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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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打开对讲机调频,随行车依指令减缓速度,有些简短指令安赫尔也听不懂,他只觉得大家一直在隐隐维持戒备,他很熟悉这种情况。
“会有危险吗?”安赫尔不明白,“我母亲邀请咱们……难道有问题?”
丹尼安慰他:“惯例行事,别紧张。”
“看见庄园了吗?”丹尼与他闲聊,“那边是主建筑。”
“是Kasbah?”安赫尔细看几眼。
这种建筑完全是为防御武器攻击。
丹尼:“没错,别墅建筑主体有防御工事。”他开玩笑道,“刚好用来防棕熊。”
安赫尔突然紧张地抓住费利佩的手:“那是她?”
庄园别墅前的空地上站着许多人,其中一位女人已经向他们的车走来。
“是她。”费利佩瞥了一眼,拍拍安赫尔的手,带他下车。
“我的安赫尔?”
女人优雅美丽,披一件银灰色皮草大衣,她柔滑的棕色长发与宝石般的浅棕眼睛极美,看起来依旧年轻,气质高贵又柔和。
——这就是安赫尔的母亲。
奇怪的是,安赫尔没什么强烈情绪。他们都很平静,如同见一个普通故人。
冷冽微风拂过,他们面对面端详彼此。安赫尔遗传了父亲标志性的金发碧眼,但轮廓像母亲,母子二人笑起来神采如出一辙。
安赫尔沉默了一下,不知该怎么称呼她。“母亲”两个字当面根本说不出口。
女人微笑了一下:“可以叫我杰奎琳。”
她外表纤柔美丽,可骨子里透着冷,仿佛悲欢喜怒都被收敛得滴水不漏,永远不会失态。
杰奎琳、安赫尔——于是这对母子彼此以名相称。
费利佩只是静静旁观,丹尼十分绅士地笑着问候:“许久不见,夫人依旧光彩照人。”
杰奎琳露出优雅的笑容,她看见费利佩时似乎不大自然,更多地把目光放在安赫尔身上。
“瞧瞧是谁?费利佩,终于又见面了。梅森、丹尼,我的朋友们!”
一名高大男人走过来,动作自然地揽着杰奎琳,除了她的现任丈夫昂萨,不会是别人。
安赫尔感受到众人之间暗流涌动,觉得场面过于复杂了。
昂萨个子很高,脸型瘦长深邃,黑色中长卷发,像中世纪的贵族伯爵。
怀特海德家族的人似乎都有种锋利的气质,费利佩是不容进犯的高贵冷冽,而放在昂萨身上,则凝结为那双深灰色眸子里的阴鸷。
安赫尔对上昂萨的灰眸子时,便觉自己被一条蛇所注视。
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母亲的现任丈夫,还曾经是费利佩的族中兄长。
费利佩近乎淡漠地微笑:“昂萨,别来无恙。”
或许从前家族尚未分裂、他们还是兄弟的时候,关系就不怎么样吧,安赫尔明显感到他们微妙的针锋相对。偏偏两个男人气场都极强,撞在一起几乎让四周更加寒冷。
他们这一代人究竟发生过什么?
如果昂萨与费利佩不和,那么母亲会是什么立场?
杰奎琳适时开口:“我的安赫尔似乎很怕冷,不如进去再说,正好是下午茶时间。”
庄园别墅大厅极高,整面玻璃墙能看到外面覆雪的森林河谷。
壁炉温暖,大厅有不少客人,他们往往都认识费利佩和丹尼,三两闲适交谈,如同十九世纪的贵族沙龙,一派祥和。
“安赫尔,让我好好瞧瞧——你继承了父母最优秀的地方!”
对于妻子与前夫的孩子,昂萨表现得很有风度。
杰奎琳为安赫尔亲手斟了红茶:“看到演奏会的新闻,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杰奎琳细细端详安赫尔,秀丽的眉头蹙起:“我曾想方设法找你,很抱歉,身为母亲没保护好你。”
“都过去了。”安赫尔释然一笑,“费利佩对我很好。”
其实事情显而易见,费利佩能够找到他,亲生母亲却早已放弃,足以说明杰奎琳对这个孩子并不太有执念。
有些人天生亲情淡薄,或许杰奎琳和安赫尔都是这样的人,安赫尔从小也未执着追问过父母。
昂萨指着窗外广袤山脉:“这段时间是狩猎期,既然来了就好好放松,人生不就是如此吗?”
