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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短篇集-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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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在飞龙小组退休之前,使委托友好开始惨淡经营,方能有今天的成就。

一批外来的来路不明歹徒,居然想占夺他的半生心血。

牧场有百余名畜牧专家,有三十位户长,堡中心建了六七十栋石造房屋,采用回人的建筑格局,所以全是平顶可作为防御掳点的坚固房屋。外围则是一排厩房羊圈,以便有警时将牲口抢救回安置,平时仅安置各户使用的坐骑和驷马驮马。

他回堡后不久,堡中议事堂后面的秘室中,五个人神色肃穆,一面品茗一面细谈。五个人是场主石隆、副场主丘家骥、牧场总领廖宏谋、公祠学塾的老夫子高文亮、少场主石诚。

“家骥。”石场主向副场主说:“能猜出他们的来路吗?这期间,附近有谁敢窝藏他们?”

“咱们与中原武林极少往来,无法知道他们的底细。”副场主丘家骥不住握手:“可以想得到的是,他们都是身手极为高明的可怕人物,在中原决非无名之辈,难怪最近牧场夜间经常发生不可思议的各种声息,显然他们早就在本堡活动,而我们却未能及早发现警兆,堡中子弟的武技,根本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夜间更不是他们的敌手。附近可能有人窝藏他们,带了帐幕更可来去自如,我们去查,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说得也是。总之,本牧场已经被他们暗中所控制,已面临存亡续绝危险关头。”石场主心情沉重地说:“咱们的柳树沟堡,挡得住上千蒙骑冲击,都阻止不了那些可以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白天他们当然不敢来,晚上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出人,真糟!”

“东翁也不必大过尤心。”高老夫子慢斯条理地说:“这些亡命之徒,明显想在此地安身立命,有先天的弱点存在,如果发生大变,他们势将无法存身,只要东翁沉着应变,应付得宜,他们不敢贸然挺而走险的。问题是,该如何慎重应变。”

“我们不能在胁迫下低头。”总领廖宏谋愤然表示:“所以我主张立即动员自卫,同时报官,双管齐下,与他们拼了。”

“两败俱伤,划得来吗?”石场主痛苦的摇头:“报官也有困难,我们没有确证,也无法找到他们的主谋人藏身在何处,官府会凭我们一面之词大举搜索封市吗?最可虑的是,我们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们晚上来去,在堡中杀人放火,我们能阻止他们晚上行凶吗?”

“这个……”

“我何曾没想到反击。”石场主失声长欢:“想当年,我单人匹马进出大漠数千里,在十万蒙番铁骑中……唉!好汉不提当年勇,我……我的胆子愈来愈小了。”

“东翁,这就是现实。”高老夫子笑笑:“人活得长久了,经历过大风大浪,锐气随见识而减,对人生多一分体认就多一分成熟。等到有了家室之累,顾虑也就日益增多。血气方刚,所想所做都是为自己;上了年纪,会为别人着想,知道易地而处。这些人从内地来河西安身立命,必定有他们弃繁华就边荒的充足理由,怕的是他们不仅是有意谋夺兴隆牧场作为根本,进而遂行更大的阴谋,因此,东翁筹谋对策,必须谋而后动详加斟酌。”

“情势恶劣,已由不了我们,”石场主焦灼地说:“只有暗中积极防范意外,非必要就不走极端,在不影响安全下可与他们和平共存,与亡命之徒正面冲突不会有好处的,暂时的容忍并不等于屈服,我们要等候机会找出他们真正的意图,才能决定对策,所以诚儿仍得和他们周旋,不妨虚与委蛇,以便了解他门的布置和实力,知已知彼,虽不胜亦可自保有余。”

“大哥,我们不是失去主动吗?”副场主有点不放心:“这不是姑息养奸吗?依我的意思,还是立即加以无情的打击,彻底在他们气候未成之前摧毁他们……”

“那将会迫使他们挺而走险,兄弟。”石场主苦笑:“他们能以十条命拼我们一条命,我们能拼得起吗?好汉怕赖汉,赖汉怕死汉;我们能冷静应付,就可以把他们的锐气逐渐削减,等完全了解他们的意图之后,再加以致命的打击,岂不永除后患?”

