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域-第8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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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你便不会偷袭了。”玄无忌嗤嗤一笑，戳穿了琼天的心思，“你连逐步神王都不敢直面，又拿什么直面万域皇者？诸天大帝？还有那些超越诸天的存在。”
“这……”琼天沉默了。
“杀死他！”
却在这时，一个恶毒的声音传递过来，虚空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位少女，美艳无双，却提着一柄与身材好不相称的巨斧，肮脏斑驳，不知沾染了多少血液，充斥着邪恶的气息。
“晨曦！”玄无忌看清来人，心中一记咯噔。
“小贱人！”晨曦冲着玄无忌轻啐一口，突然一怔，“你不是月倾颜，你是谁？算了，我也不管你是谁，琼天，杀死浮生，立刻！”
“你怎么来了？大人明明说，飘渺之墓交给我负责。”琼天有些生气的样子，“你手中的似乎是堕落之斧，大人已经开始了么？”
“不错，大人连斩三位皇者，用他们的堕落鲜血凝成这一柄堕落之斧。”晨曦只是稍微解释一句，对于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却是只字不提，转而再度锁定浮生，“杀了他！”
“好吧。”
琼天仍旧是满脸不乐意的样子，却是动身了，掌中血色齑粉迅速凝聚，最终凝成一柄巨大的镰刀，凌空一斩，刺耳的声音仿佛是一段乐章，禁忌之音划破空间，便要收割浮生的性命。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
感受到禁忌之音的力量，玄无忌瞳孔微缩，催动着掌中球体加速旋转，却仍旧无法与这来自亘古魔域的本源力量抗衡，一击之下，球体像是一枚煮鸡蛋被从中剖开，无数生灵寂灭，露出被斩成两半的星核。
玄无忌只觉得胸中一口热气喷涌，唔得一声吐出一口本命金液，透过重重平行空间，她可以清楚感受到在兆亿里之外的无极大世界，约有十分之一的部分被斩断崩碎，化为乌有。
“别管她！若引来极道大帝，今天就杀不死浮生了！”晨曦一眼便看出玄无忌的心思，大声叫道。
“哼，现在知道已经晚了。我祭出无极大世界本源力量，就是为了通知我的父亲，你们……”玄无忌还没把话说完，剧痛就已经吞噬了她的心神，方才让她意识到，比无极大世界本源受损更厉害的，是她的本源。
“不甘心啊！明明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说命运的终点就在这里么？”
“若是如此，请带着我的希望走下去。”
“……”
玄无忌心中酸楚，她明明已经捕捉到命运的痕迹，她明明已经抗争到了今天，眼看就要走到终点，却被亘古魔域横插一刀。
而且，这大多不是亘古魔域的本意，而是晨曦临时起意，说到底竟是输在了一个晨曦手里，玄无忌怎能信服？
身体的伤痛还是其次，灵魂的创伤难以弥补，身心俱疲的玄无忌有些恍惚，恍然间她看到了过去，依稀想起了少年时遇到的那个人。
太久了，玄无忌已经记不得有多久，她甚至忘了那个人的样子，只是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午后，一个长相妖艳的女人突然降临，击杀了无极宫的护卫，随即便将魔爪伸向了她。
就是在那时候，一个男人降临了，山崩地裂，鬼哭狼嚎，玄无忌隐约记得他说过一句话。
从男人身上，玄无忌抓到了命运的痕迹，渐渐地，她长成了妖艳女人的样子，也明白了在自己诞生时就已经写下的宿命。
直到今天，玄无忌都在为改变宿命而抗争，不曾退避，不曾胆怯，也不曾后悔。
只是此刻她累了，她已无力再迈出下一步，甚至已没有支撑身体的力气，合上沉重的眼皮，恍然间回到了那个午后，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那是最初的地方。
“站在我身后就好了。”
