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尽末-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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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大人……为了表示最真挚的歉意，条顿部落愿意赔偿三百箱黄金与五千张兽皮。”条顿使者再也不敢直视玛尔科夫，他低着头说道。

　　　　“哼哼。”玛尔科夫冷笑了一声，“作为回礼，我决定亲自去看望你们那个还在饱受风寒的伯爵。”

　　　　“不用劳烦您了！”条顿使者紧张地说道，“伯爵的儿子一直很仰慕艾科洛的文明，他在后天就会来到您的营地，成为您最忠诚的仆人。”

　　　　玛尔科夫摇了摇头，“你得让他加快些速度，我们的军队再过不久可就要迁徙营地了。”

　　　　“是的，一定，一定。”条顿使节连连点头道。

　　　　“还有一点。”玛尔科夫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目光，他笑意盈盈地看着条顿使者，说道，“我们的独裁官奥卢斯自从回到南方后便很想念你们的公主，当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替我向条顿公主传达一下这个意思。”

　　　　听到这句话，大帐内的卫兵发出了欢快的笑声，有几位格尔曼使者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当年奥卢斯在征战北方的时候，军营里一直流传着他与条顿公主的绯闻。玛尔科夫的这句话，毫无疑问的是对整个条顿部落极大的侮辱。

　　　　条顿使者涨红了脸，强忍着怒气说道，“我会亲自向公主传达您的意思。”

　　　　玛尔科夫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于是他不再刁难这位可怜的使节，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萨克斯部落的使者。萨克斯的使者先是一怔，随后怯懦地向前迈了一步，等候玛尔科夫的吩咐。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说你代表的是萨克斯部落的克努特伯爵，可是在我的印象中，萨克斯的伯爵可是雷耶克才对啊。”在北方边境作战了多年，玛尔科夫对于格尔曼各个部落的情况十分了解。

　　　　“尊敬的玛尔科夫大人，克努特伯爵是已故前任伯爵萨克斯的长子。”萨克斯的使者小声地说道。

第40章　使命（2）（）　
“雷耶克死了？”玛尔科夫饶有兴趣地看着萨克斯的使者，“我记得他可没那么老啊。”

　　　　“他死于同汪达尔部落的战斗中。我们原本想向您派遣人质，但现在汪达尔人正在进攻我们的城堡，就连我本人也是经密道才来到您这里的。”萨克斯的使者说道。

　　　　玛尔科夫笑了笑，说道，“萨克斯部落向来是艾科洛忠实的朋友，你尽可以返回你的部落，告诉克努特伯爵我对他没有任何的敌意。”

　　　　“感谢您，伟大的玛尔科夫先生。”萨克斯的使者弯下了身子说道。

　　　　一名卫兵这时走进了大帐，来到玛尔科夫的面前，对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说了些什么。玛尔科夫眉头微微一皱，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冲着大帐内的各位使者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已经感受到你们的诚意了。”

　　　　各位使者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快步离开了大帐。当使者们全部离开之后，玛尔科夫对那名卫兵说道，“让他进来吧。”

　　　　卫兵点了点头，走出了账外，没过多久，一个人不耐烦地迈着大步，推开门口的卫兵走进了玛尔科夫的大帐中。

　　　　来者是格奈乌斯，他罕见地并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一套农夫的衣服。格奈乌斯坟头垢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窝处也有着深深地黑眼圈，显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睡觉了。

　　　　“玛尔科夫长官。”当看到桌前的玛尔科夫后，格奈乌斯冲他随意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你的长官，你现在和我平级，你难道不应该驻守在永恒之城吗？而且你看起来很糟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先休息后再告诉我吧。”玛尔科夫看着格奈乌斯关切地说道。

　　　　格奈乌斯恼火地摇了摇头，“我连续赶了三天的路，跑死了两匹马才到了这里，我的目的可不是要休息，而是要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从格奈乌斯严肃的态度和语气中，玛尔科夫感受到了这一切并没有这么简单。他站了起来，直视着格奈乌斯，说道，“告诉我吧。”

