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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大唐双龙传-第5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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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叹道:“希望搬弓矢会比搬海监轻松点吧!”
两人以敢称天下无双的水底功夫,迎上驶过来马吉方面的船,贴附船侧,把头探出水面,以他们的敏锐的感官,待到有人察看时才缩入水内,仍是从容轻易。
寇仲低声道:“他们可能不是去迎接运弓矢的船,否则不应以这种缓慢的速度行舟,只升起他娘的一张半帆。”
风帆缓缓划破湖面,朝镜泊湖南岸方向开去。
徐子陵道:“管她到哪里去,当搭便宜船就成。”
寇仲叹道:“这种便宜船不坐也罢。待会还要用两条腿跑回龙泉,什么便宜都补不回来,哈!爱情确是法力无边,把你这小子的情圣本质全迫出来,而逗仙子的功力比我更要深厚,小弟可否跟你学点本领傍身。”
徐子陵没好气的道:“闭上你的鸟口,还说什么一世人两兄弟,竟来取笑我。”
寇仲装出正经样子,道:“我是认真的,只是因代你开心代得太兴奋,说话有点冒犯,陵少大人有大量,勿要与后学斤斤计较。哈!我从未想过师妃暄可以这么诱人的。咦!”
赵德言那艘风帆出现在前方岸边密林的暗黑阴影里,马吉的船则笔直朝它驶去。
两人忙缩进水内,从外呼吸转作内呼吸,贴附船底,除非有人浴到水里,否则纵使毕玄在船上,仍难发觉他们的存在。
马吉的船缓缓靠岸,泊在赵德言那艘风帆后。
两人冒出水面,全神窃听。
马吉的声音响起,以突厥话向赵德言、礅欲谷和康鞘利逐一问好,然后道:“诸位终于来哩!我给那三个小子不知弄得多么心烦。”
墩欲谷道:“入舱坐下再说。”
两人忙从水底潜过去,改为贴附赵德言的座驾舟。
两人耳力何等灵锐,追着敌人的足音进入船舱,心中暗喜,能亲耳窃听敌人主帅的对答,还有什么意外收获能比这更令人感到珍贵。
赵德言等人坐下后,康鞘利笑道:“那三个小子怎样烦你?”
马吉叹道:“他们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竟晓得我有批弓矢要卖给拜紫亭,我用尽方法去瞒他们,不过这三个小子出名神通广大,最怕是功亏一篑,最后仍给他们把弓矢截着。”
赵德言沉声道:“你有把这情况知会拜紫亭吗?”
马吉道:“马吉不敢冒这个险。”
暗中偷听的寇仲和徐子陵为之愕然,且糊涂起来,知会拜紫亭因何会是冒险?
康鞘利谈淡道:“马吉你再不用为此烦恼,大汗有命立即取消这次弓矢的交易。”
马吉愕然道:“那我怎样向拜紫亭交待?”
墩欲谷哂道:“有什么好交待的,你再拖他三天,然后秘密撤走,其他事都不用理。”
赵德言接着道:“那三个小子再来迫你,就把他们要的八万张羊皮设法归还他们,金子由我们付。”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心中一震,猜到突利已和颉利言和,其中一个条件当然是突利着颉利把八万张羊皮找回来。
马吉失声道:“什么?”
赵德言有点不耐烦的道:“不要问为什么。你照大汗的吩咐去做就没错,不是有困难吧?”
马吉道:“确有点小问题,首先是八万张羊皮如今是在拜紫亭手上而非我马吉的手上。其次是他们不但要羊皮,还要把拜紫亭私吞平遥商的一批货取回来。最后是他们似乎不但要货,更要我交出劫货的人。唉!这三个小子实在欺人大甚。”
赵德言阴恻恻的道:“终有一天我会教他们后悔做人,但却非是今天。有本事他们就找拜紫亭和伏难陀算帐吧!哼!你只要办妥八万张羊皮,其他的事都和你没有关系。”
马吉颓然道:“好吧!以拜紫亭的作风,这可能会是—个相当骇人的数目,说不定要我以弓矢作交易。唉!”
墩欲谷笑道:“马吉你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明吃吧!弓矢绝不能交到拜紫亭手上,否则你只好把头颅送给大汗让他作箭靶来练射术,明白吗?”
马吉忙道:“明白!”
赵德言道:“那批货现在哪里?”
