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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飞花逐月-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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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寒月道:“行万里路,尤胜读过万卷书,常兄的江湖经验,小弟佩服得很。”

谭三站接过短剑,交还郡主,道:“为师可不认识梅花篆字,你自己看着练吧!”

朱盈盈道:“我……我……”

谭三姑接道:“为师的本领,你已尽得,差的是火候、经验,我的剑法别走蹊径,以柔取胜,本有把抽中软剑传你之心,但你是千金之躯,学下旨在强身,现得‘银月飞霜’短剑,凌厉之处,胜过为师的袖中缅铁软剑百倍,只是,你是郡主身份,真练成奇妙剑术,恐怕不太适合……”

“不!师父,我也想在江湖上走动,学师父一样,遍历名邀游大河。”

谭三姑呆了一呆,道:“七王爷怎容你如此胡闹?”

朱盈盈突然神情一黯,道:“我要来看师父,爹本紧不允准,害得我哭了一夜,赌气茶饭不进,要活活饿死,娘心不忍,代我求爹,爹气得摔了一个茶杯,要我答应他两上条件,才准许我来看师父。”

这几句话,听得全室中人,都为之耸然动容,谭三始更惊愧交集,道:“这……这要我如何向王爷交代?”

朱盈盈道:“爹是明理的人,不会怪你的。”

“唉!真是造孽啊……”谭三姑痛苦地说:“王爷要你答应什么条件?”

朱盈盈道:“我离开了王府,就是平民身份,不得以部主身份,动用官府的力量……”

王守义吃了一惊,接道:“这怎么行?”

朱盈盈道:“以后你们别再叫我郡主,爹说得很认真,不是气话。”

谭三姑道:“还有一个条件?”

朱盈盈突然流下泪水来,道:“我如闹出什么事情,要我一身承担,生死和他无关。”

张岚呆了一呆,道:“那不是断了父子之情?”

朱盈盈道:“大概是吧!爹已经把皇伯赐我的封号、金牌,追了回去,我现在和肖大哥一样,也是子然一身的江湖人了。”

这几句话沉痛之中,却又使人觉得好笑,款款说来,流露出了内心的隐密。

谭三姑叹息一声,道:“我知道王爷的性格,他洁身自好,格守分寸,偏偏有你这么一个任性胡闹的女儿,你要死要活的逼得他忍痛断情,话说出口,只好认真了。”

常九忽然哈哈一笑,道:“一个礼贤下士,明通事理的好王爷,一个虽然胡闹,却很率性的小郡主……”

朱盈盈急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别再叫我郡主。”

常九道:“叫你朱姑娘是肖兄弟那读书人的口气,我这江湖草莽,可是叫不顺口!”

朱盈盈嫣然一笑,道:“你叫我什么才顺口?”

常九被她这么认真一问,一时间真还不知道如何回答,忖道:我总不能称乎你家小妹子、小侄女吧!心里一急,道:“像这种这种年龄的女娃儿,我一向叫她们小丫头。”

朱盈盈微微一呆,道:“丫头??王守义怒道:“常兄,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朱盈盈却忽然一笑,道:“叫我丫头也好,我记得皇伯和几位皇叔,都是这么叫我的。”王守义心中明白,朱盈盈口中的皇伯就是当今的圣上皇帝,心中更是震惊,又不能明说,急道:“那不同啊!我们至少也该称你一声大小姐……”

谭三姑看看王守义,道:“算了,盈盈想过一下江湖人的生活,就叫她尝试一下也好,一旦不习惯,也可以早些回府去。”

张岚道:“对!谭前辈说的有理。”

朱盈盈急道:“我不回去,师父能撵我啊?”

谭三姑道:“好!你可以留下来,不过,你要在三天之内练会‘银月飞霜’的用法。”

朱盈盈道:“好!我立刻去练。”

站起身欲向外行去。

谭三姑叹一口气,道:“盈盈在江湖上行走,可不同王府中郡主生活,要苦下功夫练习武功,还要学着照顾自己……”

朱盈盈接道:“我知道,我不怕苦,我也人照顾自己。”快步行出花轩。

王守义轻轻吁一口气,低声道:“谭前辈,你太严厉了,金技玉叶体,怎能如此逼迫、折磨?”谭三姑正色道:“她呕气离开王府,恐怕不是短期之内可以回去的,我们处境,又正值山雨欲来,她能早此有所成就,多一分自保之能,我们也可以少担一份心事!”