丹尼意味深长地笑笑:“看来大家都比从前豁达。另外,我猜这儿一定有好酒。”
“格兰格拉索1972,”昂萨看了眼费利佩,“晚餐一定要好好叙旧。”
安赫尔随杰奎琳去楼上客厅,露台地板中央的地炉燃起温暖的火,松木发出轻微劈啪声。杰奎琳看着他的目光总是很复杂,不乏怜惜,更有一些安赫尔无法读懂的东西。
“有你父亲的照片。”杰奎琳找出平板电脑翻拍的影像,单薄身躯陷在藤椅软垫里,“安赫尔,你很像他……伊莎贝拉带走你,对你如何?”
安赫尔随意翻看旧照片,没提起从前的痛苦:“那时候我很小,所以记不清了。”
她问:“费利佩对你说过什么?”
“我对过去一无所知。”安赫尔坦言,“但很高兴看到你过得很好。”
杰奎琳怔了半晌,笑笑:“我也是。”
时光乃是最不可挽回之物,错过的人生就是错过了,这种彼此客气的距离于双方都好。
他们会在这儿住几天,安赫尔总觉得事情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直觉是准确的。
傍晚,庄园又到了几位客人,安赫尔独自在花园闲逛,萧瑟冬景中蓦然出现的一抹亮色让他愣在原地,怀疑自己眼花了。
兰格的红发在暮光中呈现深红玫瑰般的质感,深色长大衣衬得他很稳重,耳钉闪烁细小光束,笑容格外妖孽。
“小天使,我们缘分可真不浅。”
安赫尔回过神:“你也是来作客的?”
“不,准确地说,我也算半个主人。”兰格不由分说揽着他往里走,“你是真的半点儿不关心我。”
安赫尔:“这跟关心你有什么关系?”
兰格:“我姓怀特海德啊。你难道不知道,这儿的男主人昂萨也姓怀特海德?”
安赫尔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他什么人?”
兰格耸耸肩:“昂萨算是我叔叔。”
“……那你认识费利佩吗?”
兰格笑了一下:“那天在画廊,我跟他没打招呼,其实按照辈分,我也该称他为叔叔。”
难怪,当初就觉得兰格那双黑眸与费利佩相似。
安赫尔觉得天雷滚滚劈在头顶——我都做了什么?
谎称的出柜对象是费利佩的侄子!
他明白为什么费利佩和丹尼当时是那种反应了。
丹尼还宽容地说“也不是不行”……明明就是不行!
“太丢人了。”安赫尔低低哀嚎一声,把外套交给佣人,准备去找酒灌醉自己再说。
“冬天这里到处摆的都是威士忌,小天使,你真要喝?”兰格轻轻拦住他,换一杯热巧克力给他。
“安赫尔?”
好巧不巧,费利佩正看到这温馨一幕,站在不远处打量他们。
安赫尔哑口无言,漂亮的脸上有点儿焦急又委屈,一双眼里只有他。
男人犹豫了下,终归轻轻招手。
安赫尔像只小狐狸一样奔到他面前,想撒娇又不敢,最后像小孩儿一样轻声唤了声“费利佩”。尾音甚至带着点儿认错一般的甜软。
“这是怎么了?”费利佩摸摸他的脸。
安赫尔想说“我没有暗恋你侄子”,可根本没法解释,只好扯出一个崩溃的笑容。
“天黑后不要乱走,晚餐后让丹尼送你回房间。”费利佩简单叮嘱,“别喝酒。”
他又看向兰格。兰格对他颔首问候,轻笑道:“会照顾好安赫尔的。”
安赫尔:?!
为什么一副把掌上明珠托付给女婿的样子?
简直自作孽不可活,安赫尔沮丧地在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洗了十分钟手,对镜子叹了无数口气。
他打起精神走出去,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华丽壁画延伸向前,远处隐隐传来宴会的谈笑声。
“心情不好?”昂萨突然从身后出现,走在地毯上,脚步悄无声息。
安赫尔他亲近不起来,礼貌地笑笑:“可能有点累。”
昂萨皮肤冷白,黑色鬈发与深灰眸子显得笑容深不可测:“会用枪吧?明天一起去狩猎。”
“杰奎琳也去?”安赫尔不想回应这邀约,反问道。
昂萨笑笑:“你母亲嘛,看心情了。”
安赫尔想快步先离开,昂萨却不紧不慢地说:“看来费利佩对你不错,我这位从前的弟弟,大概是在赎罪。”
他话里不乏挑拨:“安赫尔,知道你父亲当年遭遇了什么意外吗?”