寇仲和徐子陵忙竖起耳朵,不敢错失半句话。
马吉道:“明晚应抵小雀河和镜泊流的交汇点,后晚可抵达此处。”
墩欲谷道:“立即派人到小雀河把他们截停,再从陆路运走,不得有误。”
寇仲和徐子陵在水底互击一掌,悄悄潜离,他们要立即赶去请别勒古纳台兄弟出马,先一步把弓矢抢到手上,那时他们要风可以得风,要雨可以有雨,拜紫亭和马吉均会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生命将会变得更有乐趣。

第四十一卷 第十二章 同仇敌忾

寇仲在他的西厢睡床上给足音惊醒,艰辛的睁开眼睛,已是天光日白的时刻,可是几晚没觉好睡,他感到尚未睡够。
术文的声音在门外道:“寇爷!少帅!”
寇仲拥被坐起来,皱眉道:“什么事?”
术文推门而入,神色有点紧张的道:“突厥的可达志在南厅待寇爷见他。”
寇仲立时精神起来,心忖难道这小子如此好斗,大清早走来找自己再战?
问道:“陵少呢?”
术文道:“徐爷刚出门,着少帅你睡醒后等他一会,他会回来找你去吃早点。”
寇仲笑骂道:“好小子!重色轻友,晨早就把我这好兄弟舍弃。”
连忙起身梳洗,手执井中月去见可达志。
腰挂狂沙刀的可达志临窗傲立,呆看着四合院中庭圆林的景致,不过寇仲敢肯定他心事重重,视如不见。
来到他身后,寇仲循礼打招呼道:“可兄你好!”
可达志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到他手上的井中月,双目射出锐利的神色,道:“少帅的井中月不但名字改得好,更是罕世的宝刀,可否让小弟欣赏。”
寇仲毫不犹豫的把井中月递前,可达志探手抓着刀把,从鞘内抽出刀刃,横举侧斩三刀,讶道:“真奇怪!为何此刀只在少帅手上时,才能发出淡淡的黄光?”
寇仲耸肩道:“恐怕要问老天爷才成。”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大笑。
可达志欣然把井中月插回鞘内,看着寇仲把宝刀搁在旁边的小几上,道:“子陵兄仍未起床吗?”
寇仲咕哝道:“那小子大清早不知滚到哪里去?我也在打锣打鼓的通缉他。”
可达志给他的话惹得笑起来,有感而发的道:“少帅不但是个值得尊敬的敌人,更是位有趣的朋友,至今我仍很怀念在长安时与少帅把酒谈心的情景。”
寇仲笑道:“你老哥那种尊敬不要也罢,谁比你更积极想干掉我。”
可达志讶然失笑道:“少帅真坦白,不过今天我来找你,只把你当作个有趣的朋友,全无动干戈之念。”
寇仲讶道:“我正为此奇怪,因为你现在并不太尊重我,不当我是个敌人,哈!”
可达志双目杀机大盛,闪烁生辉,沉声道:“我想和你合作干一件有趣的事,就是宰掉烈瑕那小子。”
寇仲一呆后,奇怪的打量他道:“凭你老哥手上的狂沙刀,这种事何须请人帮忙?”
可达志颓然道:“问题是此事必不能教秀芳大家晓得,否则我就要吃不完兜着走。”
寇仲双目厉芒暴现,道:“昨晚发生什么事?”
可达志叹道:“虽非少帅想象的那样,但也差不多!秀芳大家整晚与那浑身妖气的小子研究乐谱,到早上他才离开。哼!烈瑕竟敢不把我可达志放在眼内,我定要他为此饮恨。”
寇仲一震道:“他们没干过什么吧?”
可达志肯定的道:“我可保证他们只是在研究乐谱,若他敢沾秀芳大家半个指头,我会不顾一切进去把他的臭头砍下来。”
又道:“你是怎样认识他的?烈瑕是近年在大草原冒起的人物,最爱四处拈花惹草,什么人的账都不卖,不过确有两下子。”
寇仲道:“我是在花林碰上他,给他缠着吃过一顿饭,可兄知否他是大明尊教的五明子中人。不是我长他的志气,要杀他并不容易,一个不好,杀他不成,反被他向尚秀芳告发我们,我们那时就麻烦哩!”
可达志苦笑道:“我正为此头痛,无论如何,我们绝不可令秀芳大家伤心,你老兄有什么方法可做得干干净净。”
寇仲翻旧帐的道:“你现在该明白当日我劝你不要碰沙芷菁的气恼心情吧?”
可达志苦笑道:“事实上被你老兄警告时,我暗下决定不再碰沙芷菁,并非怕你报复,只因为我尊敬你,视你为有资格的对手。”
寇种对可达志敌意大减,哈哈笑道:“这才像样。他奶奶的熊,怎样才有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烈瑕干掉,事后尚秀芳又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顶多只会怀疑是老跋和陵少干的。哈!我们这样做似乎欠点风度,舍情场而取战场去争胜。”
可达志冷然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这小子对女人颇有一手,最怕他使些卑鄙手段得到秀芳大家的身心,那时再来不讲风度都要迟啦!”
