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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重生之嫡女传记-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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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莲房不吝于给她这么个保证:“这是自然。昨日种种,似水无痕,本宫自然不会与绿意姑娘计较。”

魏怀民见气氛似乎有所不对,忙来打个圆场:“好了好了,绿意姑娘,还请你快些认尸,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姐姐。”

贺红妆娇弱地嗯了一声,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去看上官悟,那被惊吓又不得不坚强的模样真是叫人看得心都碎了,上官悟哪里撑得住这糖衣炮弹,登时骨头都酥了。

盖着尸体的白布被缓缓掀开,尸体已经烧得严重变形,根本瞧不出本来面目。贺红妆只看了一眼便发出惊叫声,扑进了上官悟的怀里。他搂着她柔声劝慰:“不怕不怕,绿意不怕。表哥在这儿,表哥在这儿呢!”

腻歪的叫人看了都难受。

贺红妆仍旧做出一副不敢去看的样子,但眼角余光却瞥到了贺绿意耳朵上戴着的金耳环。那耳环本是她的,当日与贺绿意换了身份后,她便将耳环套在了贺绿意的耳朵上。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虽然人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可耳环却依稀能够辨别出本来的样子。贺红妆嘴角忍不住欣喜地往上扬,面上却哭哭啼啼的:“呜呜呜……我不想看了,我不要看了,红妆已经死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为何还要对我这样残忍,让我来看她死去的样子?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

她这一番苦恼,弄得魏怀民面上露出尴尬之色。他连忙命人将上官悟与贺红妆带到一旁休息,贺红妆临去前忍不住看了贺莲房一眼,见她依然温柔微笑,心底猛地打了个突儿,好像自己在做戏的事实都被看穿一般。

她立刻收起这样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的!决不可能有人发现她是假的!不可能!

这样安慰自己,似乎也有点效果,贺红妆如同吃了颗定心丸,揪紧了上官悟的衣角,避开去了。

魏怀民见贺红妆离去,便朝着贺莲房凑近一步,恭恭敬敬地问道:“公主为何坚持要见绿意姑娘?”

贺莲房嫣然一笑,那瞬间绽放到极致的美丽让魏怀民这样年纪的人都狠狠眩晕了一把:“魏大人在怀疑什么?”

被揭穿心中所想,魏怀民有些尴尬,但仍十分诚实:“昨夜牢房为何会起火,下官一直觉得这是个很大的疑点。最奇怪的是这火还只烧死了一个女死囚,其他囚犯安然无损,这未免也太巧了。下官认为,这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贺莲房闻言,低头笑道:“既然魏大人觉得奇怪,为何不追查下去呢?魏大人在民间素有魏青天之称,断过的冤案错案无数,难道还断不清这一桩小小的纵火案么?”

“若是能查下去,下官自是不会松口的。”魏怀民露出疑惑之色。“只是……这火灾明明来得非常突然,可是下官查了无数遍,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如此不寻常之事,没有线索,便显得更不寻常了。”

他对于案件的敏锐,贺莲房着实要甘拜下风。她笑了:“魏大人怎地会想到跟本宫说这个呢?本宫不过是个弱女子,难道还能给大人什么建议么?”

魏怀民也觉得自己这是逾矩了,贺莲房虽然聪明过人,但到底也只是个女子,他真是昏了头,竟会去怀疑和试探她。当下神色收敛,恭敬道:“下官有罪,下官不该如此试探于公主。”

贺莲房好脾气的摇摇头:“魏大人一心为民,公正不阿,本宫钦佩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

仵作已经将尸体运走,贺莲房见周遭已无他人,便问道:“魏大人,本宫……今日前来,一则是为了看红装姑娘,二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请魏大人帮忙。”

魏怀民道:“公主但闻无妨,下官必当知无不言。”

“近日可有无名尸体出现?”贺莲房问。“尽是些面容被毁去,年纪不过十岁上下的稚童,男女皆可。”

她问完这句话,便看见魏怀民瞬间脸色大变:“公主如何得知?!”这是个秘密,除了燕凉府的人,没有任何人知晓!难道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贺莲房见魏怀民脸色十分难看,面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表情十分凝重:“魏大人便是不信本宫,也该相信青王爷吧?本宫与青王是忘年之交,难道还会故意说些话试探魏大人不成?”