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托住了玄无忌，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当年也是这个声音为她遮风挡雨，驱逐一切苦痛和伤害。
“你……”玄无忌望着浮生，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她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她的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说出来，而是默默站在浮生的身后，享受着最初的美好。
金光一闪，未来之剑已重新落入浮生手中，剑锋一样，法相咆哮着，浮生代表自己，代表人族，代表天下生灵，再一次迎来了亘古魔域的挑战。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我不能输！（）
“哦？竟然恢复了！”琼天难以置信的看着浮生，随即点点头，“也是，你是我宿命中的对手，如果就这么简单死了，那才叫无趣呢。现在看来，这女人的命运已经走到了终点，给你再次战斗的机会，就是她此生最大的价值。”
“才不是呢。”浮生摇摇头，“或许曾经的你还有与我一争高下的机会，毕竟你是受无天的道统，但在你踏上截然相反的道路时，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顿了顿，浮生又看向晨曦，“还有你，晨曦。我一直以为你是天道为我设置的唯一缺憾，但我错了，显然连天道都不能左右你的命运，若我在放任你下去，你将成为诸天万域的祸害，天下生灵的噩梦。所以，今天我必须把你留在这里。”
“你有这个本事么？”晨曦扬起嘴角，巨大的堕落之斧在她手中无比轻巧，美艳的少女与丑陋的巨斧，这是鲜明的对比。
亘古魔域给了晨曦无穷的好处，除了这一柄令生灵忌惮的堕落之刃，还有足矣匹敌皇者的力量，她根本无需修炼这个世界的大道法则，或许比一些皇者还要厉害呢。
“我不知道。”浮生摇摇头，挑起剑锋，“但我不能承受输给你们的代价，我只能赢。”
说话间，浮生擒着未来之剑，当空一斩，一匹金光顺着空间传递过去，像是水中涟漪，丝毫没有损伤空间，却蕴含着足矣破灭星辰的力量。
“典化……”
即便是从不将浮生放在眼里的琼天和晨曦，此刻在这股力量面前也不禁猛缩瞳孔，瑟瑟发抖，这分明已经是天地法则之力。
即使是再强的尊者，哪怕力量已经超越了皇者，只要不入化境，都无法掌控天地法则的力量，无法触及这个天地的本源。
所以，尊者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往往战斗的余波就能毁掉大片星域，生灵涂炭，群星寂灭。
但典化皇者就不同了，在这一重境界，一切力量都仿佛是典者的手脚，随心而动，随欲而行，只要是皇者愿意，甚至可以将上百亿的典力倾泻在一只蚂蚁身上，而不伤及旁边的另一只蚂蚁。
至于向浮生这种不损伤空间的破灭之力，于皇者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但这是一个信号，标志着浮生已经开始掌握天地法则的力量，使得他瞬间就将自己拉到和琼天、晨曦相同的境界，甚至还要更强一些。
要知道，亘古魔域和天道比起来，还是有一些差距的，否则当年的战斗也不会以亘古魔域的失败而告终。
“禁忌之力，破！”
琼天的实力终要比晨曦稍强一些，后者还在发呆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将手中镰刀舞的虎虎生风，打出一波波暗红色的电光，引爆虚空，与浮生的刀芒撞在一起。
连串的巨响，接连的震荡，将人之门户周围的强者吓得四散奔逃，一直遁出数万里才敢稍作停留，观看场中局势走向。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们在典生境巅峰时，何时驱动过天地本源之力？”霸天皇者切齿不已，身为皇者的他可以轻易看穿浮生和琼天的修为，也能确定这二人施展的都是来自天地法则的力量。
甚至，霸天皇者作为成名已久的典化皇者，扪心自问，比这二人都胜不了太多。
“这倒也不奇怪，那琼天是亘古魔域的先锋军，施的是亘古魔域本源之力。浮生嘛，也可以想象，他身怀三只先天道灵，又是人族圣人，可以催动天地法则的力量也不为过。”易通会掐指一算，道：“浮生的强悍我还可以想象，但琼天的厉害，已经超出我的计算。讽刺的是，这只是亘古魔域的冰山一角。”
