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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得意无南北-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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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着,情书再不朽,被时光磨啊磨啊,也磨成沙漏。

或许她对简皓南也会这样,时间慢慢过去,难过的感觉也会慢慢淡了。莫北北想,兴许是因为她之前的人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大的动荡,才让她有那么大的挫败感,抑郁到寝食难安。如果现在散了,可能会痛苦一时,但等光阴游走,事隔几年之后,她也许又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幼稚而可笑。

这么想了一阵,莫北北无比受挫地发现,她并没觉得有任何好过,仍然是万千的舍不得。不管以后会不会释怀,她根本不希望他们有这样淡然无奈的结局。

她眼角刚刚有一点热,就被迎面而来的北风风干得不剩一丝温度,眼眶里空荡得只剩冰凉的干涩。

就像他们的关系一样,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

当晚莫北北回家以后,越发觉得脑门热得厉害,手脚也重得像要把她整个人往下拽。她想可能是晚上吹了风着了凉,找了片感冒药吃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不知迷迷蒙蒙地过了多久,莫北北开始做梦。她梦见她终于找到了简皓南,她在后面不停地追,可是他径直不断地往前走,背影清冷而决绝。后来她好不容易追上了,上前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可是他只木然地撇回脸来,满脸的嫌恶和厌烦,像是恨不得立马摆脱她,最后终于缓慢而狠厉地从口中挤出一个:“滚!”

莫北北猛地惊醒过来,一身凉汗。

她怔怔地呆坐了一阵,忽然心头紧了一紧,一下跳起来,动作慌张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最底下找出那个袋子。

当她再次把文件抽出来,看到那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原来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莫北北突然发觉,她的死硬坚持真的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她怎么懊悔,简皓南也再不回头。

既然他觉得无可留恋,毫不留情地要走,那她再纠缠又有什么用?

莫北北还想再打一次电话,就算简皓南不会听见也好。

她说:“简皓南,我知道你是一定要离婚,我也不托着你了,我现在签了……我只是不愿意……我真的不想我们变成现在这样……”她的头很昏很沉,几乎是在胡言乱语:“你的房子什么的,我不会要你的,我东西收拾好了就会走的,再也不骚扰你,你不用一直在外面了……”

她说着说着就再也说不下去,呜呜咽咽,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或者她什么也没说,反正自己也记不清了。她挂了电话就找了支笔,她看着文件底下两人签名的那一块,还是空白一片。她觉得真是好笑,连签名这种事情,简皓南都要她先低头。

这样也好,她先签字,就像是她先把他休了一样。

莫北北凌乱地签了字便把文件扔在桌上,她把头埋进被子里哭,哭得累了便又不知何时昏睡过去。

这一次她隐约感觉有人在轻抚自己的额头,她慢慢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朦胧的阴影,彻底挡住了从窗外投来的霓虹。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好了,真的……

38

38、第三十八章 。。。

等莫北北倏地意识到眼前这人熟悉的身形,她猛然一颤,蓦地坐起,往身后缩了一寸。

简皓南收回手,他定定地看着莫北北惊惶的样子三秒,又转头俯身将床头的打打开,暖色调的鹅黄灯光立即笼罩了这一角。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很轻,她听不见。

霎时间没有人说话,莫北北的手在被子里捏了自己一把,很疼,可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的眼睛肿得有些睁不开,也不敢和简皓南对视,怕一看就要哭出来。她不想这最后的时刻还在他面前失态,只能怔怔地看着简皓南垂下的手,喉咙里也一时失声。

“生病了。”简皓南终于打破静寂,他的语气很淡,平稳的叙述,听不出任何感情。

莫北北想,这绝不会是关怀,倒有些像是嘲笑。她猛然觉悟到简皓南回来的原因,她刚刚才签了字他就赶回来,一定是迫不及待地要来把协议书拿走,好彻底地和她断绝关系。

她心里猛地下沉,垂着头,缓缓地举起手指着桌面说:“协议书……我放在桌上。”她的声音十分低哑,听起来干涩又可怜,连她自己听着都觉得难受。她(炫)恍(书)然(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等待死刑的囚犯,这是她的最后一刻,不由自主地鼻头泛酸,只能咬紧了牙把嗓子里那股酸涩的气流全吞回去,真希望他快点拿了东西走人。

