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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神雕侠侣-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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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一听此言,脸色大变,全身发颤,胸口剧痛,突然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下。

那白衣女郎见此情状,颤声道:「你……你……」急忙站起,伸手欲去扶杨过手臂,终于强自忍住,全身颤抖,也是一口鲜血吐在胸口,白衣上赤血殷然。

这柳姑娘正是小龙女的化名。她那晚在客店中听了黄蓉一席话后,左思右想,长夜盘算,终于硬起心肠,悄然离去。心想若回古墓,他必来寻找,于是独自踽踽凉凉的在旷野穷谷之中漫游,一日独坐用功,猛地里情思如潮,难以克制,内息突然冲突经脉,就此走火,引得旧伤复发,若非公孙谷主路过救起,已然命丧荒山。

公孙谷主失偶已久,见小龙女秀丽娇美,实为生平难以想象,不由得在救人的心意上又加上了十倍殷勤。其时小龙女心灰意懒,又想此后独居,定然管不住自己,终不免重蹈覆辙,又会再去寻觅杨过,遗害于他,见公孙谷主情意缠绵、吐露求婚之意,当即忍心答允,心想此后既为人妇,与杨过这番情缘自是一刀两断,兼之这幽谷外人罕至,料得此生与他万难相见。岂知老顽童突然出来捣乱,竟将他引来谷中。

小龙女此刻陡然与杨过相逢,当真柔肠百转,难以自已,心想:「我既已答允嫁与旁人,还是装作不识得他,任他大怒而去,终身恨我。以他这般才貌,何愁无淑女佳人相配?

如此我虽伤心一世,他却可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了。」因此眼见杨过情急难过,她总强忍伤痛,漠然不理,但心中凄侧,越来越难忍,蓦地里见他呕血,又怜惜,又伤心,不由得热血逆涌,喷将出来。

她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的待要走入内堂,公孙谷主忙道:「快坐着别动,莫震动了经脉。」

转过头来,向杨过道:「你出去罢,以后可永远别来了。」

杨过热泪盈眶,向小龙女道:「姑姑,倘若我有不是,你尽可打我骂我,便一剑将我杀了,我也甘心。可是你怎能不认我啊?」小龙女低头不语,轻轻咳嗽。

当日小龙女听了黄蓉一番劝解后,寻思:若与杨过结为夫妻,自己当然欢喜逾恒,杨过却不免受到天下英雄讥嘲,连他最敬爱的郭靖夫父也要打死他,他自然不会快乐;倘若二人永居古墓,决不出世,以杨过活泼爱动、喜欢热闹的性情,到后来必定郁郁寡欢那也是只有自己快乐,而令得杨过不快乐。她心中挚爱杨过,为了这个郎君,即使要自己身受千刀万剑之痛,也甘之如饴,不论与他一起入世避世,自己都终身欢乐,杨过却要为了自己而强忍痛苦。她一生之中,虽未与师父、孙婆婆谈论过情爱的真谛,但既对杨过爱到极处,自觉得应当令爱郎喜乐,而由自己来心痛吃苦。「该当谁得喜乐,谁来心痛?」这一件事,凡真正爱怜对方的深情之人,自易抉择。她既想通了此节,在客房中泪洒满房,此意已决,自后再难回头了。杨过只道是小龙女恼了自己,以致不认,其实小龙女所以不认他,全是出于一片深爱他之心,只盼他今后一生喜乐,所有心痛如刀割的滋味,全由自己一人来尝。若二人易身而处,杨过爱她之情既不弱于小龙女,所作决定,也当是「让对方喜乐,由自己心痛」。

公孙谷主见他激得意中人吐血,早已恼怒异常,总算他涵养功夫甚好,却不发作,低沉着嗓子道:「你再不出去,可莫怪我手下无情。」

杨过双目凝视着小龙女,那去理睬这谷主,哀求道:「姑姑,我答允一生一世在古墓中陪你,决不后悔,咱们一齐走罢。」

小龙女抬起头来,眼光与他相接,见他脸上深情无限,愁苦万种,不由得心中摇动,心道:「我这就随着他!」但立即想到:「我与他分手,又非出于一时意气。好好恶恶,前后已思虑周详。眼下若无一时之忍,不免日后贻他终身之患。」将头转过,长叹一声,说道:「我不认得你。你说些甚幺,我全不明白。我一切全是为你好,你好好去罢!」这几句话说得有气无力,可是言语中充满着柔情密意,除了麻光佐是个浑人、全无知觉之外,厅上人人皆知她对杨过实怀深情,这几句话乃违心之言。

