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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朝华嫡秀-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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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焕哈哈一笑,“妹妹还没到年纪,倒是越发唠叨起来了。”

    谢朝华一阵气恼,正欲再说他几句,却听脚步声响,全叔的引客的声音传了进来,谢朝华心中疑惑,是谁?竟然不用通报就由全叔带了进来?可见不是一般官员。

    不一会,见全叔引客来了,他的笑声也清晰可闻。全叔性子内敛,性格谨慎,谢朝华从见到他时就几乎没见他笑过,更不用说是听他笑出声。

    谢朝华不由有点好奇,来人是何方神圣?

    混着花香的风拂过鼻尖,谢朝华挂着笑容静候来客。

    眼睛扫到全叔身后那欣长挺拔的身影,愣了愣,抬眼正对上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硝烟

    第二十四章硝烟

    韩琅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在谢园遇见谢朝华,她近日应该很忙才对。

    他说不清楚自己对这个女子是什么感觉,不过在自己认识的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子中,他从未见过像她如此冷静而现实的。

    是的,现实,这是谢朝华给他的第一感觉。

    那日大哥重伤,他心急如焚,狼上他明白,那时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可情感上他却是无法接纳,她怎可如此冷漠地面对其他人的生死?

    事后,他与大哥王良谈及此事,有些愤愤,“她怎么可以这样自私!难道要让世人都如她这般自扫门前雪不成。”

    王良轻笑,“大哥在你心中自然是重要,可在人家眼里却不如她的至亲之人。她也没有做错,两弊之间取其轻,我对她而言不过是轻害的那个罢了。”

    韩琅文除了王良脸上的笑容,看不出其他情绪。

    “琅文,世上的事情本就是不能完美的。而每个人自己心中至为重要的东西,对别人而言或许根本不算什么。”王良又笑笑,“何况她也并不没有见死不救,不是吗?”

    韩琅文点点头,面前的王良不过只比他长了几岁,可从小到大无论自己如何追赶,总觉得自己与王良的差距却拉得越来越远,自己何时才能像大哥那样对任何事都看得那样通透呢?

    以至于很多事情,家里都瞒着自己,是因为自己太幼稚。不能委以重任吧……

    他抬头凝视王良,“大哥。你累不累?”

    “累?”王良好像想了想,笑笑。“琅文,你为了修渠到处奔走,又累不累呢?”

    韩琅文缓缓摇头,但他明白大哥的意思了。

    “那日我昏迷,以你的脾气定然是没给谢姑娘好脸色。”王良好似有些漫不经心,“她一个女孩子其实也很不容易。”

    韩琅文凝眸,“哥,你……你喜欢她?”王良表面谦恭,骨子里那傲气韩琅文却是比谁都清楚。那样说一个女子,应该是心仪吧?

    “我只是很欣赏她。”王良若有所思,“无论是在谢家,还是郗家,她的路都不好走。可每次见到她,她的变化总让我讶异,能走到这里已实属不易。”

    韩琅文听王良这么说,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后来在藏书阁又遇见谢朝华的时候,韩琅文有丝尴尬。想起与王良的对话,想同她道歉却又开不了这个口,只是后来他也没料到竟然会与谢朝华聊了许久。

    很少有人在他谈及修渠的事情还能这样同他兴致勃勃聊天的。他往往能在人们客气有礼的表情下看到或者是偶露的不耐烦,或者是眼中闪过惊讶与不解。

    韩琅文想起那日的谢朝华。阳光下,她点漆般的眸子显得很温柔,“我时常在想。人生真的能完美吗?只是等走过一生,回头去看。若是有一件事情能让自己觉得了无遗憾,那就应该是完美的了。就好比春天。等到百花开尽的那一刻,春天已经过去了。韩公子是个有福气的人,有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韩琅文当下听了这话,惊讶万分,转头看去,却见谢朝华眼睛看着远方,他总觉得谢朝华那时的目光仿佛穿过了时空、地域,落在不为他所知的地方……

    谢焕见来人是韩琅文,哈哈笑道:“这今日里不知吹得什么风,怎么人竟往我这里跑。”他指了指谢朝华,道,“琅文,这是我妹妹,新乐中山王那里应该见过,不过那时候也没说上话。”

