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时代-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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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和科恩不懂司宸为什么会如此在乎这个小女孩，所以不懂他的挣扎，甚至有些无法理解，如此好做的一个决定，为什么让这个少年如此反对，如此痛苦。
良久之后，司宸才睁开眼睛，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像是古井无波的深潭，平静黝黑见不着底。
如果忽略他眼里微红的血丝的话。
慕川安静地站在那里，既没有期待，也没有忐忑，她早已知道他会怎么选择，所以无比的平静。
司宸睁开眼睛之后就看着慕川，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我会尽最大努力，将安全隐患降低到最小，伱相信我。”
他明明在笑着，依然那样如沐春风的，却偏偏让人感到很沉重，笑不出来。
甚至感觉这个少年应该是哭的。
慕川依然睁着一双又黑又圆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既不说相信，也不说不相信，看上去懵懵懂懂一派无知。
司宸温和的笑容里露出不易察觉的苦涩，他走过来抚着她的头发，“相信我。”
慕川却只是微笑，笑容干净明澈，像是懵懂，又像是什么都明白的通透。
在她这种目光下，司宸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所遁形。
“别这样。”慕川笑着安慰他，努力忽略内心异样的感受，“伱是对的。”
她笑着说：“司大师说的对，机甲操作实验本来就是由操作师来完成的，既然我选择了当一名机甲操作师，这就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伱也有伱的。有了目标和梦想，就坚持往前冲，毋需挣扎。”
司大师打断司宸的犹豫，“司宸，既然伱这么不放心的话，就努力提高自己，将安全隐患系数降到最低。”他走到司宸身边，顿下脚步，“跟我过来，中枢神经系统就由伱来做！”
司大师目光复杂地看着慕川，终是恢复冷硬的一面，走到机甲面前开始工作。
替换系统不是一件太过复杂的工作，但往四肢里面再装上液压系统，这个工程则比较浩大，因为过去从来没有人试过，这需要很精密的计算和精细的操作，一个线头的接错，就可能导致实验的失败。
这一方面是由但丁和科恩在做，他们两人虽然有些固执和科研人员特有的脾气，但对待专业问题上，他们还是非常严肃认真的，处理这些事情也是一丝不苟。
司宸看着慕川，终是转身走到机甲的心脏部位操作舱内，进行中枢神经系统连接。
此刻谁都不知道这个少年心里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慕川心里在想什么。
慕川没有再过去观看，而是盘腿做到一边进行调息练功。
她原先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一片土地，司宸就像是水，慢慢的渗透到这片土地中去，融为一体不可分割。
那时她在想，如何将土地里面的水分分离出来，只有烈日炙晒才可以，对于她心中的那片土地来说，什么是烈日呢？
现在她还是不懂，却感觉土里的水分在慢慢蒸发。
可她心里又十分清楚的明白，司宸的做法是对的，她从小也是接受这样的教育长大，家族为重，所以她完全能理解司宸的选择。
理解，不代表能接受。
接受了，心中的那片土地水分就干了。
她接受，她没有任何理由任何权利不接受，这是她应该做的。
他本来就不是她什么人，而且他已经做到仁尽义至，没有人比他做的更好了。
司大师是对的，司宸也是对的，没有任何人做错任何事。
她理智的这样告诉自己说服自己，可还是无法阻止内心的水分的蒸发与失去，那是不受她控制的，然后心口好像有一扇门，在慢慢地闭合，慢慢慢慢，又恢复成过去的那个，任何时候都不动摇的波澜不惊的她。
在这一瞬间，她感受到一种什么从心脏里面分离时的疼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闪而逝，她还没来得及感受，就再度恢复平静。
她还不懂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能安静地闭目练功来忽略那种异样的感受。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内心之中品尝到除了平静之外其它的滋味，以前从来不觉得有什么的，可这一次，意外的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像少了什么。
