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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血宝狂歌-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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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这是朱家人更加没想到的。一则是不相信在此地会有人如此大胆,再则他们总以为山脚石基,没有大的动作,怎么都不可能打进洞来。这也是朱家之所以没在这方面设警儿和坎扣的缘故。

其实天梯山虽然高雄,其石质、土质却是酥松,特别是在其山脚处。这现象可能和它顶为吸阴之极,上下气通,下为阴性走道有关。再加上独眼的梨形铲确实坚利,两天中竟然让他直挖到寺中兽苑的附近。

卞莫及也是在半夜间进入到此地的。他将马车远远地藏在镇外的一个山弯子里,然后步行入镇。因为他曾为客商驾车送货,多次进出过藏地,也来过金顶寺这地界一两趟,对此地环境人情还是不算陌生的。他知道,此地白天鱼龙混杂,帮派门户众多,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别人陷儿之中。只有在黑夜之中,除了金顶寺范围之内,此处倒还算得一方静土。很巧地,寻查中他发现了独眼,并且在独眼进入挖掘的地洞中后,他用长鞭挽了个断魂扣守在洞口。当独眼出洞时,一下将其脖颈锁扣住,只需稍稍加力,就可以将独眼脖颈筋骨收断而死。当然,他不会杀了独眼,他是要以此来证明自己不是杀死墨家弟子的人,让独眼相信自己。至于独眼,卞莫及从他的行径上就已经肯定他不会是朱家钉子,要不然也不会在深夜之中往寺中挖洞。

举手之间可以杀了自己却没有杀,独眼当然相信了卞莫及。于是两人就此联手,静观寺中变化,随时准备着响应鲁一弃的行动。

这一夜,独眼独自入洞,准备将最后与兽苑相连的一点土石打通。卞莫及便替他守在洞口。就在天快亮时,镇中情形突变。卞莫及赶紧也入洞通知独眼。于是独眼完全挖透土石,进入兽苑。以茅山印符裱咒封住兽苑中那些失魂之人。这也就是事情闹到现在这地步,那些失魂人始终未曾杀出的原因。

挖掘的洞在地下是要经过神呼滩的,山脚处挖掘,再酥松也不可能挖得太深,只有些许浮土和碎石架在上面。所以他们两个出来经过这一段时听到了利老头碎刀之杀的暴烈声。也只是几铲子,独眼他们两个便从碎石空隙中见到外面的情形,见到杨小刀逃不能战。于是又几铲,两人鬼魅一样及时破地杀出。

独眼的梨形铲是任火旺打炼过的,其锋利少器能敌。面对的对手都是久走江湖的高手,打眼都能看出这是无法搪其锋的利器,于是兵刃都绕着走,改作群围迂回杀的战法。这样很自然就变成并排几个成一线地对付独眼。他们中有的是出诱招,有的出虚招,当然,也有试探着就把招式用到底的,直到独眼梨形铲回挥格挡这才撤回。

是谁都不会愿意独自面对一排对手,独眼也不愿意。俗话说,猛虎也怕群狼。一双眼、一双手总比不上十数双手眼,何况独眼才一只眼。对于这样的一线排列,最好就是能找到排头,然后一个个击破。所以独眼边挥动梨形铲,边撤步往队列的一头移动。这排对手立刻就明白了独眼的意图,马上做出反应。队列整个转动,随着独眼移动的方向改变面对方向。这群杀手基本上全是据巅堂的手下,他们常在一起进行一些布局坎面的设置和走位,所以之间配合非常默契。整条的队列转动十分迅捷,始终不让独眼找到顶头方位攻入。

不但是独眼这边,杨小刀和卞莫及两边也是同样的情形。杨小刀的刀快,是独个对手无法对抗的。卞莫及的软鞭刁钻诡异,也是一两个据巅堂手下抵挡不住的。所以那两面也是摆开的一线长列来同时对付他们。所以他们要想消灭眼前的敌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像独眼那样移动到一头,找到一个点攻入。而不是从这样一个面攻入。所以杨小刀、卞莫及那两边也是开始移动步法,然后为了追到随着转动的队列顶头,不断加速。

据巅堂的手下很聪明也很有经验,他们知道随着速度的加快,自己这样的队列终究会跟不上。一则人多,队列过长,再则步法速度不可能完全一致。于是这三个队列在转动中逐渐往后收缩,这样既能将队形缩短,同时三个队列相互聚合到一处,就能变成一个可以可攻可守的坎局——“旋三诀”。