　　　　格奈乌斯将永恒之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玛尔科夫。

　　　　当听到奥卢斯被刺的消息，玛尔科夫险些喊出声来，巨大的悲伤在无比的震惊之后才缓缓袭来。玛尔科夫并没有掉一滴眼泪，他上一次哭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不断地传来剧烈的刺痛感，虽然养子的这个身份玛尔科夫一直不能适应，但他确实是在奥卢斯的注视下一点点从青涩的少年的成长到了今天的样子，他的每一个战术都有着奥卢斯的影子，甚至连他的思维模式都和奥卢斯那么相像。

　　　　“你真的认为凶手是众议院的那群人吗？”玛尔科夫强压着内心的伤痛，平静地说道。

　　　　“在一开始时我也抱着同拉肯瑠斯同样的想法，元老们不喜欢独裁官，这点你是清楚的。但到了后来，他们杀了越来越多的人，并将自己的势力安排在了权利的中心，这很可疑。”格奈乌斯摇着头说道。

　　　　“是很可疑，但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独裁官的死同拉肯瑠斯与戴拿提斯有直接的关系，况且在众议院，他们俩一直毫无保留地支持着独裁官。”玛尔科夫说道，攥紧了双手。

　　　　“我查到了两个很可疑的死亡名单，这件事才让我确认了凶手就是拉肯瑠斯。”格奈乌斯说道，“这两个人是隶属于东方军团的阿雷西欧与尤多尔，军队中一直盛传着他们曾见过那名刺客，并同刺客打过一架。他们在独裁官先生被刺的第二天便莫名其妙的死了，而当天他们恰好又去过拉肯瑠斯的庄园。”

　　　　“你的意思是……但为什么？拉肯瑠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玛尔科夫思索了片刻。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拉肯瑠斯一直是个有野心的家伙，他表面上对独裁官先生恭敬，实际上则想代替他成为艾科洛的领导者。”格奈乌斯说道。

　　　　“你的近卫军团呢？”玛尔科夫问道。

　　　　“我被架空了。”格奈乌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永恒之城的市民们对拉肯瑠斯的崇拜近乎狂热，他很快便掌握了近卫军的控制权，我近卫军团指挥官的身份成为了摆设。而且我一直担心拉肯瑠斯下一个要杀的人是我，于是在一天夜里，我换上了农民的衣服，悄悄地离开了永恒之城，才来到了你这里。相信我，玛尔科夫，他的下一个目标一定会是你，你掌握着共和国最精锐的军队，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那么我……我该怎办？”人生中的第一次，玛尔科夫感觉到了迷茫，他曾经一直是那个负责战斗的人，拿主意的一直是奥卢斯，而现在奥卢斯死去了，玛尔科夫也迷失了方向。

　　　　格奈乌斯一步向前，将两只手搭在了玛尔科夫的肩膀上，凝视着他的双眼，说道，“你知道的，你会这么做的。”

　　　　玛尔科夫沉默了许久，冷冷地说道，“与整个艾科洛为敌，屠杀自己的同胞，是吗？”

　　　　格奈乌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你必须这么做，为了奥卢斯，为了艾科洛，更是为了你自己。”

　　　　玛尔科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出乎他的意料，格奈乌斯摇了摇头，“不，我有着更重要的使命，如果无法完成这项使命，我将一生无法安心入眠。”

　　　　“你想干什么？”玛尔科夫问道。

　　　　“当独裁官先生被刺杀时，我是他的贴身近卫，而我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便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这是我一生中受到最大的一次侮辱。我将用尽我全部的精力去找到那个凶手，杀死他，并将他的鲜血与头颅祭奠在独裁官先生的墓前。”格奈乌斯最后的声音变成了哽咽，一行眼泪顺着他布满灰尘的脸颊流了下来。

　　　　“不要太自责，这是一件无法控制的事情。”玛尔科夫轻轻拍了拍格奈乌斯的肩膀。

第41章　使命（3）（）　
“玛尔科夫大人，我希望当我在独裁官先生的墓前赎罪时，你已经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我发誓，玛尔科夫大人，我不会再让您失望了。”格奈乌斯一边擦拭着不停流下的眼泪，一边说道。

　　　　“你从未让我失望。”玛尔科夫坚定地说道。

　　　　“但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格奈乌斯说着，转过了身，大步离开了大帐，最后，他说道，“玛尔科夫大人，祝一切安好！祝我们能再次相见！”

