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养成手札-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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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回过头不解地看着身后的女子，月色之下尤苏拉所布下的幻觉正在渐渐地失去效用，莉莉丝那张美艳无双的脸庞正渐渐地现出端倪。
“呵呵……”司丽丽有些尴尬地笑着，接着她扯出了一个身为血族最为蹩脚的理由，“我怕黑，真的！”
冰蓝色的眼睛开始变得有些深邃，里奥抿着唇不自然地回过头去，但与此同时手却慢慢地向后探去。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似得，他小心翼翼地带着些试探地碰了碰女人的指尖。
司丽丽低头看着里奥的手掌，抬头看了看男人的后脑勺，接着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他的手掌温暖厚实，如果手牵手的话会让人觉得安心安定。
月亮慢慢地躲进了云层，天空上只有寥寥的孤星几点，一时间世界都变得有些昏暗，让司丽丽产生了这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错觉。
两个人并肩而行，让时间在静默中飞速地流逝。
抬头看了看月亮的角度，司丽丽侧着脑袋冲里奥问道，“距离城堡还差多远？”
里奥朝前头看了一眼，接着有些不情愿地松开司丽丽的手掌，他指着自己又朝前头比了比，大概是示意司丽丽要去看头探探路。
司丽丽点头表示了理解，还难得的体现出了中国女人温柔贤惠的一脸，她帮着里奥脱下那间贵重的外套挂在手臂上，接着小声说道，“你快点回来啊！我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司丽丽的话让里奥的心脏在胸腔里头跳动地异常热烈起来。男人英俊的脸庞因为无措而染上一个薄薄的红色。他往前走了两步，又有些不舍般回头看着立在后头的女人。终于，他甩了甩脑袋倾下上半身，紧跟着他变成了一匹在林间飞奔的银狼。
司丽丽望着里奥远去的背影，觉得那一条生命居然是如此的鲜活。他或许生来就是属于树林这样的能够自由奔跑的地方的吧？能够没有束缚地自由奔跑，对他而言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她想到这里，举头望着那片被云雾遮盖着的天空，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司丽丽也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跑，可是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天下之大，除了那一座城堡还有哪里能够收容她呢？
她已经不再是人了，天亮之后她又该何处藏身呢？要知道人类对于异类可是出于本能地排挤啊……
就在此时，跑去前头探路的里奥已经回来了。但是他看见那个坐在暗淡的月色下若有所思的女人时，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头一抽。望着那被淡淡的哀伤笼罩着的侧脸，里奥无意识地放慢了脚步，仿佛是在踌躇着该怎么接近她才好似得。
等司丽丽注意到里奥时，他已经在距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站了好一会儿了。
“还远吗？”司丽丽慌张地站起身，冲着里奥笑着。
冰蓝的眼睛在夜晚显现出宝石一般的质感，里奥疑惑地看着司丽丽接着慢吞吞地摇了摇头，他朝前头指了指，然后做了一个很短的手势。
司丽丽表示理解地点头，接着她抖了抖手里的衣服再度披在了里奥的肩膀。司丽丽踮起脚尖揉了揉里奥的脑袋，接着贼兮兮地压低声音说，“现在是一个好机会，我一个人回去，你现在就跑走。从今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说着，她动手把身上的首饰统统取了下来，手镯、珍珠项链、宝石耳环各种名贵的珠宝被塞进了里奥的手掌。
司丽丽的举动让里奥意外极了，他眨了眨眼睛，眼光闪烁着比天上的繁星更明亮几分。
见里奥迟迟没有反应，司丽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什么还不走？你没听懂吗？你自由了！自由！”说着，司丽丽使劲推了他一把，用行动示意他时间不多跑路趁早。
但是双手上捧满名贵珠宝的里奥却没有移动，他垂眸看着司丽丽，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有着犬科动物特有的湿润和温驯。里奥冲着司丽丽轻轻地摇了摇头，涂抹在头上的发油渐渐失效，那浓密的金色头发一丝一缕地滑了下来点缀在男人英俊的脸颊边看起来让他带上了一丝难得的孩子气。