“旋三诀”,最早见于《建唐志》中,李世民困擒单雄信,单雄信带六十亲随操刀壮士,独踹唐营。这六十操刀壮士便是以这“旋三诀”的阵法,在十数万雄兵据守的唐营中杀得进出几个回合。

三角形,是几何形态中最稳固的形状。这阵法就像是三条队列构筑成一个三角形。而且是个不断旋转的三角形。同时这三角形有可以根据需要不断改变每条边的长度,所以又是个可以不断伸缩的三角形。而这三角形除了每条边都是可以朝外旋杀的巨刃外,在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将人套入其中,到那时,就是三面一同朝内绞杀,如外部无强大援持攻入的话,那是必毁无疑。

说实话,独眼他们三个都从未见过“旋三诀”这样的杀阵坎局。所以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反倒觉得自己三人是将这一群高手围逼得打堆儿了,三条队列收缩时,他们还贴着边跟着往里进。可是才一会儿,他们就觉得不对了。因为他们发现,那三个队列连合在一处后,自己不管怎么快速移动都找不到队列的端头了。而且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三个人追赶端头的方向会是一致的,而且现在想要停步退后或改变方向都不可能。形势变成了那旋转的三角形就始终都有一个边在追赶着自己,现在自己反变成了被追逼的对象。虽然在移动中,他们为了摆脱这样的局势,试图往外移动,退出旋转的局相。但只要自己稍微退后一点,那三角形的边便一下拉长,扫逼过来的局相更加凶猛。这种情况下,刚才快速追赶端头的动作全变成了快速逃避旋边的奔逃,三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要是被这样一条边裹住了,结局就是粉身碎骨。

于是,在天梯山西南侧的山脚下,在满是碎石的神呼滩上。出现了这样一副奇怪景象。一群人组成一个三角形,在转着圈地奔跑,队列并不整齐,步法却是呼应。同时,在这三角形的外侧,每个边的旁边都还有一个人也在奔跑,但他们却是显得比那队列中的人仓皇许多、狼狈许多。

朱瑱命断然拒绝了鲁一弃的热情,他警惕地退后两步,避让开满脸堆笑的鲁一弃。对于鲁一弃这一套伎俩他已经完全辨清了,这鲁家年轻的门长绝不是他面相表露的那么憨诚。

鲁一弃没有丝毫介意,依旧像见到亲人般地对朱瑱命说道:“我就等着你来呢!说好了一起启此处天宝的,我是不会食言的。”

“那何必偷偷摸摸入到寺中?”朱瑱命轻蔑地回了一句。其实他心中很是懒得同鲁一弃废话的,但为了维护自己自然尊贵的气度,完全是在顺着鲁一弃的话头说。

“谁说我是偷偷摸摸的,我闹出那么大的响动进来,还以为你一准听到,早早就能赶过来呢。”鲁一弃笑着说,语气却已经有些尴尬。

“行,既然你是要与我同启天宝,那么为了表示一下诚意,请将你身上所挟宝物交给我做押如何?”朱瑱命这是将鲁一弃一军,他心中知道这年轻人绝不会把拼死得来的好东西交给自己的,更何况这好东西还关乎其他未启宝物。

“当然可以,本来这东西就一直在你朱家手中,可围住我家北平的小院子又一直不取,我这才拿来先用着。”鲁一弃连个愣登都没打,伸手就从怀里将那块表明八凶穴位置的玉牌取了出来。

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反应。朱瑱命有些傻了,十六锋刀头更是瞪大了眼睛。

玉牌掏出来,递过来,见谨慎的朱瑱命并不伸手来取,鲁一弃便蹲下身来把那玉牌放在了地上。然后不等朱瑱命开口,他便抢先说道:“你先瞧一瞧是不是你要的东西,要不满意咱们还可以重新论码子(谈论条件)。借这空儿我往那边探探,这地界好像和这玉牌上标的不一样。你要瞧放心了,可以随后跟着我过来。启这地儿的宝贝说不定还得你搭把手。”

话一说完,也不等朱瑱命作出任何反应,鲁一弃便自顾自地朝西向的那条岔路走去。

这条岔路也真算不上路,看着就是个踏道。不过越往前走,鲁一弃心中感觉便越好。他开始庆幸自己刚才的做法,用那块玉牌稳住朱瑱命,为自己争取到时间和空间是很值得的。

从道路的痕迹上感觉,这里应该和下面那一段阶梯一样,是个人为的排着用场的通道。但这通道不长,很快就看到了终点。终点就在神呼滩的上方,正好是破塌的山体位置。

站在这道路的终点位置,再来看这破塌的山体,鲁一弃的感觉又有不同。首先从破塌痕迹上进行的目量和指度得出有关结果,再结合《班经》技巧和《机巧集》所载理论,可以判定,这破塌的位置本来应该是个璧上居的构局。

