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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皇后在上,请受为夫一拜-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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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他咳得这样严重,你与其躺在床上担心,不如为夫陪你去看看?”

第605章 妖精配妖精() 
此刻的凤青翎,需要的正是有人推她一把。

    她犹豫了,秦曜阳继续道:“一来,我们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看看殷莫是否失去了那几年的所有记忆,看看他会不会行医。二来,你也不想夜王死吧?殷莫短期内还无法继位,若夜王死了,他有得折腾;若夜王死了,当年的事,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了。”

    “先前是你提醒我,他是不是我的生父,这不重要,我的父亲只有一个,凤家将军。”凤青翎道。

    “是,你的父亲只有一个,凤家将军,可这并不影响你寻找当年的真相,你有权知道你娘是怎样的人,她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秦曜阳说。

    他的大掌握住被窝里凤青翎的手:“青翎,在这件事里,我最担心的是,你更相信你的猜测。我始终认为,夜王对你娘,不是你想象中那般绝情。”

    “一个人若不爱另一个人,是画不出那样的画的。”

    “我怕你在自以为的真相中,滋生出‘恨’,‘恨’不会让人快乐,只会让人痛苦。”

    青翎,我希望你快乐。

    “那么,如果真是他对不起我娘呢?”凤青翎问。

    “如果真是他对不起你娘,你再考虑要不要代表你娘惩罚他啊!”秦曜阳笑着说,“我记得奔雷曾说,当时,魔教教主率众准备攻击夜国,你娘派人送去亲笔书函,希望教主放弃攻击夜国。”

    “若你真是夜王的孩子,那个时候,你已经在你娘的肚子里。你娘怀着你,挺着肚子,也不知那个时候是已经到了凤家,还是漂泊在外,但无论是哪一种,你娘都没有恨过夜王。”

    “她担心夜国遭遇劫难,担心夜王。”秦曜阳说。

    “秦曜阳,你是在提醒我,无论夜王对不对得起我娘,我都不该做什么,对吗?”

    凤青翎翻身趴在秦曜阳身上,语气中虽有不快,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纠结。

    “因为我娘不希望他出事,不希望任何人替她报仇或者讨回公道,所以我什么都不能做,就算气也只能生闷气,对吗?”

    “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报仇或者讨回公道。”秦曜阳把手放在凤青翎腰上,“不过一场金风玉露的相逢,对与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这话说完,秦曜阳拍拍凤青翎的腰:“走吧,为夫陪你去看看,夜王这样咳下去也不是办法。”

    说话间,夜王的咳嗽声又已传来的许多次。

    凤青翎重重呼出一口气。

    她从秦曜阳身上翻下,摸出火折子,点燃油灯,穿好衣裤,穿好鞋袜,拢上外衣,再特意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发簪。

    没有绾发,长发只随意拢了下。

    她把发簪拿在手上。

    旁边,秦曜阳亦收拾妥当,他没有束发,长发随意散在身后。

    凤青翎看过他一眼,想起当年,不,是去年,在夏国秦皇子别院里,这个男人一袭绿衣,也是没有束发,活脱脱一个妖精。

    “你看什么?”秦曜阳见凤青翎眸色有异,不由问。

    “我在看妖精。”凤青翎答。

    她拉开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那你还嫁给我?”秦曜阳反问,笑着跟了出去。

    “因为我也是妖精。”凤青翎快速答,“妖精配妖精,不正好吗?”

    “这答案好。”秦曜阳赞,他看过后面飞快跟上的朝霞晚霞和龙八,“不用都跟来。”

    三人对看一眼,谁也不愿走。

    谁都认为自己是秦曜阳和凤青翎身边最重要的跟班。

    若这次离开了,指不定还有下次,然后是下下次几次之后,就退出核心圈了。

    秦曜阳和凤青翎再看过这三人一眼,大概猜到他们的想法,便没再催他们离开。

    夜王的房间没有亮灯,依旧是黑漆漆一片。

    房间门口,正站着两个侍卫。

    侍卫笔直的站着,没有人进去,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夜王咳嗽。

    这样的情形,凤青翎简直无法理解。

    身为夜国的王,咳得心肝肺都要出来了,居然没有人进去看看!