魏怀民张了张嘴,半晌,壮士断腕般:“不错,下官近日的确是发现了不少童尸。甚至于……这些尸体的发并非最近才有的,早在下官接任燕凉府的时候,便时不时会有无名童尸出现。这些童尸的面容全部被划烂,遍体鳞伤,身无长物,连他们的身份都辨认不出。已经……已经很多年了。下官无能,迄今都无法将凶手捉拿归案!”说到这里,他顿觉惭愧,竟当着贺莲房的面跪了下来。“下官愧对燕凉百姓,愧对圣上隆恩,愧对王爷与公主的信任!”

好好一个儒雅文官,竟语带呜咽。

夜深人静时,他常常梦见那些赤身裸|体的可怜孩子,他们一个个面目全非,七窍流血,哭着质问他。为何不救他们,为何还未让凶手伏法,为何要让他们死不瞑目!

每每惊醒,魏怀民都是一身大汗。

他深深吸了口气,多年办案,他最恨看见的便是孩子的死亡。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欢声笑语充满童趣的孩子……他们的年华都还没有开始,便彻底结束了!

魏怀民早年丧妻后,便未曾再娶。他的妻子也曾是出了名的才女,与魏家乃是世交,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家长辈便自然而然的为他们定下了婚约,只待魏怀民考取功名,便将女儿嫁给他。

谁知那女子生得太过美貌,又才名远播,家世偏偏普通得紧,于是便有官宦人家的子弟看上了女子,硬是要将其纳为小妾。那女子也是个脾气烈的,宁死不从,可她哪里敌得过达官显贵呢?魏怀民为了保护她,命差点儿没了半条,两家人又都是硬骨头,最后竟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谁知女子却仍被权贵掳走,破了身子,失了清白。女子清醒后,本欲赴死,却被魏怀民拦下了。他们已没了家人,只有彼此,无论如何,魏怀民都不愿意让心上人这样赴死——哪怕活着对她而言,每天都是折磨。

他愈发的刻苦读书,为的就是考取功名,为家人讨回一个公道,更是为了这全天下受到这些欺辱的老百姓!

可女子却怀孕了。

对于女子的失贞,魏怀民毫不在意,在他的一再坚持下,那女子与他成了亲。当天夜里,洞房花烛,多么的幸福美满。

可第二日早上起来,魏怀民发现,女子早已经悬梁自尽。

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勇气,只为与他相守一夜,做他干干净净的妻子,哪怕只有一夜,只能一夜。

她一日为他妻,终生为他妻。所以尽管如今已经做到了三品大官,魏怀民也始终不肯再娶。他生平所恨,便是贪官污吏,仗势欺人,淫□□女草菅人命,所以为官后,哪怕是威胁到了自己脑袋的事,也决不妥协。

这也是为何青王对他青睐有加的事情。否则,以他这样一个两袖清风的硬骨头,得罪了这么多人,还想在燕凉城好端端的活下去?坠马、刺杀、失足……这些“意外”可是随时随地的被制造出来,而且决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魏夫人自尽时,腹中还有未成形的孩子。即便那不是自己的骨血,魏怀民也是准备将其当成亲生孩子来看的。在他而言,他与那位权贵,有着夺妻杀子之恨,所以在他考取功名,在金銮殿上被先帝钦点为殿前三甲之时,他宁肯不要状元帽,也恳求先帝为他沉冤昭雪。

青王说,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跪下去,唯有魏怀民,心系天下,决不对恶势力低头。哪怕对方是皇帝,他也绝对会据理力争。

所以,每一次看到孩子的尸体,他都会想起当年妻子一尸两命的惨状。

贺莲房见魏怀民跪在原地兀地出神,便唤道:“魏大人,魏大人?”

魏怀民猛地回神,看见贺莲房疑问的眼神,忙道:“下官一时失神,还望公主莫要怪罪。”

贺莲房摇摇头,伸出手去扶他:“魏大人无需自责,此事不怪你。”

魏怀民听贺莲房的语气,似乎……他忙问:“难道公主有线索?!”

贺莲房点了下头。魏怀民大喜:“还请公主告知!”

“此案非常难办,便是连本宫或是王爷,都不好亲自出面,这也是本宫为何亲自来燕凉府的原因。打着见庶妹的幌子,其实……是想与魏大人多说几句。”她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轻轻扇动,一双如水般的凤眼又动人又冷肃。“涉案之人位高权重,不知魏大人,敢不敢办?”