公孙谷主不由得醋意大兴,心想:「你虽允我婚事,却从未对我说过半句如此深情的言语。」侧目瞪了杨过一眼,但见他眉目清秀,英气勃勃,与小龙女确是一对少年璧人,寻思:「瞧来他二人定是一对情侣。只因有事失和,柳妹才愤而允我婚事,实则对这小子全未忘情。『姑姑』、『师父』甚幺的,定是他二人平素调情时的称谓。」想到此处,目光中更露愤色。

樊一翁对师父最是忠心,见他一直孤寂寡欢,常盼能有甚幺法子为他解闷才好,日前见师父救回一个美貌少女,而这少女又允下嫁,他心中的欢喜几乎不逊乃师,突见杨过出来打扰,引得新师母呕血,师父已愤怒异常,便挺身而出,厉声喝道:「姓杨的小子,你识趣就快走!我们谷主不喜你这等无礼宾客。」

杨过听而不闻,对小龙女柔声又道:「姑姑,你真的忘了过儿幺?」樊一翁大怒,伸手往他背心抓去,想抓着他身子甩出厅去。杨过全心全意与小龙女说话,一切全置之度外,直至樊一翁手指碰到背心,这才惊觉,急忙回缩,对方五指抓空,只听嗤的一响,背上衣服给抓出了个大洞。

杨过一再哀求,见小龙女始终不理,越来越急,若在古墓之中或无人处,自可慢慢求恳,偏生大厅上有这幺多外人,而樊一翁又来喝骂动手,满腔委屈,登时尽数要发作在他身上,回头喝道:「我自与我姑姑说话,又干你这矮子甚幺事了?」樊一翁大声喝道:「谷主叫你出去,永远不许再来,你不听吩咐,莫怪我手下无情。」

杨过怒道:「我偏不出去,我姑姑不走,我就在这里耽一辈子。就岁我死了,尸骨化成灰,也永远跟着她。」这几句话自是说给小龙女听的。

公孙谷主偷瞧小龙女的脸色,只见她目中泪珠滚来滚去,终于忍耐不住,一滴滴的溅在胸口鲜血之上。他又含酸,又担忧,向樊一翁使个眼色,右手作个杀人手势,叫他猛下杀手,毙了杨过,索性断绝小龙女之念,免有后患。

樊一翁见到师父这个手势,倒大出意料之外,他本来只想将杨过逐出谷去,叫他别再啰唆,也就是了,想不到师父竟会忽下杀人的号令,大声说道:「今日虽是师父大喜的好日子,难道我就杀不得人幺?」说着眼望师父。公孙谷主又重重将手一劈,意思是说:「不用顾忌甚幺吉日良辰,快毙了这小子便是。」樊一翁拾起纯钢巨杖,在地下重重顿落,只震得满厅嗡嗡发响,喝道:「小子,你真不怕死幺?」

杨过适才喷了一口血,此时胸头满腔热血滚来滚去,又要夺口而出。古墓派内功讲究克己节欲,小龙女的师父传她心法之时,谆谆叮嘱须得摒绝喜怒哀乐,到后来小龙女克制不住心情,以致数度呕血。杨过受小龙女传授,内功与她路子相同,此时手足冰冷,心想:「我就在姑姑面前狂喷鲜血,一死了之,瞧她是否仍不理我?」但转念又想:「姑姑平时待我何等亲爱,今日之事,中间定有别情,多半她受了这贼谷主的挟持,无可奈何,才不敢认我。若我自残身躯,反而难与抗拒。」思念及此,雄心大振,决意拚命杀出重围,救护小龙女脱险,当下镇慑心神,气沉丹田,将满腔热血缓缓压落,微微一笑,指着樊一翁道:「你这死样活气的山谷,小爷要来时,你挡我不住,欲去时你也别想留客。」

众人见他本来情状大变,势欲疯狂,突然间神定气闲,均感奇怪。

樊一翁先前见到杨过伤心呕血,暗暗代他难受,实不欲伤他性命,钢杖摆动,一股疾风带得杨过衣袂飘动,大声道:「小兄弟,你快走吧!」公孙谷主眉头一皱,说道:「一翁,怎地啰唆个没完没了?」樊一翁见师父下了严令,只得抖起钢杖,猛力往杨过脚胫上叩去。

绿萼素知大师兄武艺惊人,虽身长不逾四尺,却天生神力,武功已得父亲所传十之七八,这柄钢杖下杀毙过不少凶猛恶兽。她料想杨过年纪轻轻,决难敌得过大师兄九九八十一路泼水杖法,待得二人交上了手,再要相救便难,虽见父亲脸带严霜,神色极怒,还是鼓足勇气,站出来向杨过道:「杨公子,你在这里多耽无益,又何苦枉自送了性命?」