    哪怕给他倒一杯水也好。

    她看看周围那些小木屋,除了他们这几个外来者住房间,其他房间都是黑漆漆的,仿佛所有人都睡死了过去。

    “你们没听见夜王在咳吗?”凤青翎走过去,冷冷道。

    “回王妃,王下过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去。”侍卫低声答。

    “所以他咳成这样你们也不管?”凤青翎再问了一句,伸手就要推门。

    两个侍卫齐齐张开手臂,跨半步挡在门口。

    “让开!”凤青翎低喝。

    空气中有刻意释放的杀气。

    “若夜王今夜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陪葬!”

    这样的话,若只是由秦国的王妃说出,两个侍卫必定誓死不让,可凤青翎不只是秦国王妃,还是夜王的女儿。

    那天夜晚,夜王叫凤青翎叫他父亲的事情,他们这座山上,大半人已经知道。

    两个侍卫对看一眼,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双双回到房门的两侧。

    “吱嘎”一声。

    门开了,乳白色的月色倾泻进去。

    夜王双肘撑在床沿,大半个身体在床上,脑袋朝下,伸至床外。

    他的手上拉着被子。

    每次咳的时候,他都会用被子捂住嘴巴。

    听得门响,他抬头看过凤青翎和秦曜阳。

    两人没有关门,走进房间后,秦曜阳的拿出火折子,点燃桌子上的油灯,凤青翎则翻过杯子,给夜王倒了杯水。

    水已冰凉,她试着用内力温了下。

    咳嗽的人,越是喝凉水,越是刺激喉咙。

    秦曜阳从凤青翎手中去取过杯子,在他的手中一握一转动,再放到凤青翎手上。

    凤青翎只觉得杯子比方才热了许多。

    她感激的看过秦曜阳,端着杯子走到床边。

    “怎么不许侍者进来?”

    她把杯子递到夜王手边,看见夜王手边的被子已猩红一片。

    夜王苦涩笑,他接过杯子:“谢谢。”

    小口喝了几口。

    “没想到最先来的是你们。”几近自嘲的语气。

    “你是在等王后吗?”凤青翎问,“你故意把自己折腾得半死,就是想她来看你?”

第606章 金风玉露的相逢(上)() 
“不是。”夜王下意识的否认,过了一会儿,他低叹了口气,微不可闻道,“是。”

    意料之中的答案,凤青翎的心里有愤怒。

    但不可否认,也有轻松。

    一直挣扎着左右摇摆的猜测,如今有了答案。

    “青翎,扶我起来。”夜王道。

    凤青翎没说话,却接过夜王手上的杯子,挽起他的手臂。

    夜王从伏在床上的动作,变成坐在床上。

    凤青翎再扶着他,慢慢挪到床头,斜靠着。

    “曜阳,你叫人重新拿床被子。”

    凤青翎说着,已替夜王把被子拉至下巴下面。

    “青翎。”夜王看着这张和上官暖六分相似的脸,缓缓问,“你恨我?”

    “是。”凤青翎直言不讳,“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

    夜王配合的伸出手腕,凤青翎将指腹搭在夜王手腕内侧。

    脉搏虚浮,已是弱到极致。

    “没用的。”夜王缓缓,他的音色没有半分朝气,全是颓然,“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千百年,还没有哪一任的夜王,能在换血后,熬过三天。”

    三天

    凤青翎猛的抬头,眼中有一闪而逝的震惊。

    夜王这话的意思是:三天内,他就会死?

    凤青翎很快再敛下眼眸:“别说话。我的医术很高,我是神医殷莫最厉害的徒弟,药王谷谷主也说我是天才。”

    凤青翎不知她这话究竟是安慰夜王,还是安慰自己。

    夜王这身体,确实是油尽灯枯。

    别说是古代,就算放在现代,周围全是高精尖仪器,也不一定能保住他的性命。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半分求生意识。