“你摇头做什么？”司丽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莫名奇妙，“难道你是在害怕尤苏拉会抓你回去吗？”她设想着男人的理由，接着否定地说，“你放心啦！她夜夜笙歌，没那个精神追究你的去处。”
里奥偏着脑袋摇了摇头，脸上莫名有了些笑意。
“那么……”司丽丽努力地想着，“难道是那条五角星项链吗？”她记得那东西可以束缚他的行动，也许那是他必须受制于人的关键软肋，就像是卖身契。
里奥依旧沉默着摇头。
司丽丽是在搞不懂他为什么不肯离开，反复地打量着他终于又问出了一个问题，“难道是因为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说着她用一种你脑袋是不是秀逗了的眼神看着他，“这点首饰可是值很多钱的。”
里奥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龟裂的趋势，他将手里头的首饰一一带回司丽丽的身上之后才对她郑重地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不愿意离开。
长久的沉默之后，司丽丽抓了抓后脑勺说了一声算了就又往城堡走去。有时候，你想要的并不是别人想要的。吾之蜜糖，彼之砒霜，如此而已。
但想到自己难得能够人性觉醒，一番好意却被里奥拒绝，司丽丽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地叹了口气。
理想再美好，我们都得活在现实里。
理想里头我们是神，我们要光就会有光，但是现实里头我们是人，一顿不吃就饿得慌。
没有面包的自由也许只是给自己找了一片更大的墓地。
里奥见司丽丽有些低落，英俊的脸旁上隐隐带着一丝像是愧疚似得情绪。他快走几步赶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行，就听见她开口说道，“其实，你的选择也是对的。”女人的神情看起来很冷静却也带着些冷清，“说是放你走其实也算是我在一定程度上的自我实现。我想要自由，可是我却不敢逃走也不能逃走。天大地大但却没有我能去的地方。没有朋友，甚至没有同类，我就好像欠了整个世界一样，怎么还也是还不清的。”说到这里，城堡的轮廓已经隐隐可见，司丽丽兴起地伸手指着那城堡笑道，“对我来说，这城堡就是一个猪圈，而我就是猪圈里头的猪。尤苏拉其实对我挺好的，给吃给住。但是我只是她养的牲口，等到哪一天需要拿出来用了，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将我推上断头台。”
说到这里，两个人也已经走到了尤苏拉的势力范围。司丽丽垂下脑袋，发丝盖住脸蛋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到她吸了吸鼻子，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平时那些没心没肺的笑容，只是那一双漂亮的黑眼睛微微地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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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mpire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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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堡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但司丽丽和里奥刚刚踏进大厅时就敏锐地听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声音。里奥的耳朵动了动，接着行动先于意识地快步挡在女人身前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极不自然地站定。转身用一种欲诉还休的眼神巴巴地看着司丽丽，大概是让她不要再往前走的意思。
有情况！
司丽丽那发达的八卦的神经立刻开始全面运作起来，她踮起脚从里奥的肩膀上看过去只见大厅内的象牙沙发上有两个人，两个衣衫不整的人，两个衣衫不整地女人。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点的地方。
重点在于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桃乐丝，一个是南妮！
