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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妾心如宅-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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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到此处,明璋估摸药效发挥得差不多了,才缓缓松了手,不再捂着出岫的口鼻。而出岫也如他所愿,肢体酸麻无力,咽喉堵塞如鲠,整个人瘫软在马车里了! 

  而车外的竹影,却对此一无所知。出岫大胆猜测,车夫必定也被明璋收买了,否则车内这些动静,他在外驾车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听见。再联想方才云府的马车突然坏在半路上,出岫也是一阵恍然—— 

  必定是明璋收买了车夫,刻意设计让马车坏在这个地方。然后云逢顺理成章会去最近的钱庄要车,明璋就势藏在马车里,静等时机! 

  这根本就是云想容的苦肉计,为的是把自己引出云府,好让明璋动手!出岫没想到云想容竟然如此不择手段,在最后这时刻还要摆下一道,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虽然口不能言,浑身无力,出岫还是愤怒地瞪着云想容,眸光之中头一次充满无尽恨意和杀意,似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云想容自然也感受到了出岫怒目而来,便半倚着马车低声解释:“你猜得没错,我在府里对你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要引你出来。” 

  她面上绽出一丝诡异而又怨愤的笑意,继续悄声道:“不过我说的都是真话,好让你黄泉路上做个明白鬼。” 

  “你少说两句。”明璋毫不客气地斥责云想容:“手脚太慢,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云想容仿佛怕极了明璋,果然抿唇不再多说一句。只支起一只脚踢了踢云逢,将他踹到马车的角落里。 

  至此,明璋才现身出来,坐到方才云逢的位置上,与出岫对面而坐。他伸了个懒腰,很是舒畅地道:“想我堂堂明璋,有朝一日竟要藏在云氏马车的挡帘后头,实在憋屈。” 

  云想容被勒令住口,出岫也被下了药,只剩明璋一人自说自话,他好像很乐在其中。 

  “冤有头,债有主,出岫夫人,咱们之间的帐该算一算了。”明璋明明是笑着,却是一副阴毒狰狞的嘴脸,一字一句狠辣地道:“我妹妹不过是以前侮辱了你几句,云辞就报复我整个明氏;我二弟和云三爷抢一个妓女,最后也死于非命;我父亲被斩首,我妹妹疯癫毁容,我整个家族一落千丈,皆是拜你所赐。” 

  话到此处,明璋忽然伸手捏住出岫的下颌,死死捏着不放。出岫吃痛地蹙眉,他却好似没有瞧见,恶狠狠再道:“都说红颜祸水,就因为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把云辞和沈予迷得七荤八素。既然如此,今日我就成全了你,让你和姘头同年同月同日死!” 

  明璋“死”字一出口,尚未等出岫反应过来,云想容已率先低呼:“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把出岫骗出来,你就放过沈予!” 

第300章:玉石俱焚泄旧恨(三) 


  “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把出岫骗出来,你就放过沈予!”云想容低呼出声,难以掩饰急切之色。 

  “你要把外头的暗卫都引进来吗?”明璋低声警告云想容:“你太天真了!以为给我生了个女儿,就能左右我的决定?” 

  明璋阴测测的笑声再次响起:“你给沈予戴绿帽子,还与我联手杀了他心爱的女人,你以为他还能原谅你?不杀沈予,难泄我心头之恨!” 

  云想容双眸大睁,匪夷所思地看向明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而对方却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只冷冷再道:“你放心,一夜夫妻百夜恩,更何况咱们还有个女儿。只要你听话,我保你平安无事。” 

  云想容的双手虽戴着镣铐,此时却紧握成拳。十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攥得隐隐发白,似在极力忍耐怒意。 

  明璋的视线在她手脚之上瞥了瞥,冷声再道:“你总不想一直戴着镣铐?快去那死人身上摸摸钥匙,我替你开锁。” 

  只这一句,云想容到底没说出什么话来,双手负着沉重镣铐,竭力弯下身子去摸索云逢的腰间和袖中案囊。须臾,她当真从中摸出一串钥匙,共有五把,便递给了明璋。 

  明璋说到做到,开始逐一试锁。试到第三把钥匙时,便能将云想容手脚上的镣铐打开了。 

  “啪啦”两声,云想容将那沉重的镣铐扔到地上,再抬手捋了捋凌乱的垂发。继而,她忽然倾身看向出岫,扬手便是两个巴掌打在对方的娇颜之上,奈何此时出岫浑身酸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她凌辱。 

  云想容恶狠狠看向出岫,那怨毒的目光似要将她千刀万剐,语中也是咬牙切齿:“贱人,今日就要你去死!” 

