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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烟花未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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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自己,除了铩羽而归的狼狈只剩下千疮百孔的疲累,累到只想睡上一觉,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永远不用醒过来!
  她关上门,径自走向卧室,不防半路被他拽到跟前。挣扎中人还没站稳,他已开启手机的扬声放在两人中间,孙主任的声音破空而出——
  “……程睿因年龄问题不再担任本集团第四分公司总经理,改任本集团常年业务顾问;经董事会研究决定,任命管舟为第四分公司总经理,不再担任本集团工程部总监……”
  宏亮的宣读仍在继续,易漱瑜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下意识地挣开他的手覆住额头,闭上眼睛重重甩了甩头,仿佛那里正有着无数鬼魅,扰着她缠着她让她无法思考。
  不,不是她想的那样,她完全想错了。
  片刻后,她抓住身侧沙发的靠背,缓缓睁开眼,看住他的同时颤声道:“你骗我。”
  她不见他,除了不愿意面对,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不想中了他的缓兵之计动摇自己的决心。他不肯放过她,明知薛建国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却故意放出了要为其升职的风声,大张旗鼓,恨不能教全天下人都知道,逼得她不得不出面阻止,用手里仅有的筹码与之抗衡。
  既然她“主动”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暴露出自诩的审慎却实则的冲动,他没有理由不善加利用,凭借着久安大厦里的这场好戏一石二鸟,既诓她入彀,又抢先在舆论上站稳了脚跟,于GS却有利无弊。
  平素里,她将他的运算筹谋看在眼里,日复一日,只愈加佩服倾心;反观眼下,这份深沉心机尽数回报在自己身上,她终于体会到整个人掉进冰水窟窿是何等彻骨窒息,几乎比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更无助更绝望。万幸一颗心已残如死灰,只等着早日超生,不用受尽这般凌迟之苦。
  “我会蠢到让薛建国这样的小人执掌大权?”耿清泽挂断手机,扔上沙发的下一秒反手将她拽到身前,盯着她的眼睛冷冷地道,“要论‘骗’,还要感谢你不吝赐教我什么叫不动声色,什么叫处心积虑。”
  他的手越握越紧,手背上青筋迸现,“有人却口口声声替你辩驳,说你从来没有做过对GS不利的事,更没有骗过我,是吗?”
  她倔强地偏过头,被他一把捏住下颌定回眼前,“看着我!告诉我!告诉我你留在GS只是为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恪尽职守只是想对得起还算不错的薪水,受了委屈责难也毫不在意也只是为了不辜负别人对你的肯定和友善。告诉我,是不是这样,嗯?”
  她忍着下巴和手臂上的剧痛一声不哼,却挡不住他咄咄逼人的字句如利箭般当胸贯穿。
  “不过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为了真相可以使尽三十六计,为什么不对那个死心塌地的陆归鸿投怀送抱以身相许?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为什么还要用那些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卑劣手段,一而再再而三招惹不相干的人?”他一贯冷淡的语气由轻柔渐转锋锐,由锋锐渐转尖利,尖利到让人不寒而栗,鹰隼般的目光犀利而无情,一刀一刀将她剜得体无完肤,“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满足,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解恨,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让你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是不是?!”
  锥心刺骨的质问和鄙薄到极致的侮辱,伴着黑眸里滔天的怒火,“蓬”地点燃了易漱瑜全身深埋已久的火种,全数烧尽了仅存的理智。
  “是!我骗了你,那又怎样!”她发狠地掰开他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那些所谓的‘不动声色’‘处心积虑’比起GS的所作所为简直幼稚浅薄到了极点。不过是一个逢场作戏的谎言,刀枪不入的耿二少便无法承受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那么十三年前的十多条性命、我父亲一生的清誉,又怎么算?!”
  她浑身战栗,泪流如注,“妈妈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我爸爸几近崩溃,他什么都没有了。他一毕业就进了这家厂,从一个小小的技术员一步步实现着自己的理想。他为它奉献了全部青春,那里有他半辈子的心血,是他唯一的支柱、唯一的指望。最后那几年,他整晚整晚睡不安稳,就连做梦也挣扎着不肯服输,才四十多岁的人……鬓角的头发全白了……工厂里人心涣散,前景一天比一天渺茫,他求爷爷告奶奶,受尽白眼看尽冷脸好不容易谋到了一线生机,可你们呢?你们做了些什么?!”
