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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无处可逃-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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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知秋之墓。

雁衡阳立在萧瑟的黄昏中,夕阳已将她瘦弱的身影拉得一棵树般细长,对于面前墓中埋的人说不出是憎恨还是同情,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她却又真的是如此地可怜可悲可叹。

墓前的火盆燃烧着一件男式衣服,那是楚偕常穿的一件白色衬衫,雁衡阳将它焚烧作为南亭的一个念想。如果南亭真能感受到她这份心意,便在九泉下保佑楚偕能早日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让他幸福安康地生活。

雁衡阳从黑色塑料袋中取出一摞纸钱,向空中抛撒去。

然后转身。

她知道这里从今后不会再来。

医院的特等病房里有两个人在低声地说话,待雁衡阳推开门进来都抬起了头。雁衡阳也是一阵惊讶,自己并没有告诉万宏清关于楚偕的事,他怎么来了。

“衡阳,是我打电话让万宏清来的。”姜琳马上解除了她的疑惑。

她点着头,向外面又瞧了瞧,并无其他人。万宏清十分了解她,忙道:“知秋带着小执在外面,他们马上会来。”

“衡阳,这样吧,你们先聊,我去找知秋,你一定很想见小执。”姜琳识趣地先找个理由退出门口,雁衡阳虽然和万宏清关系不错,但内心还是有些误解存在。

病房里安静下来,雁衡阳走到病床前,床上楚偕仍是昏迷不醒。那夜他从五楼坠下来后经过几天几夜的抢救才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却不幸成为了植物人。植物人是什么概念,雁衡阳相当清楚,不过只要楚偕还活着,他的身体还是温暖的,这就不是最坏的结局。

病房的空调开得有些冷,雁衡阳将滑下的薄被拉到楚偕的胸前以免他着凉。她的动作很细心,看到楚偕的面上有块小黑渍,她立即伸手擦了去。

“衡阳,你不要太难过。”

因为楚偕的事雁衡阳心情郁闷,姜琳担心她便自作主张通知了万宏清,并让他带着小执立即赶到J市,也许凭着小执雁衡阳的心情能好转过来,这公司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还等着她去处理。

这次的打击确实比上次得知楚偕死亡还要残酷,人生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可又再次失之交臂,这种痛苦不能忍受。

“谢谢。”雁衡阳从桌上倒了一杯凉水送到万宏清手上。

从姜琳嘴中得知这件事情后万宏清也是不敢相信,事情的复杂程度简直超出想像,他为楚偕的悲惨命运感到愤怒。以前他总认为自己爱雁衡阳不会比楚偕少,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爱雁衡阳的心远没有楚偕多,一个能用生命来爱的人,他得到了雁衡阳的爱情是确实应该的。

至少楚偕至始至终只爱着雁衡阳,没有背叛她。

门外传来小孩子稚嫩的嗓音,雁衡阳的心陡地揪起来,这是小执的声音,她儿子的声音。拿在手中的杯子的水溅了出来,她赶紧放回桌上跑去开门,乐知秋和小执正站在门前。乐知秋仍是以前那样欢喜天真的神色,但小执看见她后明显(炫)畏(书)惧(网)了,小身体躲到了乐知秋的身后。

“小执,让妈妈抱你。”雁衡阳伸开了双手向他召唤。

“你不是我妈妈。”小执怯生生地道。

雁衡阳失望了。

“小执,她是你亲妈妈。”乐知秋哄着他。

“不是,不是,她不是我妈妈,我不要她当我妈妈。”

一声声砸进她的耳中,明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童言却也能伤得她体无完肤,不过这次她没有发火。“是的,小执,我不是你妈妈。那你不能和阿姨一起照张相,只要照一张就行。”她很温柔地笑着,眼里的光一闪一闪地掉出来。

小执望着她似乎在思考,许久他答应下来。“那好吧,阿姨。”

雁衡阳微笑点头,她走回病床前小心地扶起楚偕靠在墙上,怕他硌着背便又塞了一个大枕头。这然后她又走到小执面前将他抱到了床上坐好,而她也坐在了床上。

“万大哥,帮我们照张相吧。”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请求。

病房里没有照相机,万宏清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对准床上的三个人按下了键。咣嚓一声,微弱的闪光灯晃过,一张照片便在手机里成了形。

“衡阳,我现在就去把照片洗出来。”他匆匆地跑了出去,此刻他只想尽自己的一切能力满足雁衡阳的心愿,不知怎的雁衡阳说话的声音是那么地让他感到不祥,他的心头有种深深的恐惧。

