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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大唐双龙传-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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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有十万之众,却是良莠不齐,外强中干。”
寇仲欣然道:“既是如此,假若能趁他疲军南下,阵脚未隐时,挥兵强攻,再以奇兵突袭其后防,今李密腹背受敌,如此李密必将不战自溃,一败涂地。”
宣永叹道:“问题是李密擅用诈兵,若我们摸不准他的行军路线,舍其主力大军而误中副车,反会踏进他布下的陷阱,那时就轮到我们遭殃。”
徐子陵道:“宣兄似乎对探听敌方军情,没有什么把握哩!”
宣永道:“李密得知小姐之事后,对所有曾与大龙头有密切关系的将领都生出疑心,不让他们参与这次军事行动,更将他们调守其它地方。现在李密肯信任的,只有沈落雁、徐世绩、魏征、裴仁基、王伯当、单雄信、程知节、陈智略、樊文超等人,使我们无从入手。”
寇仲狠骂道:“真想立即去把可风妖道宰了。”
徐子陵道:“宣兄难道真个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宣永微笑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李密只能提防与大龙头有关系的几个领兵大将,却难以尽去军内大龙头的旧部,他们虽没资格参与李密的机密军事会议,却能从其兵员的调遣中见微知着,提供我们珍贵情报。”
徐子陵不解道:“宣兄刚才不是说很难与城内通消息吗?”
宣永道:“确是如此。一向我们都用信鸽又或把书信藏在瓶内从暗渠送往城外,但由于徐世绩派人密切监察,令我们不敢再依老方法进行。不过总有人须到城外办事,便可把书信藏在指定地点,再由我们去拿到手来。否则岂非有负两位爷儿所托。”
寇仲赞赏道:“宣兄定曾在这方面花了很多精神和心力。”
宣永露出一个何足挂齿的洒脱表情。道:“首先我们知道了李密的大军分成四师,三师分别驻于城外的三个木寨,每师约有二万人,大多是训练未足的新兵和老弱之辈。只有驻于城内的四万人才是随李密打天下的精兵,由程知节、徐世绩、裴仁基作统军。”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精神大振。
前者目射奇光道:“哈!李密又想重施故技了!这三师六万兵只能作个幌子,真正攻打偃师的肯定是这支四万人的劲旅。”
宣永点头道:“现在决胜的关键,就在于我们能否把握这四万人的行踪。过往李密每趟与人交战,都凭准确情报,于敌人意想不到中以奇兵突袭。又或采诱敌之法,佯败退往某处时,突然以伏兵反击,佯败之军则掉头反噬,张须陀就是这么给他吃掉的。”
寇仲肃容道:“这事要托付小姐和宣兄身上,不过千万小心,沈落雁这婆娘诡计多端,绝不好惹。”
宣永点头答应,旋又苦笑道:“另一个问题是沈落雁对你们的举动亦是瞭如指掌,使你们难以使诈,一旦正面交锋下,真个胜败难料。”
寇仲与徐子陵交换个眼神,压低声音道:“这就要靠小姐和宣兄了,只有你们这支人马可成李密无法掌握的奇兵,若能教李密方面误以为是王世充的另一支秘密部队,将可动摇敌人的信心,加速他们的败亡。”
宣永一呆道:“但我们只有区区二百之众,唔!我明白了!两位爷儿果是胆大包天的人,宣永佩服。”
寇仲总结道:“现在致胜之道,惟在准确的军情,我们静候宣兄的佳音。”
宣永道:“寇爷可否给我弄张通行证,出入也方便点。”
寇仲长身而起道:“我不但要给你弄通行证,还要带你去和守城的兵将打个招呼,必要时你可直接来见我,以免贻误军情。”

第十八卷 第六章 营中学法

杨公卿把地图摊开桌上,只见洛水横贯正中,上方接近图顶处是与洛水并行横流的黄河。东都洛阳以一涂黑了的方格作代表,置于洛水西端处,往东依次是偃师、洛口、虎牢和萦阳,后两者分别筑在泛水和索水之旁,由黄河把洛、泛、索三条河流连接在一起。
围桌而观的寇仲、徐子陵、王玄恕、玲珑娇四人都很用心研究。
时间紧迫,敌人大军随时压境而来,没人敢掉以轻心。
寇仲指着位于东都和偃师之间稍北处代表城池的标致道:“李密的军队就是集结在此处,李密确是老奸巨猾,因为从金墉城发军,无论进攻东都或偃师,路程都相差不大,使人难以捉摸他会攻打何处,又或是兵分两路。”
王玄恕道:“这正是爹要驻重兵于偃师的原因,若李密竟敢兵逼东都,我们在偃师部队便可使他陷于腹背受敌的窘境,同时更可威胁到东面虎牢、洛口的安全。”
杨公卿道:“所以偃师若失,东都便完全失去了东面的据点,李密更不用顾虑后防和补给的问题,可全力攻打东都。所以能否保着偃师,实乃成败的关键。”
玲珑娇重提寇仲的猜测,道:“若他兵分二路,再配合独孤阀的内应,以攻击洛阳为主,包围偃师为副,我们该如何应付?”