鲁一弃开始兴奋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好多事情都一下说清楚了。下面那一段阶梯和横着朝西的通道,很可能就是当年墨家人建宝构的辅道。破塌位置原来就是建筑宝构的位置,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随山体坍塌了。这一点从神呼滩上许多带有钻凿出洞眼的碎石上可以得到印证,那些碎石大都应该是宝构的构筑材料。

鲁一弃又仔细查看了一下破塌的山体面,果然,那上头仍依稀还有些洞眼可以看出,有大有小、有方有圆,应该是架构撑柱横梁所用。在离得鲁一弃很近的位置有一个不大的圆洞眼,鲁一弃身体够过去用手拨弄了下,在洞眼中竟然发现还有锈蚀的金属物质。

和自己前一天在寺外的感觉一样,和自己最初的判断也一样。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此处宝构是因何而破塌,这种结果和凶穴局相不见又有何关系?

就在鲁一弃思忖的时候,朱瑱命和十六锋刀头也跟了过来。朱瑱命的手中紧紧握着那块玉牌,就像攥着自己的性命相仿。一时都忘记将这物件藏于怀中可靠之处,其心情由此可见一斑。

十六锋刀头跟在朱瑱命的背后,他的眼光很是游离,身形亦是似紧非紧,很是让人无法捉摸。

“山之至阴为顶,阳为根,本已是颠倒位的凶相格局。而现在却又变作阳升阴退,局相整个反落。”朱瑱命到来的时候,鲁一弃正自言自语地在唠叨着什么。

“就算有什么异常情况打乱阴阳平衡之道,也该是此消彼长,不该反变呀。”鲁一弃依旧自言着,也不知道有没有见到朱瑱命到来。

“出现这种格局有一种可能,就是阴阳中一气为长脉状,一气为覆盖状。当有一气为奇物所扰后,其气或贯穿或断脉,或团收或碎散,另一气便立时反转。这理论在南唐范士敦的《阴阳道气解》中有过简述。”朱瑱命接上鲁一弃话头。

鲁一弃像是刚刚醒来一样,转过头来看着朱瑱命,眼光很是奇怪。

朱瑱命也看到了鲁一弃的奇怪目光,这目光让他心中猛然打个寒战,就像有道冰冷刀锋从自己脊梁上轻轻划过。

鲁一弃的目光是因为朱瑱命的这句话,这话让他突然间明白了此地奇特的风水格局。自己苦思冥想都未曾解决的问题,自己的对手竟然一句话就将其解开了。

朱瑱命的寒战确确实实是因为刀锋,一个人一般的刀锋。十六锋刀头便是在朱瑱命答接鲁一弃话头时突然发难的。不过他的出刀并非简单拔刀相向,而是将整个身体四肢舒展开,就像是要独自撑起一个牧包子(牧民的帐篷)似的。同时其身形在不断颤抖着,就像是个受惊后的雀子。如果从气相上感觉是有无数气涡由身体扩散而出。气涡之密,就像雀子的每根羽毛都是一把杀人的刀锋。但不管体形还是气相,最终朝向的目标都是朱瑱命,尽量扩展身体笼罩的范围是要将朱瑱命包拢其中。

鲁一弃完全想通了。此地的凶穴穴形为长脉状,而且上下气通。从墨家所建宝构的基础上看,用料和根基都是上乘之选,本不该早早坍塌。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位置与凶脉在位置上相冲了。天宝初入凡世,未经三兴三伏的造化,宝气不足镇压不住凶穴气势,这才让凶脉之气冲塌宝构。

朱瑱命不但感觉到刀气,而且还从鲁一弃眼睛的发射中看到了刀光。这光沉稳如霞、凝重如壁,只有将生命都付诸与其中的绝顶高手才会挟带这样的刀光。

十六锋刀人,身带十六刀锋。第二章姑苏囚龙格局的园子里那一战中已经具体讲过,除去四肢上的十二锋和脚底两锋外,还有就是暗藏在口中的一锋。但这些全数算在内也就只有十五锋,还有一锋却不知是何处出刀。其实这第十六锋不仅仅是一枚刀锋,只要需要,可以出一枚,也可以同时出十枚乃至百枚以上的刀锋。但这一杀却是要以身为刀、以骨为锋的。就是说,是以身体任何一个部位的骨骼为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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