简皓南闻言也深呼了一口气,喉结来回翻滚了好几下。他微微地侧了侧脸,垂眼看着桌上的那张纸,脸色差得吓人。明明是面若冰霜,却像是所有的怒气都堆聚在胸口,下一刻就要爆发。他静静地看了几秒,然后“刷”地一下把它拿在右手上。

莫北北真是有点搞不懂他,简皓南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起来,手腕处的青筋暴起,关节也狠狠地突出,她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暴怒又隐忍不发的样子,可她真的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几分钟就这样过去,莫北北仍旧不敢抬脸,她隐约感觉简皓南在上方冷凛地死盯着自己,她快要被这种死寂和压抑逼疯,头皮也像被人狠狠地揪起来。她的牙咬得死紧,头越来越低,手紧紧抓着被子,掌心渗出了涔涔的汗。就在她终于觉得这场面有些不对,甚至心里生出一些希望的时候,她又突然听到简皓南低缓而坚决地说了句:“好!”

莫北北这才猛一下抬头,可是面前那人果断迅速地转身,大步离去。简皓南的身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消失在卧室门口,然后她听到快速走远的脚步声,最后轰地一声巨响,家门重重关上。

而后又是一片沉寂。

莫北北把腿缩起来,全身蜷在一起。她突然很后悔,怎么刚才不多看简皓南两眼,就让他这么走了。莫北北可笑地发现,刚才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人加起来总共才说了简短的三句话。她的脑子顿时像一部急速放映的机器,所有过往的胶片一张张不停回放,绞得她痛彻心扉,百转千回。

莫北北把头埋在膝盖里,一开始隐隐地啜泣,到后来越来越忍不住,终于放声痛哭,哭得惊天动地,天昏地暗。她想,她都忍了这么久了,这样的宣泄,一点也不过分。

“不是都签了么,哭什么?”

莫北北心下蓦地一惊,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泪如雨下地猛一抬头,居然看见简皓南不知何时又倒了回来,嘴角浅浅勾起笑弧,眼睛里的神色却又有几分清冷,就像他语气一样,轻淡还带着戏谑,似笑非笑,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闹剧。

她哭得太放肆太大声,根本没听见家门又打开的声音,又或者,简皓南根本没走,就是在暗处等着看自己失控的样子,就像这段时间以来一样。莫北北真是怒火中烧,她猛地把简皓南手上的协议书夺过来,使劲地揉作一团,再用尽力气砸在他的脸上!

“你给我滚!”

简皓南这次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莫北北愈发地恼,真想上去把他那副讥讽的笑脸撕下来,无奈又没有力气,只能顺手抓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狠狠地砸。

谁想简皓南竟稳稳当当地接住枕头,然后随手往床头丢回去,身子一歪,居然懒散惺忪地倒在床边,双手交叠在头后,半眯着眼睛打量她,嘴边调笑的意味更加明显。

莫北北抽泣得厉害,她觉得自己也没那么伤心,只是满心愤怒,怒得直想上前掐死他!她肯定是因为刚才一时哭得太用力所以才一时刹不住车,眼泪还是一个劲地往外涌。

这样的场景真真是怪异,整个房间里只有她哇哇的哭声,过了好一阵,莫北北终于要破口大骂,谁知眼前那人却突然抬手,缓缓地在她脸颊上划过,一边一下。她的脸上很烫,简皓南的指腹却有些清凉,很有镇定的效果,可是莫北北却不知怎么,心里一下软了下来,苦涩的情绪瞬间喷涌而出,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收回去,她竟然一激动,双手把他的手握住。

然后她看见他笑了一下,轻声说:“北北……”

莫北北一听终于忍不住,一下扑在简皓南身上,哭得震天撼地。她觉得自己有些意识模糊,好像开口说了什么话,话语夹在哭咽的声音里,含混不清。

可是简皓南听到了,他这次很确定,莫北北说的跟在电话里后来说的一样。

我不要离婚,我离不开你。

他用双臂慢慢地环上她,轻轻在她的背上拍,说:“我知道了,我知道。”

莫北北仍大哭不止。

简皓南没办法,他知道莫北北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凝重又和缓地说:“不离,不离……宝贝儿,你可真行啊,我就是吓吓你,你还真敢给我签,你说你是不是欠收拾?”他真是气得无奈,在她腰上轻掐了一把,顿了顿又低低地说:“莫北北,你听好了啊,想跟我离婚,这辈子都没可能!”