杨公卿断言道:“假若宣永的情报无误,李密绝对没有能力发动这种规模的攻势,兼且独孤阀和杨侗现在能多保皇宫两天,已相当不错,纵想里应外合,亦有心无力。更何况他们只望尚书大人与李密两败俱伤,怎会蠢得引狼入室,所以找并不担心东都。”
徐子陵指着横过金墉城北面长达百里的一道山脉道:“这是什么山?”
杨公卿道:“这就是邙山,可风的老君观就是此山其中一座名叫翠云峰的山巅之处。”
寇仲道:“李密确狡猾,金墉城背靠邙山,故没有后顾之忧。若我们进军金墉,他便可在山内暗伏奇兵,杀我们一个意想不及。”
杨公卿道:“非但如此,若须弃守金墉,他可穿过邙山,渡过大河,退守河北的重镇河阳,那亦是李密前线大军和后援补给的后勤基地。在战略上,这布局是无懈可击的。所以倘若李密不主动来攻,我们根本拿他没法。若妄然进攻洛口,给他从金墉出兵攻破偃师,我们的远征军便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
此时寇仲和徐子陵已对敌我双方的形势有了深入的理解,始明白地理环境在战争中所起的决定性作用。
杨公卿叹道:“所以我对寇小兄示敌以弱的诱敌之计是全力支持的,否则若让李密傍河西出以逼东都,引我们从偃师发军,而他立即折返金墉,那时我们只能退回偃师,如此数次,我们将被他牵着鼻子走,疲于奔命,不败才是奇事。”
寇仲正是早知李密有此妙策,才想出示弱诱敌之计,只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王世充真差点会掉命。
徐子陵淡淡道:“若我们苦守偃师,凭李密现时实力,究竟有没有法子攻破城池呢?”
杨公卿傲然道:“李密的伤疲之兵能有多大作为?只要城内有足够的粮草,我便包保可把城守住,不教瓦岗贼众得逞。”
寇仲哈哈笑道:“有大将军这番话,立时引得小弟计上心头,就让我们来一招请君烧粮的妙着。”
王玄恕恍然道:“这确是诱敌的上上之计。我们可把假粮草运往浮桥南岸的军营,摆出刻日进军洛口的姿态,假若敌人认为成功烧掉粮草,便会立即起兵南来,是否这样呢?”
寇仲摇头道:“二公子仍差一样没有猜对,就是我们要让他烧真粮草,只要留下够十日的粮草便成了。”
除了徐子陵外,三人都愕然以对。
寇仲成竹在胸的道:“只有真的让他烧掉粮草,才可骗过李密和沈落雁。这也是被斧沉舟,背城一战之法,让下面的人下了决死之心,才可一战定得江山。”
杨公卿深吸一口气道:“这不嫌太冒险吗?”
寇仲豪情勃涌的奋然道:“不行险着,如何可击败百战百胜的蒲山公李密?正因没有人猜到我们会这么胆大包天,所以才会中计。只要击败李密南下的主力军,单雄信那批老弱残兵还有什么作为。那时我们兵分两路,一取金墉,一逼洛口,粮草可再从东都源源送来,不用担心给人截断补给哩!”
杨公卿脸色乍晴乍暗,显是犹豫难决。
徐子陵沉声道:“现在东都自顾不暇,若李密采取堵截之法,我们势将成为孤军,早晚会因粮草不继而失陷。既是如此,不若诱李密速来决战,那时我们起码有一个致胜机会。”
王玄恕脸无血色的提醒各人道:“但只有一个机会。”
杨公卿仰首望上屋梁,好一会才道:“旧朝之时,尚书大人每次与李密交战,均非输在军力,而是败在战略之上。今次我们兵力及不上对方,唯一方法便是倚赖战略,好吧!我就陪寇仲和李密赌一手,看看老天究竟站在那一方。”
王玄恕急速地喘了两口气,以渲泄紧张的心情,问寇仲道:“玄恕是负责保护粮草和营仓的,究竟此事该以何种方式进行?是故意张扬还是……”
寇仲笑道:“唱曲必须唱全套,演舞也要演全套,如此观者才认为你没有欺场。对吗?”