  她用力抹去泪痕,却止不住源源不绝的泪水,“为了谋取你们的私利,为了满足你们的占有欲,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弹指之间便毁掉了那座桥,毁掉了十多条人命,毁掉了他的前途他的信念他的全部!你们……你们还有没有心,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她血气骤涌,一阵反胃,奋力挣开他的手,急扑进洗手间。
  正经受刀割的心猛地停了一跳,他大步跟了进去,不假思索伸手去拍她的背,扯了纸巾递过去。
  她止了干呕,拽过毛巾擦净脸,虚软地喘着气,用尽全力打开他的手,厌恶地低喝:“走开。”
  “你不舒服?”他倾身凑过去,压住急促的心跳,却压不住心头的惶惑。
  她扶着墙慢慢直起身,一把推开他,“不关你的事。”
  他在踉跄中抓住门框,竭力镇静后才开口:“你是不是……”他只觉前所未有地不安,不安到害怕,害怕到不敢再问下去。
  她倏然回头,汪然的泪眼牢牢地看住他,眼里的冰冷仿佛要在他身上扎出无数个血洞,半天后,终于从齿缝里挤出六个字:“耿清泽,你做梦。”
  浑身一震,他犹如出笼的困兽遽然拖起她扑向卧室,拂开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既而用力拉开抽屉,霎时脑子“轰”地一热,整个人僵在原地,一颗心似坠落万丈深渊,触到渊底的刹那又被根根毒针齐齐刺穿。
  颤手拿出其中醒目的药盒,一版药粒少了近一半,他的所有意念似在这一刻全然涣散,抓住她的手微微松开,黯哑的声音已不像原来的自己,艰涩地从口中逐字逸出:“你……从不吃药……”
  虚浮无力的她靠着衣柜一言不发,看着他疾风般做完这一切,忽而带着满脸泪痕绽出一个美丽至极的微笑,一字一句轻声道:“我这么恨你,怎么会要你的孩子?”
  死透的心訇然炸开,碎得血肉横飞,顷刻之间,万念俱灰。
  他默默地转过身,空洞的眼里再无一丝情绪,静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他终于低声开口:“易漱瑜,没有心没有人性的那个是你。”
  “彼此彼此。”她敛起残酷的笑,顺起手边的锦盒扔进他怀里,“你母亲的好意,我无福消受。”
  那只盒子的盒盖并未被扣上,滑出的细绳堪堪勾在他指尖,一端的挂件陡然一坠,直落在半空中。
  纯净剔透的玉佩在死水般的目光中急跳数下,既而进入了毫无规律地摆动,越来越慢,渐渐停了下来……
  他的手倏一扬,“啪”一记尖锐响声过后,落地门的玻璃乍现蛛网一片。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块坚冷的玉佩飞速弹回,重重撞上他迅疾转身后的背脊。
  身形一僵,也只是短暂的一瞬,他已头也不回大步走出门去,只留下大门发出的惊天巨响震得她咬破下唇,紧闭双眼,任眼泪在煞白的脸颊上放肆地流……
  
  
  
  
  
  
  
  
  第51章 残局(1)
  GS人员调整后,繁重的相关事务接踵而至。
  耿靖泽似是做惯了甩手掌柜,除了顾问业务,百事不管,倒是将家中的老老小小伺候得周到妥帖。耿清泽不得不集中十二分精力,有时甚至连公寓都不回,在休息室里睡过一夜即又投入到次日的大堆工作中去,像只永动机般丝毫不知疲倦。连日的恶循环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某天晚宴结束后,他终因胃部出血被送到医院。
  第二天一大早,孟之遥带着盥洗用品再度来到医院。上楼后发现,耿靖泽已站在单人病房里,绕着房间负手踱步。
  耿清泽靠坐在床头,面色苍白,不过看起来比昨晚教人放心了许多。服过药后,他交代耿靖泽,“不要告诉家里。”
  “我还不至于闲得没事找事。你有个什么好歹,我爸我妈头一个饶不了的就是我。”耿靖泽接到消息已近深夜,因恐长辈们生疑不敢出门,同凌海若两个人足足担了一整晚的心。
  他看了耿清泽一眼,不禁放软了口气,“放心吧,我只跟二婶说临时要你出差。出院后在自己家里待着,养好了再回来,免得吓着他们。”
  耿清泽点头,“没什么,老毛病。”
  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得耿靖泽直皱眉,“你还好意思说?小然有个头疼脑热都知道告诉他妈妈,你连个小孩子都不如。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舒坦了?”
