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第6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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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虎子一瞪眼，“别打扰你秦爷爷，回家找你娘去。”
幼童明显畏惧这个严父，只能缩着脑袋乖乖回家，倒是听话的很。秦风看着这一个小生命从呱呱坠地，到如今活蹦乱跳，内心无限感慨，生命便是在这时候才是最有意义的。
回身到医馆，他看到了苗翠，苗翠正像往常一样，收拾着家里，将一切搭理的井井有条。
“翠翠，”
“哎，”听得秦风的呼唤，苗翠连忙放下手头的活，抬头看向秦风。
“前几日，西街的吴掌柜又托人来说亲了，”
“秦大哥，你别说了，我在这里挺好的，哪也不去。”苗翠一下子打断了秦风的话，而后转身往里屋走去。
见状秦风只能苦笑。每次说起这事，苗翠都会数日不开心。当年两人相见，其实并未发生什么事。即便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他有了些感觉，若是多年不见，怕是也就忘记了，而后像其他女子一样，到了年龄，找个人家嫁了。可惜苗翠来到了这里，这些年和自己朝夕相处，更是习惯了这里的一切。这让秦风不由感慨，也许这就是两人的命。他在看着凡俗人的生老病死，看着别人的一切，那他自己呢？他又能逃的大道轮回、逃的命运定数吗？
突然，就在这一刹那间，秦风像是抓住了什么，他整个人都呆滞了。
“我自己我自己我自己”秦风只感觉脑袋嗡嗡直响，就好像一个迷茫了十年的人，突然找到了路的方向一般。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一直到深夜，秦风都恍如木头一般，呆坐在那里，苗翠担心的叫了几次，可惜都没有任何反应。不放心之下，便只能陪着秦风一起坐着。
“嘭！”
突破，医馆的大门被人撞开，惊的苗翠“啊”的一声尖叫。
只见一名灰袍修行者踉踉跄跄的撞进来，他看到呆坐的秦风，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噗通跪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苗翠惊恐的拿起了她捣药的杵棍。
灰袍修行者却没有理会苗翠，而是哀求道：“前辈救我、前辈救我啊！”此时他已然重伤垂危。
呆坐中的秦风依旧很平静，不多时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很快一名道袍中年引着一名年轻弟子便步入到了医馆内。
“黑木宗，你们杀我师弟，还想杀我，就不怕我紫玉门问罪吗？”灰袍修行者看到追来之人，顿时目露惊恐之色，色厉内荏的嘶吼着。
“问罪？哈哈哈，真是好笑，小小的紫玉门也敢向我黑木宗问罪吗？”那年轻弟子猖狂的大笑着，“到死了，就让你死个明白，听说你们紫玉门最近得到了件了不得的宝贝，我们正准备”
“嗯？”道袍中年陡然眉头一皱。
那年轻弟子身体颤了颤，连忙赔罪，又道：“师傅，怕什么，反正死人是不会能永保秘密的。”
“事关重大，以后都给我嘴巴严些。”道袍中年冷酷说着，旋即手一挥：“全都杀了吧。”
“是！”那年轻弟子一听，立刻狞笑着扑了上来。
“前辈救我！”灰袍修行者惊恐尖叫，同时立刻躲到了秦风身后。
“哼，两个凡人！”年轻弟子脸上闪过一抹残忍的笑容，毫不犹豫的一剑便斩向了秦风的头颅。
“啊！！！”看到这一幕，苗翠惊恐的尖叫着，却扑到了秦风身上，竟是欲要替秦风挡剑。
只听“铿锵”一声，年轻弟子的剑骤然飞了出去，连同他本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劲力震的倒飞而出，同时呆坐的秦风终于睁开了眼睛，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又一股波动降临在了苗翠身上，苗翠缓缓的睡下了。
见到这一幕，那道袍中年也瞪大了眼睛，他看着秦风，似乎在看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表情愈加惊恐。