半个钟头后万宏清汗流浃背地跑进来,手里拿着好几幅照片,尺寸有大有小,小的有四寸,刚好能放进钱包,大的足有半米,可以装裱好挂在墙上。

雁衡阳拿着那张小照片仔细地看,楚偕闭着眼靠着墙好像在闭目养神,小执坐在他们的当中,两只胖乎乎的小手臂抱着她和楚偕的脖子欢喜地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小嘴,而她的脸也有些淡淡的微笑。

这是她的一家人啊。

涟涟的泪水从眼眶里滚到了相片上,就像相片上的她也在哭泣。

“阿姨,你怎么哭了。”小执奇怪地看着她。

雁衡阳擦着眼泪,笑道:“小执,阿姨是太高兴了,所以就哭了。”

万宏清在J市呆了一周后便带着乐知秋离开,是雁衡阳催促他回到S市,如今万宏清也是大公司的董事长,事多繁忙怎么能为自己逗留。小执也被带了回去,这次是雁衡阳要求的,目前她无法分心去照顾小执。再者万宏清值得信任,他会像待亲儿子一样照顾好小执,雁衡阳深信不疑。

楚偕的病情依旧没有起色,她每日每夜地守在床前不愿离开,公司的一应大小事情都托付给姜琳处理。姜琳苦劝了她几次但是没有效果,只有由得她去。

日子进入了寒冷的冬季,J市大雪纷飞,天气阴沉沉地,已经有许多的日子不见阳光。

雁衡阳端着一盆热水从卫生间里出来,医生讲平时要给昏迷病人多按摩和说话,或许能使楚偕早日清醒。雁衡阳每日例行给楚偕擦洗身体进行按摩,陪着他说上几个小时的话,当然楚偕听不见,她就在他的手心里写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盆子里的水有点烫,雁衡阳略等了几分钟才将毛巾拧起,楚偕的脸上很干净,但她仍是擦得很细心,眼角那里,耳朵那里,都要擦干净。

她细心地擦着,忽然停下了手,楚偕的脸上似乎与往日不同。她看着,发觉楚偕的眼角有几条皱纹,甚至他的额头上也有皱纹,她摸着他的皮肤,很粗糙松驰的感觉。

还有头发,头发里有很多的白发。

雁衡阳吓到了。

“病人由于长期昏迷,身体各个器官已经开始出现老化现象,这样持续下去病人最终会因为身体各器官功能衰竭而死。”

医生毫无留情的诊断差点让她晕倒,她仍是不死心地问道:“有没有办法能让他好起来。”

“奇迹吧。”

人生里是没有奇迹的,雁衡阳面对这样的结果笑了起来。

新年的二月是J市最冷的时候,雁衡阳带着楚偕离开J市,他们去了三亚,然后又去了日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逗留一段时间。后来他们去俄罗斯的曼尔曼斯克,在那里乘核动力破冰船前往北极。有人说,只要看到北极光便能得到幸福。

而且,北极还有半年不消失的阳光。

她是那样的渴望阳光的爱抚。

临行前她处理完公司所有的事情,也对公司的归属做了安排,为此她联络了杨迪翁,这个全国知名的律师会帮她善后,她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姜琳送她和楚偕上飞机,忧心忡忡。“衡阳,你真的放心小执吗?”

姜琳不知道,其实小执没有母亲也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也许很多年后他根本就遗忘了他曾经有过像自己这样的一位母亲。

破冰船经过数天的旅行到达了北极,此时这里正值极昼开始,雁衡阳刚走出船舱就看见了淡淡的阳光。

白色的阳光,白色的雪,这是一个纯白的世界。这里的白天黑夜轮转是一年的时间,他们可以好好地享受阳光了。

雁衡阳给楚偕穿上厚厚的防寒羽绒服,戴上帽子围好围巾,扶着他坐上轮椅,在破冰船的甲板上欣赏风景。有几个探险客不满足只在甲板上欣赏风景,便要求船上的工作人员带领他们下船。

“大家注意,北极很容易迷路,而且还有北极熊出没,千万不要走出离船三百米远。”

雁衡阳欢喜地推着楚偕和他们一起下船,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白茫茫雪域,如大海一样望不到头。

但是阳光非常的好,她已经来了十几个小时,这太阳依旧挂在天空。

“楚偕,你喜欢这里吗?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大半年的阳光,半年太阳都不下山的。呵呵,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睡觉了。”

