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心计-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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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一旦涌起，戴咏华心里的恐慌程度越来越是严重。
谢天成身为县长，在这样一个场合下，他并没有过多的表示什么，毕竟，他戴咏华才是鸡鸣县的一把手，他在看戴咏华的笑话，同时敢在谋划着下一步的出招路数。
“傅秘书长，我，我想，这件事鸡鸣警方有能力处理！”戴咏华此刻真的不想把事态进一步扩大。
然而，傅一鸣果断地挥了挥手，道：“咏华同志，你不要激动，好么？这是市委领导作出的决策，难道你不相信市委么？”
“这……”戴咏华怔住了。
柳威怔住了。
戴强强被刘家青扭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他眼睁睁地看着老爸的脸上一片又一片无奈而又束手无策的神色，扯开嗓子道：“老爸，你给三姑夫打个电话，他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啊……”
“啪！”戴咏华甩开手掌，照着戴强强的右脸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老爸”戴咏华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喊叫，无力地垂下了脑袋。
在戴强强的心目中，今晚是老爸第二次打他的耳光！第一次打他的耳光，是那次他带人闯进了包间殴打赵青、任莺这两名记者！说到底还是因为厉中河引起来的！而这一次，竟然还是因为厉中河引起的！
此时此刻的戴咏华，他把满腔的怒火都发到了戴强强的身上，他真不忍心打自己的儿子，这可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第353章 心态了无痕
戴咏华的心碎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仕途的掘墓者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戴咏华心碎的原因很自然，也很客观，近期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已经把他推向了风口浪尖，戴强强屡次拿厉中河寻事，厉中河一次又一次粉碎了戴强强的阴谋，更让戴咏华意想不到的是，厉中河搬出的后台竟然一次比一次强硬！
难道，厉中河是我戴咏华生命里的灾星？戴咏华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站在郑远山身边的厉中河身上，厉中河面目清秀，左手捂着受伤的右臂，眉宇间稍显痛楚，寒风微微吹动他的头发，点缀着那张清秀的脸庞。
大概在凌晨两点左右，五辆警车呼啸而来，停留在驴肉火烧店门前，警车里下来十五六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为首一人，四十多岁，身材魁梧，面色黝黑，威势十足，正是海中市公安局副局长谭瑞秋。
谭瑞秋径直走向了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傅一鸣的身边：“刚才路上堵车了，所以耽搁了半个小时。”
说这话时，谭瑞秋显得很坦诚，很恭敬。
“瑞秋啊，同志们辛苦了！”傅一鸣拍拍谭瑞秋的肩膀，道：“今晚的事，相信你已经知道得很清楚，而且，秦局长想必已经给你交待得很清楚。”
谭瑞秋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警察，办案铁面无私，在海中市警界颇具声望，听着傅一鸣的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们决定，就在鸡鸣县公安局审理此案。”
傅一鸣点了点头，道：“一定要严惩肇事者！”
“我会的！”谭瑞秋以一副不容反驳的口吻道：“我们会给伤者一个交待，我们会给市委领导同志一个交待！”
傅一鸣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已经闪到一边的龙勇已经拿着手机拨打了好几个电话，他先后给海中市委政法委书记黄存德、海中市公安局局长秦涵去了电话。因为，黄存德的儿子黄刚、秦涵的儿子秦远都是他龙勇的弟子，他们在龙勇的教导下，跆拳道技术已经到了很高的层次，龙勇自然跟他们家里的关系十分的要好。
黄存德和秦涵分别向龙勇表示：一定过问此事！
龙勇挂了手机，这才走向了谭瑞秋，主动朝谭瑞秋打着招呼：“瑞秋啊，你们也够忙的。”