“安赫尔,过来。”
费利佩站在走廊另一端,像个不怒自威的国王,冷冷瞥向昂萨。
昂萨若无其事地打开手臂,垂眸一笑:“你的小朋友很可爱。”
安赫尔头也不回地走到费利佩身边,深深吸了口气,心情沉重。
昂萨的话像一团阴霾,他是说父亲的死与费利佩有关?
晚宴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瓷器与刀叉的细微轻碰声,香槟杯的清脆碰撞声穿插在愉悦的交谈间。
他只能趁隙小声问丹尼:“昂萨跟费利佩有过节?”
“有旧仇,”丹尼温柔地提醒他,“这几天不要单独出门。”
安赫尔觉得他们这几天有事要办,于是没多问,点点头。
他跟兰格聊了会天,兰格被女孩子邀请去跳舞了,眼看姑娘们转而盯上了自己,安赫尔赶紧不动声色离场。
丹尼将他送回房间,安排的客房是一间大套房,或许费利佩也住在这儿。
安赫尔拉开丝绒窗帘,月光洒进来,他远眺覆雪的原野山脉,片刻出神。
他随意轻敲几下墙壁,墙壁很厚,有些地方是中空的。这种被他们开玩笑称作kasbah的建筑并不陌生,费利佩和丹尼在某些城市的住宅就是这种。通常玻璃和门扇是防弹的,墙壁主体牢固,监控系统也格外严密,甚至墙体内部有暗道和自动武器装置。
如果母亲杰奎琳和昂萨想对他们不利,那太容易了。
昂萨暗示他,害死父亲的人是费利佩。不幸在于,很多事都能印证这个说法,包括费利佩说过的亏欠他。
如果是真的,他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房间门口传来响动,费利佩回来了。
费利佩宴会后又喝了不少酒。
“还好吗?”安赫尔这种酒量浅的人根本无法揣度他的状态。
费利佩步伐很稳,随手脱掉西装外套,摆摆手示意无妨,一边解衬衣扣一边走进浴室。
这人千杯不醉、百毒不侵。安赫尔无奈一笑,转身去另一间卧房洗澡。
套房大得完全可以互不干扰。
出来擦着头发去冰箱拿牛奶时,心里的不安持续放大。
他觉得随时都会失去费利佩。原本以为有一辈子时间守着他,实际上没有那种万无一失的事情。
“在想什么?”
费利佩过来,见他顶着毛巾对冰箱发呆,伸手合上冰箱门。
“我在想你到底会不会醉。”安赫尔看着他瘦削漂亮的下颌线。
费利佩听了笑笑,随意倚在橡木桌边,浴袍勾勒出腰身。
他耐心给安赫尔擦头发:“这几天别单独行动,可以让兰格陪你。”
安赫尔认真地解释:“其实我对他……”
“与你的感情问题无关,只是他可信而已。”费利佩轻描淡写地道。
“你不介意吗?”安赫尔干脆不想解释了,“如果我喜欢一个男人,想和他做那些情侣间的事情。”
费利佩眉尖微挑:“你说什么?”
“我说这样——”安赫尔很气,冲动地凑上去亲他脸颊,气鼓鼓盯着他,“你明知道昂萨说了什么。他让我怀疑你,可你从不解释!”
他未曾注意到,费利佩平时绝不会轻易被惹怒,黑眸的迷离证明他已受到酒精影响。
安赫尔越来越激动:“你们的往事我不了解,但现在,就现在!我喜欢一个男人,和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也无所谓对吗?”
费利佩头一次面对这么胡闹的安赫尔,他嗓音发沉:“安赫尔,这是气话还是真的?你跟别人做了什么?”
安赫尔的理智已经全线崩塌,他扑上去吻了费利佩的唇,像只炸毛的小野兽盯着他,“跟别人做了这些,又怎么样?”
费利佩压抑着愠怒,轻笑了一下:“就这样而已?”
安赫尔还没来得的及作出暴怒的反应,忽然被他牢牢扣住后颈,重重吻住了唇。
相比怀里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