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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与鬼为妻-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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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手,显然让他起了敬畏之心。尸体躺在门板做成的担架上,立刻有个人拿了块白布把尸体蒙上,看不到尸体之后,边上几个人明显没那么害怕了。

魏时想不跟上去都不行,总不能让他们发现坟地的异常。

199、诈尸

尸体被抬了回去;一路上遮遮掩掩地避着人走;魏时拿出一根烟递给跟他并肩的老头;老头摆了摆手;没接过去;“年纪轻轻的;抽什么烟,把人的精气神都耗了。”

魏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觉得挺新鲜。

其实他也不是经常抽;只是觉得现在自己这身体状况,抽几根提个神;他觉得自己脚一抖一抖的;随时会摔在地上;晕过去。

魏时勉强地跟老头搭话,“你老贵姓?”

老头走得蛮稳当,“姓潘,你叫我潘老头就行了。”转头又问,“你师父是哪个?”魏时张开嘴正要回答,老头又摆了下手,“先比说,让我猜一猜,是不是徐老三?”

魏时嘴里的烟差点掉地上,惊讶地看着他,“你老怎么知道?”

潘老头笑了笑,“我猜对了吧,我一看你用的那个符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那个符没几个人会用,徐老三就是一个,他怎么连‘拜门子’都没教你啰。”

魏时有点懵,“什么是‘拜门子’?”

潘老头又做了一遍刚才那个奇怪的手势,“每门每派都有自己的‘拜门子’,徐老三大概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是湘北那边苗家的。”

魏时明白了,这‘拜门子’就跟“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这些切口差不多,“我师父人都不晓得跑哪去了。”

潘老头点了下头,“他一直都是这个脾气。”

两个人边走边说,一会儿就进了村,到了那家人的屋里。

这家人人口也简单,两口子还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就剩下个儿子,儿子叫郑涛,就在附近那所师范旁边的街上开了个麻辣烫的店子,生意还凑合,郑涛一般就住在店子里,前不久还兴冲冲地跑回来说已经谈了个女朋友,过几天带回家给父母过个眼。

魏时听着两口子哭哭啼啼地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听完了,魏时就提出要到郑涛开的那个麻辣烫店子,还有发现尸体的地方去看一圈,摸摸情况,老郑带路,魏时跟潘老头跟在后面。一出门,魏时就一个哆嗦,刚才喝了几大杯热水好不容易暖和过来的身体又开始往外冒冷气,魏时好像能听到嘶嘶地细微风声。

潘老头在旁边说,“小魏,你现在这样不行啊,罡火太低了。”

魏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不是没办法,总不能丢下……不管。”中间那两个字含糊过去了,谁也没听清楚。

旁边的老郑听到魏时这么说,满脸感激,魏时不好意思告诉他,那省略号代表的其实是魏昕,跟他儿子郑涛没什么关系。

七拐八弯的到了街上,魏时一看,这地方他来过,罗志勇就住在这。

附近的学校已经陆陆续续放假了,街上人不多,两边的店子也没什么生意,坐在店里面的老板都有点无精打采。老郑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家关上门的铺面前,魏时看到门上贴着一张招租广告。

老郑在旁边解释说,“空着也是空着……”

魏时点了头,确实是这样,活人总要把日子接着过下去。

铺面很小,魏时觉得顶多放两三张桌子,里面还有一些厨具桌椅,地上还有一些菜叶残渣,门一打开了,魏时就闻到了一股怪味,不是食物腐败,泔水垃圾的臭味,而是一股子带点腥气的泥巴味。

魏时在屋子里看了一下,“好重的阴气。”

潘老头没接话,他还真打算当个旁观者了,魏时看到角落里有一小滩黑水,他扶着墙,弯下腰,拿出一张黄符纸沾了点黑水,那张黄符纸立刻变得湿漉漉的,好像快渗出水了,魏时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

老郑在旁边一脸紧张。

魏时直起腰,声音有些沙哑地说,“走吧。”

出了门,老郑在落锁,魏时就看着街上的人,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矮小背影,正急匆匆地走着,看起去像是罗志勇,魏时刚要喊他,人已经拐到一条小巷子里去了。

魏时也就没追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发现郑涛尸体的地方是在江边大道,就在楚天阁附近,很不巧,居然就在鬼市边上,当老郑把魏时带到地方的时候,魏时愣了好一会儿,嘴里喃喃地说,“没想到会死在这儿……”