    “谢姑娘。”韩琅文上前行礼。

    “韩公子,那周公的列国游记可读完了?”谢朝华笑笑,心里却是有些纳闷,哥哥何时与韩琅文交情变得如此好起来了。

    谢焕听了有些惊讶,转而恍然道:“哦,我竟忘了你们都在青山书院读书的。”

    谢朝华也没有多解释,书院南北斋分得那么远,她在书院中也就与韩琅文见过那一次面罢了。

    谢焕也没在此事上深究,起身拉着韩琅文的手就往屋外走,边走边吩咐一旁的全叔,“去把园子里那上好的女儿红拿出来,我与琅文今日不醉不归。”他说完转头对谢朝华一咧嘴,“你今日也不许走,就当给我践行。”

    谢朝华推辞的话都到了嘴边,却是被谢焕那“践行”两个字给生生压回了肚子里。

    上等的女儿红,在谢焕却是水一般的灌下。

    谢朝华微微皱眉,杯觥交葱,她却在谢焕爽朗的笑声里读到一丝无奈与悲凉。她不动声色看向韩琅文,只见他眉头郁结,也是一个劲地灌酒。

    谢朝华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开口道:“焕哥哥此番真的只是去修河渠?”

    “自然。”谢焕愣了愣,而后点头道。

    谢朝华将袖中今日全叔送来的家书在手中一扬,“哥哥还想骗我到何时?”

    “眼下雨季将至,实在不是修渠的好时机,何况修渠没有个三年五载如何成事,陛下此次实在是太……”

    “琅文!”韩琅文话未说完,却是被谢焕硬生生喝断,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委实是太大不敬了。

    所有细节,全都落在谢朝华眼里,她惊讶地看向谢焕,一是因为谢焕像自己隐瞒了此事,二来是因为听韩琅文话中的意思,这是陛下的旨意。

    谢焕好像有些受不起谢朝华质问的目光,只得全盘托出,“此次修渠,是为战事做的准备。皇上密旨给琼书,命他三个月内将汜水与明渠相连,此事机密,琼叔唯有让我去督修。”

    谢朝华心里一个机灵,战事?怎么比自己记忆中早了这许多!

    她又望向谢焕,他自然知其心意,看了看屋外,长叹一声,道:“皇上决意北伐匈奴。”

    “为什么?”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她依然情不自禁开口问,“前些时日不才打败了匈奴吗?何况三王之乱初定,百姓才刚刚有了喘息的休养生息的机会。当日为了安抚一个小小的楼南国,得片刻安宁日子,毫不犹豫地就把妹妹阿容给嫁了。如今却怎么又主动挑起战事,欲与匈奴兵戎相见了呢!”

    谢朝华越说越激动,韩琅文瞅见她搁在桌子上的宽大衣袖微微颤动着。

    “朝华……”谢焕伸手隔着袖子按住谢朝华下面的手,摇了摇头。

    谢朝华深呼吸,过了一会儿,她好像平静下来,问:“那定了主帅了吗?”话问出口,却感觉自己心突突地跳,连呼吸都变慢了。

    良久,谢焕才轻轻吐出一句:“皇上决定御驾亲征。”

    谢朝华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软了下来,靠在椅背上,尽管她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心却依然冰冷。只因她忽然感觉自己无论如何努力,怕都逃不开老天爷编制的那张网去,心中涌起的无力感一丝丝蔓延到了全身。

    韩琅文一旁面露忧色,“当今圣上生于宫廷之中,养尊处优几十年,从未领兵打过仗,而且……”他话没说下去,其实谁都明白,皇上这几年里,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可却为何会让皇帝做出这样一个荒唐的决定来呢?

    谢焕摇了摇头,面容沉痛,“听说族长头都都叩出血了,可皇上根本不听。”

    谢朝华默默无语,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在她眼里,当今的皇上,自己的父亲,叔叔谢琼,还有肖睿,这些整日与政治为伍的男人,心就像古井,究竟有多少深,根本无人能知晓,也根本看不到底。

    韩琅文一脸悲痛之色,他又灌了自己一杯酒,道:“虽然与匈奴的恩怨不可能轻易了解,可战事连绵。苦的还是百姓啊。”他叹了口气,“听闻何震将军当日与匈奴一战,伤了元气。唉……而何少将军又在楼南殉国,国无良将啊……”