“噗通！”
陡然，道袍中年一下子五体投地的跪拜，颤声道：“前辈恕罪、前辈恕罪，小人绝不是有意冒犯您。”
这道袍中年也是虚元境强者，在这片方圆万里的修行界内也算颇有名气，他见多识广，懂的变通。仅仅从秦风刚才的出手，令他完全感应不到任何的能量气息，他便瞬间明白，眼前的人可不是什么凡人，来此杀人，真是一千条命都不够死的。
“孽畜！”言毕，道袍中年陡然目光森冷，一掌劈出。
“轰！”
那年轻修行者完全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对于师父的突然出手毫无防备，也根本防备不了。直接被这一掌打飞出去，最后飞出几百米远坠落而下，可以想见，区区灵古境的他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可怕的一掌，必死无疑。
为了自己的命，道袍中年杀爱徒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连忙再次跪拜道：“这畜生敢冒犯前辈，实在罪该万死，小人不敢劳前辈出手。”
“你们乱了我的悟道。”秦风冷漠的说道，内心没有杀念，却为自己感到可惜。他本不想杀人破了自己心境。可他放过那年轻修行者，结果他的师傅动手了，若是今日放了这个师傅，此人会不会去禀告其他的人，再来打扰自己呢？
念及于此，一股精神力波动，在灰袍修行者完全无法感应到时，便已经降临到了道袍中年的灵魂之上。
“离开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别在来扰我。”秦风淡漠道。
“是！”道袍中年的目光完全变了，变得无比虔诚，当即跪拜离开。
道袍修行者彻底傻了，待道袍中年走后，立刻噗通一声跪下，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听过门主警告，可今日若不是性命不保，绝不敢来此打扰。”
“你也走吧。”秦风直接摆了摆手。
“是，是！”灰袍修行者不敢多言，只能将心中的震惊压下，恭敬的走出大门，将门关上，而后捂着伤口离开。
灰袍修行者离开后不久，秦风抱着苗翠回到她的房间，让她躺倒床上休息。今晚苗翠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她要到明日天大亮才能醒来。
而后秦风走回医馆的大堂，还在试图再回味刚才的顿悟。
突然一猥琐人影快步进了医馆，同时还骂骂咧咧的道：“一群狗崽子，四更天还打架，吵死老头子了！”
秦风脸上露出了笑容，拱手道：“见过前辈。”
老乞丐摆了摆手，叫道：“别跟我玩那些虚的，有没有酒菜，今天没骗到吃的，晦气。”
秦风从柜橱里拿上四碟小菜，又拿出两壶酒，笑道：“可惜家里做饭好吃的翠翠睡下了，前辈若不嫌弃，这晚饭的剩菜还有些。酒却是好酒，对街酒铺最好的。”
“哎，就这菜”老乞丐看着四碟冷菜，颇有富贵之人难以讲究的为难感觉，最后摇了摇头，道：“罢了，看在酒还可以的份上，全当下酒菜了。”
说完，老乞丐便坐下了，一把拿过一壶酒，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满意的笑道：“不错、果然不错。”
秦风道：“这酒是不错。”
老乞丐却道：“是你小子不错，突破神境指日可待啊。”
秦风内心一动，这神秘老乞丐高深莫测，可不会那么巧就来他这里讨吃喝，他一有顿悟，这老乞丐就来了，莫非他是想指点自己？
念及于此，秦风小心说道：“记得前辈说我现在冲刺神境都有八成把握，那不知我如果要冲刺上位神有几分把握？”
“上位神？”老乞丐惊的眼睛一瞪，“你小子野心倒是不小，老乞丐子我才是中位神，你想冲刺上位神。”
秦风道：“晚辈也只是先问问。”
“那你还是放弃吧，就你们这小世界，能出个下位神就不错了。你小子悟性能耐倒是罕见，现在不冲刺下位神，待到圣境的极限之后冲刺个中位神也有可能。至于上位神，你还是别想了。”老乞丐夹着小菜，吐沫横飞。
秦风有些不甘心的道：“上位神就这么难？”
第六十章指点大道（）
“难？嘿嘿，”老乞丐笑了：“那可不是一般的难，唯有无限接近神境的半神才有资格冲刺上位神，就这，一百个半神中都成功不了一个。半神啊，那可都是威名赫赫的绝世天骄，要突破中位神分分钟的事，可就因为想要拼死一搏，结果都死了。”