  “好了,靖泽,等他病好了再骂也不迟。”
  孟之遥好心圆场反倒引火烧身,耿靖泽头一回便瞪着他,“我还没说你,平时这么护着他,遇上这种可大可小的应酬倒不拦着他点。”
  孟之遥一愣,也不管他话里有话,忙解释说:“昨天他一滴酒也没喝。”
  “没喝就搞成这个样子?开什么玩笑!”耿靖泽更是大惑不解。
  孟之遥笑道:“医生说,清泽本来就有胃病,他最近的饮食一直不规律,平时也不注意,再加上过度劳累,精神紧张……所以我劝他,趁你在这里,索性给自己放个长假。”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耿靖泽也笑得似真似假,“他这是自作自受。有事没事扯上GS做什么。”
  孟之遥讪笑,沉默许久的耿清泽却开了口:“大哥,你始终认为,当年的收购,GS不存在一点问题?”
  房间里难得的轻松气氛顿时被打破。
  “清泽,”耿靖泽笑意立减,警慎的双眼望向若有所思的弟弟,“你别犯糊涂。投资管理你比我在行,不至于为了一个易漱瑜,就忘了优胜劣汰物竞天择的基本道理。”
  话不是不刺耳的。耿清泽却不以为意,仍旧看着窗外几成残枝的法式梧桐,淡淡地道:“我不知道老天是不是真会去管这样的事,只知道受它网开一面,易漱瑜才能在十三年前死里逃生。”
  耿靖泽和孟之遥相视而愣,后者率先问:“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漱瑜和关厂长的死有什么关系?关厂长不是自杀?”
  “是自杀。临走之前,他神志清醒,留了遗书,同时……也让自己的女儿也吃了药。”
  若无老天庇佑,易漱瑜或许早已不在人世,GS不会有今日一劫,她和他也不会走到誓不两立的境地。
  但如果是这样,他就连遇到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为什么?”孟之遥益发讶异,说什么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绝情的父亲。
  若非对世事对人性的彻底绝望,关长暮又怎么可能连亲生女儿生存的权利都要剥夺。
  耿清泽垂着眼不再作声。孟之遥见状,亦不忍心再问下去,只无不同情地自语:“没想到,漱瑜那么小的时候就承受了这么严重的事,也难怪……”
  “你们都想错了。”回过神的耿靖泽迅速止住话头,“容我说句不厚道的话,对危机估计不足,对现状不加变通,这才是关长暮根本的问题所在。至于发生在易漱瑜身上的那些事,也是由她父亲过于脆弱的心理承受力造成的。GS不过是顺应形势,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易漱瑜要怪,也只能怪她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父亲。”
  他言之凿凿,句句在理,分析得不可谓不客观。孟之遥下意识地张了张口,竟找不到话来转圜,更不用说反驳他。见床上的耿清泽似乎是笑了笑,突然没来由地心生一惊,不知究竟该为谁捏一把汗,只因眼前的兄弟俩,仍是一个不讲情面,一个平静淡定,却都是和往日里全然颠倒的情状。
  孟之遥没有看错,耿清泽真的笑了,笑得短促无声,笑得没有一丝温度,“如果换成大嫂,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说出同样的话。”
  “我看你真是病糊涂了!”到了此刻,耿靖泽已忍无可忍,耐心尽失,隐忍未发数日的责难冲口而出,“你大嫂有那么深沉的心机吗?你大嫂有拿致天国际的照片威胁GS吗?有吗?还有你被绑架的那一次,以为瞒得守口如瓶就没人知道了?你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那样闻所未闻的事为什么偏偏就发生在你身上?”
  “那件事跟她没关系。”耿清泽即刻反驳,并未看找不到机会解释而心急如焚的孟之遥。
  “你怎么知道?”耿靖泽反问。
  “事发后,之遥问过蒋励,绑匪只为求财,并没有受人指使。之所以会冲着我来,可能是那天我拿着她的镯子。”他的判断不容置疑,“如果是她设的局,必不会在当时就露出‘吴兴关家’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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