最后那句却是向盯着他的玲珑娇说的,后者俏脸微红、垂下头去。
自表示过有点欢喜寇仲后,她便很易因他而霞生玉颊。
王玄恕点头道:“玄恕明白了。唉!此计若非出自军师之口,玄恕必会大力反对。”
徐子陵道:“此事不但要有那么慎密,便那么慎密去进行;还要在城内严格执行城防军令,禁止任何人出入城门。除非有大将军的批准,否则将兵均须留在营内候命,晚上更实施城禁。”
杨公卿点头道:“理该如此,粮食移离仓库后,即改以其它假货充数。我将把二万部队陆续调往河南的木寨,摆出进攻洛口的姿态。”
寇仲接口道:“还要派箭手在城墙站岗,如有信鸽一类的飞禽想飞往城外,便把它射下来,更要防止有人借通往城外的渠道送出消息,如此才能使人入信。”
杨公卿笑道:“你不怕真的把消息完全截断吗?”
寇仲苦笑道:“我是怕李密连我们的余粮都烧掉,那就糟糕之极了!”
※※※
寇仲和徐子陵回复本来脸目,策马出城,沿洛河朝浮桥的方向缓行。
日正西沉,对岸营地灯火点点,炊烟四起,表面虽似宁静和平,但内里却蕴含着山雨欲来前把人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寇仲笑语道:“阴癸派似乎忽然消声匿迹,不知是否想坐山观虎斗呢?”
徐子陵深吸一口带着河水气味的清新空气,纵目遥望对岸远处林木苍郁,叠翠层峦的峻岭丛山。
洛水过了偃师的河段,下游曲折迂回,青山连绵,岸旁树木蔚然深秀,山花怒绽,三十多艘泊岸的战船彷如图画中的点缀物。
寇仲又道:“很久没有听过秦叔宝的消息,不知他仍否为李密效力,不要一个错手把他也杀了。”
徐子陵终于有了反应,道:“沈落雁很清楚秦叔宝是个怎样的人,更知道他和我们的关系,所以绝不会让他参与这场战役,仲少大可放心。”
两人来至浮桥处,勒马停下,让一队五十多辆的骡车渡桥。
由于浮桥有一定的负重限制,故每次只能让一辆骡车通过。
浮桥的两边均筑设高超达十丈的望台,上有哨兵箭手站岗,以监察戒备。
寇仲低声道:“若李密按兵不动,又不派人来烧粮仓,我们索性只留五千人在偃师,其它人悉数分水陆两路往攻洛口,趁洛口兵力薄弱,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夺城;然后再从容返回偃师,拖住李密的后腿。李密退,我们便固守洛口,这正是李密胜宇文化骨的方法。”
当时宇文化及将辎重留在滑台,率军北攻黎阳,徐世绩弃守黎阳西保仓城,而李密则以二万步骑兵屯于清淇。宇文化及占领黎阳后,分兵包围仓城。李密逐与徐世绩遥相呼应,深沟高垒避而不战。不过若宇文化及攻仓城,李密就从清淇出兵攻他后方,形成对峙之局。直至宇文化及粮尽,才以先诈和后反击之法,败宇文化及于童山。
寇仲的方法不是行不通,但却必须做到两件事,首先就是要荡平杨侗的禁卫军,使东都安定下来;其次须切断金墉和河阳的补给线,其中尤以后者难以办到,否则最多也是对峙之局。若待到李密恢复元气,情势便更不妙。
徐子陵怎会不知寇仲患得患失的心情,断然道:“放心吧!李密一定会来的。而且快得出乎你意料之外。因为他认定自己真的重创了王世充,而东都则乱成一团,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寇仲苦笑道:“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的心情,竟陵之役只是适逢其会,时间上根本不容你去想。但今趟却是正正式式谋定后动,调车遣将的对垒沙场。如若输了,就算幸保小命,但亦会信心尽丧,以后都不用再出来混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说来好听,大多数人兵败后都一蹶不振,而今次我们更是输不起。若李密胜了,天下就变成两李之争,其它人只能靠边站。”
徐子陵叹道:“担心有他娘的屁用。我们本是一无所有,最多不外打回原形。正如老杨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例如忽然来场雷雨,说不定便可将形势完全改变,战场上实在有太多非人力所能控制的因素。”
寇仲默然片刻,见车队已安然渡河,逐与徐子陵拍马登桥,道:“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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