死在这儿,问题就大了。

魏时想了一会,又抽了根烟,慢慢地说,“老郑你先回去,你儿子的死因有问题,我还要先查个头绪出来再想办法让他入土,你再买副棺材把郑涛的尸体先放好了,背上那张黄符纸千万别撕下来。”

老郑不肯走,显然是被吓怕了。

魏时再三做了保证,又把潘老头推了出去才总算把人哄走了。

魏时松了口气,先到附近的一家路边诊所吊了瓶水,三个小时之后,又照猫画虎地用随身带着的“家当”画了张黄符纸,准备好了之后才重新出发。

一路顺利的到了坟地。

坟地上静悄悄的,无声无息,魏时小心地避开自己画下的镇尸符,开始挖坟,泥土松软,时不时碰到了几块小石头,魏时累得一身汗,口里呼呼地出白气,费了一把子力气,总算把坟挖开了,露出了里面黑色的棺材。

魏时把棺材上的粘土推开,深呼吸了一下,把心里的激动压下去,才抖着手开始掀棺材盖,沉重的吱呀声在空旷的山林间响起,让人牙酸,魏昕就安静地躺在里面,魏时手一松,手里举起的棺材盖差点掉下去。

他吃力地把棺材盖推开,沾满了泥巴的手,慢慢地伸到了魏昕的鼻子下面,没有呼吸,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魏时直挺挺的跪在坟地里,突然就哭了起来,哭了几声,用衣袖擦了把脸,撑着膝盖站起来。

天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冷过,好像再也不会出太阳了一样。

魏时拿出那张黄符纸贴在了魏昕的印堂上,他里面穿着寿衣,为了遮掩外面又套了一件怪里怪气的黑袍子,走在路上怕也会吓到一些胆子小一点的。

魏时抱着魏昕僵冷的尸身,把他从棺材里拖出来,把他夹在树和自己中间,七倒八歪的勉强站着,魏时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小铜铃铛,铃铛里面却是空空的,根本发不出声音,他不以为意,把铜铃铛轻轻地摇了几下,魏昕动了起来,自己站稳了。

这个铜铃铛是“阴铃”,活人听不到,只有死人能听到。

魏时走一步,手上的铃铛就响一声,魏昕就随着铃声慢慢地动了起来,先是跟电视里面的僵尸一样,跳来跳去,魏时把摇铃铛的节奏变了一下之后,魏昕随着铃声一步步的走了起来。

看上去像个人,而不像尸体。

魏时手脚麻利地把坟地的一片狼藉整理好了,又给魏昕打理了一下衣服,又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手,退后两步看了一下,才带着他往马路那边走去。

他除了第一眼看了魏昕的脸之外,一直把视线保持在他脸部以下。

魏时不敢看他。

以前的魏昕,不太爱说话,脸上表情也不多,时常被魏时嫌性格太闷,虽然是自己的弟弟,却不喜欢跟他玩,现在想起来,那张脸是多么生动,他当时怎么会嫌他呢?

真是想不通。

一人一尸走到了公交车站,魏时一边摇着铜铃铛一边把魏昕扶上了车,几乎是半扶半抱地把魏昕放在了最后面的位子,这是始发站,车上没什么人,车子不久就开动了。

公交车稳定地行驶在路上,过一会儿就停一下,不停地有人上车下车,车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周围的座位也陆陆续续的坐了些人。

光天化日,在这么多大活人中间运尸,魏时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水。

魏昕身上并没有什么腐烂气味,只有一些泥土味。

突然,司机猛地一个刹车,车里面的人全都往前一冲,魏时吓了一跳,赶紧地抱住身体往前倒的魏昕,却还是让他撞到了前面的座椅,发出砰的一声响,旁边坐着的人都看了过来,魏时有点尴尬地轻声说,“我朋友喝醉了……”旁边的人用漠然的目光看了一下之后,聊天的继续聊天,看窗外的继续看窗外,此时,魏时真的很喜欢这种人群中的冷漠。

