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颜倾天下-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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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云霆还躺在刚才的地上，并未动弹丝毫，看来真的是晕过去了。
艾梓看到云霆，眼中的戾气瞬间消失，她伸手想要扶起云霆，带他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当她看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呼吸一滞，有点难以置信地抬眸往森林的深处看去。
大大小小的尸体遍布荒野，有的尸首分离，还散落了一地的胳膊或是腿。
天啊，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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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曲音唤醒（）
艾梓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的手，一阵呕吐的眩晕涌上心头。
鼻间流窜浓重的血腥味道，胃里翻山倒海地干呕。
她一手扶着地面，一手捂住胸口，垂着头，青丝滑落挡住了她的眉目。
体内的妖力就好像是一个汲取营养的婴儿，随着自己的情绪的失控而慢慢长大，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再控制它了，那自己或许就真的变成失去理智的妖怪，走火入魔。
她想到这里，突然冷笑一声，如今自己终于明白当初可岚姐的感受了，原来滥杀无辜，是这个的感觉，终日在自责和内疚中度过。
艾梓将目光落到了一旁昏迷不醒的云霆身上，或许在自己失去理智之前，能救了你也不错。
她伸手将云霆的身躯一把扶到自己的背上，踉跄地背着他，往南国的边境走去。
扶风城的客栈。
云霆这一次昏迷，好像睡了特别久。
艾梓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但是就是没有办法让云霆早一天的睁开眼睛。
他没有外伤，没有内伤，就是脑袋受了点重创，可是三天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醒。
晚上烛光点点，艾梓的纤纤十指揉着白布在热水中浸湿，拧干，然后轻轻擦拭着云霆的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他的手，柔声道：“辰逸，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艾梓将被角掖好，便起身走到了桌边，偌大的圆桌除了茶壶茶杯，便还放了一支精致的箫。
她拿起它，指腹轻轻的抚摸着，想起以前辰逸吹箫的模样，嘴角边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目光柔和。
这箫是她从乐馆买回来的，虽不及御魂箫，但是却很精致，箫身上雕刻着的竹叶，正是潇洒洒脱之意。
“辰逸，你经常吹得那首曲子，我已经学会了，我现在吹给你听，好不好？”
艾梓搬了个凳子，坐在云霆的身畔，将箫竖起，静静阖上眼睛，一曲调就从箫管中缓缓而出。
她寻着他以往吹奏萧曲时的心情，孤独清冷。
那总是在星宿宫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眼底深处那抹孤傲的蓝，注定一生都要遗世独立。
曲调婉转。
高时思念至深，低时一声呜咽在喉。
一曲情殇，谁人能不动容。
静静躺在床上的云霆突然蹙紧了眉头，手指慢慢挪动，忽的垂了下来，打翻了在床边的汤药。
“砰”地一声脆响。
箫音戛然而止。
艾梓转头看着洒落一地的汤药，目光移到云霆的身上，她眉间一松，起身坐到他的身侧，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辰逸，辰逸，你醒了吗？你听到我吹你的曲子，所以醒过来了吗？”
喉结上下滚动，才缓缓睁开了双眼，视线模糊，只是能看到一抹红色的影子，他抬起手，想要触摸这身影，想要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艾梓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有些冰凉，如这夜色一般的凉。
云霆嘴角淡淡一笑，声音有点虚弱：“艾梓姑娘，是你吗？”
艾梓微微一怔，伸出手在他的眼睛前晃了晃：“你能看见我吗？”
仿佛隔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但是却变得越来越清晰，直到最后，看到自己身前坐着一个轻纱掩面，但是那一双眸子深处竟是那般的复杂，三分的期待，三分的失落还有……
