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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烟花未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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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幼不幼稚!”贺冰绡将手心摊到正在凝神的易漱瑜眼前,尤其示意她注意镖翼。
  易漱瑜这才注意到,两枚飞镖的镖筒是毫无二致的银色,镖翼却是截然不同且极其分明的黑白二色。和外头买的不一样,黑色的镖翼上有个大写的“G”,而白色的是“M”。
  “大体来说,耿总和孟之遥的想法总会不谋而合。难得有分歧的时候,他们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
  易漱瑜点头。
  贺冰绡又恢复了不以为然的神情,“其实,耿总的准头谁也比不上,看过他打高尔夫和斯诺克的人都知道。有的时候还不是让着他,真是自不量力!”
  易漱瑜想起,方才贺冰绡拔下镖簇之前,正是那枚黑色的留在了镖靶的中心点上。这些日子以来,贺冰绡对她知无不言,她也由衷地回了一句:“多半是男人的心理战。有些话不方便说,摆个姿态而已。”
  “哎呀!”贺冰绡正在整(。。)理镖盒,顿时笑弯了极好看的丹凤眼,“难怪耿总说你聪明。依我看,你是比外头那些人强多了。”
  看着身材高挑的贺冰绡身着堪比范本的职业装,平时站在那些小职员们身边无不威严,顿时教人矮了三分气势,却在这里笑得像朵花,易漱瑜不由得也轻轻一笑。
  贺冰绡却是第一次见着这位易小姐的笑容,终于放下心来,默念了一句“还好还好,总算她还是会笑的,比那死孩子强一些”。她看着沉默不语的易漱瑜,眨了眨眼,“我猜,秘书室的那几位,一定没给你好脸色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她这棵树看起来再平凡不过,毫无过人之处。
  从别人茶余饭后的议论里,她也多少听出其中的两三分故事。耿清泽在位一年多,除了短暂地有过一个地位特殊的秘书,从未用过任何其他的专属秘书,眼下却凭空空降了一个,而且直落到总经理室隔壁的单人办公间里。若是这样的情况不受排挤倾轧,那才要叫易漱瑜觉得奇 怪{炫;书;网}。
  顶头上司不在,她除了熟悉业务,整(。。)理资料之外,也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工作。秘书室的同事对她的需求不可谓不热心,只是不免热心过了头。就譬如需要某个项目的数据,常常被客气地接待,却一问摇头三不知,像是用行动在告诉她,缩小范围锁定目标只是属于总秘的职责。于是,她便能在大堆的文件里消磨掉余下的工作时间。她的心理建设日益强大,可纵然再淡漠再迟钝,也难免对这类非暴力不合作的行径有些不屑。
  人事部经理的处境最是微妙。以贺冰绡的个性而言,最不耐烦的便是同这些莺莺燕燕打交道,在这一方面,无疑总经办的主任老孙让她敬佩有加。贺冰绡上任之后,养成了公事公办的行事风格,倒也落得清静。她也曾是是非中人,深知易漱瑜以初来者的身份需要应付的尴尬处境,叹了口气,说:“两三年前的东西,我还能帮帮你的忙。如果是近两年的资料,要看你的造化了。”
  两年之前,贺冰绡是当时的总经理耿靖泽的秘书。因一场大病留职了近一年,重返GS后,正逢人事部经理一家移民出国,彼时,也正是耿靖泽有意打开海外市场,不得不抽调一批精锐骨干随同而往,人事部用人之际,她便顺理成章接手了这一职位。
  易漱瑜不便拒绝她的好意,只说:“还应付得来。有需要的话,到时候再麻烦贺小姐。”
  “没问题。耿总桌上的物品,尽量不要随意变动,他会找不着。”贺冰绡绕到宽大的办公桌后,拉开第二个抽屉,朝易漱瑜招手。
  易漱瑜跟过去,听她嘱咐:“耿总的茶叶单独放在这里。不要跟外头的混起来,串了味就不好了。茶具在里间的休息室里。”关上抽屉,又打开桌上右侧一个方正的黑色漆盒,将满满一盒小点心一一查看后,挑出其中的两包就手扔进纸篓里,“耿总的胃不好,又经常熬夜。有空你多留心一下。”
  易漱瑜一一看过记下。
  
