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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情欲的城-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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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漪知道她会考虑,并最终接受。

她暗中请缨,用计划和热情感动了韦为迟。她要让令她激动的皮革厂活起来。五次职代会,岗位工资制,记件工资制,提高内退工资,提高下岗安置费,选拔人员成立质量监督小组,制订严格的奖惩制度……一些通行的做法,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两个月后,不仅鞋业这边开门红,皮革厂也红火起来,各类皮革质量大幅提高,周光一门心思地想装上火箭发送到月球的那帮人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角色意识和大展伸手的天地激发了连漪性格中开朗豪放的一面,她活出来了。

眼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一方面,父亲春风荡漾,母亲意气风发,连漪破冰而出;一方面,百花凋残,万木萧瑟,天地如灰。连涓困在家里萎靡不振。连漪每天晚上过来,学她的样子用中指关节很响地敲门,提醒她别荒度年华。这个心思旺盛的家伙别无能事,就是会把人一眼看穿。可她茫然无措,懒散让她一溃千里,对生活无能为力,对生命无能为力,不知如何应对空荡荡的时日。她不知道自己是连涓还是连漪。她穿着宽大的睡袍,光着脚,无声无息地从一个屋子走进另一个屋子,在有玻璃或镜子的地方看到自己的样子,常觉得自己是个鬼魂。

那段引以为傲的工作经历没什么意义,没在生命里留下任何痕迹,世界并不因她的离去而黯淡停滞,也没有因为她的存在而有过多么不同和精彩,趾高气昂全是自我感觉。遥不可及的两千年也在眼前一晃即过了,凭什么相信可以从头再来?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她深陷失落中,思想极端而病态。有时热衷于购物,像个疯狂庸俗的妇人。周光约了她几次后再也没联系,他看穿了吗?不,是太忙了,肯定和董翠芬的事有关。她知道他们的关系,知道周光不会受到牵连。

报复,她为此处心积虑,有了机会却忘记初衷。她为一手毁了她贞洁和生活的仇人牵肠挂肚。

卞铭菲鬼魅般如影随形,在街道拐角,在麦当劳,在商店,一抬眼,一转身就能看到她那副颓败的模样直撞眼帘。可怕的不是这些,是这个眼神怨毒的女孩已闯进了她的内心,有那么几次,在每月轮回的生理期到来时她心里想的不是周光而是她。

人的动物性有时不可避免,这动物性正竭尽能事地统治着连涓,她心中情欲沸腾,不厌其烦地回忆与周光的性爱经历。那个每周送水两次,穿着落满灰尘的黑色皮衣,用麻绳绑着厚厚的皮护膝,面无表情的高个子男人也能让她产生幻想。她冷漠地打开门,两手搭在胸前,看着他把空水桶卸下,把水放上去,心里却想着他冲过来,将她粗野地按在沙发上。疯狂的臆想过后,又会对自己充满厌恶,掩面而泣。挣脱不出了,挣脱不出了,这一生就此毁掉了。

不久她找到了一种安全的发泄方式,她用“涟漪”这个名字上网聊天,一只大鸟展开翅膀马上飞来。大海盗,上海,搞重工业的。他说他喜欢这个城市的女孩。很快言语粗鲁,方式像周光一样残暴。

30。 周光拿来一块散发着清香的牛皮,物美价廉,没有理由拒绝,丁秋平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吧,我们再合作一次。

周光似乎没听丁秋平的话,精神处在高度紧张中,眼睛里只有心事。他下定决心似地直视丁秋平:“你是我树立的一个中期敌人,打败了你,我就可以向我的远期目标进发。请你告诉我,我有没有打败你,或者说征服你?”

丁秋平波澜不惊地一笑:“这个你应该问自己。”

“由敌人宣布心里才会踏实。”

“你们年轻人为人处世急功近利,什么都赤裸裸。”

“这与事情的实质无关。”

“那我不客气地告诉你,就事实,就目前的事实来说,表面上你确实胜出不少,至于”打败“、”征服“,这样的字眼还用不上,你放心,也不会有机会用得上。”

周光回之以轻蔑的笑,丁秋平的脸色沉了下去。

“说实话,你不是个有才能的人,能坐上逸龙鞋业经理这把交椅是个奇怪的谜,当然我对这个谜不感兴趣。不过你在短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绩绝非一己之功。比如这张皮,你的最大能力是上次送的那张,这张,应该是连涓的功劳吧?”