    反而想着要更惨。

    “我先给你开副药,保住心脉。”凤青翎从床边站起来,走到房间中间桌子前。

    桌子上没有笔墨纸砚。

    “窗户下的那张桌子,第二个抽屉。”夜王说。

    凤青翎走过去,拉开抽屉,只见里面半屉纸,面上那张纸已发黄,下面的纸边缘也已发黄,纸的旁边放着大小不同的笔,然后是一个砚台,几块墨。

    她将东西拿出来,放至桌面。

    秦曜阳替她磨墨,凤青翎拿笔蘸了墨,然后在纸上一个个字写着。

    药名,数量。

    再写到某一味药时,凤青翎顿了下,将最合适的那味药换做另一味,然后再继续往下写。

    “这些笔墨纸砚全是你娘的。”夜王的声音传来。

    凤青翎再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夜王问。

    凤青翎心里就一个字,是,可她依旧没有回答。

    她把写好方子的纸捧至面前,吹了吹未干的字迹,再亲自走到门口,递给侍卫:“你们叫人按这幅方子抓药,把药煎来。”

    “是。”侍卫抱拳,拿着药方就走。

    凤青翎的目光滑过王后和殷莫住的两间小木屋,见两间房子皆没有动静后,转身回到屋子。

    她拿起先前带过来的发簪,双手拧了下,将藏在簪子里的银针一一取出,再放在火上烤。

    “夜王陛下,我待会儿会给你施一套针法,能暂时缓解你心肺的疼痛。今夜你好好睡一觉,我也再想想办法。”

    凤青翎说得很慢,仿佛根本没听到夜王那几句话。

    夜王却不管她是否应答,只自顾自的说下去。

    因为,他的时间真的不多。

    他的身体,不光是这些日子的放血,还有前段时间和奔雷的那场比武,他伤了心脉。

    “我出生在夜国皇家,我的父亲是上一代夜王,我的母亲,曾是与王后的父亲齐名的大蛊师。”

    “母亲嫁给父亲后,南疆第一大蛊师就落在王后的父亲身上。”

    “母亲成为夜国的王后后,依旧酷爱养蛊,时不时要去找王后的父亲斗蛊。”

    “我和王后自小就认识。”

    “我的母亲和她的父亲斗蛊时,我们就在一旁斗我们的小蛊虫。”

    “谈不上青梅竹马,却是最重要的玩伴。”

    “我五岁那年,就已和王后定下亲事。”

    “我们夜国很小,小到很多人直接把夜国当做南疆的一部分。”

    “夜国与秦国之间那一道墙,便是秦国与南疆的分界点。”

    “当然,南疆与夜国千百年来,也从不曾分割。”

    “夜国与南疆,因为养蛊的缘故,子民们从来子嗣不丰,所以多年来地广人稀。”

    “我是父王和母后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王位继承人。”

    “在我们夜国,很少因为夺嫡争位发生兄弟残杀,或者弑父之类的事情。”

    “我在19岁那年继位,19岁那年与王后成亲,20岁那年,我和王后大吵一架,然后出夜国散心。”

    “吵架的原因,我已经不记得了,应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当年,到底年轻”

    “我去了秦国,去了夏国。”

    “我第一次看见那样繁华的城市,那样精致的食物,那样华美的衣服,那样温柔如水的姑娘”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母亲,是在春天。”

    “那里是一处残垣断壁,破旧的矮墙上爬满蔷薇,正值花期,蔷薇一簇簇,开得热烈。”

    “她揭下耳边面纱,细嗅蔷薇。”

    “我还记得,那天阳光正好,阳光落在她的脸颊,她微笑着,美得如蔷薇花的仙女。”

    “我骑在马上,直愣愣的看着她。”

    “后来,她发现了我,便对着我笑”

    夜王说得很慢,他的声音低而悠远,带着历史的尘埃,褪色的回忆有着特有的甜美。

    他停了很久,仿佛陷在回忆里走不出。

    凤青翎也愣在桌旁,她手上银针一直悬在火上。

    火苗舔舐在银针底部。

    银针的温度不断升高,直到凤青翎感觉到指腹有火燎的痛,她这才回过神来。

    “嘶”了一声后,她快速放下银针。

    她没有回头,只背对着夜王问:“可是放在奔雷叔叔房里那幅画?”

    “是。”夜王毫不犹豫答。

    当年,奔雷偷了他的画,他曾追过。

    可当他看见奔雷通宵站在那幅画前,舍不得伸手触碰,却泪流满面时,他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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