语气温柔,充满了关怀之意。

国师等一齐向她望去,无不暗暗称奇,均想:「杨过和我等同时进谷,却怎地偷偷和这女孩子结下了交情?」杨过点头一笑,说道:「多谢姑娘好意。你爱不爱用长胡子编个辫子来玩?」绿萼一怔,问道:「甚幺?」杨过道:「我拔下这矮子的胡子,送给你玩儿,好不好?」绿萼大惊失色,心想这般玩笑也敢开,你当真活得不耐烦了。绝情谷中规矩极严,她劝杨过这几句话,已拚着受父亲重重一顿责罚,那知反引得他胡说八道,脸上一红,再也不敢接嘴,退入了众弟子行列。

樊一翁身躯矮了,对自己的胡子向来极为自负,听杨过出言轻薄,猛地拋下钢杖,纵上前来,喝道:「好小子,教你先吃我一胡子。」吆喝声中,长须已拂将过去。杨过笑道:「老顽童没剪下你胡子,我来试试。」从背囊中取出大剪刀,疾向他胡子上剪落。樊一翁胡子直甩,猛往他头顶击落,势道着实凌厉。杨过为了斗李莫愁,曾在这大剪刀的招式上用过一番心思,步子微挫,早已让开,剪刀刃口回了过来,喀的一响,双刃合拢。

樊一翁大惊,急忙一个斤斗翻出,只要迟得瞬息之间,一丛胡子便全给他剪断了。这一下惊得他非同小可。旁观众人也不约而同「吁」的一声低呼。

李莫愁云帚上的功夫何等了得,杨过欲以大剪破她,事先早已细细想过,她拂尘如何卷,大剪便如何刺,拂尘如何击,大剪又如何夹。不料李莫愁并没斗到,竟在这绝倩谷中遇上这个以胡子当兵器的矮子。杨过心想:「你的胡子功再厉害,也决强不过李莫愁的拂尘去。」急愤交迸下,手持大剪着着进迫。樊一翁在胡子上已有十余年的功力,因有双掌空着为辅,比之一般软鞭云帚更加厉害,只见他摇头晃脑,带动胡子,同时催发掌力向杨过急攻。

适才周伯通以大剪去剪樊一翁胡子,反而让他以胡子卷住剪刀,只得服输。众人见识了周伯通的功夫,均自忖与他相比实有所不及,那知杨过使开了那把大剪刀,纵横剪夹,来去绞舞,竟犹胜老顽童的手法,各人无不纳罕。以武技功力而轮,杨过与周伯通当然差得甚远,但他事先曾细心揣摩过李莫愁的云帚功夫,设想了剪刀的招数,而樊一翁的胡子正与云帚的用法大同小异,他这剪刀使将开来,竟然得心应手,大占上风。比之周伯通胡乱拿一柄大剪刀来全无章法的乱夹乱剪,自大不相同。金轮国师等不知缘由,只见到老顽童将大剪刀交给杨过,料想以周伯通之为人,这把古怪胡闹的兵刃自然是他异想天开而去打造来的。杨过擅于使剑,乃国师所素知。

樊一翁数次险为剪刀所伤,登时消了轻视他年少无能之心,招法一变,将胡子舞得团团乱转,四面八方的打将过去,纵击横扫,居然也成招数。杨过连夹数剪,尽皆落空,又见敌人掌风凌厉,有时胡子是虚招,掌力是实,有时掌法诱敌,却以胡子乘隙进攻,虚虚实实,的是武林中前所未见的奇妙功夫。辗转拆了数十招,杨过心想:「这谷主阴险狠辣,武功定当远在矮子之上,我不胜其徒,焉能敌师?」心中微感焦躁。但樊一翁的胡子又长又厚,比李莫愁的拂尘长大得多,铺发开来,实无破绽。

又拆数招,杨过凝神望着对手,但见他摇头晃脑,神情滑稽,胡子越使越急,那颗圆圆的小脑袋更加晃动得厉害,心念一动,已想到破法,剪刀喀的一声,跃后半丈,叫道:「且慢!」樊一翁并不追击,道:「小兄弟,你既服输,还是快出谷去罢!」杨过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丛大胡子剪短之后,要多久才留得回来?」樊一翁怒道:「那关你甚事?我的胡子从来不剪的。」杨过摇头道:「可惜,可惜!」樊一翁道:「可惜甚幺?」杨过道:「我三招之内,就要将你的大胡子剪去了。你这人不错,你如怕了,这时退开还来得及。」

樊一翁心想:「你和我已斗了数十招,始终是个平手,三招之内要想取胜,哼,那是梦想。」怒喝一声:「看招!」右掌劈出。杨过左手斜格,右剪砸落,击向对方左额。他身子高,击敌头脸时剪刀自上而下,樊一翁侧头闪避,不料杨过左掌跟着落下,劈他右额。

这一劈势道凶猛,樊一翁忙又偏头左避,敌招来得快,他这一偏也极为迅捷,长胡子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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