周光霍然站起。“那好,先祝我们合作愉快。我们再来一轮,等这个春天过去,请你亲口对我承认。”

无礼的关门声与震怒。丁秋平挥手把那块散发着清香的牛皮扔了出去。

周光去的第二个地方是总公司。董事长找他。一坐定,他就把话题牵引到刚才的事件上,意气风发地把与万发总经理丁秋平谈判成功的经过及由此将产生的影响带来的效益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董事长韦为迟耐心听他说完,说不错,你很能干,不过——他在此处颇艺术地停顿了一下,周光心里亮着的灯齐刷刷地灭掉了。他会意地调整了一下情绪。

今天要你过来是宣布总公司的两项决定,第一,照顾到你的精力,决定让你专门负责制鞋这一块,皮革厂那边副厂长张伟将接替你的位置。另外,鉴于你的助理连涓一直以来的表现,决定让她兼任皮革厂质量督导,负责监督检查皮革质量,有一言否决权。这项决定由你回去对她宣布。逸龙鞋业这一年来的成绩有目共睹,你树立了不错的形象,继续加油,好好干。

他们开始收权了?先摘掉他皮革厂厂长的乌纱帽,然后缩减他别的权力,直到把他赶出公司。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周光脸上堆成笑容的肌肉立即散了下来。他让司机先回去。今年逸龙大手笔地改革了各项制度,在使用公车方面规定不管职务高低用车都需按一定比例掏钱。付了钱不坐车?司机很为他着想,问他去哪里,坚持要送他,周光说: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司机也不客气地回敬:你他妈的别不识抬举!将车发动,擦着他的身体开走了。

他也知道了?激怒的情绪一下子败落,周光觉得自己又要变成一条狗了。

这是个好天气,雪化了,街上到处是泥泞和污水,周光在人群车隙间横冲直撞,招惹骂声和白眼,就像那些落魄时候。那些他曾在其中颐指气使的饭店宾馆,此时显得那么强横、冷漠、高不可攀,它们就这样对待一个曾虔诚欢迎的客人,而这个客人尚未到破落的地步?它们那敏锐的势利令人厌恶!他发誓不再进入它们,不扔给它们一分钱。在那些以前无处可去时逛去的商场,照例在电梯上立得笔挺,对无处不在的塑料model不习惯,觉得有人带着挑剔的鄙视的目光监视他。

火车站汇集着各色人等。那些紧张的、茫然的、写满饥饿感的、充满征服欲望的脸让他难受。5年前,他就是从这个简陋的火车站出来,带着类似的表情进入这座城市。他上的是师范学院,但教师不是他的理想,他想做商人,他发誓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但这个城市不青睐他,初来的三年,他做杂工,搞传销,倒服装,有4 天粒米未进的经历。这一切随与董翠芬的相识结束,只要能实现抱负,出卖肉体又能如何?

刚刚开始的意气风发和出人头地又将随董翠芬的结束而结束?不,是想得太多了,我做得不错,他们没有理由。

自我安慰不能平复内心的黑色狂涛,他需要实实在在的发泄。

客厅里的电话铃声遥远、模糊,不真实,还是打乱了湮远纷乱的梦境。连涓的早晨还没开始,她睁开睡眼看了看时间,10点整。谁啊这是?催命鬼!没皮没脸!死去吧!终于招架不住,爬起来,走过去接了。由于从未在家里接到过周光的电话,当他低沉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时她差点掉了手里的电话听筒。

“半个小时够不够?风月502 房间,我等你。”

她们的游戏逃不过周光的眼睛,他不想揭穿,陪她们玩,看她们玩出什么花样。可忽然间惊觉:看到她们的花样的时候,或许已经晚了。

周光下午三点回到公司。连漪看了他的模样,心里一阵难受,情不自禁地拿起电话要拨给连涓,周光匆匆出来,叫她进去一下。

面无表情地宣布总公司的决定。连漪并不满意。

总公司那边任人唯贤,眼睛雪亮,大老远地就知道是谁让皮革厂有了改观。

是啊,这个公司真好。

周光从她那宠辱不惊的眼光里看出一丝失落,心里想着他们相识的过程,她有着绵软的外表,有着纯真的眼神,可内心深不可测,比连涓凶猛十倍。连漪也才隐隐地感觉到,在心里熊熊燃烧的,为她提供能量的,是报复之火。在看清周光的本质之后,在确定他就是连涓所指的男人之后,在知道他想把万发打垮之后,在对周围的新鲜新奇感平淡下来之后,她就开始一步一步实施起她的报复。她让总公司那边知道,周光现在只会江郎才尽地指手划脚,而她会给逸龙带来新的经济增长点。