同时，龙勇伸出手来与谭瑞秋握手以示友好。
“龙师傅，您今日怎么淌进了这趟浑水？”谭瑞秋笑道。
谭瑞秋的言外之意很是明显：龙师傅，您在海中市武术界德高望重，但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您想让我徇私的话，兄弟真对不起了，兄弟劝你及时退出，免得坏了一世英名！
龙勇想不到这谭瑞秋说话如此直接，笑道：“今日之事，我也是当事人啊！”
谭瑞秋笑了，道：“请龙师傅跟我们走一趟。”
“好！”龙勇的脸上溢出一副平淡的笑容。
这时，戴咏华走上前来，他想主动伸手和谭瑞秋握手，但刚刚伸出手来又缩了回去，道：“谭局，今晚的事，你一定要严查，戴强强是我的儿子，如果他有责任的话，我希望你严办！”
“你觉得有必要跟我说这些么？”谭瑞秋淡淡地道：“呵呵，严办不严办，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让法律说了算！”
戴咏华彻底受打击了，他的心脏似乎再也没有了弹跳的动力，他没想到这谭瑞秋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谭瑞秋转过身来，看着厉中河、葛斌等人，道：“你们几个，请跟我们回去调查！”
葛斌刚刚脱下警服只有一天，他在担任鸡鸣县公安局副局长的时候就跟谭瑞秋很熟，俩人可以说是志趣相投，葛斌每次到市里办事，总要找谭瑞秋喝酒，谭瑞秋虽然相信葛斌是无辜的，但他依然要按照程序来办事！
郑远山对厉中河、葛斌、万盛凡、裴山明等人说道：“你们这几个，一起去公安局配合警方调查吧！”
这一次，郑远山表现得非常配合，谭瑞秋虽然不认得郑远山，但他知道此人必有来头，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郑远山，然后率领警员迅速驶离了现场，几辆警车朝着县城方向而去。
一直没有露面的尚欣妍、赵青和任莺几名记者，见厉中河跟着警方而去，她们立即指挥出租车司机跟了上去。
出租车司机哪敢跟在警车后面啊，这纯粹是找死！然而，三名美女相貌如花，刚才又请司机同志吃了一大盘驴鞭，又请他吃了五六个驴肉火烧，他只得驱动车子跟上前去。
驴肉火烧店门前，恢复了安静，留下在现场的戴咏华、谢天成同时走向了郑远山和傅一鸣。
“郑主任，傅秘书长，我们的工作不力！”戴咏华的声音很诚恳，他再次向郑远山和傅一鸣表明了自己的歉意。
谢天成心中暗笑，你戴咏华想用“我们”把我谢天成引入此事中来，嘿嘿，门儿都没有！
于是，谢天成接口道：“郑主任，傅秘书长，今晚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感到很无奈，不过，我向二位领导保证，我一定会配合戴书记，把今晚的事处理好！”
一个“配合”，谢天成把所有的责任统统推到了戴咏华的身上。似乎在说：戴咏华的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位当县长的绝对不会承担任何的责任！
“一鸣啊，我们回去吧。”郑远山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心思与戴咏华、谢天成二人聊下去。
傅一鸣道：“好吧，我陪你一块走。”
一直没有多说话的傅一斌开口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呢，我要和戴书记和谢县长在一起。”
其实，傅一斌也很想跟郑远山和自己的大哥一起走，但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离开，更不能置身于事外，毕竟，他现在还是鸡鸣县的中层干部，而且，今晚的事他全程参与，他必须跟着两位县领导同进同退，尽管，他只是鸡鸣县招商局局长！
戴咏华又凑向了郑远山和傅一鸣：“两位领导，我看这样，明天中午，我和天成县长为你们接风，你们远道而来，我们的地主之宜还是要……”
傅一鸣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戴咏华不要再说下去了，道：“我们这次来鸡鸣县，不是为了公干，而是办点家事，呵呵，就不麻烦政府方面了。”
戴咏华呆呆地伫立在当地，双腿似乎没有了迈步的力气。
看着郑远山和傅一鸣坐车离去，戴咏华依然呆呆地立在原地，高高地抬着头，紧紧地闭着眼睛，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面对这一系列的事，他无能为力，无所适从！
就在刚才，他面对警方斩钉截铁地说出“严惩”二字的时候，他的心碎了，他的梦碎了。
陈文军从车里拿出了他的外套，悄悄走近前来，把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又拿出一支香烟，点燃，然后递向了戴咏华的手边。他知道，戴咏华此刻很希望自己能抽支香烟，利用香烟来刺激他麻木甚至绝望的心灵。