  说着她死死捏紧出岫的下巴,厉声再道:“自从你来云府,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先是我哥和我娘出事,我也没了地位,嫁给沈予还不得安宁!你凭什么占了他的喜欢?就凭这张脸?” 

  语毕,她拿起方才那串钥匙,作势便要往出岫脸上刮去。 

  冰冷的钥匙紧紧贴着出岫的脸颊,云想容狰狞狠辣的脸庞也凑了上来,她突然放软语气,娇滴滴地在出岫耳边笑着威胁:“嫂嫂你说,我是先刮烂你的左脸?还是右脸?” 

  出岫心中愤恨交织,冷着一张容颜瞪着她,虽输了手段,可那气势毫不示弱。云想容越看越是厌恶恼怒,那恨意止不住地上涌,她作势便要使力刮上去。 

  “够了!”明璋在此时突然开口阻止,低声道:“你将她的脸刮花,谁还能看得出她是出岫夫人?倘若沈予爱她这张脸,你刮花了,难道沈予还要她?” 

  “不要她更好!”云想容愤愤地道。 

  “啪!”这次是云想容挨了一个巴掌,随之明璋一句斥责直击她耳中:“妇人之仁!沈予不要她,我的计划就要功亏一篑!你别乱来,事成之后她任你处置。” 

  云想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想要开口还击,又像是怕极了明璋,克制半晌只说道:“你答应我放过沈予!” 

  明璋依旧不为所动,轻描淡写地道:“我若放过他,回头他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信不信?” 

  “不会的!”云想容立刻反驳:“只要出岫死了,他会喜欢我的!” 

  “哦?你方才在云府,不是都招了?既然苦肉计都使了,还指望能瞒过沈予?”明璋毫不客气打破了她的妄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眼下你与我‘通奸’之事,也许早已传了出去。你若动作快些,将整个烟岚城的人都杀光,大约还能瞒得住。” 

  云想容面上原本焕发着憧憬、倔强的光彩,听闻此言,骤然熄灭!她终于缓缓垂眸,以双手掩面低泣起来,双肩微微耸动,哽咽着道:“我失算了,我不该说那么多,我不该听你一面之词。” 

  “有句话尤适合你——‘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明璋讽刺的笑意再次低声响起:“自作孽,不可说,跟了我就没有回头路。” 

  云氏钱庄的马车不比知言轩的马车舒适平稳,这一路上辘辘行进颠颠簸簸。出岫本就被下了药,酸软乏力,再被这马车颠簸几下,更觉得骨头如同散了架。 

  原本明璋和云想容不停地说话,她还能听进去几句,分散注意力,但如今实在太过安静,唯能听到云想容低低的啜泣声,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绝望,却令人止不住地想要唾弃鄙夷。 

  “哭什么哭?外头的暗卫听见还得了?”良久,明璋终于不耐烦地斥道:“你一会儿要模仿出岫夫人说话,难道要囊着鼻子?”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云想容选择了这条路,也只能被逼着走到底。听闻明璋这一句提醒,她连忙擦干泪痕,抬眸再看明璋:“你说得对!既然我要死,也得先拉了这狐贱人做陪葬!” 

  语毕,美目再次剜向出岫,竟比方才还要怨毒三分! 

  出岫心中一惊,更是担忧起沈予的安危。此时此刻,她宁愿云想容与明璋闹翻,至少也能保住沈予一人的性命。她没想到,云想容竟然妥协了!三言两语便被明璋说动了! 

  那沈予岂不是必死无疑? 

  出岫心中顿时一凉,又是一热,继而心急如焚。 

  但此后,马车里再也无人说话,而外头也一直没再发生什么动静。出岫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到吹花小筑,可如今看来,那儿必定埋伏下了陷阱! 

  要如何给竹影传递消息? 

  这一千暗卫跟在马车四周,明璋又要如何逃出升天? 

  吹花小筑里到底是什么陷阱? 

  沈予人在何处? 