云霆有点看不懂，他握住艾梓的手，力道加重了一分：“艾梓姑娘，我能看见你了。”
“真的，你能看到我了！你的眼睛好了。”
艾梓激动地差点眼泪没有掉下来，伸手去抚摸着云霆的双眸，这眸子那么的清澈明亮，如同这世上最闪亮的墨玉一般。
云霆望着艾梓，忽的拉近了与她之间的距离，近在矩尺，他与她现在只隔着一层轻纱的距离。
艾梓蓦然睁大了眼睛，满是惊愕，有点惊慌地望着他，这张朝思暮想了许久的脸庞，现在重新见到，可是心里却想着怎么逃离。
云霆缓缓抬起手，放到了艾梓的发髻旁，轻而易举地就摸到了勾住发丝的轻纱勾。
艾梓发觉了他的举动，瞬间就从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中醒来，一把握住他的手，目光转凉：“云公子，还是不要看我的脸比较好，我怕吓着你。”
“可是，我想记住你的样子，那样就不会在人海茫茫中找不到你。”
艾梓一怔，这是她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可是，他虽是辰逸的转世，终究不是辰逸……
艾梓身子猛地向后一退，云霆的手就这样的僵在半空。
“云公子，我给你买了一身的衣服，你起来的时候换上吧。”艾梓忙岔开了话题，借机就要走出房门。
“艾梓姑娘，你当才吹得曲子，叫什么名字？”
艾梓身形一滞，带着些许期待的目光问道：“你记得吗？你还记得这首曲子吗？”
“没有，我只是在昏迷之际听到，觉得很好听，所以想问问姑娘。”
艾梓目光黯淡下去，转身走到桌边，抚摸着箫身：“云公子，你会吹箫吗？”
“不会。”
“原来这样，那首曲子，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从来都没有告诉我，就连学会，都是在他离开了之后，自己琢磨的。”
云霆觉得空气一滞，试探道：“他，是那个叫辰逸的人吗？”
艾梓收回目光，莞尔一笑：“我有些累了，我先出去了。”
云霆并没有拦住艾梓，等到她走出屋门，他的目光落到了在床的一侧，整齐发着一身的白色衣服。
他看到这衣服很是出尘好看，袖口边绣着的竹叶，更添一丝飘逸潇洒之意。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霆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值这月的十五，按照习俗，扶风城里的百姓要在河边放河灯。
艾梓看到窗下的蜿蜒河畔飘着众多五彩的河灯，心下一沉，便准备出门，此时，云霆正巧站在她的房屋门口。
“云公子，你怎么？”
云霆淡然一笑：“今天是十五，我们去河边放河灯吧。”
艾梓微微怔住，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心思？
想想也罢，也就答应和他一起下楼，往河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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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表明真迹（）
河边。
艾梓手心捧着一盏河灯，莲花状，她拿笔在莲花的花瓣一侧，细细地写上辰逸两个字，然后放到了河水当中，让它随河流而去。
看着河灯渐渐远去，艾梓起身，并没有回头：“你是不是猜到了些什么？否则怎么会知道我要放河灯呢？”
云霆月朗风清一笑：“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个你口中的辰逸已经离开世间了，而且我还和他长得很像。”
“你是如何知道的？”
“在我眼睛尚未恢复的时候，我听到你每次喊出他的名字，都有一种恐怕再次失去的悲切，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
艾梓远眺前方的目光渐渐收回，微微侧目：“对不起，我的确是因为你长得太像他了，所以才接近你的。”
云霆似乎并不在意，他上前一步，与艾梓并肩：“没关系，最重要的，你还是救了我，起初的目的已经不重要了，你和他是恋人吗？”
艾梓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目光闪烁，好似那抹谪仙般的白衣身影就在眼前：“是，我和他是经历过生死，很多磨难，才终于在一起的，我曾经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可惜，命运太会捉弄人了。”
“他，他是怎么死的？”
“被我们共同的敌人所迫害死的，直到最后，我都没能在他的身边，没有见他最后一眼。”
说到这里，心中一痛，眼角的一颗泪珠滚落。
云霆见艾梓落泪，心中一阵心疼，他伸手将艾梓扶到自己的面前，轻拭着她眼角的泪痕，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我和他真的很像吗？这世间难道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人吗？总归有一些不一样的吧。”
艾梓此刻很想告诉他，他是辰逸的转世，怎么能长得不一样？