戴咏华接过香烟，轻轻地夹在唇边，他很想用力抽一口，可是，他却没有一点点的力气，他终于体会到了“力不从心”四个字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感觉。
谢天成静静地站在戴咏华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他的面部表情很平淡，平淡得像那不远处湖水的冰结的层面，他们良久没有说话。
天边的一轮冷月，渐渐西沉，静静地照着这对鸡鸣县党政主官，将他们的身影拖得很长……
第354章 比比谁阴险
良久，谢天成开口了：“戴书记，我们赶紧到公安局吧，看看他们如何处理今晚的事，夜长梦多啊，这件事对于我们鸡鸣县非常不利！”
戴咏华一怔，脑子这才稍稍有些清醒过来，他刚才的思维似乎出现了短路，总是顾虑着自己个人的得失，而没有从大局处着眼来考虑问题。
“天成，最近这些天来，我们鸡鸣县总是接连不断地出事，哎，已经在市里挂了号了。”戴咏华长叹一声，道：“我总感觉有人在幕后操纵着一些事情。”
谢天成知道戴咏华意有所指，但他毫不惊慌，微微一笑道：“对于鸡鸣县，你比我更熟悉，我觉得，不管是否有人在幕后操纵，我们首先应该做好我们的工作，让那些幕后操纵者无处着手，你觉得呢？”
不待戴咏华开口，谢天成便继续道：“走吧，我们先到公安局，把今晚的事处理好，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哎”戴咏华又是一阵长叹：“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啊，太让我失望了。”
谢天成能够听得出来，他的儿子戴强强的确让他很不省心！
然而，谢天成的心里并没有任何的同情成分，养不教父之过，你身为县委书记，平时不注重严格约束自己的子女，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能怪得了谁呢？
“戴书记啊，其实，强强的一些事，我也不是第一次才听说，我一直都想跟你说，我觉得你应该多多管教一下强强。”谢天成说话的语气相当的坦诚：“我们好多的领导干部，平常只顾着忙于自己的工作，工作之外应酬繁多，在促进本职工作的同时，也忽略了对于子女的教育问题，当子女出了问题却又后悔莫及啊！”
戴咏华不是傻瓜，他能感受得到谢天成语气里的凝重气息，同时也能感觉到谢天成的坦诚态度，扪心自问，他对自己的儿子的确是过于溺爱了。
迎着猎猎寒风，谢天成和戴咏华聊了很多，他们围绕教育子女的问题一直谈到了将近凌晨三点。此刻，戴咏华从内心深处感觉到，谢天成的话是对的，领导干部，特别是重要岗位上的领导干部，更应该抽出时间和精力来教育子女！
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龙勇这时开口了：“咏华啊，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到公安局看看审讯结果吧，如果谭瑞秋把情况报给市里，那便很糟糕了！”
谢天成赶紧说道：“对，我们现在赶紧到公安局，教育子女的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来聊！”
戴咏华来不及多想，和谢天成同时上了车，朝着县公安局火速赶去。
城东驴肉火烧店四周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店老板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和几名店员一起收拾着饭店门口弯曲的钢管、断开的铁链、折了刃的匕首、断了的长马刀等物事。
“哎……”店老板长叹一声，抬头望天，长久说不出话来。
一名店小二笑呵呵地问：“财叔，今晚的事，跟您毛关系啊，您叹气干什么？”
老板继续叹道：“那些当官的，其实并不好过啊！”
“当官不好过？那为啥每个人都想当官？”小二不解地问。
老板哈哈一笑，道：“呵呵，那是因为还没有认识到当官的坏处，只看到当官时的高高在上，却没有看到当了官之后比普通的人的烦恼更多。”
“嘿嘿，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去当官，谁敢欺负我，我一句话就让那丫的死悄悄！”小二嘿嘿笑道。
店老板哈哈一笑，甩了一句话过来：“那你就成了戴强强了！”
“人家戴强强说了，我老爸是戴咏华！”小二不服气地道。
“哈哈哈……”店老板大笑着走进店里，回到后房，把煤火调亮，开了一瓶鸡鸣老烧酒，切了半斤驴肉，咕咚喝了几口，抹了抹嘴，自言自语道：“嘿嘿，让我干个国家主席都不干！”
从今夜开始，鸡鸣县城开始流传着一句话“我老爸是戴咏华，你牛比个机八！”
戴强强再度成为县城人民谈话的话柄。
……
凌晨三点，鸡鸣县公安局。
海中市公安局副局长谭瑞秋已经把此案全部审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