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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豪门重生手记-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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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出个所以然来。蕙娘不禁拧起眉头,本想说她几句,令她不要矫情。可再看看妹妹的脸色,这话又说不出口。文娘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焉能不熟悉她的面容?如今粗看时,她虽还是那样俏丽而矜持,但再仔细一瞧,却能看出脂粉后的清瘦……出嫁几年,文娘要比在家时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脖子上连一点浮肉都没有了。

“就是……”文娘吃吃艾艾地,半天才叹了口气,“就是觉得,姑爷和我不是一条心。”

不是一条心?

文娘虽然城府不深,但却不能说愚笨,她可能会误把王辰的不喜欢当作喜欢,但却未必会把王辰的喜欢,当作不喜欢。

蕙娘的心直往下沉,她望着妹妹,等着她的下文。可文娘又望了那群快活的贵妇一眼,她摇了摇头,低声道,“也就是我爱瞎想,多心罢了。其实仔细想想,姑爷待我也没什么可挑的,几年了,一点消息没有,姑爷也不说纳妾,连通房都没抬举几个,还令她们按时服药。家里人的脸色,从前还有些渐渐地往下淡,可自从祖父得了封爵,太太看我,又是怎么看怎么爱。”

她略带嘲讽地一笑,也不知是自嘲还是嘲笑王家人的势利眼,“唉,反正都是人之常情,倒是二弟妹,待我一直都是那样,不好也不坏。”

文娘的日子,说来是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了。蕙娘听着她的语气,心头却是一阵又一阵的酸楚,她倒宁可文娘和妯娌争得头破血流,宁可她咬牙切齿地埋怨婆婆、埋怨丈夫,也不愿意听到文娘这样顾全大局地说话……才刚过二十,文娘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什么活气了!

“嫁你出门,是为了让你活得开心。”她握着文娘的手,低声道,“又不是让你受苦挨日子的。你自己心里有数,要实在过不下去了,大不了你回家里来。”

文娘瞥了那群诰命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着头。蕙娘哼了一声,道,“石氏是石氏,你是你。她几个哥哥都有女儿,要为族中后辈婚配考虑,我们家么,乔哥那个天分,这辈子也难出仕,低低地娶个媳妇也就罢了。他敢嫌弃你,我打断他的腿!”

这番话,倒是把文娘给逗得笑了,那张端庄的脸上,一瞬间又闪过了少女时的轻狂同活力,可也不过是一瞬间,便又黯淡了下来——她到底还是摇了摇头。

“和离这样的事,就不是我们能想的,”文娘说,“我就是一时想不开了,找您抱怨几句,您放心吧,王辰待我,真是没得挑。”

她抬起头冲蕙娘露齿一笑,“我还没问呢,姐夫这都出去快有一年了吧,这是出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文娘自己不肯说,她就是急死了也没有办法,蕙娘此时反而镇定下来,也不再提王辰了,只微笑道。“谁知道他野去哪里了,反正再过一阵子,应该也快回来了。”

时辰已到,两人一边说,一边就入了席,蕙娘席间免不得又听些牛家人的新闻——又同杨善榆妻子蒋氏应酬一番,她留神品度王尚书太太,见她对两个儿媳妇都是一般亲热,倒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回了国公府,蕙娘同儿子们玩耍了片刻,又处置些家务琐事,便令人把枸杞找来说话。

往常她有召唤,枸杞从来都是顷刻便到,今日人去了,回来时却道,“枸杞叔着急出门,说是国公爷有吩咐,请少夫人有事先吩咐旁的去做,他未必几天能回来呢。”

蕙娘眉头一皱,心头虽然好奇,面上却自不露声色,只淡淡地道,“他过不来,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急事,等他回来了,再让他来找我吧。”

没想到,枸杞果然几天没有回来,就连云管事都是连日来见不到人影。蕙娘明知是鸾台会出事了,可却也不好多问——反正天塌下来,也有良国公顶着,良国公都不着急,她急个什么劲儿。

倒是云妈妈,这天整顿了衣裳过来给她请安,语气态度,都要比从前恭谨了数倍,见了面还要趴在地上给蕙娘磕头。“在路上我也不好做作,没地被大爷的人马看去了,反而给少夫人添了麻烦。我们姑娘心底极感激少夫人,只是面上做声不得,令我到了府里,给少夫人多磕几个头,也算是聊表谢意了。”