  重重疑虑在出岫脑海之中徘徊,一颗心便如同在油锅里滚了一遍,煎炸焖炒无一遗漏。 

  正当她兀自焦急之时,只听明璋幽幽开口,对云想容道:“一会儿停车时,竹影见云逢不下车,必定会来一探究竟。你假装出岫伸出一只手去,等他搀扶你时,立刻用手将这枚针扎上去。” 

  明璋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卷,摊开之后,其上排列着五个针套,而有两个已空,自然是方才用在了出岫和云逢身上。明璋小心翼翼地从中捏出一枚,诡异地笑道:“和云逢那枚一样,刚扎上去毫无反应,待他剧烈活动血气上涌,毒素便会加快运行,片刻之内七孔流血,毒发身亡。” 

  说着他已将那枚针递了过去,嘱咐云想容捏紧针尾:“别怕,这毒见血封喉,你手上没有伤口,不会中毒。” 

  听了这句话,云想容才敢伸手接过那枚针,谨慎地捏在左手里,又问:“外头这么多暗卫,咱们如何跑得掉?” 

  明璋并未即刻回答,闭目养神片刻,才道:“等你结果了竹影,车夫便会驾车狂奔进吹花小筑,那些个暗卫必定驱马追赶一探究竟……一旦他们追了进去,便会启动我布下的天罗地网,让他们万箭穿心,还要碾成肉沫儿……” 

  话到此处,明璋再次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听似十分胜券在握。 

  云想容听后微微蹙眉,反问道:“既然你已布置好了,又何必多此一举,非得杀了竹影?咱们直接进吹花小筑不就成了?” 

  “妇人之仁。”明璋不屑地回道:“竹影离马车最近,若是咱们策马狂奔,他以坐骑追赶,十有八九能追得上。况且有他在,云氏暗卫便有主心骨。只要他一死,群龙无首,暗卫不就乱了阵脚?” 

  云想容抿唇不再多言。 

  出岫则越听越是心惊,明璋果然早已布置下来了!吹花小筑里还有“天罗地网”!这法子果然既冒险,又恶毒,倘若是明璋没有制服自己和竹影,或许暗卫们便会在吹花小筑之外打探清楚……可一旦暗卫们情急之下追了进去…… 

  不!云氏暗卫在九州扬名数百年,绝非明璋所料想得那么简单!出岫选择相信竹影,也相信暗卫的实力! 

  等等!猛然间,她灵光乍现想起一桩事来!方才明璋说,要让云想容假扮自己,从马车内伸手出去命竹影搀扶…… 

  出岫忽然记起今日在知言轩里,自己曾情急之下将右手手腕磕在桌案上,不仅将镯子磕裂了,腕上也被咯出了一道血痕。当时竹影就在场,还曾劝她保重身子。 

  而自己是惯用右手之人,不会无缘无故伸出左手。竹影常年习武心细如发,是否会发现这一端倪?再者云想容一直戴着镣铐,腕间必定被勒出数道红痕…… 

  只要竹影稍加留心,必定能看出不妥之处! 

  想到此处,出岫立刻提起几分精神,又怕被明璋瞧出来,便努力挤掉两滴眼泪,故作惊恐担心之状。 

  明璋瞧见之后果真上当了,还以为出岫怕极,便露出隐晦地笑意:“你放心,一时片刻你还死不了。我无论如何也得让你见到沈予一面。”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出岫的脸颊之上,毫无猥亵之意,反而生出几分郑重:“就凭夫人如今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足以迷倒天下男人。夫人的过往经历我也略有耳闻,倘若你不是出身云氏,我会很高看你,或许也会放你一马。” 

  说到此处,他似遗憾,又似不忍,不禁摇头长叹一声:“只可惜我明某人对女色不大上心,也没什么怜香惜玉之意,因而你必须得死!” 

  “死”字刚说出来,三人已感到马车渐渐慢了下来,连那辘辘的车辙声也小了许多。明璋唯恐车外的人听见,又将声音压低三分,对云想容道:“你准备罢。”



第301章:玉石俱焚泄旧恨(四) 

  云想容看了看自己一身污淖,忽然上前将出岫的右臂衣袖整个扯了下来,套在自己臂上。 

  出岫见状心中一沉,暗道云想容心细如发,连衣裳颜色也要保持一致。不过好在她没注意自己腕上的镯子,也低估了竹影的心思。 

  思绪几个转念,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须臾,竹影下马走到车前,禀道:“夫人,吹花小筑到了。肉眼所见无甚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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