“易老的意思是，此次天地浩劫，天道必败无疑？”一个身穿水火道袍的皇者，眉头紧锁。
此人体内气魄，一分为二，一半是火气，一半是水气，已经演练到水火相容的境地，也是一尊天纵奇才式的人物。
“坎离道人？”易通会认出此人，沉吟一番，才道：“人算终究不敌天算，天算又不敌命运，这些岂是老朽可以说得清楚？不过，老朽倒是有一计策，可解今日困局。”
“易老不妨直说。”又有几位皇者靠拢过来。
一下子，场中聚集了八位皇者，易通会环视一周，已不敢言语，而是神识一动，将自己的念头传递出去，“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眼下我们所图谋的还是人之门户中的飘渺秘藏。飘渺道人既然能在太古时期就算到天地浩劫的降临，一定留下了破劫之法，比起浮生，我更相信飘渺道人的破劫之法。”
“我也是！”霸天皇者第一个表态，“那劳什子浮生，修为还不如我，谈什么破劫？”
“不错！我们苦修数十万年，上百万年，不知渡过多少纪元浩劫。那小小浮生连一次纪元浩劫都未曾渡过，又什么资格破解天地浩劫？”坎离道人也是点头，“那我们便助浮生击退琼天，再逼他交出人族教化之篇章，易老也是这番打算吧。”
众人闻言，不住点头，却见易通会摇晃着两根枯指，意味深长。
战场之中，浮生与琼天已走过上千个回合，浮生的未来神剑与琼天的禁忌之刃都算得上天脉神器中的顶尖，一方代表着天地法则之力，另一方操纵着亘古魔域的本源，两人的典力就像不要钱似的，肆意挥洒。
“又平衡了？”再一次被逼退回来的浮生，凝望虚空，陷入沉思。
“不是又平衡了，而是一定会平衡。”琼天也退了回去，擒着那细长的禁忌之刃，双眼无波，像是一位入定的老僧，“随着我越来越接近核心，我发现，我因你而存在。也是因此，我根本无需成长，因为无论何时何地，你和我之间都会产生平衡，微妙的平衡。”
“你觉得我会相信么？”浮生嗤嗤一笑。
“信不信由你。”琼天也是一笑，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我的存在，乃至是亘古魔域的归来，都不是我们的意愿。与其说是命运使然，倒不如说是你，是明桂女皇，是这个世界，重新唤醒了亘古魔域。是你们给了它机会，也给了我诞生的意义。”
“我的心智可是很坚定呢。”浮生重新扬起未来神剑，却看到晨曦提着堕落之斧落在琼天的身边，片刻的惊愕之后，浮生挑了挑剑锋，“来吧，你和我之间也该有一个了结了。”
“禁忌的乐章！”
“堕落之舞！”
琼天与晨曦几乎是同时动身，施展出来的既不是太古秘典，也不是神术佛法，而是来自亘古魔域的力量。
禁忌的乐章与堕落的舞姿，恰如它们的名字，诡秘、妖异，每一个细微的铭文符号，每一道细微的力量波动，都与这个空间格格不入，与这个天地背道而驰。
刹那之间，虚空中绽放的魔眼凝成一只只暗红色的生物，肮脏丑陋，邪恶暴戾。
但在禁忌的乐章与堕落的舞姿映衬下，这些丑恶的东西迅速演变，或是万兽吼叫，或是天官吟唱，或是玉女吹箫，佛王击鼓，神邸打拍，无不是这世间至高无上，纯真美好，强大的存在。
“看到了吗，这就是亘古魔域的天地，这就是未来的世界！”虚空中，琼天的声音响起，“在亘古魔域的天地间，天地大同，每一个生灵都能成就至高无上，那是一个没有伤痛，没有镇压，没有不公，没有死亡的世界。这样的世界，你凭什么违抗！”
“化天地之真神为凝魄！”
浮生听着悦耳的乐章，看着悦目的画面，却没有丝毫欢乐，心中一动，咬破舌尖，施展开化魄神通。
顷刻间，眼前的一切变回原形，鬼哭狼嚎，红粉骷髅，丑陋的恶魔，血腥、肮脏、污秽、邪恶，再度充斥整个空间。
“我说过，在你走上截然相反的道路时，你已经输了。你是琼天也好，无天也罢，命运也好，天意也罢，这都不是我失败的理由。”浮生紧握着手中宝剑，“没错，我不能输！”
狠狠一剑荡开堕落之斧，浮生转头便朝着琼天杀去，与之同时身后法相手中的创世篇章大开，无数太古秘典的力量凝成精炼的符文，加持于一剑。
这一剑的威力已无法形容，承载着如此强大的力量，连未来神剑都颤抖不已，几欲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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