“老朽同意东翁的作法。”高夫子捋须点头:“小不忍则乱大谋。小诚智勇双全,不难应付这些亡命之徒。”

第三天近午时分,石诚带了两名伙计,进入临水堡东面的十二里庄。这是一处路旁的歇脚站,仅有十余户人家,两座小食店和茶亭。官道上行旅不多,有则成群结队而过。

他在一座小食店前下马,在拴马栏上紧妥坐骑,三人进入空荡荡的店堂。

“喝!石少爷,好久没来啦!”店堂中两店伙之一笑吟吟上前招呼:“不像是去双井堡。坐,喝碗茶。”

“李三,哈哈!你好像长了膘啦!”他大笑,在一张食桌前坐:“生意不太好,卖不掉自己吃。喂!赵老七这些日子好像失了踪,到何处去了。我是来找他的。”

“赵老三攀上了高枝儿。”李三撇嘴:“早些天,我在山里马家子赌场,听人说起他跟人合伙贩牲口,往双井堡那边去了,其实却是到了那一边。”李三用手往北一指:“四眼狼那边。少爷,三位想吃些什么?”

“来三壶酒、切些肉脯来。”他喝了半碗茶:“他多久没露面了?”

“半个多月啦!小七子,快去准备吃的。”李三放低声音:“四眼狼那群蛇鼠,也很久没在外面走动了,你说奇怪不怪?”

“也许,他们真的改邪归正,做起生意来了。”

三人饱餐一顿,出店时,石城已有了五分酒意。官道上传来急骤的蹄声,驿铃声清脆。两位武装骑军,护送着腰悬驿铃背了招文袋的驿卒,三人三骑从东西驰来。

“你两人先回去。”他上了坐骑向两位同伴说:“我到四眼狼处走走。”

“这……少场主,那地方……”一位同伴说。

“不要紧,我会眼睛放亮些的。”

这里有一条小径向北伸展,通过草木丛生的两处小山梁,五六里外便是长了杂草的荒野,不时出现一些山丘和雨水冲刷而成的一两丈深地隙,直通向十五六里外的边墙。距边墙五里之内,不许居民接近,如被巡逻的官兵查获,很可能被判劳役百日。五里之外,可以放牧活动。

边墙每距十左右,有一处有烽火台的据点,驻军自五十名至一百二十名,平时派巡逻队沿边内边外往复巡查,刁斗森严。

他策马进入树林,绕过一座小山,驰入一条宽有三四丈,曲曲折折的地隙。

兰州是九边之一,河西这一带称为甘肃边,边墙曲折重叠长有数千里,那能每一处皆派兵严密防守?因此,有许多地方,成了走私者、罪犯、强盗、谍探、流民的逃捕薮。这些人进出边墙有如家常便饭,真正被抓住砍头的倒楣鬼,都是些不知门路的生手,老手们不但可以自由出入,甚至可以带领驼队往来。

四眼狼马振威,也叫马回回,就是高台千户所至肃州一段边墙的混混头儿,走私者兼强盛。

在一处偏僻的山脚下矮林中,一栋林棚屋前系了十余匹座骑,有两个人躲在右侧的小冈树丛中担任了望,却没看到从北面反绕回来沿地隙接近的石诚,等到人马在屋北面的矮林中出现,已来不及发出警讯。健马已飞驰而进,片刻便冲到棚屋前。

屋内的人听到了急骤蹄声,一个人掀开皮帘抢出门外。

枣骝冲到,石诚一跃而下。

“咦!你……石少场主……”那人讶然惊呼。

“怎么?”他轻摇马鞭抢近:“马回回在吗?”

“你不能进去。”那人伸手拦住去路:“马爷有客人,你……”

“客人?不是偷马贼?”他左手疾伸,抓住那人的右手向外一挥:“马回回,你不迎客,我可要进来了。”

声未落,人已掀帘闯人。

席地而坐的六个人正挺身站起,双方照面。坐在下首那位中年人深目稀眉,高额厚唇,穿灰色合子布宽短掩襟衫,头缠白巾,眉骨特高,像是长了四只眼,腰带上佩了弯刀,一看便知有大半回纥血统。其他五人皆穿了回装,但有三个一看便知是汉人。

“石少场主,你……”四眼狼脸色大变:“你怎……怎么乱闯?”

“早几天,敝牧场西谷草场丢了十二匹枣骝,我不能来?”他插好马鞭,脸色一沉:“除了你手下的偷马贼,本地的贼决不敢动敝牧场的歪念头。说.他们是何处来的?白亭海,对不对?”

“冤枉、石少场主,你……”

“住口!你还敢叫冤枉?赵老三领的路,对不对?”