  这日,贺冰绡又想起了几桩琐事,来寻易漱瑜时正见她从总经理室出来。两人边走边说,才刚到会议室门口,原本安静的走廊突然嘈杂起来。挺拔身影第一个出现在转角,正是半个多月未曾在公司露面的耿清泽。
  身旁身后一堆人簇拥着他亦步亦趋。耿清泽单手插袋,脚步间或的停顿中,不时抛出简短应答。不过十多米的走廊,一行人走了足有五六分钟,最后带着各异的表情逐一离开,只剩下总经办的老孙仍在他身边喋喋不休。
  老孙是耿清泽父辈在位时便任职的老臣子,慈眉善目,GS上上下下皆直呼其“老孙”,他也不在意这样的没大没小,欣然而受。耿家兄弟嫌这称呼听起来像是在演《西游记》,故总是敬称他“孙主任”。
  “孙主任,”耿清泽驻足,“Z的标书预算做了没有?”
  “有有有。”孙主任一叠声地应,回头朝着秘书室喊了一声,“小高——”好在他年纪虽大记性尚可,没忘了耿清泽走时的交代——“让你的人做个草稿,不要这点事都麻烦孟之遥亲力亲为。”
  高秘书小跑而出,将装有预算草稿的文件夹翻开,一边觑着老板的脸色一边递了过去。
  耿清泽左手腾不开,右手从衣袋里伸出接过,略略浏览后凝神片刻,将黑夹一阖,反手轻拍在孙主任胸口,“算错了。”说完,即又朝里走去。
  孙主任抱着文件夹,同高秘书一样被晾在原地作不得声。反观耿清泽,路过贺易二人身前,只说:“我要Z的所有资料。冰绡跟我来。”
  
  
  
  
  
  
  第4章 冰封(2)
  等易漱瑜抱着文件再度进入总经理室,却见贺冰绡已冷了脸,将一只锦盒朝耿清泽面前一推,“我不要,你帮我还给他。”
  “不要自己扔掉。”耿清泽不再搭理她,脱了大衣扔到一边,落座后翻开易漱瑜摆好的资料,取了支笔,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抬头。
  易漱瑜不待他发问,说:“我收到孟助理的邮件,让我学一学标书的算法。只有Z这一份没有算过。”言下之意,她是拿来练手,纯属偶然为之,并非蓄意。
  耿清泽不再说话,复又低下头去。
  约摸十多分钟后,他扯过计算器噼噼啪啪按了一阵,凝思片刻后在N次贴上写下一个数字,笔尖一顿,他忽而抬眼,“其他文件。”
  等到他的吩咐,易漱瑜上前,在一大堆文件里抽出一个单独的文件夹,放到他的左手边,“所有的资质都在这里。”
  耿清泽从头到底翻过一遍,合上搁到一旁,撕下便笺贴在她的那份报告上,交给她,“把最后的总价调整一下。马上给我。”
  她答应着接过。转身走到门口又听他说:“文件先发到我邮箱。”
  她顿了顿,也不多问,只说:“知道了。”
  
  椅子还未坐热,易漱瑜才把邮件发出去,顷刻间收到已读回执,贺冰绡已经一阵风似的旋进来,“发完没?”她拿了她的大衣,一把拖起她就朝外走,“快快快,我们只有一个钟头。”
  直被拖到电梯门前,易漱瑜才来得及问:“要去办什么事?”
  “买鞋。”贺冰绡眼明手快,一掌拍亮下行键,恰好梯门打开。她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哪来的邪火。”
  易漱瑜不明所以,仍旧静静望着她,也不出声。
  贺冰绡喘口气才道:“城建局的招标临时改在春节前了,刚收到的消息。孟之遥去了Q区的工地,一时半刻回不来,一会儿你陪耿总去。”又指指她的脚下,好气又好笑,“为着你这鞋,我这一通排头吃得!耿总问我,有没有交代过你学习员工手册,说你不用跑现场,又说没缺了你的置装费……平时一个礼拜都说不了这么些话,今天全预支了。”
  易漱瑜看了看自己舒适暖和的平底大头鞋,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反对。
  出了大门,冷风扑面而来,她骤觉比在室内更清醒了几分,紧紧衣领,连忙问:“就是Z那个标?”
  “是啊。”贺冰绡只顾留神路上的车辆。
  她定在原地,“我们就这么走了,标书怎么办?”
  “你还真是个实心眼,”贺冰绡笑着拖过她,“耿总不是已经让你发邮件给他了么。”
  