蕙娘忙扶起笑道,“我也就是顺口说一句,还是族长大度,不然,他们也不能出来的——只是孩子毕竟在谷里长大,妈妈还要小心带着,别让他们顺嘴就把不该说的也说出来了。”

“正是这话呢。”云妈妈忙道,“好在出来前,我们姑奶奶也是教了许多话语,两个孩子都很聪颖,断不会给少夫人添了麻烦的。只是我们还有一件事,想求少夫人帮着办了……”

她原是为了想给这两个孩子单独开蒙读书来的——按云管事的身份,这两个孩子只能送到外头私塾里随便认几个字就完事了,可显然权世赟对他们有更高的期望,这就在和蕙娘商议,怎么能不显山不露水地把这事给办了。

蕙娘本意也不愿歪哥同权世赟之子多做接触,听权世赟意思,是想单独延请蒙师,她便一口答应下来,和云妈妈随口商议,已有了办法。云妈妈心满意足,又再拜谢了蕙娘,还同她解释,“听说少夫人让枸杞过来说话,实在他最近是忙得厉害,倒不是故意怠慢少夫人。”

见蕙娘有几分好奇,云妈妈左右一看,便压低了嗓音,靠近蕙娘耳边低声道,“是我们分部和桂家联络的一个人,半路栽了。”

若是在从前,蕙娘必定听说不到此等密事,如今云妈妈轻轻巧巧就说出来给她知道,也算是不负她一番苦心了。蕙娘眉头一挑,“栽了?是被人杀了?”

“杀了倒好,关键是看来是被人捉走了。”云妈妈摇头叹了口气,“这也是暗部得力的老人了,虽说也知道会里的规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最要命是事情做得很干净,一时竟猜不到是谁要和我们会里为难。”

也难怪权世赟尽起手下了,蕙娘点头不语,云妈妈又道,“您叫枸杞有什么吩咐?也不是我老婆子自夸,有些事,枸杞倒未必还有我老婆子能为呢,您交代给他,他也是要转给我做的。”

云妈妈也算是稳当人了,虽说受了蕙娘的银子,但也是直到现在,才肯吐露自己在会里的地位,蕙娘不免望着她一笑,方才道,“其实是有些事想交代香雾部去做,不过,如今你们正忙着,那便算了,也就是我一点私事而已,犯不着碍了公事。”

云妈妈自然举出一百个理由,来证明香雾部绝对可以公私兼顾,蕙娘便问她,“也不知你们在王家可有卧底……”

一时云妈妈拍着胸脯去了,蕙娘这里给她安排塾师开蒙的事,得了闲又给各相好人家送点特产,孙家、桂家也在其中。数日都是无话,这一天起来时,宣乐侯府焦阁老又给送了些鲜花来,为她点缀庭院。

其时天子已从静宜园回京,香山一带也冷清了下来,横竖这一阵子她也是无事,蕙娘便和家里人打了招呼,预备回冲粹园小住几日,也是给孙家、桂家来人见面创造时机。毕竟冲粹园一带地处偏远,行事也低调一些。

许久未回冲粹园,此时重临,蕙娘不免也要四处浏览一番。实在香山的秋季,乃是一年中最美的一段节气,她连着几日都在园中游荡,有时还骑马外出,倒也快活得很,这一日在坡上策马而行,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一片桂花林中。

都是自家园子,下人们也不必紧跟在侧,蕙娘竟罕见地得了一点清静,她也是偶发童心,在林中走了几步,便仗着身子轻巧,在马上站起身来,扳着树枝只是一荡,人便站到了枝桠上头,惊得这一树老桂花索索而响,花瓣落得她一头一脸,一阵浓香,几乎把她呛晕。蕙娘连打了几个喷嚏,又拂拭头脸,自己也觉得自己过分孟浪,不禁轻笑起来,一转身正要下地,便见到不远处树下一个男子,正抚着她的马头,笑着抬头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焦勋终于又出场了……

我看到有人惦记小白,别担心,他回来的日子也临近了。

明天休息一天,一更,后天继续二更!