秦风骇人道：“半神才有资格冲刺，而且基本都失败身死？”
老乞丐风卷残云，解决掉一碟菜，丝毫没有之前的嫌弃，又将第二碟菜端到自己跟前，口齿不清的道：“只要失败必死无疑，冲刺神境本就是逆天而为。不成功就死，这是天道。千万别自个觉得天下无敌了，就真的很厉害。不是你强，是你这个小世界太弱，你小子距离半神还差得远，连冲刺的资格都没有，所以还是把你的野心放下吧。”
秦风有些被打击到了，以他如今的实力和心境，居然连冲刺上位神的资格都没有！？
老乞丐摸了摸有些滚圆的肚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又道：“嘿嘿，被打击到了？冲刺上位神自然难，一旦有上位神到了神界，那些超级大神通者都争着抢着收为弟子，招入自己的势力麾下。虽说你小子现在才圣境七层，等到了九层巅峰，也就是圣境的极限时完全有可能达到半神的高度，但我还是劝你别试。九死一生的搏个上位神，何必呢。老老实实当个中位神，在神界一样逍遥自在。”
“多谢前辈提醒。”秦风微微一笑，心中却依旧难以抉择。
老乞丐点了点头，笑道：“这几手小菜卖相虽然不怎地，可味道却是上乘。你小子有口福啊，寻常农家食材，都在那丫头手中做活了。”
“活？”秦风微微一愣。
老乞丐尝着第三道菜，品了品，又点了点头，道：“是活了。既然是食材，能做的美味即为活了，若是做的难以下咽，最后只能浪费扔掉，那就是死了。”
秦风看着桌上的菜肴，似有所感。
老乞丐说的兴起，又指着桌边的蜡烛，道：“蜡烛为火而生，它点亮即为活，熄灭即为死。它从点亮的第一刻起，直到最后燃尽熄灭，便如同一个生命从出生到老死的过程。”
秦风看着烛光，那明暗中的变化，的确让他有所悟。
老乞丐又道：“你看那街边的一些人，整天晃来晃去，不知所为，浑浑噩噩的过着。他活着，可是已经死了。可还有些人早已死了多年，可是他的思想，他的事迹在被无数人传诵着，他并没有死，而是活在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老乞丐又指着医馆，道：“你再看这医馆，若是有人即为活的，若是哪天你和那丫头不再了，这医馆也就死了。”
若是旁人在侧，一定会以为这老头是个疯子。
但秦风却是呆滞了，于平凡处感悟生死大道，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没想到被这老头一点便醒了。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这一刻在秦风心中久久回荡着这个问题。
老乞丐看着秦风，忽然笑道：“老头子都说了这些，现在你可知道如何去体会那大道中的生，大道中的死？”
秦风默然，他还没马上想明白。
老乞丐拍着秦风的肩膀，长声道：“体会大道中的生与死，就要去体会生命中最具意义的地方，如果那最具意义的地方灼灼生辉，那即为充满生机。如果那最具意义的地方消失了，那即为已经死了。”
秦风内心一震：菜肴最具意义的即为味道，若美味就是生，若难以下咽即为死蜡烛最具意义的即为光明，若点亮即为生，若熄灭即为死人最具意义的即为价值，若有价值即为生，若无价值即为死铺子最具意义的是铺子的主人，主人在即为生，主人不在即为死生死之间，并非有生命的就是生，也并非没有生命的就是死！
秦风动容了，他对老乞丐行下大礼。
老头有些得意的带着笑容，竟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来过一般。
“小子，你我有缘，就提点你这些吧。能悟多少皆看你个人了。日后有缘再见。”
听着这悠悠传来的声音，秦风又对着虚空深深一躬身。他也走出了医馆，眼观这熟悉的街道、四周的街邻、对街的张家铺子，还有自己的医馆。十年化凡，似乎在此刻才彻底悟出凡尘之真谛，仅仅刹那间，他体内的生命大道和死亡大道便已经平衡。可以说只要秦风想，他马上变成突破一个境界，但此时秦风反而不急了。
仅仅只是平衡生命大道和死亡大道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要求。他发现这种化凡能给予他一次不亚于以往任何一次大机缘大蜕变的改变，这种改变脱胎换骨，窥伺新天地。
“这次融入凡尘虽然时间久，但对我突破神境的帮助也是最大的，我的心境还能再变！