这样的重磅消息几乎让司丽丽当场石化，她能感到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因为太过惊悚而集体起立。只见桃乐丝有些不乐意翻身坐在沙发上，她有些慵懒地提了提自己敞开的衣襟，掩盖住那若隐若现的胸脯，接着才斜眼看着司丽丽似笑非笑的样子。而南妮倒是显现出了少有的属于女人的娇羞，她飞快地坐直身子半掩着穿好衣服。
“你看见了什么？”桃乐丝直勾勾地望着司丽丽，唇角带着一丝无所谓地笑容。
司丽丽立刻立正站好，向后转，大声回答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背后转来桃乐丝慵懒的笑声，她伸出手臂勾着南妮的脖子又吻了一下，“看见了就是看见了，这有什么？我和南妮是恋人没有人告诉你吗？”
南妮在与桃乐丝如同游戏般推搡了一会儿之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出声叫住司丽丽，“对了！莉莉丝小姐！”
“什么？”
“罗密欧少爷用完第二餐之后就没有下楼了，我路过你的房间的时候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想您应该去看……唔……看一看。”南妮尽职尽责地说着，但是桃乐丝显然不希望她再继续下去。
司丽丽顶着满头黑线伸出手指戳了戳愣在原地的里奥，接着拖着他的手臂将他带走。才一进门司丽丽就看见罗密欧正病怏怏地躺在自己的沙发上，那一床薄薄的中看不中用的被子正尴尬地搭在他的肚子上。
见这副摸样，司丽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她快步走上前从沙发里头把罗密欧抄了起来抱在怀里，掌心的触感滚烫得吓人。司丽丽若有所思地捡起沙发上那条薄薄的被子捏在手心揉了揉，接着又回头看着自己的那床被子。这才想到吸血鬼对于寒冷并没有知觉，这城堡里头被子都是按照吸血鬼的标准置办的，显然统统都是华丽有余实用不足，保暖性能基本等于零。
而现在正是罗马尼亚的深秋，夜晚的气温其实是很低的。那么罗密欧应该是着凉感冒了，可是怎么会突然之间感冒了呢？
司丽丽默默地回忆了罗密欧这几日的反应，平素苍白的脸颊有不寻常的嫣红，而且还会时不时地咳嗽两声，这让她有些懊恼，这么明显的症状她居然没有发现。一股没来由的心烦与自责将司丽丽牢牢地罩住，她盯着罗密欧因为病痛而紧皱起来的眉头心里头慌张极了。
“只是个感冒而已，应该不要紧吧？”南妮站在房间门口凑热闹似得探头探脑地观望着。
法比奥乍起的那阴沉的声音让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南妮，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不懂就不要发表意见吗？”说着，从法比奥体内迸发出某种力量，居然将南妮逼得差点摔倒，直往后退了两三步。
就在南妮敬畏地垂下脑袋等待法比奥的训话的时候，少年却像是跟谁生气似得转身就走，进入自己房间时还故意将门摔得乓乓作响。
南妮与司丽丽对看一眼，接着呐呐着退到一边。司丽丽想让她去找医生，但是南妮支吾了半天才说道，必须要到最近的城镇上才能找到医生。但是此时已经时近黎明，眼见着天就要亮了，谁都知道吸血鬼在天亮之后是不能出去的，现在去请医生显然是不现实的。司丽丽不免有些担心，自己虽然是学医的，但是自己可不是制药的，如今除了物理降温之外，她可想不出从哪里弄点感冒药片来给罗密欧嗑一嗑。
虽然在家乡大家都觉得感冒伤风之类大概是不值一提的小毛病，但是在国外混迹几年的司丽丽知道对于这些高鼻梁白皮肤的家伙来说，感冒可能是会要人命的！这样的认知更让司丽丽担心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尤苏拉和雨果回来了。
南妮说雨果平时没事最爱读书，没准会知道怎么治病，让司丽丽去找雨果问问。南妮这么一说，司丽丽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立刻朝着雨果的房间跑去。
“嗯……的确是感冒了。”雨果带着他那双白手套姿态优雅地坐在床边，像是鉴赏艺术品似得检查着躺在床榻上的纤弱少年。他仍旧穿着舞会时的礼服，但是那套纯白的燕尾服此时此刻倒是真让雨果看起来有几分医疗从业人员的派头。
在司丽丽崇拜中带着期待的眼神里头，雨果站起身，用手帕简单地擦了擦自己的单边眼镜然后优雅地说道，“去弄些樱桃汁之类的果汁，来给他喝一喝就好了。”
雨果一发话，司丽丽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是给罗密欧补充些维生素C来增强他自身的免疫机制，于是便忙得鸡飞蛋打的去弄果汁。等她给罗密欧灌下果汁的时候，东方已经泛白了。里奥果断地合上遮光的窗帘，然后用动作示意主人就寝。司丽丽有些不放心地摸着罗密欧光洁的额头，忧心冲冲地看了片刻之后，她觉得的眼皮越来越重到最后居然不受她意识控制地合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