她取得了小小的胜利,她为周光难过。

晚上一回家就跑到连涓的房间,问她今天干什么去了。连涓说什么也没干,就拒绝了交谈。

只要被周光需要,其余一切皆可抛。

31。 3 月7 日晚上。鞋业公司的主要领导和女同志在豪门酒店聚餐,那么多人一起畅怀地笑着,谈着,仿佛是最快乐的时光。连漪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融入其中,大家庭中的一员。很多人喜欢她,赞赏她,她不会应付的场面,她喜欢的场面。破例喝了一点酒。结束时,她要王东送她回家,看到周光脸上的醋意,故意倚在王东身上,一副醉意朦胧。王东面带笑容专心开车,连漪忽然记起来,她是连涓,她和王东不熟识。他认识她的脸不认识她的内心,多奇怪,只因换了个名字,就形同陌路。又多好啊!――她当然指操控游戏的感觉。

3 月8 日晚上。总公司举行庆功会暨三八妇女节庆祝大会。周光、连漪、关莉莉几个鞋业公司的主要人物都在邀请之内。又是另一副模样。气氛拘紧,崇高,讲话内容涉及到了民族大义。连漪禁不住笑了。这笑出于思维惯性,实际上她是喜欢的,并且激动,振奋。她心里开始制定新计划规划新蓝图了。韦为迟提到了她,说她的表现令人刮目,说她母亲丁秋平是他欣赏的一位女性,也是令他敬畏的竞争对手,同时为这一轮大战开始时万发那边的巨大动静和中途的偃旗息鼓感到不解。连漪也奇怪,她觉得万发那边不是退出那么简单,沉思间,韦为迟举杯,为皮革厂的翻身敬她一杯。两杯相撞时的清脆声响震翻了周光心里的五味瓶。

在周光看来她显然喝得太多了,她不该是矜持的,羞涩的,推让的吗?至少该像昨天晚上那样,掩饰着自己,保护着自己。他在一旁冷冷地看她微笑着,应酬着,挺直着身体,一直撑到宴会结束。

韦为迟派了一辆车,交给周光一项任务:把关莉莉和连涓两位女士安全送到家。

关莉莉坚持先送连涓。周光笑:下车吧,我不会把她吃了。话至此处,关莉莉只好不放心地下了车,不忘嘱咐昏昏欲睡的连漪小心。

车在周光的公寓楼前停下。周光低头长长呼出一口气,摇下车窗。他也有些醉了。夜很恬静,无风,但空气冰冷。他看了看后面的连漪,她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不断低语:不要以为我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

住一楼,夜深了,谁也不会惊动。

把她的大衣脱掉,把她平放在床,脱掉她的鞋子,看着这娇无力的躯体,他日思夜想,就在面前,伸手可及。可他没有邪恶的想法。此刻他什么都没想,什么世俗纷争,什么可怕欲望,什么未知前程,此刻都不存在。

几杯干红让她如此动人,如同稚嫩的婴孩,脸上大朵的红晕有如梦幻一样荡漾、飘逸,嘴唇鲜艳,粉红色的唇彩抵挡不住泛涌上来的本真的鲜红和娇嫩,头发枕在头下,像星光闪闪的黑夜,这星光闪闪的黑夜正全力捧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蕾。

“不要以为我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她翻复着,蠕动着,像条预感地震将临的蚯蚓。蚯蚓,周光为想到的这个形象笑了,摘下眼镜,俯下身,吻她的额头。

“不要以为我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能侵犯我。不能。”连漪朦胧地说着,摇头甩掉他。

周光抬起头,怜爱地看了她一会儿,再次俯下身,像啜饮甘泉一样吻她的嘴唇。柔嫩无力的手推他的脸:“我好难过。我想睡觉。”

周光的手指温柔地滑过她的脸庞,她的臂膊,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宝贝,有我在,没有人会碰你,放心睡吧。”

“我想回家。”

“这就是你的家。”

“不是,这不是!”连漪叫了起来,“这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家!”

“可我不想你走,我想让你陪着我。”周光说到这里,再也不能自持,解开了连漪胸前的第一枚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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