莫北北一手在床头撑起来,一手扯着他的领口说:“你骗鬼啊!要是我不签,你都不回来!你就那么狠心,你有本事你就离!”

“哎……你也不能怪我呀。”简皓南眉头轻轻蹙了起来,为难地说:“我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你这么顽劣,我不给你釜底抽薪一下,能把你治好吗?嗯?”他把她揽得很紧,重叹了口气:“北北,你就不能聪明点吗,我想听你说个真情告白还真难。好不容易说了,还得附送我个签字,还说要走,你要走到哪儿去?我真想好好修理你!”

莫北北不知为何一时说不出话,她只感觉简皓南胸腔的温度异常温暖,紧紧地贴上去,头深埋在他颈窝里。很快简皓南就感觉领口的地方全部湿透,他无奈地把她的脸捧起来,一边擦一边说:“好了吧?这眼睛,是泉眼还是水井啊?”

莫北北眼前很迷蒙,睫毛都凝成一小片一小片,把视线遮了不少,她凭着感觉去贴简皓南的脸。他什么时候都要笑话她,她实在是恼得不轻,抱着他的脖子,冲着他的下巴又啃又咬。简皓南轻笑了一下,莫北北就像一只着急的小狗,完全没有技巧,眼泪口水全都蹭在他脸上。他缓缓地翻了个身,把莫北北置于身下,轻轻地吸吮她脸上的泪痕,随后向下游移,覆住她发烫的唇瓣,慢慢地引着她。

莫北北终于渐渐不哭了。

简皓南聚拢了眉,眼泪都流到莫北北嘴里,有些咸有些苦,他原本只在唇边流连,后来慢慢忍不住一点点加深纠缠,恨不得把她嘴里的苦涩全部吸走,直至听到她低低地哼了两声才放开。

莫北北方才真是哭得好伤心,整张脸没有一处不是红的,眼窝和鼻头都肿了起来。简皓南直直地看了她半晌,心里软得都要滴出水来,末了才拨了拨她额上的碎发,弯着眼角笑说:“嗯,看来真的是舍不得我啊。”

莫北北看着他那张笑吟吟的脸磨牙:“我蠢啊!你就舍得我,赔本买卖,我亏死了!”

“哪里舍得啊?”简皓南手肘撑在她旁边,手握起来抵住额头,眼里的神色无辜至极:“我可是飞车回来的,闯了几百个红灯啊,上一次也是这样。北北,要是我有什么事,你说这算不算间接谋害亲夫啊?”

“呸!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简皓南看着她又笑出了声,莫北北明明有些孱弱,还在龇牙咧嘴地逞凶,像一只炸毛的刺猬。他低低地“嗯”了一声,轻柔地说:“回来陪你过元宵,这也算是团圆了吧。”说罢他又不禁低头在她紧蹙的眉心上亲了一下,忽而又觉得不对,顺便用额头地试了试她头上的温度,发觉越来越烫。

“起来。”简皓南马上拍拍她说:“我们去医院。”

莫北北躺着一动不动,外面这么冷,被窝这么暖,她真不想出去。他们鼻息相闻,让她有些晕晕乎乎,半晌才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我不要去……”她觉得现在的场景格外温馨,简皓南笼着她,附在她颈边的手凉凉的,很是舒服。他长长的眼睫下垂,似乎在眼窝处投下了一小片阴影,整个人温柔地都显得有些不真实,她很怕万一她一动,所有的梦境都破灭开来。

简皓南挑了挑眉,一声不响地睨着她,任由她摆弄他胸前的纽扣,最后没有任何情绪地来了一句:“又不听话了啊……”

莫北北登时一顿,几秒后推开简皓南自己坐起来,机械但有条不紊地拉过床头的外套穿上,然后呆呆地看着他说:“……走吧。”

简皓南顿时就笑了出来。

到了医院一测温度,居然烧到将近三十九,莫北北一听都愣了一下,她也没觉得难受到了那个地步啊。后来又开了几瓶针水输液,简皓南说大晚上的,非要求安排到一个有床的病房去。莫北北觉得他有些小题大作,可也不敢有任何异议,他说什么是什么,她服从得就像一个只会接收指令的机器人。

她心里都有点鄙视自己。

莫北北直到躺在病床上才又感觉真的是累了,全身发软,眼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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