　　　　“祝好，愿能再会。”玛尔科夫望向账外格奈乌斯的背影，小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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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黄金血脉佣兵营一旁的酒馆可以说是整个科罗尼亚最热闹的地方了，被艾科洛共和国雇佣的五队佣兵也在不久前从北方战场载誉而归。在没有任务的时期，酒吧成了他们消遣的最佳去处。这里充斥着廉价的啤酒，混合着老鼠肉的牛肉干以及涂着廉价香水的妓女。

　　　　若不是科罗尼亚前段时间颁布了严格的宵禁命令，这里可以通宵达旦到天明。酒馆老板也对他热闹的生意乐此不疲，没有什么比佣兵们的钱更好赚的了。

　　　　维吉尔很高兴能在归来的大队中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虽然另一些他熟悉的人已经永远躺在了草原的土地中，但佣兵们的生死身不由己，维吉尔早就看淡了这些。

　　　　他坐在酒吧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听着佣兵们讲述着一个又一个离谱的谎言，讲到兴奋处，众人会一起举杯畅饮，而维吉尔也很乐意加入其中。

　　　　在训练场与战场上，维吉尔是一个魔鬼般的人物，很多佣兵对会在私底下抱怨他严格的训练态度。可一旦到了这家酒馆，维吉尔瞬间就成了他们最喜爱的兄弟，他们可以勾肩搭背，开怀畅饮，并笑眯眯地评论昨天晚上曾共处过的某个妓女。

　　　　佣兵们欢快地喝着啤酒，但欢快的气氛却忽然被某个不速之客所打扰，其中一名佣兵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推倒了一边，他手里的酒壶也掉在了地上，冒着泡沫的啤酒撒了一地。

　　　　“给我让一个位置。”一个低沉且不友好的声音说道。

　　　　被推开的那个佣兵极为气愤，他的同伙们也为他打抱不平，他们一拥而上围住了那名不受欢迎的入侵者。

　　　　“臭小子，你难道不清楚这里的规矩吗？这个位置一直是我的地盘。”被推开的佣兵冲那人大声地喊道，其他人也在摩擦着拳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酒后的斗殴更有趣了。

　　　　“波顿，如果你再不注意你的语气，我敢保证你和你的同伴今天会少一条胳膊。”维吉尔瞄了一眼闯入的那人，然后轻描淡写地向那位被推开的佣兵说道。

　　　　“维吉尔长官，今天我一定要教训一下这个家伙。”那个被唤作波顿的佣兵依然愤愤不平。

　　　　“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就放了他吧，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习惯了没有礼貌的生活，他想要和我叙叙旧，你们先到楼上去玩吧，新来的姑娘可是很不错的，我很愿意替你们买单。”维吉尔向楼上瞟了一眼，笑着说道。

　　　　众位佣兵对视了一眼，快速跑上了楼。

　　　　“我打死都不敢相信我们再次相聚的地点会是这家乱哄哄的酒馆。”维吉尔说着将一瓶没喝完的啤酒递给了那人，“格奈乌斯大人，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格奈乌斯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说道，“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和一群醉鬼厮混在一起。”

　　　　维吉尔轻轻摇了摇头，“纪律方面，我的佣兵们是比不上你们光鲜亮丽的正规军，但在杀人方面，他们可一点都不比你们差。信不信由你，我的佣兵在前段时间还杀死过一头龙。”

　　　　格奈乌斯大笑了起来，与维吉尔碰了碰杯，说道，“好久不见，老朋友。”

　　　　“好久不见。”维吉尔微笑着停杯向格奈乌斯致意道，“你现在可是共和国的大名人，亲自砍下夏西亚脑袋的英雄，共和国的第一勇士。而我只是个浑身发臭的佣兵队长，每天不是喝酒泡妞，便是训练那群新来的狗崽子们。可我记得在小的时候，每一次无论是打架还是比剑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你看，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不是吗？”

　　　　“我不想和你聊这些没用的风凉话。”格奈乌斯有些恼怒，随后他摆出了一副认真的表情，问道，“老师还活着吗？”

　　　　“亏了你还惦记着他老人家。他还活着，就是腿脚不便，头发也白了，我五年前曾因为某个任务去过伊比雷亚，顺便拜访了老人家。这些日子里我也每个月都会与他通信，如果哪一月我没有收到他的信件，那么他可能就真的死了吧。”维吉尔说道。

　　　　“我原本想抽时间去一趟伊比雷亚，但现在看来……”格奈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