    谢焕陡然抬头看向谢朝华,韩琅文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谢焕,又看了看谢朝华,大概是看谢朝华的脸色有些苍白,劝慰道:“谢小姐莫担心,谢兄此次也只是督修河渠罢了,不参与战事的。”

    韩琅文说那番话时,谢焕的眼中划过一抹悲伤,却转而一笑,接过韩琅文的话,“可惜我一个文官,虽有心报国,也只能做点琐碎小事。”

    韩琅文道:“谢兄切莫妄自菲薄。”

    两人复又推杯把盏起来。

    谢朝华突然忆起那晚听外祖父与王良的对话,又联想到影卫统领的到访,时间上与皇上定下北伐的时候巧得仿佛隐隐暗合,可她苦思冥想却又无法将这一切与北伐联系在一起。

    今日这顿饭是谢朝华来建水吃得最抑郁的一次,食不知味,美味佳肴入口都如嚼蜡,她实在坐不下去,告退,回了月华居。她早些时候就差人回郗家给母亲捎信,说今日就住在谢园不回去了。

    此时已近五月,月华居外的荷花池中,已颇有绿意,与刚来时所见一派萧条景象大不同。

    可谢朝华心中却难以舒怀,忽来一阵风,吹灭了窗边的蜡烛。屋内漆黑一片,借着暗淡的月色,隐约见得青烟缭绕,谢朝华恍惚之中却好像闻见了战火硝烟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一波未平

    第二十五章一波未平

    谢焕没几日就出发去修渠了,虽然工地离建水不远,一来工期紧张,二来他又是督工,所以只怕不修好是不会回建水了。

    之后的日子里,谢朝华关于谢焕的消息,反而到是要从韩琅文的嘴里才能得知。

    谢焕日夜赶工,根本忙得应接不暇,给谢朝华的平安信大都是夹杂给韩琅文关于工程图的信件中托他捎带。

    谢焕出发前,韩琅文其实提出过同谢焕一起去的意愿,毕竟那是他的专长。

    可谢焕只笑了笑,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去不去,可不是由我说了算的。”

    以谢朝华对韩琅文的认识,觉得必少不了一番争执,却没想到,韩琅文此次只是抿了抿嘴,低头翻看起案几上的图卷,挑了几张卷起,这才抬头说:“虽然你已经知道不少要领,可这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实则情况要根据当地土质、天气等许多因素来定夺。这几卷是我研修了那里的地貌情况结合汜水这些年的汛期情况所画的图,可做参考。另外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书信来往。”

    谢焕接过图卷,点点头,转头又关照谢朝华几句,最后他说了句:“战事将起,建水虽不过是一个小城镇,到时候怕也不安定,若有什么事情可找琅文商量,有他在,我是放心的。”

    谢朝华疑惑地看了看案几旁低首的韩琅文,她看不出这个有些高傲,冲动又痴迷修渠的韩琅文为何让哥哥如此看重。韩琅文此时好似继续低首整理图卷。可仔细再看,手却一直停着没动。他的心思在哪里?

    谢朝华没有看懂。不过韩琅文却是成了谢焕在修渠一事上最要紧的顾问。

    这一日,韩琅文来郗家。终于又带来谢朝华翘首以盼的信件过来。

    谢朝华已经许久没有收到谢焕的来信,这几日正有些焦急。

    只因不久之前传来消息,知州一带连降暴雨,而谢焕所在之与知州不过数十里之遥,听闻因暴雨的关系,以至于汜水水情紧急,谢朝华不由得担心谢焕。

    “究竟怎么一回事情?”韩琅文刚刚踏进郗家,谢朝华母女听闻后赶忙前来相见,一进屋子。谢朝华见到韩琅文就开口问。

    韩琅文坐定,看了看郗茂娴与谢朝华关切的神情,却是问,“大人不在?”

    “父亲他出去了。”郗茂娴道,“琅文,究竟怎么了?”

    韩琅文听郗道函不在,皱了皱眉,还是将事情始末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知州一带遭暴雨之后,果然汜水泛滥。灾情严重,岂知屋漏偏逢连夜雨,百姓聚在知州衙门前请求开仓济民,知州太守是个胆小怕事的。加上粮仓里又全都是为了皇上此次北伐准备的军粮,不肯开仓。

    双方僵持,灾民暴动一触即发。

    “后来呢?”

    “谢兄那时正在知州衙门。由他出面,开仓放粮赈灾。”韩琅文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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