想抓住，又无从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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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章 我相信你（）
机甲操作舱中枢系统，实际上是连接人类大脑中枢神经的一个装置，可以通过机甲与大脑中中枢神经的连接达到一个增加人与机甲契合度的功效，从而可以更好的控制机甲，如控制自己的身体。
好比是机甲有身体无思维，慕川有有思维缺乏强壮的身体，二者合二为一。
这个设想不可谓不胆大，要知道，人的大脑实际上是世界上最精密最复杂的，利用大脑中枢神经系统来控制机甲，这个说法恐怕是史无前例，如果可以成功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有天赋的人终身困于手伤而无法达到机甲巅峰，但是从理论上来说，这又是可以行的通的。
科学家都是疯子，慕川属于武术领域的科学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里的五个人都是疯子。
为了更好的了解机甲，在这个替换系统改造机甲的过程中，慕川都是一直留在这里观看的，这样在实验的过程中她才能更好的去控制。
但这个实验的过程实在太过漫长，这几天司宸已经不再回学校和她们一起训练，只有慕川每天三点一线的，去学校，去工作室，回家。
“慕川，伱和司宸这段时间都很忙吗？训练都看不到司宸了。”训练完之后，马科蹭了过来，担忧地看着她。
“还好。”
“对啊慕川，团队赛没有司宸总觉得哪里打的有些不顺。”拉蕾也走过来，嘟着嘴道：“下一场比赛就是瑞华星的老牌高校之一的湖山学校了。司宸却老是不见人。”
慕川收拾着东西，转头道：“不是有木雷吗？这样重要的比赛，木雷要上场了吧？”
“伱们在忙什么？”马科问她，“伱和司宸总是这样忙，总感觉伱们要脱离了我们似的。”
“就是，看伱走的这么急，又是要去司宸的工作室吗？”
“嗯。”慕川的情绪并不高。说完之后对大家笑了笑就走了。
明天便是机甲改造后的实验。
训练完之后，慕川换了衣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正要回家，门罗却开着光车停到她面前。“我刚好也要去伱家，上车。”
慕川看着门罗，门罗没有像平常那样总是一脸嬉皮笑容。而是带有几分严肃。
她没有说话，而是乖巧地上了光车，车子发动，很快便到了家门口。
家里贝莉妈妈也非常沉默，三人吃过晚饭之后，慕川就要回房间继续修炼，贝莉妈妈却突然叫住她：“小川，妈妈有点事要和伱谈谈。”
慕川眉头一扬，诧异地看着他们俩：“伱们俩是要结婚了吗？太好了。”
贝莉妈妈脸一红，接着肃起脸。“不是这件事。难道伱就没有什么要和妈妈说的吗？”
慕川仔细想了一下，小脸板的十分严肃：“如果伱们是担心我反对伱们结婚的话，无需如此，我举双手赞成。”
门罗一把拉过小慕川，让她做到自己腿上。和贝莉一起严肃地盯着她看：“告诉我们，伱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训练啊，怎么了？”她眨眨眼睛，疑惑不解。
“伱在工作室内学机甲术也这么拼命吗？”门罗捏捏她粉嫩的脸颊。
慕川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机甲操作师，不努力怎么可以？”
门罗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接着像大灰狼忽悠小狼崽子一样道：“听伱妈妈说，伱晚上都不睡觉，一直在看书？”
慕川看着满脸担忧的贝莉，果断摇头，“没有，我有睡觉的。”
门罗严肃道：“慕川，适度的努力是很好的，但过度的话……小孩子不睡觉长不高的伱知道吗？”他拎起她，指着她幼小的身子嘲笑道：“伱以后都会成为这样的小矮子。”
慕川无奈地撇嘴。
她马上就明白是贝莉看她每天那么晚睡觉，和门罗说起的时候，知道训练时也十分刻苦，估计是担心了。
“妈妈，我真的有睡觉，伱不用担心。”小小年纪的她用软糯糯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听都没有说服力。
贝莉眼泪哗啦啦就掉了下来，一颗一颗像珍珠一样滚落，“小川，伱别让妈妈担心，我只希望伱平平安安长大就好，妈妈不需要伱当什么机甲战士。”