可是，如今，他是人类，又怎么能将这些事情如实的说出来？
艾梓摇了摇头：“见到你的时候，我也很惊诧，但是不能否认的，你和他真的很想，若说不一样，你多了人情味，但是辰逸是没有的。”
云霆敛起目光，却慢慢地握住了艾梓的手：“无论我像不像他，我想我和他的心是一样的，都不想你伤心。”
艾梓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周围河灯照射的缘故，只觉得他的眸子特别的吸引人，像是一张网轻易地将她缚住。
他的手有些粗糙，不像是辰逸那般修长，可是都是同样的温热。
“云公子，你……”
“艾梓，我想让你叫我云霆，而不是云公子。”
艾梓垂下眸子：“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他在你心里很重要，我也不想去替代他，可是，艾梓，你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吗？我很想照顾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想起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对一个女孩会有这种很巧妙的感觉。”
这是表白吗？
艾梓心中一沉，却不知所措起来，如果是辰逸，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是站在面前的是云霆。
“你不怕，我会把你当做替身吗？”
云霆淡淡一笑：“两个人可以容貌长得一样，但是心绝对不会一样，时间久了，你自然会发现我和他的不同，怎么会有替身一说？”
怎么不会？！你是辰逸的转世，心怎么会不一样？
艾梓眉间紧蹙，心中已有一团乱麻：“我……太突然了，我还没有想好。”
“我只是想让你跟我回王都，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还是会在这个地方等你，若是你答应了，便来找我。”
“如果，我没有来呢？”
云霆淡然一笑，靠近了艾梓半分：“那我就一直等下去。”
艾梓一怔，没有想到云霆会说出这样的答案，她望着云霆的脸庞，双手蓦然从他的手心中抽出，眼神复杂：“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你会后悔的。”
“要是后悔，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我只想要现在，如果害怕以后而放弃现在，那才是追悔莫及。”
艾梓蓦然璀璨一笑，带了几分的凄苦，手不经意间摸到了自己的脸：“我的脸会吓到你的。”
“那你现在大可让我看一看，看我是否会落荒而逃？”
艾梓说了那么多，云霆依旧是笑着，答得行云流水，不露出一丝的破绽，如同三月暖阳，融化着艾梓冰封的心。
艾梓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径直往前走道：“我再想想吧。”
云霆站在原地，望着艾梓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跑到前面拦住了艾梓道：“你送了我一件衣服，我想也送你一件。”
“你说什么？”艾梓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云霆的手一把握住，往前方走去。
满目琳琅的衣服，有浅绿的，有粉色娇人的，还有浅蓝的衣纱等等，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艾梓站在这些衣服的中间，有点看花了眼睛，她凉凉道：“云霆，我有点累了，再说，我穿红色的衣服习惯了，并不想换一件新的。”
艾梓用手揉着脑门，一脸的疲倦。
忽的，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眼前有一身鹅黄色的衣衫，虽不是这衣铺中最华贵的，但是简单却不失大方，袖口边绣着纷飞的花瓣，一看便知是梨花的花瓣。
“在你买河灯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艾梓不禁伸手抚摸着这件衣服，盘扣很是精致小巧，她蓦然抬眸：“你也觉得鹅黄色适合我？”
云霆点了点头：“所有颜色中，只有鹅黄色最衬你，就像你知道我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一样。”
艾梓眼睛突然有点湿润了，她怔怔地望着云霆。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云霆付了钱，将衣服交到了艾梓的手中道：“如果你想好了，我希望明天能看到你穿这身衣服，我在河边等你，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艾梓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心的衣服，微微颔首，便转身往茫茫人群中走去。
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