这一回,魏时干脆让魏昕靠着自己。

魏昕冰冷僵硬的身体,让魏时觉得更冷了,他把帽子又整理了一下,把魏昕的脸遮得更严实了一点。

魏时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一直很冷静,除了脸色发白,看起去很正常,其实魏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真的什么都没想,甚至都有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一切都跟定了时的闹钟一样,按部就班的就这么进行下去了。

魏昕终于被他找到了。

就这么突然间出现,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还被一个养尸人操纵着。

这些事实冲击着魏时的大脑,让他有点反应迟钝。

也许该说是伤心。

魏时在离学校还有两个站的时候下了车,他手里的铜铃铛不停地摇晃着,魏昕被他扶着站了起来,用僵硬的脚步走在魏时身边,魏时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带着他下了车,在这个站下车的人比较少,到了学校那里,人就多了起来。

人气太足了,魏时怕魏昕也会起尸。

200、养尸

自古就有养尸这回事。

最开始的僵尸都是在养尸地自然形成的;所谓“养尸地”;就是指埋葬在该地的尸体不会自然腐败;天长日久即变成僵尸的那种地方。在丧葬风水这行里;“养尸地”是最邪气的墓地。

僵尸分为干尸和湿尸;也有一说是尸体因夺日月之光汲取阴煞之气;使得部分身体机恢复生机,并且还拥有了远超乎常人的不可思议的各种能力。在民间传说里;僵尸一般都是靠吸人的精血为生。

所以;僵尸这东西很可怕,让人谈之色变。

只是这世上的事;有利就有弊;有阴就有阳;有一部分人就看中了僵尸的能力,学会了如何操纵僵尸,如何驯养僵尸,甚至是如何人为地造出一个“养尸地”制造僵尸。

千百年过去,养尸也成了法术的一个偏门旁支。

同时,养尸人为了谋生计,也会替人赶尸,一提起赶尸,外面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就算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有很多听到过这名词,虽然谣传跟事实从来相去甚远。

养尸和赶尸盛行于云贵川湘西北那一带。

这一行很神秘,不为外人所知,都是师父手把手把徒弟带起来的,收徒的要求也非常怪异,据说得长得极丑,一来长相丑恶才能镇得住鬼魂,二来养尸赶尸这一行常年四季接触尸体,阴气太重,也为常人所忌讳,很难有正常的生活,长得丑点,也能少点事——这后面一条,是魏时自己瞎猜的。

有名的养尸家族,比如魏时碰到过的那个陈师父,应该就是活跃在四川与湖南、贵州搭界那一块的陈家的,还有一个余家,地盘主要在四川和云南。

同行是冤家,陈家跟余家向来看不对眼,碰到了就要互掐一把。不过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很少与外人有什么接触,把自己那点养尸和赶尸的手法捂得死紧。

所以魏时对于养尸赶尸也是一知半解。

他往四周看了看,果然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那是个家庭旅馆的广告招牌,他走一步,手里的铃铛就急促的响两声,魏昕随着铃声一步步地跟在魏时身后,动作看起去有点不协调。

魏时把魏昕留在个角落里,自己跑到那家旅馆开了个双人间,拿着老板给的钥匙又赶紧跑回去把魏昕带到了房间里面,一直到把房门关上,魏时才算松了口气——刚才老板那怀疑的目光差点扎穿他的后背。

魏时又是贴符又是念咒,把魏昕放在了床上。

魏昕躺在那里,非常的安静,除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也没有呼吸,跟生前一模一样。他从医院失踪的时候才十二岁,而现在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了。

也就是说,魏昕并不是一失踪就死了。

而是才死没有多久。

想到这点,魏时就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魏昕的衣服脏得很,魏时双手夹在他的腋下,有点困难地脱下了他身上穿着黑色长袍,看到那套寿衣还有魏昕脚上的黑布鞋,觉得很碍眼,果断地把他全身上下扒了个精光。

少年还没完全长成的修长身体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双腿间的性器有点发青。

魏时拿过放在一边的被子,该在魏昕身上。

然后,把换下来的衣服装在一个白色塑料袋里,带出了房间。

现在魏昕已经找回来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准备。

他用极快的速度跑回寝室,拿了套衣服,接着,又到取款机那儿把银行卡里面的钱取了一大半出来,之后跑到紧挨着学校的那条商业街,在不考虑价格,只考虑方位的情况下,租到了一个单间。

把一切都办好之后,两个小时已经过去。

魏时回到了旅馆,打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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