PS谢谢某位读者提醒,我之前把权世赟心腹的名字误写为甘草,这是不对的,应是枸杞才对。

现在修改过来。

223顿悟

就是从前没出嫁的时候;蕙娘也很少在焦勋跟前如此失态;她虽然也有小儿女的时候;但这份憨态,终究是留给家里人的。此时被撞了个正着,饶是蕙娘城府;也不禁有几分讪然;她察觉到自己面上有一团暖热;便忙掩饰地抬起手来扶着树枝,稍微挡了挡面孔。

“你的轻身功夫是越发精进了。”她一边和焦勋拉着家常,一边跳下了地,“走得这么近;我竟一点都没有发觉,这还是冲粹园呢,看来,这个地方也不安全。”

“也就只能混到山上来了,这一带看守少……”焦勋今日打扮得简便,一袭青布长衫,看着就像是个落魄文人,只是朗目疏眉、神仪明秀,风姿却非服饰所能遮掩。“要再往下走,园子里防卫就严格了。佩兰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冲粹园占地这么大,也总难免有点漏洞。”

冲粹园背靠静宜园,在防卫上也的确是借助了皇家园林不少力量,这里因为远离静宜园,反而靠近香山上开放给香客的各大寺庙,往年也不是没有游客误入。蕙娘这几日会在这一带盘桓,也是因为焦勋最适合从这里潜进来。当然,时间地点那也都是早约好的,阁老府送了鲜花,蕙娘少不得要打发人回礼回话,一来一往,这约会也就定了下来。

老太爷虽然明着不肯插手蕙娘和焦勋的事儿,但私底下却似乎乐见其成——最起码也是袖手旁观,他的心思,蕙娘是无由猜测也不愿猜测,甚至她都雨点不愿开口去询问焦勋为何忽然要见她,反而先提起了焦勋送她的那本书,“不得已,把它交给许家世子夫人了。不过杨棋这个人,手上的资源要比我更优胜,她和杨善榆沾亲带故呢,关系也好,又很有把这件事办起来的决心,送给她了,倒比放在我这里埋没蒙尘,要来得好。”

焦勋果然一点意见都没有,一句,“送给你就是你的东西了”,便把这件事给带了过去,他甚至还好奇地问了一句,“什么交易,让你连这个筹码都出动了?”

东西都转送了,人家多问一句也是情理之中,蕙娘想回答,却又感到一阵强烈的无奈,她疲倦地吐了口气,摇头道,“反正左右不过是世家间的那些勾当。”

两人久别重逢,上回竟没有好生叙旧,蕙娘也想知道焦勋回来要做什么,是否真和他所说的那样,同鲁王之间还不是统属关系。但她自己不愿说实话,盘问的话便难以出口,两人默然相对,谁也没先说话,过了一会,焦勋忽地无奈道,“佩兰,我们好说一起长大,不说情同兄妹,也自有一番情谊在。你看见我,怎么老这么尴尬呀?”

这话倒是把蕙娘说得松弛下来了,她亦是坦然,“本来这关系就尴尬,现在身份也尴尬,要是仲白在身边,陪着见一面也就罢了。不然,这么遮遮掩掩背人耳目的,你说我能不紧张吗?”

“哦?”焦勋唇角不仅逸出一丝笑意,“几年没见,你的胆子倒是越变越小了么。”

要说蕙娘胆子小,她自己都要发笑,但她也不能不承认,起码在焦勋跟前,她是有些气虚的。蕙娘摇了摇头,“就是心里没鬼,这样的事若闹出来,我在权家也就没法立身了……这已经不是从前在阁老府的好日子啦……”

焦勋倒要镇静一些,他还反过来安慰蕙娘,“你也别担心,终究就是少了个名分,不然,就作了兄妹来往又如何?——我这一次,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关于那个神秘组织,我查到了一点头绪。这件事老爷子不愿意沾手,我也不想给老爷子添麻烦,这才请他传话,想亲自见你一面。”

他望着蕙娘,眼里闪过一丝顽皮,还戏弄她呢,“怎么样,胆子小了小了,可还敢扮男装和我出去一趟,亲自审一审那人?”

“什么人?”蕙娘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她心头不祥预感越浓,其实话才出口,就已经想到了答案——可她毕竟还是要问一问的,“你捉住凶手了?”

“不是凶手。”焦勋的脸色沉了下来,“但也不是外围了,此人如我没有猜错,应该是那组织的中坚成员……”

他面上厉色一闪,“我为他预备了许多手段,此时正一一令他消受呢,其实邀你过去那就是个玩笑,你要自己不便出去,让你那几个心腹丫头过来一趟,也是一样的。有什么想问的,这时都能问上。”

焦勋让她亲自过去,其实也不能说没有原因,很多时候审讯审讯,重视的不是那人口中的话,而是他的言谈举止透露出来的信息。蕙娘自然是此道高手,如果她不知道事实真相,恐怕即使冒着犯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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