王守义道:“话是不错,可是你这么一个逼法……”

谭三始接道:“我了解她,她聪慧绝伦,极有练武天才,单以剑招变化而论,确已尽得我的传援,内功也有相当的基础,唯一的缺撼就是练起来不太认真。”

王守义道:“可是‘银月飞霜’是江湖上一绝,岂是容易练成的,几天时间,只怕很难会有成就。”

谭三姑笑道:“我不过逼她太认真练罢了,怎会真的期望她数日有成?”

肖寒月道:“不然,我看那上面的记载,并无什么一定招式,口诀所述,只是一种巧劲,真正玄机,全在那‘银月飞霜’的构造之上,只要学会那种收发连用的巧劲,就能得心应手,自然,要使它发挥极致,那就要技术纯熟,凭仗天份了,只谈运用,三天时间,应该练出来了。”

谭三姑道:“肖公子,如已体会出个奥妙,不妨指点她一二。”

张岚道:“是啊,肖兄弟,你不能样样拿你作比呀!你是武学奇才,剑帝传人,仙师高徒,突破了武学常规……”

肖寒月苦笑道:“张兄,师父传我的技艺,可能真是武功的精华,江湖奇学,但他还是高估了我,如非赵大夫七针汇穴,打通我全身经脉,只怕我已经死骨早寒,细想经过,得天固厚,却也有几分侥幸,至于说到智慧过人,才华绝伦,世上确有这样的人,胜过小弟,何只十倍?”

常九奇道:“谁?世间真的还有比你更具才慧的人?”

“有……”肖寒月说:“真的,而且,诸位也都认识。”

张岚道:“你是说朱姑娘?”

肖寒月摇摇头,道:“是幽兰姑娘!”

张岚沉吟了一阵,笑道:“对!幽兰姑娘的确聪明,短短数月之间,能配出奇绝江湖的迷魂药物,和神效无匹的解毒药物,其对药理的研究、运用之能,除了赵大夫之外,恐无人能出其右,日后,必为人间一代名医。”

肖寒月知他误会,默查在座之人的神情,似是都未深信,多作解说,徒乱人意,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谭三姑道:“趁盈盈不在,肖公子请解说布阵之法,免得知晓之后,又要闹着讨取差事。”

肖寒月点点头,就赵府形势,说出一套布守方法,所谓的阵法,并非是八卦九宫的奇门变化,而是把人力的分配、运用,安排到最有效的地方,巧妙处是隐伏的硬弓长箭和连珠匣弩,跟巡守的镖师、高手,配合一种相到支援的力量。

只听得花轩中人,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谭三坊开始调动人手,排演操练,规定了行动号令;直到各人熟悉了位置变化,接应配合,才停下休息。日落城门,已到了晚饭时刻,所有的人,都停下休息,只有朱盈盈还在练习,“银月飞霜”。

她认识梅花篆字,很快地熟记了口诀方法,看起来方法很简单,只是一股巧劲,但练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了,朱盈盈一口气练习了千次以上,总是力道不对,打出“银月飞霜”,就像是射出去的暗器一样,但剑身的形体不对,中途曲弯,也没有暗器直接的效果。

朱盈盈从没有这样苦过,连急带累,早已经汗透衣衫,几次想摔去短剑,回房去大哭一场,但又怕被人讥笑,只好咬着牙硬撑下去,泪珠偷弹,不敢让人发觉。

练一种武功,竟然是如此的痛苦。

其实,她学的剑法,以阴柔之功取胜,对巧劲的运用,是为根本,练起来,已经沾光不少,困难处是剑体构造,必需一股特异的力道,才能运用自如。

投出第一千一百零一次,仍有着无法控制的感觉,朱盈盈一振腕,收回短剑,忍不住泪如滚珠,顺腮而下。

只听一声轻轻叹息,道:“朱姑娘,练得很累吧!”

转头看去,淡淡夜色中,只见肖寒月站在身后五尺以外,急急忍住泪水,道:“肖大哥。”

肖寒月缓步行了过来,道:“技艺进境,欲速不达,你已经练很久了,休息一下吧!”