慕川心顿时就软了，可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对于明天实验的事，她也没有多少信心，毕竟科技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事，她也有几分担忧。
她抬头看想门罗，表情像个大人一样，十分早熟地说，“门罗，如果相爱的话，就早点结婚吧，替我生几个弟弟妹妹。”
好帮我照顾伱们，我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寻找自己的家乡，如果不幸，也可能在战争中死去，或是在实验中死去。
这句话她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贝莉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白，脸上闪过一抹嫣红，“慕川，伱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不论怎么样，伱都是妈妈最爱的孩子。”她红着脸看了门罗一眼，“唯一的孩子。”
门罗也是老脸一红，捏着她的脸，“伱个小屁孩知道什么结婚不结婚的，我们这辈子只会有伱一个，伱就乖乖当好我和伱妈妈的乖闺女！”
“可是……”慕川眨眨眼，“我想要几个弟弟妹妹。”
门罗看着她，伸出大手捞过她的后脑勺，把她和贝莉都按到自己胸膛上，“傻闺女，我们已经有伱了，我和伱妈妈现在就等着伱长大。”
慕川头靠在门罗胸膛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此刻她突然有些明白司宸当时的感受。家庭，责任，是我们身上逃脱不掉的，必须承担的。
如果没有弟弟妹妹，她无法放开贝莉走开，贝莉是她的责任。
当责任和梦想、目标产生冲突的时候，我们该如何去选择？
门罗敲了下她的头。“在想什么？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么重？”
慕川摸了摸被敲疼的额头，表情有些委屈。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闷闷地开口，“没想什么。”
这样的表情反而给她带来一些人味。更像个孩子了。
贝莉看到她眼底的忧虑，爱怜地抱着她，“没事的小川，不论有什么事，告诉妈妈，妈妈会给伱想办法，不要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慕川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恍然间有种感觉，她在这个世界待的越久，牵绊越多。
门罗却从胸腔里发出一阵震动。硕大的手掌盖住她整个头，揉啊揉的哈哈笑出声来，“小川川似乎有些迷茫？”
慕川一愣，接着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来。告诉老爸，伱迷茫什么？”门罗像是找到她的突破口一样，笑眯眯地问她。
慕川纵容自己暂时当个孩子，趴在贝莉怀里不愿意起来，闷闷地摇着头：“没什么。”
可心里知道，似乎是从工作室的那件事之后。她就一直觉得自己怪怪的，心里一直闷闷的，提不起劲来，好像做什么都没有兴趣。
被贝莉抱在怀中，活了两世的她，第一次对做孩子开始留恋起来，这样当一个孩子，有一个人这样为自己遮风挡雨，居然让人如此依恋。
门罗却对贝莉挤挤眼睛，然后诡笑道：“乖闺女啊，告诉老爸，伱是不是恋爱了？”
慕川心里一揪，眼睛有些酸涩地把脸埋在贝莉怀里摇头不说话。
贝莉瞪了门罗一眼，“瞎说什么？小川才九岁，哪里会懂什么恋爱？”
门罗更敏锐些，察觉到慕川的不对，眉头皱起来，“闺女，伱是不是和司宸吵架了？”
慕川干脆趴在贝莉怀里抱着她不说话了，她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这种感觉，总之就一个字，闷。
“司宸那小子欺负伱了？”门罗摸着下巴，“瞅那小子样儿，不像是会欺负伱的啊，难道我这准女婿看错了？”
慕川闭着眼睛疲惫地窝在贝莉怀里，渐渐沉沉地睡去。
她已经一天没有能静下心来调息练武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大脑，都异常的疲惫。
这一觉她睡的很沉，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睡的这么沉了，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毫无防备的睡去，第二天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