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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有山有水有点田-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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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叔的风光是在一年之前,献计曾老将军,使曾老将军成功围剿了京城之外八十里的燕巢山匪贼一百七十六人,此时当时传扬甚远,百姓拍手叫好,皇上为此还赐下了许多赏赐……”
“这便是了。”筱雨嘴角微扬:“曾家军名声并不见得多好,但总也有做好事的时候。能让百姓称赞,怎么会引不起皇帝的猜疑?更何况,这么一位了不得的军师,可真是让人眼红啊。”
“你意思是,皇帝想要拉拢族叔?”包匀清紧张地问道。
筱雨笑了笑道:“帝心难测,这个我却是不知道了。但皇帝想要从他身上下手是不争的事实。”
包匀清顿时苦了一张脸:“照你的意思,这婚事,岂不是真的就没转圜余地了?”
筱雨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她无疑也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却不想到了京中,不愁吃喝,没了生活之忧,却有了性命之攸。皇帝如今也不过是看宋家初回京城,家族式微,也无甚倚仗,且她一个宋家表姑娘,出身农家,地位低微,没什么拒绝的资格,方才能这么明着表达算计的心思。
果然在这古代,生存不易……
但这也并不代表她秦筱雨就会将算计全盘接下。
“他若要我做事,定然还会有其他吩咐下来。”筱雨淡淡地对包匀清道:“如今我一桩婚事已然无望,他怕是以为我已经走到绝路了,除了接受他的安排,别无他法。毕竟牺牲小我,还能成全宋家这个大我。且待他有出招的好。”
隔日,筱雨十七岁生辰。
虽然与谢家的婚事告吹,两家成为姻亲已再无可能,但谢家还是送来了价值不菲的多种药材、布料和器物祝贺筱雨生辰。
宋家并未设宴席,只一家人到了个团圆,打算开开心心地乐呵一天。
毕竟只是宋家外甥女的生辰,外人也并不知晓,自然也无人来贺。只是奇怪而突兀的,正午时分,却来了一小队军士,抬来了两个大红木箱子。领队的军士脸上带着笑对门房说:“这是曾家仇军师贺贵府表小姐的生辰礼。”
门房一听,自然不敢怠慢,忙请了军士入内,又差人去禀报宋允。
宋允脸色不怎么好看,抬手拱了拱道:“仇军师真是客气。”
领队军士未曾多说,留下东西便招呼了其余人便离开了宋府。
宋允让门房将府门关了严实,回到厅堂时,宋家众人都围在了那两个大红木箱子周边。
“打开看看。”廉氏发了话,便有两个丫鬟去将红木箱子给打了开来。
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一口红木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上等的布料,另一口红木箱子里是些古董摆件。
不管是哪样,筱雨都无感。
她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当然,对仇暴杀送来的东西就更加没有好感了。
廉氏闭了闭眼睛,筱雨三舅舅开口问道:“仇军师为何送东西给筱雨?难道是为那日在街上之事赔罪?”
四舅舅视物不清,听了身边丫鬟细声禀报发生的事,又刚好听到三舅舅说的话,皱眉道:“若只是赔罪倒也说得过去,可为何特意说了是送给筱雨贺她生辰的?他何时打听了筱雨的生辰?”
一时间,宋家人都因为四舅舅这话而没了言语。
五舅舅习武,说话大大咧咧不怎么思考,见众人不说话便笑道:“这仇军师该不是看上咱们筱雨了吧?”
本是无心之言,却让廉氏立时变了脸色:“浑说什么!”
被嫡母责骂,五舅舅有些讪讪的。六舅舅暗地里瞥了他一眼,道:“五哥你说什么笑话,仇军师的年纪都可以做筱雨的爹了。”
廉氏也知自己这是迁怒,脸色缓和了些,道:“行了,回厅里用饭去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本该高高兴兴吃的一顿饭,因为仇暴杀送的这个意外之礼而吃得异常沉闷。
那两口大红木箱子就敞开着搁在原地,廉氏没提让人抬下去搁到库房里,便没人敢动那两口红木箱子。
饭后,廉氏漱了口擦了嘴,方才慢悠悠地道:“让人将这两口箱子原封不动地给仇军师府上送还回去,让个伶俐的人去说,就道……表姑娘不过是个小生辰,不欲让仇军师破费。别的不要多说。”
宋允立马明白廉氏的意思,便赶紧着吩咐人去办。

☆、403。第403章 解析

筱雨蓦地抬头看向廉氏。
廉氏回望向筱雨,面色平淡隐含笑意:“我们家筱雨的生辰,有我们自家人庆祝便好,无需别的无干之人来锦上添花。”
是了,廉氏这一举动岂非是明白地拒绝了仇暴杀的示好?