朱盈盈本有着放声一哭的冲动,此刻,却微微一笑,道:“不!我一定要找出用力的方法再休息。”

口中说话,右手的‘银月飞霜’又投了出去。

不知她是有意在肖寒月面前表现一下才华,还是突然这一投,刚好把力道用对,短剑出手,突现一圈光亮,有如乌云忽一散,明月乍现,划出一个数丈的银虹,环成一个大圈转了回来。

“我找出那股劲力了……”朱盈盈高兴得叫了出来,扑向肖寒月的怀中。

肖寒月呆了一呆,朱盈盈人已到身前。

但见她张开的双臂突然一收,硬生生将往前冲的身子刹住,但飘飞的长发,已拂在了肖寒月的脸上。

浓烈的汗味中,挟着扑鼻的兰麝之香。

“对不住了,肖大哥……”朱盈盈羞怩地低下头,说:“我忘了这里不是王府,也忘了我爹不在身边……”

看她低着头羞怩中泫然欲泣的模样,肖寒月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朱姑娘,想王爷,为什么不回王府中支?”

朱盈盈摇摇头,嫣然一笑,立刻又恢复了活泼娇稚,道:“我不回去,我已是平民身份,留这里陪伴师父和肖大哥。”

陪伴师父也就是了,但连肖大哥也说出来,这就未免太露骨了,她说得却自自然然,没有半点牵强。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你累得一身大汗,快去淋浴休息一下,该吃饭了。”

朱盈盈道:“我从没出过这么多汗,是不是很臭?”

肖寒月道:“汗味中挟着一种浓烈的香气。”

朱盈盈双目一亮,道:“真的有香味?”

“是啊?”

“那是兰花和麝香调出来的薰身粉,大伯赐给我的,麝香散发力强,使兰花香味浓烈很多,我带了一盒出来……”

忽然发觉肖寒月心不在焉,似是根本没有听她说话,不禁一呆,道:“肖大哥,你如果不欢喜这种香昧,我以后就不再用它。”

“我……我在想,这种名贵薰香,除了王侯之家,一般人很难得到,这香味,会使人联想到你的身份。”

“对呀……”朱盈盈(炫)恍(书)然(网)大悟的说:“我去把那盒香粉丢掉,以后不再用它,谢谢你了,肖大哥,你这么关心我,我心里好高兴。”

转身疾奔而去。

肖寒月呆住了,他不过是随口两句应付的话,这位娇娇千金,竟会如此的认真,想到赵幽兰对他忽然冷淡,心中更是感慨万干,日来苦苦思索,实在想不出为了什么?“肖兄弟……”常九缓步行了过来,接道:“你瞧出来没有?”

肖寒月道:“瞧出什么?”

“盈盈郡主啊!”

肖寒月道:“她成长在百般呵护、爱惜之下,天真烂漫,娇稚无邪,对人间……”

常九摇摇头,拦住了肖寒月的话,道:“说得不错,她是娇稚无邪,但她可是个聪明绝伦,认真好胜……”

肖寒月接道:“什么意思?”

“怎么?你是真的瞧不出来,还是反穿皮袄装羊?”

“我……”

常九接道:“你怎么不想想,她真的是为了陪伴师父而来么?那不过是个借口,就算是原因之一,也不是重要的原因,天下有什么力量,能使一个一呼百诺的娇娇郡主,愿放弃尊贵的身份,甘为平民,只有一个情字……”

“常兄,我们相见不过数面,谈到情字,未免有些可笑了。”

两人边谈边走,到了一片花树丛中,常九突然停下了脚步,瞪着肖寒月,道:“你不相信是不是?好!我再说一点证据出来,郡主如真是为了想念师父,可以要王爷把她招回去,至少,在此事完了,谭三姑可以再回王府,她用不着和老爹闹别扭,而且闹得要死要活,不惜离弃亲情,投身江湖,兄弟呀!这档事,恐怕七王爷也心里有数了,不但我看得出来张岚、王守义,都看得明明白白,你是我们这一群中最聪灵光的人,偏偏是你就看不出来?”

肖寒月道:“这些事,都是猜测罢了……”

“猜测?好!你是要我把心里的秘密都掏出来,可以,我明白告诉你吧!我来找你,是受人之托……”

肖寒月愣了一下,道:“受谁之托?”

常九道:“谭三姑……”

肖寒月点点头,接道:“她要你说些什么?”

常九道:“谭三姑久走江湖,见识广搏,她自己也很明白,郡主是拿她作个晃子,她说,郡主自视甚高,却又执情任性,既无检湖经验,也不知人情冷暖,初尝情味,只怕受不了很大的打击,要你多多照顾。”

肖寒月道:“照顾?谭前辈有没有说明白,要我怎么照顾她?”

常九道:“这个,这个……”

肖寒月奇道:“怎么?常兄,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常九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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