“魏怀民此生但求问心无愧,不管他是何方神圣,便是当今圣上草菅人命,魏某都不会姑息!当年大皇子何等威风,不还是被先帝贬为平民,流放柳州!当今圣上一心爱民,是千古明君,下官相信,只要证据确凿,皇上决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魏怀民握拳,眼神坚定。

“既是如此,本宫便把事情向魏大人说了,日后魏大人有个方向,查起案子来,也方便些。”贺莲房示意天璇屏退周遭人等,待只剩下值得信任的心腹后,她先是抿了抿嘴唇,然后将个中缘由一一道来。

魏怀民的表情从震□□成愤怒,又从愤怒演化成深恶痛觉!他激动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一拳砸在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上,咬牙切齿道:“竟如此残忍、竟如此残忍!”那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呀!什么样的人才会将旁人的性命当做游戏?!只为了一己私欲,任意收割旁人的性命,甚至连对方的遗体都不保留完整,毁去他们的容貌与身体,让人连辨认都不得!

贺莲房神色凝重:“如此,魏大人应该知道本宫为何如此迟疑了。”

“的确。”魏怀民颔首。“此事无论是王爷还是公主,都不适合出面,下官这又臭又硬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由下官来办此案,的确是再好不过了。”

“魏大人辛苦了,本宫虽是公主,又受太后眷宠,但女子不得干政,此事由我口中说出,难免不妥。王爷擅闯运筹帷幄领兵打仗,对于断案搜集证据却不擅长,而这偏偏是魏大人的强项。俗话说术业有专攻,若是王爷来做,怕是没个几天他便觉得烦,想要直接派人将那凶手给杀了。本宫以为,似这等视人命为草芥的禽兽,应该让他们承受律法的制裁,将他们所做的龌龊事摊开在太阳下,拆穿他们的真面目!”

魏怀民深以为然:“公主说得是,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魏大人身边缺人吧?”贺莲房嫣然一笑。“不如本宫借个人给魏大人用,如何?”

话落,她拍了拍手,做侍卫打扮的玉衡便瞬间出现在魏怀民面前,露齿一笑。

魏怀民有点受宠若惊:“这、这是……”他自然是知道,平原公主身边的侍卫,能力要比燕凉府的强多了!

贺莲房摇了摇一根手指头:“只是借用,这件案子了结之后,魏大人可得把他还给本宫。”说完,她离魏怀民近了些,轻声道:“本宫的玄衣卫首领,可不是随意出借的,魏大人务必要物尽其用呀!”

魏怀民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贺莲房也笑,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祁怀旭缩头缩尾快半年了,他真是受不了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不能随意出门游玩,必须畏手畏脚,不能任意进宫,必须躲在家里修身养性,甚至连对府里下人动手动脚的权力都没有了!父王未免将他看得太严厉,对他太苛刻了!凭什么连过年也不让他进宫?!他还想着去跟太后求求情,好让自己早日解禁呢!

比起祁怀旭,祁玉河明显聪明得多。他安静地待在鲁王府,决不外出,仿佛这世上已经没了他这个人一般。

两名世子深居简出,静静地等待风头过去,那时候,就是他们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机会了!

可祁怀旭等不及了,他再也受不了这样死气沉沉的日子!每天都要坐在书房,被强制看书练武,别的什么都不能做,就连他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被父王换成了上了年纪的婆子!

祁怀旭恨得直咬牙,想当初若不是有人坏事,他怎么可能失去理智,跟祁玉河做出那样的事来?!

这头祁玉河也充满怨恨,若非祁怀旭是个蠢的,他怎么会被破身,还导致自己、自己——他越想越恨!

两个曾经好到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堂兄弟,终于渐行渐远。

对于祁怀旭来说,尝过开荤的美妙滋味,那是万万不可能戒得掉的。虽然齐王宠他宠的没边,但他更希望这个儿子能好端端的活着。所以他强制停止了给祁怀旭的一切银票及月度,甚至把他院子里的下人都给换了!

但换了过后,齐王又忍不住担心。他这儿子喜欢童男童女,他是知道的。只要不闹大,有这么点爱好,齐王觉得也无伤大雅。可自从祁怀旭跟祁玉河发生了那事儿过后,齐王就囧了,他不知该不该把儿子院子里的下人全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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