寇仲叹道:“可兄确很有说服力。你敢否放手大干,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大明尊教连根拔起。”
可达志一对锐目亮起来,道:“少帅有什么好提议,可某人必定奉陪。”
寇仲道:“暂时我只能想到三个对付那小子的方法。”
可达志欣然道:“竟有三个之多,少帅真教小弟喜出望外。”
寇仲微笑道:“在说出来前,小弟先要弄清楚两件事。”
可达志愕然道:“哪两件事?”
寇仲举起一只手指道:“第一件是你怎会晓得我藏身这里,小弟出入均非常小心。”
可达志道:“小心有啥用,龙泉有多大,是宗湘花告诉我的。”
寇仲抓头道:“宗湘花?”
可达志耐心的道:“宗湘花是拜紫亭座下的首席女剑士,就是昨晚伴在秀芳大家身旁的标致靺鞨女。”
寇仲发现宝藏似的呼嚷道:“原来她叫宗湘花,确是非常出众的美人儿。”
可达志点头道:“很少女人有这么长的腿,即使在突厥仍属罕见。”
寇仲笑道:“我们究竟算是志同道合还是臭味相投?一说起女人,我再不觉得你是我的敌人。”
可达志失笑道:“什么都好,不过听说拜紫亭和宗湘花暗里有一手,所以宗湘花从不对其他男人假以词色,第二件要弄清楚的事是什么?”
寇仲凑近点故意压低声音道:“你这小子是否情不自禁的爱上尚秀芳呢?”
徐子陵在南门附近的一间食店与阴显鹤碰面,店内闹哄哄的挤满客人,孤傲不群的阴显鹤与这环境更是格格不入。
两人在一角说话,阴显鹤道:“出乎我意料之外,许开山独自离开朱雀大街杜兴的骡马店后,直赴城西一所华宅过夜,整个晚上没有离宅半步,我来前他仍在那里。”
徐子陵大惑不解,若他真是大明尊教的人,没有理由不找莎芳等见面商量,除非宅内有秘道,他可偷偷溜到别处去。
阴显鹤道:“徐兄是否猜想宅内有暗通别处的秘道?这可能性并不大。不瞒徐兄,我对跟踪蹑迹颇有一些心得,昨晚连地底的动静也没有放过,他若从地道离开,该瞒不过我。而且我查出那华宅属龙泉一位名妓慧深所有,应与大明尊教没有关连。”
徐子陵颇感迷失,一时间再弄不清楚许开山是怎样的一个人。
阴显鹤道:“我有个提议。”
徐子陵欣然道:“蝶公子赐示。”
阴显鹤道:“我明白徐兄是怕冤枉许开山,却给真正的凶手逍遥漏网,对吗?”
徐子陵点头同意。
阴显鹤道:“只要找到狼盗,便有可能找出他们背后的指使者是否许开山,不如我们暂时放过许开山和杜兴,全力侦缉狼盗,会是对症下药。”
徐子陵给他提醒,喜道:“好主意,我现在有九成把握肯定狼盗是拜紫亭的人,但问题是没有人见过崔望的真脸目,如何把他找出来。”
阴显鹤冷笑道:“假若崔望是拜紫亭的人,际此立国在即的时刻,崔望就算不在龙泉也该在附近。此事确令人费解,崔望于饮马驿被杀的全是回纥人,那崔望本身肯定亦是回纥人,回纥人怎样肯为靺鞨人卖命?”
徐子陵心中一动,说出城外那深藏谷内的大庄园位置,道:“这地方颇为邪门,说不定狼盗是躲在那里,否则大批回纥人在龙泉现身,会惹人怀疑。”
阴显鹤道:“这是一条线索,我不信崔望能永远躲起来。”
徐子陵道:“若有什么发现,千万勿要独自行事,你要当我们是兄弟才行。”
阴显鹤露出一丝罕有的笑意,道:“兄弟?这名词对我非常新鲜,放心吧!若有发现,我定会先通知徐兄和寇兄。”
两人商量好一切配合行事的细节,各自离开。
徐子陵顺步走到南门,沿城墙巡视,终有发现,在一株大树见到段玉成以利刃划下的暗记,说明见面的地点和位置。
徐子陵把暗记抹毁,匆匆离开。
可达志在厅内来回踱步,最后在一张椅子颓然坐下,又示意寇仲坐在他旁,摇头苦笑道:“你这句话比你的井中月更难挡。当日我受命保护秀芳大家到龙泉来,心底里决定即使要付出性命,亦绝不容秀芳大家受到任何伤害,那会是令我终生抱憾的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对秀芳大家从没有非份之想,但对她的技艺和才华确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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