“不,请不要冤枉好人,赵老三不在我这里……”

“别想赖,你乖乖把他们交出来,不然……”

一位鹰目钩鼻的人拉住了正要分辨的四眼狼,向前阴森森地迈进,在八尺外止步,冷笑着说:“你就是兴隆牧场的石场主?看样子,你很神气。”

“不惜,是我,你是……”

“不必问在下是谁……”

“那你一定是偷进来的偷马贼。”

“混蛋……”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人本来就是有意生事而来,立即乘机动手。快,拳出如电闪,砰一声响,右拳吻上了对方的左颊,右手跟踪来一记短冲拳,在对方的腹上开花,再一掌反劈在对方的右颈根。一连三记快速绝伦的打击,每一记皆结结实实。

“该死的东西……”另一人咒骂着凶猛地从侧方冲上。

他扭身向敌,起右脚斜踹,重重地蹬在对方的小腹上方,快得令人目眩。

砰匍两声大震、两个人先后摔倒。

一声虎吼,他扑向第三名汉人,充分表现出边荒青年快速勇猛的狠斗精神,与无畏的斗志,声势极为猛烈,贴身搏击有如疯虎。

第三名汉人身手极为高明,双手上封下格沉着应付,但仍未能遏止他狂风暴雨似的攻击,一照面间,拳拳着肉记记落实,双方各挨了对方十记重击,幸而都能护住要害。快速的缠斗真也不易击中要害,进入乱打死缠景况,看谁能在混乱中击中对方的要害,看谁的耐力能支撑到最后胜利的到来。

在石诚方面来说,他的体能与气势,在他这种年龄,正是达到额峰状态的最佳时期,环境的锻炼使他禁受得起打击,他该有获胜的信心与意志,这是他先天上的优势。

可是,优势终于失去了,本来相当均衡的局面,因被击倒的两个人重新加入而被打破。

两个被击倒的人已回过气来,伤势并不算严重,先后爬起加入混战,一阵死缠,石诚便感到有点不支了,在连挨了几记重拳之后,终于被人从后面一脚踢翻。

三个围攻他的人,也成了强弩之末,全部脚下虚浮,头青面肿精疲力尽,喘息声有如牛吼。

四眼狼与三名同伴,先前被凶狠的恶斗惊呆了,见石诚倒地,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约而同一拥而上擒人。

石城猛地侧滚而起,匕首出鞘,拉开马步大喝:“四眼狼,拔刀冲上来!”

他这时的神情狂野威猛目光凌厉,明显地表现出他正在盛怒之中,出手必定凶狠无比,气势惊人,四眼狼如果真的拔刀冲上去,很可能要挨上一二十匕。

三个家伙吓了一跳,骇然后退。

他向门口退,门口赶回来的两个望风的人。刀已握在手中,但却不敢拦阻,往两侧让出退路。

他退出棚屋,解下坐骑。

“四眼狼,我给你没完没了。”他上马收匕首狠狠说:“你人多,今天你走运,下次,哼!”

“阁下。不要走,咱们谈谈。”那位曾被一脚踹倒的人。抢出门外高叫:“谈谈对你有好处的。”

“偷马贼犯的是死罪。”他兜转马头:“没有什么好谈的,除了将所偷的马送回,没在谈的必要。”

“咱们犯不着低下得去做贼偷马,但我可以透露偷马贼的消息。”那人说,脸上有阴森的狞笑:“条件是此后阁下不要来此地打扰,不要再找回眼狼的麻烦。”

“在下知道你这人不好惹。”最后与他缠斗的人有气无力地说。“在本地,兴隆牧场有强大的号召力,你回去高声一呼,四面八方都会有人往这里赶。”

“你知道就好。”

“所以,咱们怎会愚蠢得冒险去偷贵牧场的马?”

“不见得,能逃的地方辽阔得很,从这里逃出边外,要不了片刻工夫,马是最容易出手的东西。”

“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条件如何?”

“如果你的消息可靠。在下当然答应。”

“当然可靠。”那人用手往东北一指:“红柳坡,人和马都在。”

“骸沟?”

“对。”那人点头:“要快,回去叫人来还来得及。”

“但愿你的消息可靠,后会有期。”他说完,双腿一夹马腹,健马放蹄飞驰。

蹄声先在北面传来,然后转向东北,逐渐去远。

“蓝老兄,你怎么骗他?”四眼狼向那人埋怨。“他这一去扑空,要不了多久,附近所有的壮丁都会像风沙般刮来,咱们死路一条。”

“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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