  幸而本城最大的商业街距离久安大厦仅两三百米远。到了专柜,易漱瑜靠在沙发一侧,这才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扯扯正弯腰挑选的贺冰绡,“我没带钱包,你有没有……”
  贺冰绡头也不回,从口袋里掣出张银行卡朝她扬一扬,“我才没那么笨呢,谁要买谁出钱,没道理让你做冤大头。你穿几码?”
  易漱瑜报了尺码。
  贺冰绡提起一只鞋,看了看鞋底,回身塞给她。
  易漱瑜接过,细看的同时平静的脸上起了难得的畏 惧。之色。贺冰绡见状又拿了回来,“看你也不像穿得惯高跟鞋的样子,换一双。”
  易漱瑜略略思索后道:“这样好不好,贺小姐——”
  “贺冰绡,或者叫我冰绡。”
  她改口:“贺冰绡,这鞋平时我也不太有机会穿,不如,就买一双像这样的——”
  她拿过另一款,五公分高的鞋跟,百搭耐脏的黑色,最简洁的小圆头通勤式样。贺冰绡看了不免诧异,“大冬天的,你不怕冷……”说着,她心念一转,像是突然悟到了什么,脱口赞道:“还是你聪明!可不就在上班时间穿么。看那死孩子还有什么话说!”
  
  三个小时后,GS顺利通过了Z项目的第一轮预审。
  即便易漱瑜穿着这双新买的鞋,还是比耿清泽矮了近半个头。这是她第二次跟在他身后,仍是会不由自主地仰起头。
  她的目光落在他宽厚的肩上,眼里却是满满的虚无,不知道这样不辨方向不辨出路的走法是不是会有尽头,正如她心底那个自始至终的目标,她只知道它在那里,却不知路在何方,她不曾停下的脚步是否正确。
  透过公共区的边窗,黄昏的暮光迎面直接射过来。她站在他挺拔背脊构成的阴影里,按住心头一闪而过的压抑,默然而妥协地对自己笑了笑。要让一个只相信自己的眼和耳的人承认有“气场”这回事,还是不太容易的。不过,此刻的她似乎有些明白,自他们踏入的那一刻开始,直到耿清泽同向建设单位领导握手致谢后,率先带着她离开会场,竞标现场那种让人微窒的空气中,流动的到底是什么。
  四家公司参与竞标,GS最后一个作阐述,用时也最短。趁着评审离席的间隙,易漱瑜悄悄翻阅着会前她尚未来得及细看的标书,不禁想到大学时旁听的工程论上,老师反复重申:“投标单位投标的最终报价一般要占整个投标书分值的百分之六十到七十,对是否中标将产生直接影响。”
  算上简洁的标段,精准的用词,使人一目了然的乙方优势乃至甲方成果的罗列,由浅入深,层层陈述。纵是撇开各种主观因素,这份标书在易漱瑜的心目中起码能打到九十分。如果再给制作者多买一双鞋的时间,这个分值无疑将会更高。
  待她回了神,连蒙带猜拼凑出耿清泽的问话时,人已经到了电梯里,还是老老实实站在他的右后方,离他一个手臂的身位。统共搭载了两个人的轿厢显得异常宽阔,安静。
  梯门合上,耿清泽从按板上落下的手滑过大衣的下襟,安然插在裤袋里。许是新鲜注入的好消息改善了他的心情,他罕有耐心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次:“第一次做标书预算?”
  “嗯。”她垂了头,避开在镜面中同他相视的可能。
  他不再就此深入,抬腕看了看表,在徐徐下降中替她按下一楼,“你可以直接下班。”
  下到一楼,易漱瑜道了谢,快步出了电梯,走到他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外。
  耿清泽从地下车库拿了车,从后院绕到大门口,拐上车道时瞥过后视镜,突然踩下刹车。Phaeton就这么不上不下停在路边。想了想,他取出手机拨号,对方几乎是飞速接听。
  他说:“易漱瑜,人在哪里?”
  “我……在路上……耿总有事?”
  “嗯。你跟我回趟公司。车在十字路口。”
  “我……我才到洗手间,麻烦耿总等我几分钟……”话音未落,那一头已挂了线。
  易漱瑜坐在台阶上,恨恨地将电话扔进衣袋里,手掌在台阶上撑得生疼还是起不了身。挣扎中,眼前光线骤暗令她微微晕眩,猝不及防间,听有人冷声说:“露天洗手间。”
  她下意识“腾”地站了起来,机敏地靠上台阶一侧高出近一米的花圃,这才险险稳住身形。
  她蹙着眉心,只用左脚着地撑住身体的重量,电脑包像秤砣般垂在左手中,恰好平衡着重心,右手勾着两只锃亮的鞋,整个背脊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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