柱,面对着他,仔细打量。我记忆里那个四阿哥是寂寞的,记得那年在桂花树下首次长谈,他一个人立在那片银白的月光下显得如此孤独苍凉。还有在草场上,他也是一个人坐在清冷的夜色里。可这会我如此专注地审视,还是没能在他身上找到往日里的那种孤寂感。我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我一点儿也看不出您现在寂寞。”

他低头拈着指上的黄玉扳指,道,“你永远也不可能看见我的寂寞。”

“为什么?”我直起身子,追问道。

他瞅了我一眼,却不回答。

“您是在骂我笨吗?”我故作轻松打趣道。

他叹了口气,道,“是挺笨的。”说着,仍旧回去屋里榻上坐了。

我又追着进屋,说道,“既是我如此的笨,那您更不需留我了。”

他好像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又回复到往日的幽然,由着我胡言乱语,也不作答。

我只得抖出了手里最后一张王牌,问道,“若是我拿东西换您那几个字呢?”

他一扬眉,问,“你又有什么好东西,跟我换?”

我坐到他对过,小声说道,“我哥。”

他面色顿时一僵,问道,“怎么换?”

我看了眼窗外,低声说,“我保我哥倒戈,让您如愿以偿!”见他全然没有回应,我又重重道,“十四爷在西北带着几十万大军呢,后勤补给皆是我三哥把握,您可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利害。”

他的目光如冰柱一般扫过我的脸颊,冷冷问道,“你居然拿出这个来赌?”

“您换不换?”我问。

他终是没有回答,只瞪了我一眼,面带忿恨,站起身来,夺门而去。

我看着他异常挺直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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