四舅舅仿佛是从廉氏的话语中读出了些什么,附和道:“只要筱雨高兴便好。”
五舅舅仍旧是摸不着头脑:“人家给了贺礼,咱们直接给人退回去会不会不大好?”
“五哥还是安心吃你的吧。”六舅舅无奈地看了五舅舅一眼,道:“母亲做事什么时候错过了?”
这话五舅舅还是爱听的。若是没有母亲,他们宋家这些人怕是无法活到从西北回京。母亲出身将门,又懂谋略,听她的总没有错的。
申时初,宋允派去仇府的人回来了,额角冒着汗,一边擦一边回廉氏和宋允道:“仇军师正好在府中,亲自见了小的。小的将老太太的话转述给仇军师,半晌都没听仇军师说话。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仇军师笑着说……”
“说了什么?”廉氏微微握了拳头,看向下面站着回话的管事。
管事又抹了一下头上的汗,道:“仇军师说,‘这倒是嫌弃我这礼了,不过也无妨,以后总有再送礼的机会。’”
管事说到这儿,抬头望了下廉氏的脸色,见老太太脸上喜怒不定,他也不敢再揣测主子的心思,告了罪退了出去。
“母亲。”宋允欲言又止地看向廉氏,迟疑道:“仇军师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们宋家来往了。”
廉氏不由握着鹤头拐杖狠狠朝地上用力一杵,寒声道:“若是寻常人,这般试探得了我这样的回应,自然就会偃旗息鼓,歇了心思。这仇军师倒好,竟然故作不知……真是,棘手!”
宋允叹道:“仇军师狡诈如狐,向来也无人拂逆他的意思……想来他便是这样偏要与人对着干的性子吧。”
母子二人正说着,却见外面投射了个长影进来。宋允高声道:“谁在外面?”
筱雨提着裙摆缓缓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筱雨……”宋允愣了片刻,方才低声问道:“你刚才都听到了?”
筱雨点了点头,廉氏招手唤她到自己身边坐,道:“听到了也没什么,我们只不搭理便是。他若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一次两次不打消念头,五次六次总再也没颜面了。”
筱雨顿了顿,缓缓地道:“恐怕这位仇军师并不如外祖母所想。”
廉氏皱眉,看向筱雨:“你与他也只不过见过一面,他那样位高权重之人,心高气傲难免……”
“外祖母,并非如此。”筱雨静静地道:“他是个狂热之人,性子里有嗜血的因子,越是反对他,拂逆他,他便越要达成他的目的。”
筱雨遣退了屋里伺候的丫鬟,将屋门关上,方才低声地道:“外祖母和大舅舅可知道仇暴杀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
宋允猛然皱眉,瞪大眼道:“他不就是孤儿出身,投奔曾家军后方才发迹的吗?难道他还有什么隐秘身世?”
廉氏也望向筱雨:“就算他有什么隐秘身份,那又为何……会让你知晓?”
筱雨理了理思绪,道:“外祖母不知,筱雨认过一个干姐姐,曾在这位干姐姐的娘家住过一段时日……”
筱雨将如何与包氏相熟、随包匀清前往平州包府、得知金才公子往事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此事乃包家隐秘,若非有今日,我也不会告诉外祖母和大舅舅。还希望外祖母和大舅舅替筱雨和包家保守这个秘密,宋家只我们三个知道便可。”
廉氏按着胸口,仿佛心有余悸。
宋允却是眉头深锁。
筱雨轻声唤了他一句,宋允回过头勉强道:“当年金才公子之名很盛,我也略有耳闻。听闻他已姑去时我已人在西北,还十分惋惜,士林之中又少了一位惊才绝艳之士。倒是没想到……”
“大舅舅,他已不是当年的金才公子了。”筱雨提醒宋允道:“如今的他乃是曾家军的首席大军师,为人狡诈阴险,喜怒无常,即便身有才气,也已令人钦佩不起来。”
筱雨顿了顿,道:“至少,我是不愿意与他有交集的。”
廉氏深吸一口气道:“听了筱雨这番缘由,我总算明白她说此人狂热。他的确是个狂人啊……”
“未达目的,决不罢休。仇暴杀便是这样的人。”筱雨看向廉氏,道:“所以,不管外祖母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
廉氏一脸忧愁:“难道就真的没法子了?真要让我们坐以待毙?要是将来有一天皇上真的下了旨,你岂不是真的要假死,从此再也不敢正大光明见亲人?”