“楚偕,我们在一片白色的大海上,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也不会有人迫害我们了,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她推着轮椅边说边向前走,早忘记了不离开破冰船三百米远的话,当然大家都玩得很开心也没有人注意有人离开了。这么辽远的地方使得她的心境变得很开阔,她感觉到心情似乎在好起来。

明净的天空上有几缕霞光显现,绚烂多姿,绮丽无比,甚是壮观。雁衡阳站住瞟了几眼,忽然欣喜地道:“楚偕快看,是北极光,看见北极光能得到幸福,你快看呀。”

楚偕不可能看,于是她使劲地仰望天空上嬉戏无常、变幻莫测的炫目之光。它轻盈地飘荡,忽暗忽明,发出红的、蓝的、绿的、紫的光芒,如抛向天空的彩绸上下飞舞、翻动;又像一帘柔软的烟罗幔帐,随风飘动。在它的周围折射出无数的光束,形状不一,或如孔雀开屏,或如蝶翼翩舞,或如白鹤展翅。

这神秘的北极光只持续几分钟便消失,雁衡阳意犹未尽。

轮椅的一个螺丝钉在推动中不知情地脱落了,雁衡阳无法再靠它推动楚偕行走。她干脆俯下身体将楚偕放到自己的背上,经过长期昏迷的楚偕体重已经很轻,但是雁衡阳背起他仍是吃力。

“楚偕,我带你去前面看看。”她很高兴。

前面的路很长,她背着他一直向前走。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她背着他向着太阳的方向走去。

如果累了,他们会停下来。

雁衡阳想着。

喀——

冰层在他们身后裂开。

雪女会令世界下雪因此被众人讨厌,她离开孤独的家乡寻找伙伴却处处碰壁,只有一个热情的男子爱上她,为她疯狂,不惜冒着被冻死的危 3ǔωω。cōm险跟她回家乡。他们在那冷酷无比的地方住了一段时间后,男子冷得受不了,却又不愿意离开雪女。直到他死去很久,雪女还相信只要把他带到阳光下,他就会醒过来,用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她。雪女把男子背过了河,背过了海。她一边走,一边慢慢地融化,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直到很久以后,她还相信只要把他带到阳光下,他就会醒过来……

89

细雨叮叮咚咚敲着窗,四周一片漆黑,万宏清蹑手蹑脚地推开一扇门。门里比外面更黑,他悄悄地摸了进去。房间的正中摆着一张宽大的床,有个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口鼻间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死小子,睡相这么难看,看你怎么娶老婆。”

万宏清瞧着他忍不住笑骂,拾起被蹬到地面的薄毯盖回那人的身上,然后迅速地打开摆放在墙角的衣柜,用手电筒在里面照耀,衣柜里面只放着许多的衣物,他不死心地还伸手在里面捞了捞,证实全部是衣物才关上了衣柜。

屋中并没有多少可藏东西的地方,他摸着头想,还拿着手电筒往床底照了半天,结果捞出来两双臭气熏天的脏袜子。

顿时万宏清哭笑不得,这孩子咋这习惯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可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哈哈。”爽朗的笑声从黑暗里爆发出,然后房间的白炽灯打开,只见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他笑得用手捂住了肚子。

“死小子,你又在耍你老爹。”万宏清勃然大怒。

床上的年轻男人终于抬起头,浅灰色的眼眸扫过万宏清发怒的脸庞,他却笑得更大声猖狂了。“笨老爹,你以为我会把东西藏在自己房中。最危 3ǔωω。cōm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要藏就藏在你房里。”

万宏清眉头皱得老高,想打却又不忍心打,巴掌扬起来几次但最终还是放下去。这孩子除了偶尔说话得理不饶人外,其他方面却又相当优秀,他的商场上许多朋友和客户都称赞他有个聪明能干的儿子,几次想要和他联姻作亲家。但万宏清总想着男儿志在四方,便也不急让儿子娶媳妇,一心等着儿子大学毕业后能继承自己的事业。可是儿子连博士都毕业了,却不肯来公司上班,整天就抱着个破画夹这里画那里画的,闹得他头疼。

想让乐知秋帮着劝解儿子干正经事,但是慈母多败儿,这乐知秋反而帮着儿子瞒起他来,偷偷地和儿子在国外办个人画展,差点把万宏清气了个半死。

如今只要让万宏清看到儿子的破画夹,那可对不起,全扔到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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