廉氏虽然首肯了筱雨假死以遁的主意,但到底是不希望外孙女一个人飘零在外的。好不容易亲人团圆,她还没稀罕够自己坚强的外孙女,又哪里舍得她出外经受寒风骤雨……
筱雨伸手握住廉氏的手,坚定地道:“外祖母放心,没到那一天,就总还有希望。况且……”
筱雨顿了顿:“谢大哥和宝晶公主的婚事定下,皇帝那边,总还会有话传来吧。”
总要问上她一句:可对命运妥协了?
毕竟她和谢家到底是没有成一家。
筱雨如今方才想起咸宁帝那句“既是良配,自然也有别人盯着”的含义。咸宁帝怕是早就知道宝晶公主对谢大哥有意吧?
果然如筱雨所料,她生辰日两日之后,宫里就秘密来了人,再次宣她入宫。
这次筱雨没见到皇帝,只见到了皇后。
皇后笑得温柔,与她闲话几日后便提及宝晶公主和谢家儿郎的婚事来。
“要本宫说,谢太医配宝晶公主,到底身份上还是差了些。”皇后温婉地端了茶轻啜一口,笑问筱雨道:“秦姑娘觉得呢?”
筱雨面上带着恭敬,笑道:“民女出身草野,但也知道婚姻之事自当门当户对。”却是没有回答皇后的话。
配还是不配,哪里轮得到她说?皇后之事借着这个切入话题罢了。
果然,皇后闻言笑道:“秦姑娘也看得通透,婚姻之事,的确要门当户对。就是不知道,秦姑娘是否思量好了,可知孰为良配?”
筱雨眼皮一跳,暗自道:来了。筱雨蓦地抬头看向廉氏。
廉氏回望向筱雨,面色平淡隐含笑意:“我们家筱雨的生辰,有我们自家人庆祝便好,无需别的无干之人来锦上添花。”
是了,廉氏这一举动岂非是明白地拒绝了仇暴杀的示好?
四舅舅仿佛是从廉氏的话语中读出了些什么,附和道:“只要筱雨高兴便好。”
五舅舅仍旧是摸不着头脑:“人家给了贺礼,咱们直接给人退回去会不会不大好?”
“五哥还是安心吃你的吧。”六舅舅无奈地看了五舅舅一眼,道:“母亲做事什么时候错过了?”
这话五舅舅还是爱听的。若是没有母亲,他们宋家这些人怕是无法活到从西北回京。母亲出身将门,又懂谋略,听她的总没有错的。
申时初,宋允派去仇府的人回来了,额角冒着汗,一边擦一边回廉氏和宋允道:“仇军师正好在府中,亲自见了小的。小的将老太太的话转述给仇军师,半晌都没听仇军师说话。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仇军师笑着说……”
“说了什么?”廉氏微微握了拳头,看向下面站着回话的管事。
管事又抹了一下头上的汗,道:“仇军师说,‘这倒是嫌弃我这礼了,不过也无妨,以后总有再送礼的机会。’”
管事说到这儿,抬头望了下廉氏的脸色,见老太太脸上喜怒不定,他也不敢再揣测主子的心思,告了罪退了出去。
“母亲。”宋允欲言又止地看向廉氏,迟疑道:“仇军师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们宋家来往了。”
廉氏不由握着鹤头拐杖狠狠朝地上用力一杵,寒声道:“若是寻常人,这般试探得了我这样的回应,自然就会偃旗息鼓,歇了心思。这仇军师倒好,竟然故作不知……真是,棘手!”
宋允叹道:“仇军师狡诈如狐,向来也无人拂逆他的意思……想来他便是这样偏要与人对着干的性子吧。”
母子二人正说着,却见外面投射了个长影进来。宋允高声道:“谁在外面?”
筱雨提着裙摆缓缓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筱雨……”宋允愣了片刻,方才低声问道:“你刚才都听到了?”
筱雨点了点头,廉氏招手唤她到自己身边坐,道:“听到了也没什么,我们只不搭理便是。他若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一次两次不打消念头,五次六次总再也没颜面了。”
筱雨顿了顿,缓缓地道:“恐怕这位仇军师并不如外祖母所想。”
廉氏皱眉,看向筱雨:“你与他也只不过见过一面,他那样位高权重之人,心高气傲难免……”
“外祖母,并非如此。”筱雨静静地道:“他是个狂热之人,性子里有嗜血的因子,越是反对他,拂逆他,他便越要达成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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